第21章 本人都無法打破的濾鏡
第21章 本人都無法打破的濾鏡
“小星星，你覺得以媽媽看男人的眼光，如果你爸爸一直都是現在這副悶葫蘆的樣子，媽媽能看上他嗎？更何況還是和你爸爸一見鐘情了。”莊雨眠失笑道。
确實。
許星辰想象一下媽媽對現在的爸爸一見鐘情的樣子，不！完全無法想象！
媽媽如果是遇到現在的爸爸，只會轉頭就走吧！根本不可能發生任何愛情相關的故事。
所以，爸爸他真的……？
許星辰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許鐘哲身穿一身高定西裝，帶着無框眼鏡，在激昂的音樂聲中，在人群的簇擁之下，面無表情唱搖滾的模樣。
……可怕。
太可怕了！
許星辰恍恍惚惚，“媽媽，爸爸為什麽後來不唱搖滾了呢？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額，冷酷霸總？”
莊雨眠笑了，語氣有些遺憾：“大概是因為他突然發現了一個事實，他之所以能自由自在的追逐音樂夢想，身邊的朋友同事都對他笑臉相迎，其實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富家子弟哦。”
許星辰恍然大悟：“……他們害怕爺爺，所以即使爸爸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其他人也只會對爸爸婀娜奉承。”
雖然許星辰還沒有進入社會這個大染缸，但她看過電視，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
莊雨眠被她逗笑，“還沒有到那種程度，不過真實情況也相差不多。你爸爸自尊心很強，又是個徹頭徹尾的完美主義，大概是失望了吧，他最終還是放棄了最初的夢想。”
事實上那個年代的娛樂圈更加黑暗，再加上這個國家資本高于一切的環境，許鐘哲這個純粹追夢的小少爺見識過後，決心跟随父輩的腳步繼續做個資本家，也不難理解。
許星辰卻很難受：“可那是爸爸的夢想啊，就這樣破滅了，爸爸一定很難過。”
“小星星啊。”
莊雨眠無奈地嘆氣：“有時候同理心太強也不是一件好事，你爸爸他并不後悔，他現在也過得很好。更何況，雖然他放棄了做個搖滾歌手的夢想，但他現在偶爾還是會去看看搖滾樂隊的演唱會，他只是把年少時的夢想發展成了單純的愛好。”
“爸爸他……”
雖然已經接受了老爸年輕時有個搖滾夢，但是對許鐘哲看搖滾演唱會這件事，許星辰依然忍不住感到震驚。
“哈哈。”
莊雨眠笑着調侃：“怎麽樣？現在是不是發現你爸爸他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有沒有一種濾鏡破碎的感覺？”
許星辰：“……有，破碎的太徹底了。”
“許鐘哲最喜歡裝模作樣、口是心非。”莊雨眠一副回憶過去的語氣：“你小時候每次做錯事都會拉着Noah配合你，故意裝成一模一樣的神态動作，每次你爸爸都會因為分不清哪個是你，最終無奈放棄教育你的打算。”
許星辰得意地笑起來：“小時候玩猜猜看的游戲，爸爸從來都沒有贏過。”
莊雨眠卻搖頭：“不是哦，其實你爸爸每次都能很快分辨出你和Noah，即使你們穿着一樣的衣服，一樣的鞋子，一模一樣的神态動作和聲音，他還是能很快就分辨出你們之間誰是誰。”
“……什麽？”
許星辰臉上的笑容消失，“可是我明明記得——爸爸他一次都沒有贏過。”
“因為他不舍得教訓你啊。你和Noah的性格差異很大，Noah小時候比較安靜，什麽都藏在心裏。你呢，什麽都寫在臉上，每次覺得自己快贏了就忍不住露出得意地表情。”莊雨眠輕笑：“他那個人最喜歡裝模作樣了，明明就認出你了，因為不忍心懲罰你，所以每次都會裝作認不出來，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許星辰：“……”
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僞裝的很好呢。
……原來是個謊言啊。
一個持續了整整17年的謊言。
莊雨眠沒在意她的沉默，語氣溫柔地總結道：“所以我想，你爸爸并不是真的想要掌控你的人生，他之所以想讓你學習金融，大概是因為——”
她笑了下，接着說：“那是他的來時路，他走過了，覺得上面的風景很好，他想讓你也上來看看。”
*
許星辰和媽媽打電話的時候，權至龍認真欣賞起展館裏的雕塑作品，看到比較喜歡的作品時，他還會用手機拍下來。
身後傳來一道腳步聲，權至龍也沒有在意，畢竟展館裏有不少人會來回走動，他以為又是哪個陌生人從他身邊經過。
這次他耳邊卻傳來了許星辰的聲音：“小權，我回來了。”
權至龍驚喜回頭，看到許星辰那張熟悉的面孔，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星辰！”
許星辰卻神情恍惚，一副受到劇烈沖擊的模樣。
權至龍皺起眉頭，語氣擔憂地問道：“怎麽啦？是剛剛的電話收到什麽不好的消息了？”
許星辰抿了抿唇，答非所問：“……是我媽媽打來的電話。”
她扯了扯權至龍的衣角，神情認真的開口：“小權，我們出去吧，我有事想和你說。”
權至龍愣了下，笑着點頭：“好。”
他收起手機，跟着許星辰離開展館。
*
藝術館門口，屋檐下。
許星辰停在一處無人的空地，她轉身靠着牆壁，目光望向街道——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小雨滴落在地，三兩個行人撐着傘路過，車輛也很稀少。
權至龍在許星辰身邊停下腳步，和她一樣轉身望向街道，安靜地站在她身邊，并不催促她展開話題。
“我這兩天情緒不好其實是因為——”
許星辰轉頭望向權至龍，語氣有些沉悶，“我和爸爸吵架了。”
沒等權至龍作出反應，她沮喪地垂下頭，語氣懊惱又自責：“……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我只是……只是覺得我都這麽大了還和爸爸吵架，有點丢臉。”
……原來是這樣啊。
虧他還認真因為許星辰的隐瞞糾結兩天呢。
權至龍神情恍然，繼而失笑。
竟然因為這種理由那麽認真的跟他道歉，不愧是許星辰。
好可愛。
太可愛了。
他發自內心地感嘆道：“沒關系哦，我們小星辰是個真誠坦率的好孩子啊，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人忍心責怪你呢？”
許星辰擡眸望向他，認真問道：“那你呢？你原諒我了嗎？”
“沒有哦。”
許星辰表情灰敗。
“我就知道，是我太過分了。”
權至龍輕笑一聲，不再逗她。
“我是說，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哦。”
許星辰猛地擡頭，目光滿是感動：“……小權，果然還是你最溫柔了。”
然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板起臉教育權至龍：“你太好脾氣了，這樣不行啊，你這樣很容易被人蹬鼻子上臉的！你還是罵我一頓吧，或許像之前在車上那樣跟我鬧別扭也可以，我會哄你的！無論如何都會把你哄笑的！”
她真的很擔心溫柔的小權會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別人欺負，只是稍微想想那樣的場景，許星辰內心就止不住怒火。
果然還是該教育一下小權，至少，在別人面前他裝也要裝出一副不好欺負的樣子。
練習不好被訓的瑟瑟發抖姜大聲：什麽？你說誰脾氣好？誰溫柔？
其他被權至龍完美主義折磨過的受害者：權至龍會被欺負？到底誰欺負誰啊？簡直倒反天罡！危言聳聽！
本來就不好欺負的權至龍：“……”
看着真心實意為他擔心的許星辰，權至龍既覺得感動又感到好笑，他笑着眯起眼睛：“小星辰，我的脾氣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好哦，認識的弟弟說過我生氣起來很可怕呢。”
許星辰想也不想就回答道：“那也是因為他先犯錯你才會生氣吧，都那麽生氣了你也沒有揍他，這還不夠溫柔嗎？”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揍他？”
許星辰一副“我還不知道你嗎”的表情：“小權根本不會打架吧，就算生氣也就最多口頭上訓斥兩句吧。”
權至龍哭笑不得，他第一次發現許星辰看他的時候似乎帶着很厚很厚的濾鏡。
他甚至懷疑，就算他當街暴起傷人，許星辰也會二話不說就沖上來幫他一起“行兇”，如果問她為什麽的話，她一定會說——
「因為小權才不會無緣無故傷人，一定是他做了特別特別惡劣的事，小權忍無可忍才會出手傷他吧？」
權至龍搖搖腦袋把腦海中的小劇場甩出去，面對許星辰毫無原則的沉重的信任，他試圖掙紮一下：“其實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一直冷着臉，有人說我冷着臉的時候很吓人的。”
許星辰據理力争：“這不是很正常嗎？誰心情不好還會帶着笑臉啊？你是人又不是神，那個說你冷着臉吓人的家夥，我就不信他能做到一天二十四小時一直帶着笑臉！哼。”
“怎麽說着說着還把自己給說生氣了。”
權至龍無奈地擡手摸摸她的頭，“好啦好啦，不生氣，那些話我都不放在心上的。”
許星辰卻認真起來，很嚴肅地說道：“小權，你本來就很好，不要管別人說什麽，你只要做你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