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繼續跑路
繼續跑路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啊好風光。”
“你唱什麽呢?”海棠四下一望,這周邊除了樹還是樹有什麽好風光可言?
“你管的着嗎?”李念君翹着二郎腿躺在馬車的貨物上,雖然有點硌得慌,可最起碼不用兩條腿走路,今天天氣晴朗,萬裏無雲,周邊樹木郁郁蔥蔥,遠處山巒疊嶂,別說身處這麽一副如幻似夢的美景中,自然心曠神怡。
“幸好遇到進京的商隊可以捎我們一程,不然你還有這麽好心情唱歌?”海棠自是做不到像李念君那樣毫不顧忌的翹着腿躺着,可又見不得某人如此安逸,當下毫不留情的把某人翹着的腿拍掉。“顧忌點形象行不行?”
“要你管!”李念君沒好氣的雙手往頭下一枕,正想舒舒服服的再次翹二郎腿的時候,忽然瞄到馬車後面有人在騎馬狂奔。“快看來人,我怎麽感覺有點面熟。”
“張志遠?”
餘果也跟着回頭瞧了一眼。“是他。”
李念君連忙坐起身,很是緊張的問:“會不會是在追我們呀?難道是我們暴露了?”
海棠見張志遠并沒有注意到她們,随後又搖搖頭。“我看不像。”
“我倒是覺得他好像是在逃命。”餘果看着已經疾馳而去的人又說道:“你看他神色慌張,連個包袱都沒帶,料想是突發了什麽事才會如此急于奔命。”
好像分析的很有道理,李念君認同的點點頭。“可他舅舅是一州知府,誰敢跟他過不去?”
既然與她們幾人無關,海棠也懶得去關心別人家的事。“這誰知道呢。”
李念君現在對海棠是真沒脾氣,除了說你問我我問誰,要不然就是這一句,就知道什麽事都不能跟她說。“你動動腦子會死啊!你瞅瞅我家果果,她何止是比你有能耐?”
海棠眼睛一紅,這樣的李念君又何止是讓人讨厭?簡直是殺人誅心。“動不動就拿我跟果果比,我為什麽要跟她比,我就不跟她比。”
李念君頓時覺得很過意不去,內心也很自責,這別人家的孩子确實也挺傷人。“好好好,我以後不拿你跟她比了,這次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你們各有各的好,你千萬別哭,我可沒想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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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果象征性的瞪了李念君一眼,又拉着海棠的手柔聲安慰着。
“李兄,李兄…”
誰在叫?在叫誰?
李念君四處觀望了一下,發現路邊草叢裏正蹲着一個人。“張志遠?”
張志遠對上李念君探究的目光,連忙提着衣服沖她們跑了過去。
“你剛才不是騎着馬跑過去了麽,怎麽會在這裏?”
張志遠一邊跟着馬車跑一邊說:“此事說來話長,勞煩李兄給挪個位置,我跑的累。”
餘果和海棠都是女人,張志遠自是不會要求與她們同坐,李念君撇撇嘴不情不願的騰了一小片地方,她其實也是女人好不好?
還好她們坐的馬車在最後一個,拉貨的馬匹也應該是受過專業訓,不用人牽就會自己跟着車隊走,所以也沒人發現半路上又多出一個人。
“看你剛才急匆匆的樣子是要幹嘛?”
張志遠伸着脖子往後面瞅了瞅,見沒人追來才松了一口氣說:“我在逃命。”
“逃命?”還真讓餘果猜對了!至于什麽原因李念君是怎麽也猜不着。“那你不繼續跑路還在路邊蹲着幹嘛?”
傻乎乎的等着被抓呀?
張志遠嘆了口氣說:“我也想繼續跑,雖然他們暫時沒追上我,可過一會兒肯定會追上的,剛才我就看到你們了,所以才在前面等着你們經過。”
我去!這人也忒會演戲了!明明看到了卻愣是一個眼神不帶給的,讓她們都誤以為是真的沒看到,還是少跟這種人打交道的好,李念君心裏很是戒備。“你等我們幹嘛?”
張志遠是一點沒想保留,噠噠噠的就全說了。“後面有人追我,反正也逃不掉,我幹脆就在這裏下了馬讓它自己接着跑,他們也只會順着馬蹄印繼續追,馬匹少了負重他們一時半會也追不上,所以我就只能在這裏等着你們路過,也好節省一點體力。”
原來是打的這個鬼主意,沒想到這人不僅會演戲,心思還這麽缜密。
“我看不止是為了搭便車吧?”李念君想了想,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了。“你別想讓我們給你打掩護。”
張志遠見自己的目的被當場拆穿臉上有些窘迫。“還好你們是準備進京,不然你們也麻煩了。”
李念君心中頓時一驚。“你怎麽知道我們是進京?”
“這是官家的商隊,拉着滿車的貨物不是進京又能是什麽?”張志遠說着又指指前方車隊的旌旗。“這不是有标志麽。”
真是大意了…
她又不認識這标志,李念君又想,暴露就暴露吧,反正進京的人多了去了,就算張志遠知道她們此行的目的地也肯定不知道她們進京的目的。“你剛說我們麻煩了是什麽意思?”
張志遠思考了片刻才說:“此事與你們也有牽扯,雖然我還不知道具體原因,可我覺得我們是一條戰線的。”
李念君連忙伸手阻止。“你先別套近乎,你先說說你為啥跑。”
張志遠低聲說道:“寧王要反,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李念君一驚。“什麽?!寧王要反!”
張志遠點點頭,臉上還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也沒想到吧。”
想毛線啊!她根本就不認識那什麽寧王,他反不反跟她有毛關系,她驚訝的是這年頭竟然真的有人造反,而且還趕趟了,李念君覺得剛才的反應有點大,趕緊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他反他的又關你什麽事,你跑什麽跑
跑?難道你是皇帝派過來的眼線?”
張志遠臉上的訝異之色一閃而過,随後又一臉疑惑的問:“寧王要反怎麽看你一點不震驚呢?”
李念君說的是相當自然,一點也沒在放心。“他反他的,我過我的,就算真打起來也是上面那位操心的事,又關我們小人物什麽事兒。”
這樣的回答讓張志遠非常震驚,随後又痛心疾首的大喊道:“可悲啊可悲!”
你又可悲個什麽勁兒?李念君還想說什麽,可看餘果和海棠兩人的神情也跟着沉默了。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身為我朝子民竟然會有如此想法,哈哈,真是可悲,哈哈,真是國之悲哀!”
李念君見張志遠又哭又笑,反思了一下剛才說的話,貌似是有那麽一點不應該,又見餘果兩人臉上也是同樣悲戚的神色,突然意識過來,原來她到現在還沒真正把自己代入到這個時代中來,看餘果和海棠的神色就知道,她們這才是正常的反應,而她表現的就太過局外人了。
“你可知寧王何時反?”李念君說完又喃喃自語道:“到時戰亂一起,民不聊生,我們得早做打算,最好能想一個辦法把這消息盡快送回京城,趕在寧王起兵前把他端了。”
張志遠恨恨的盯着李念君說道:“你也知道戰争帶來的後果麽,怎麽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做派了?”
李念君翻個白眼。“我不想跟你說話,目前最要緊的是你趕緊保住你這條小命,趕緊幫忙想想怎麽傳信回去。”
張志遠輕哼一聲,算是對這個回答比較滿意。“你們也趕緊想想怎麽保住小命,寧王給我舅舅的密信上可是說要劫殺你們三個,幸好之前你們沒透露行蹤,我舅舅應當不知你們是往回趕,還以為你們會往江州行進。”
誰往回趕了?她們明明就是從江州來的,不過怎麽有點聽不懂呢?“什麽密信,寧王又為什麽要劫殺我們?”
“說是事情敗露,你們是朝廷下來的眼線,所以才讓我舅舅劫殺你們,還說他們不日即将起兵,讓我舅舅早做準備。”
李念君聽的雲裏霧裏。“什麽事情敗露?就算敗露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再說我們也不是朝廷的眼線,我們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民群衆!”
這時海棠偷偷拉拉李念君的衣袖,很隐晦的說道:“信,造反,寧王。”
“我知道信啊,也知道寧王要造反啊,只是他造反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海棠無語了,只能又提醒道:“我的信。”
李念君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剛才她還以為造反都紮堆了。“原來你口中的那位就是這寧王?”
海棠很無語的點點頭,這個時候你的聰明勁兒哪去了?
“不是,好好的,怎麽就突然敗露了呢?”李念君有些想不明白。“不是都說了你跟我私奔麽,這麽久都沒事怎麽就突然發現了呢?”
“私奔?!”張志遠把目光在餘果和海棠身上來回巡視了一番又好奇的問:“你和誰私奔?”
海棠連忙很開心的回道:“她和我私奔。”
張志遠一愣,又指着餘果問:“那她呢?”
“哦,她是我姐。”
“你姐?”張志遠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你私奔還帶着你姐?”
李念君很理所當然的說:“怎麽了?你有意見?”
張志遠搖搖頭,可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這私奔還帶家人的我也是頭一回見,你要不說我還以為她們都是你情人呢。”
“是有些不符合常理。”餘果沉思了一會兒又說:“或許就是因為這點他們才察覺出不對。”
李念君這麽一聽,好像是這個道理,只怪她們當時沒有想到這一層。“當他們察覺出事情不對,接着又發現信件丢失,所以他們以為事情敗露,朝廷正秘密下派人手去調查他們,這樣一來他們劫殺我們就合情合理了。”
海棠聽的有一點想不明白。“可是,為什麽他們會以為我們是朝廷的人而不是…”
餘果回答的很是肯定。“因為官府銀券。”
“原來如此。”海棠瞬間也想明白了,可心裏多少有些不服氣,為什麽餘果就是比她強呢?
她們三個不過是普通的老百姓,一輩子都沒出過江州,又哪裏來的官府銀券?所以當寧王得知李念君手持銀券的時候只當她是朝廷的人,而餘果和海棠也不過是為了給李念君打掩護罷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李念君手裏就是有官府銀券,不,怪只怪小環不是本地人,不清楚李念君的真實情況,只當她真是餘果的弟弟,萬萬沒想到李念君的娘是從京城來的,還持有官府銀券。
想來幾人都想明白了這一層,餘果有些慶幸的說:“還真是歪打正着,堪堪躲過一劫。”
張志遠聽的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麽?”
李念君沒好氣的撇了一眼張志遠,也有些慶幸的說:“幸好我當時沒給你透露什麽,不然這下身份一暴露,他們追殺的就不止你一個了。”
張志遠有些尴尬,要不是他舅舅的要求,他是當真不會做此等小人。“雖然你們誤導了方向,可你們的危機并沒有解除,我覺得這一路上我們可以做盟友。”
李念君忙不疊的拒絕。“誰跟你是盟友啊!你太危險,等到了下一個落腳點,我們就分道揚镳。”
張志遠厚着臉皮又說:“我們都是寧王追殺的人怎麽不是盟友了?哦,對了,寧王為什麽要追殺你們?”
李念君冷哼了一聲。“就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