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吻
第41章 吻。
“你想說什麽？”許星辰帶着鄭雨彬來到陽臺, 轉身溫聲問他。
鄭雨彬總算擡起頭看向她，雖然臉頰還是很紅，但是眼神卻異常堅定, 口齒也清晰起來，“許星辰xi，你或許已經不記得了, 我們初中的時候曾經是一個班的同學。”
許星辰眨了眨眼睛, 表情有些茫然，她仔細回想一下, 誠實地搖搖頭說道：“我确實不記得了。”
鄭雨彬卻反而笑了起來，露出回憶的表情，緩緩說道：“你和Noah一樣, 從小到大一直是人群中的焦點，大家都很喜歡你們, 都很想和你們交朋友。”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幹澀，“……我也是。但是我很膽小，性格也很內向, 一直不敢找你們說話。再加上，我在學校其實很不受歡迎，大家都說我是個性格陰沉的家夥, 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話。我……”
許星辰安靜地聽着，并不出聲打斷他。
鄭雨彬擡眸對上她的目光, 扯了扯唇角，“可能真的是因為我性格不太好吧, 我受了一些嗯……孤立、排擠。”
“是霸淩吧？”
雖然鄭雨彬盡量把話說的溫柔了一些，可許星辰卻聽出了他的言不由衷, 她皺起眉頭，眼中劃過一抹厭惡，“你的性格如何跟別人有什麽關系？只要你沒有傷害到別人，你想做什麽樣的人就做什麽樣的人，那是你的自由！別說得好像你做錯了一樣，明明都是那些惡心的霸淩者的錯！”
她對這種事真是厭惡到骨子裏，聽着都覺得惡心。
鄭雨彬愣愣地看着她，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你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麽溫柔啊。”
……真好。
許星辰微擡下巴，對所有誇獎照單全收，“我不否認自己是個好人。所以，後面還有什麽故事？”
“撲哧。”
鄭雨彬被她可愛到了，嘴角的笑意加深，接着講述，“接下來的故事非常簡單，某一天，放學後，我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然後，被人惡意關在了教室裏。”
他垂下眼睑，遮住眼中湧動的情緒，“那天我很害怕，無論我怎麽拍門都沒有人回應，我還以為我會被關在學校一整晚。然後——”
許星辰聽得入神，她對鄭雨彬的遭遇感同身受，緊鎖着眉頭，拳頭也攥緊了。
鄭雨彬卻聲音突然柔和下來，“你出現了。你打開了教室的門，把我拯救了出去。”
許星辰露出茫然的表情，“啊？”
她真的完全沒有印象。
鄭雨彬笑了笑，接着說：“你當時問了我為什麽會被關在教室裏，我鼓足勇氣跟你說了自己被欺負的事，後來。”
他頓了頓，講了一個完美的結局，“後來，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那幾個霸淩我的人被退學了，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被欺負過。就是這樣一個故事。”
“那真是太好了。”
許星辰露出燦爛的笑容，發自心底地為鄭雨彬感到高興，“好人有好報，惡人自有天收。我喜歡這個故事的結局。”
他才不是好人，他只是……
他只是一個懦弱的家夥。
惡人也不是被高高在上的“天”收走的，明明是許星辰幫他懲罰了惡人。
許星辰才是那個應該有好報的好人。
鄭雨彬低頭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他沉默了良久，才再次開口：“抱歉，突然找你說了這麽一個無厘頭的故事。”
“沒關系啊。”
許星辰開心地回應，“至少讓我知道了我曾經舉手之勞的善舉得到了很好的回報呀，這對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不是舉手之勞，你真的幫了我很多，我其實……”
鄭雨彬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擡起頭對上她的目光，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衣角，緊張卻沒有退縮，“我其實從初中開始就喜歡上你了，我本來性格很陰沉的，但是看着閃閃發光的你，我突然有了改變自己的動力，我開始有意識的追逐你的腳步，努力學習，成績提高了很多。與人為善，也交上了幾個真正的好朋友。遇見被欺負的同學，想想自己曾經被你拯救過，我也會盡我所能的去幫助他們，一直以來，我都是追随着你的腳步才走到今天的，是你讓我成為了現在的鄭雨彬，是你讓我變得更好。最後，我也跟随你的腳步考上了首爾大，如果不是你，我絕對做不到這個地步！我，我……”
他猛地閉上眼睛，朝許星辰深深地鞠躬，“謝謝你當初的幫助，謝謝你讓我變成更好的人！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世界，是你讓的存在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了！我喜歡你，許星辰！請和我交往！”
一口氣說完所有話，他緊張的等待着許星辰的回應，維持着鞠躬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許星辰愣愣地看着他，這雖然不是她第一次被告白，但是像鄭雨彬這樣把時間線拉的這麽長的暗戀卻是她第一次遇到。
她頓時就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捧着一顆真誠炙熱的心來到她面前，她總覺得自己不該像以前那樣随口拒絕，她應該更認真一點，就算拒絕也盡量維護鄭雨彬的自尊心。
真心不該被随便對待。
“我……”
許星辰組織好語言，張了張口，正要說什麽。
突然。
她感覺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握住。
耳邊也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不好意思，許星辰已經有男朋友了，不可能和你交往的。”
許星辰猛地轉頭，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眼睛瞬間瞪大——
“……小權？”她不自覺地出聲喊道。
權至龍不知何時來了這裏，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還維持着鞠躬姿勢的鄭雨彬。
像是沒有聽到許星辰說話，他沒有轉頭看向許星。只是手掌變換了下姿勢，五指滑入她的指縫，從雙手交握變成了十指相扣的狀态。
大手緊緊包裹住許星辰的手掌，權至龍淩厲的目光落在鄭雨彬身上，像是領地被侵犯了的大型動物，渾身透着讓人膽戰心驚的攻擊性。
“我就是許星辰的男朋友。”
他平靜地宣告主權，握着許星辰的手卻加重了力道。
鄭雨彬直起身，目光錯愕地看着權至龍和許星辰交握的手，又擡頭看向許星辰，“他說的是真的？”
權至龍也總算轉頭看向了許星辰，他微微眯起眼睛，攝人的目光像是能直接穿透許星辰的血肉看到她的靈魂，極具壓迫感。
許星辰吞了吞唾沫，不敢與權至龍對視，雖然她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事，卻莫名氣短。
盡量忽視權至龍那簡直要把她吞吃入腹的眼神，她對着鄭雨彬點點頭，“嗯，是真的。小權确實是我的男朋友。”
“呵。”權至龍哼笑一聲，與許星辰交握的手放輕了力道，以示對她回答的滿意。
鄭雨彬失魂落魄地低下頭，“對不起，我以為，我以為你還是單身——”
“沒關系啦。”
許星辰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我們确實剛在一起沒多久，也沒有對外公開，你不知道也正常。”
事實上，他們剛剛才在一起。就今天，就上一分鐘。許星辰在心裏翻個白眼。
權至龍悄悄撓了撓她的手心。
許星辰轉頭瞪他一眼。
別作妖！
權至龍眼睛微彎。
我很聽話的，星星。
兩人眼神交彙的幾秒鐘，卻默契進行了一場無聲地交流。
鄭雨彬擡頭看了權至龍一眼，再次轉回視線看向許星辰，他咬了咬下唇，扯起唇角說：“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的，星辰xi，我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會被你拒絕的準備了，我……我真的很感謝你，是你的存在拯救了我。你……”
他深深看了權至龍一眼，垂下眼睑，再次朝許星辰鞠躬，大聲說道：“星辰xi，請你一定要幸福！如果連你這麽溫柔的人都無法獲得幸福的話，我一定會再次對這個世界絕望的！”
鄭雨彬直起身，再次對許星辰笑了笑，笑容雖然帶着遺憾卻很溫柔，“再見，星辰xi。謝謝你聽我說了這麽多的話，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說要，他就要轉身離開，許星辰卻喊住了他，“雨彬xi。”
鄭雨彬停住腳步。
權至龍再次用力握緊許星辰的手，他死死盯着許星辰，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許星辰安撫地回握他的手，對鄭雨彬笑了下，認真地說道：“雨彬xi，我今天聽了你的故事，深受感動。”
她一本正經地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你說了很多事，你說是我讓你變成了更好的人。不是哦。”
鄭雨彬轉頭看向她。
許星辰神情變得嚴肅，“不是我讓你變得更好，鄭雨彬，是你自己的努力讓你變成了更好的人。我或許在其中起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作用，但那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作用。”
鄭雨彬張張嘴，想反駁。
她卻笑了笑，接着說：“你能考上首爾大，是因為你自己努力學習。你能交上真正的好朋友，是因為你本身就是很好的人，你值得。你會幫助別人，是因為你在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和他們感同身受，是你自己的善良提醒你去幫助他們。我或許真的啓發了你，但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同樣的話我也想回敬你，鄭雨彬，你是個很好的人，你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了。”
鄭雨彬微微睜大眼睛，眼中滿是茫然，“我……”
許星辰露出燦爛的笑容，斬荊截鐵地說道：“你不是一直在追随我的腳步嗎？那就聽我的！既然你那麽憧憬我的話，你應該知道我是個很自信的人吧！鄭雨彬，你應該更愛自己一點，自信一點吧，你本來就是很好的人，你那麽優秀都是因為自己的努力，和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關系。”
鄭雨彬愣愣地看着她，突然垂下腦袋，掩飾住變紅的眼眶，卻掩蓋不住哽咽的聲音，“謝謝你，許星辰，謝謝你，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他喜歡上的人是許星辰真是太好了。
真是……
太好了。
*
鄭雨彬離開，天臺上只剩下許星辰和權志龍兩個人。
剛剛鄭雨彬在的時候，權至龍頻頻做小動作，唯恐許星辰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其他男人身上，可是鄭雨彬離開後，他卻又陷入沉默，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星辰也沒有說話，她想到剛剛莫名奇妙和權至龍确認了關系，又是害羞又是尴尬，還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沉默。
可是他們交握的手卻一直沒有松開。
權至龍不想松。
許星辰嘛。
她手心緊張的都出汗了，卻不好意思開口，悶着頭裝鴕鳥。
“……星星。”權至龍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圍，他嗓音幹澀，像是在壓抑着什麽。
“……嗯。”許星辰轉頭看向他，等待他的後文。
對上她清澈如水的目光，權至龍眼神一暗，捏了捏她的大拇指，低聲問道：“我是你的男朋友了，對嗎？”
許星辰神情微怔，耳尖瞬間開始發燙，她盡量維持鎮定的表情，微微顫抖的聲線卻把她的緊張出賣的徹底：“是，是啊，兩年之約已經到了不是嗎？我們已經說好了不是嗎？如果你能堅持喜歡我兩年，我們就在一起。”
“呵。”
權至龍低笑一聲，眼中滿是愉悅和滿足，他湊近許星辰，近到他能清晰看到許星辰抿起嘴唇唇角行程的紋路。
“星星，現在我可以行駛男朋友的權利了嗎？”
許星辰茫然地看着他，“什，什麽權利？”
權至龍視線落在她一張一合的嘴唇上，他眼神暗了暗，深沉與欲望交織的目光好似要把她吞吃入腹。
他用眼神描繪着許星辰嘴唇的形狀，嗓音暗啞，“星星嘴唇的形狀很漂亮。”
許星辰意識到他說了什麽後，身體猛地僵住，整個人仿佛被施法了定身術一樣釘在原地。
“你，你，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麽？”
她感覺自己腦袋都快冒煙了。
權至龍卻微微勾起唇角，語氣平靜地仿佛在說今天吃什麽似的。
“我想bobo，我可以bobo你嗎？星星。”
許星辰愣住，一整個瞳孔地震。
“你——”
她話才說了個開頭，嘴唇猝不及防被堵住。
權至龍微微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