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捉迷藏

捉迷藏

為了表演順利,幾人分別介紹了一下自己。

眼鏡女孩叫沙醇,是一名剛成年不久的大學生。

一直沉默的兩個男生是對異卵雙胞胎,一個叫王清平,一個叫王清安。

“鐵子,你們叫我鐵子就行。”第三位男生開口。

于枳柚:“我是柚子。”

鐵子:“我比較喜歡吃蘋果。”

衆人:“……”

付焱意味深長的掃過于枳柚和鐵子,眼裏的詫異稍縱即逝。

“那開始吧。導演分配一下演員。”

視線齊刷刷落在于枳柚那裏。

人物關系很簡單,敬笑笑擔任A的角色喜歡付焱,付焱喜歡沙醇,沙醇喜歡鐵子,鐵子喜歡王清平,王清安則負責各種搞事的角色。

沙醇聽到安排後,原本對于枳柚愛搭不理的态度立馬變得柔和多了,對付焱更是星星眼。

“我純直男啊喂。”鐵子砸吧砸吧嘴。

付焱笑眯眯的看他,“那要不導演換過來?”

鐵子頭也不擡,揮揮手,“算了,為藝術犧牲,就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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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焱嘴角抽搐。

“演員要排戲,那麻煩導演去找一下可以用的道具。”

于枳柚點頭。

戲臺對面只有一個休息室,現在還沒去過的是戲臺背後,她繞到後面果然看到一大堆東西。

剛走兩步,強烈的詭異感讓她頭皮發麻,背心涼得浸出密汗。

沒有人,沒有活物,除了那些花草。

但是有很多眼睛盯着她,非常非常密集。

她以前不小心進過有蝙蝠窩的山洞,黑魆魆的洞頂密密麻麻全是倒挂的蝙蝠,當時吓得她三步并兩步的跑走。

現在的感覺就和那時一模一樣。

于枳柚環視一圈,硬着頭皮去搬堆在最外面的汽車。

像木頭材質,但重量很輕,一只手就能輕松提起來。

駕駛坐位置是空的,有兩根繩子,套在身上用。

“她誰?”

“付焱又差遣別人,啧啧。”

“這個雌性肯定又愛他愛得要死了吧,心機付焱,總挑着雌性薅。”

“自卑男都這樣,現實得不到就在游戲裏欺負弱小,不過比蜘蛛兄妹好點,至少不虐待。”

“這次付焱不是導演是演員,123在前面看到了。”

“啊哈哈,我想看付渣表演,什麽時候開始啊啊!”

抱着汽車的于枳柚僵在原地。

背後刺耳怪異的聲音叽叽喳喳,在空蕩的後院每句話都微微帶着回音,音色像刻意掐着嗓子發出的聲音,難聽又詭谲。

她咽了咽口水,轉身,花草無風自動。

“被發現了?”

“發現就發現呗,反正馬上就要見面。”

“她走了沒?”

“沒吧,褲腳還在那兒呢。”

“那是柱子,睜眼瞎。”

“你才瞎,那就是褲腿,我剛看到了。”

“褲腿為什麽不動?你腦子呢?”

僵在原地的于枳柚:“……”

她一手提着汽車,一手拉着病床回去戲臺。

“柱子動了!”

“都說了那是褲腿!!”

闊腿褲哪有柱子粗,再說她也不胖的好吧!沒禮貌!

于枳柚手捏得更緊了,但這次不是因為害怕。

敬笑笑睨了她一眼,“你自己要當導演,當了還不滿意,臉黑給誰看。”

于枳柚懶得理她,丢下東西又回去把別的道具挨着搬來。

戲臺前面的草變高了?

敬笑笑:“喂,導演,你到底會不會?”

于枳柚回神,“你們排一次,我看看。”

敬笑笑冷哼,正要說什麽付焱就開口表示贊同于枳柚的提議,敬笑笑立即笑盈盈的答應。

川劇苗子啊,于枳柚腹诽。

幾人按着劇本依次出場,付焱站定臺上一動不動,等着敬笑笑和沙醇往他身上貼,全程只配合說臺詞。

“搞什麽,眼鏡雌性喜歡的是黑皮雄性,一直貼在那人身上幹嘛。”

“你看錯了,那不是人。”

“誰在說話!”幾人張望。

沙醇往付焱身後縮,被付焱“無意”躲開。

“是你吧!”敬笑笑瞪着于枳柚,“我們都在排練,肯定是你掐着嗓子故意吓我們。”

于枳柚白眼一翻,擡手捏着自己的嗓子,“你該演廚子,這麽會甩鍋。”

敬笑笑:“你!”

“剛才的聲音……好像真不是這樣的。”沙醇顫顫巍巍的說。

敬笑笑:“誰知道她是不是會變音色。”她自己心裏也打鼓,說得越發沒有底氣。

鐵子:“喂,這裏的草是不是變高了?”

“我聲音才沒那麽難聽,戲不行耳朵還聾。”

鐵子和那道詭異的聲音同時想起,他正擡起想指草坪的手僵住。

衆人:“……”

“快表演啊,都要天黑了。”

現在最多下午一兩點,離太陽落山還早。

鐵子說得對,臺前的草又高了,這次于枳柚看到突出的那些草無一例外,全有三個黑點。

那些黑點成了黑洞,中心空洞,若是挂上個珠子俨然就是沒有眼睑的眼睛……

“我們繼續。”付焱把沙醇往前推。

鐵子:“你咋跟沒事兒人一樣。”

付焱微笑着和他對視幾秒,鐵子擰着眉,四肢不太自然的回到他的位置。

“導演,等會車禍劇情需要你幫忙把病床推過來呢。”

于枳柚:“……嗯。”

王清安套上汽車,從左邊跑來往付焱身上撞,沙醇突然殺出來擋在付焱身前。

“等等,這裏應該是付焱為保護沙醇被車撞,搞反了。”

“沙醇說她想演美女救英雄的戲,所以我們改了,對吧。”付焱湊到沙醇耳邊輕聲問道。

沙醇臉粉撲撲的,耳根迅速紅了起來,嬌羞的點頭。

“誰被撞都行,快點,別浪費時間。”那尖銳詭異的聲音又出現。

“……繼續。”

王清安再次跑過來撞到沙醇身上,她順勢倒地。

“不對不對!誰撞了車原地倒下!重來!”那聲音變得暴躁。

臺前的植物再次高了幾分,甚至粗了不少,跟下方的花草逐漸拉出長段距離。

于枳柚站在邊緣,下意識往戲臺後面看,臺下面已被數根很長的綠藤包圍,綠藤光滑,小的也就拇指粗細,大的有她拳頭那麽粗。

什麽時候?

她确定剛才搬東西的時候,那裏沒有這些東西。

忽然,其中一根亦有所感慢慢豎立起來,頂端像蛇頭一樣擡高。

之前小得幾乎看不清的黑點,現在成了黑洞,洞裏似乎還有黑色氣流在湧動。

它的身體左右轉動,順着于枳柚的腿往上攀爬。

眼看着頭離她越來越近,于枳柚全身肌肉緊繃,大氣不敢喘,即将跟三個黑洞對視時,她立馬把視線往右邊移。

無數頭拖着身體像蛇一樣,從戲臺後面爬出來。

她閉上眼睛,避免跟它們“對視”。

“這柱子怎麽這麽短?”它的聲音尖細,自帶回聲音效。

又有一根順着她的腿爬到肩膀,“啧,确實。”

于枳柚:你們這是人格侮辱!

她心跳很快,脖子朝右扭着不敢動,後頸的不适感越來越強。

一條藤爬上她的臉,繞着頭頂盤旋,她趁機跟着慢慢扭正脖子。

“咦?”

于枳柚剛眯着眼瞧,一個綠色的頭頂就出現在視野裏,急忙再次閉眼,那一瞬間她瞄到付焱好整以暇看來的表情。

“柱子會動?”

“年久失修吧,改天讓付渣處理。”

“蛇!”

一直處于木讷狀态的王清安,擡眼看到被纏住的于枳柚吓得大吼。

“演!!”

正想轉頭的敬笑笑和沙醇被這聲怒吼吓得一哆嗦。

“付哥還是你來吧……”

沙醇鎖着脖子往付焱身後靠,被一只手冷漠推到前面。

“我們說好的不是嗎?”

王清安咬着牙,發出低吼向前沖,把沙醇撞翻滑行一米遠。

“飛啊!為什麽不飛?!都說了要飛得高才好!!”

“汽車演的好,那聲怒吼絕了~嘻嘻。”

兩女生驚恐的看着變高的草地不明所以,只有站在于枳柚對面的三個男生找到了發聲的東西。

“咳、那,那再來一遍?”鐵子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音線保持平穩。

沙醇艱難地爬起來,她全身都在痛,剛才那一撞她感覺自己差點骨折。

王清安抱緊套在身上的汽車道具,略微低頭,看沙醇的眼神兇狠無比。

“啊!!”

沙醇渾身顫抖,見王清安沖來下意識朝旁邊躲,突然她腰上一緊,整個人騰空飛向房檐,接着落下重重摔出去。

她被撞得眼冒金星,蜷在地上呻吟。

于枳柚睜眼便看到沙醇被一根藤條纏住腰向上騰空,到最高點時藤條一甩,沙醇朝她身後飛出去的途中,正中立在她頭上的那根“蛇頭”。

戲臺上爆發一陣尖叫,敬笑笑不管不顧的往臺下跑。

王清安兄弟揮起道具打開繞過來的綠藤,往休息室狂奔,撞翻了在他們前面的鐵子。

“開始了嗎,開始了嗎?要開始躲貓貓了嗎?嘻嘻嘻。”

沙醇好不容易緩過來,睜眼看到自己被一串黑窟窿圍在一起。

“你演的真好呀。”

“你剛才飛得好高,下次再高點呗。”

她尖叫着往後縮,抓着旁邊的東西胡亂在眼前揮打。

“啊啊啊啊!暈了暈了,快放手啊啊啊!!”

綠藤紛紛讓開,沒再聽到聲音她才緩緩看了眼手裏藥瓶粗細、頂端折到下方、焉噠噠的綠藤。

“啊!”

她驚恐的甩開,然後暈了過去。

于枳柚肩上還有個“蛇頭”,付焱站在原地沒動,心情頗好的掃了她一眼。

鐵子被王清平推了一手,沒第一時間逃走,導致他成了臺上的活靶子。

高高低低的“蛇頭”四處舞動,于枳柚趕緊閉眼,一條又一條綠藤從她身上爬過,等到四周安靜,身上沒了重量才睜開。

付焱已經不見了,遍地是流動的綠藤。

于枳柚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

這跟軍訓罰站有什麽區別?

她小心跨過它們,撿着空白地艱難移動。

從到這裏之後,她僅看到三個建築,一個戲臺、一棟休息樓,還有一個八角亭。

能藏身的只能是休息樓,當然,如果可以長時間演柱子除外。

它們雖說有三個眼睛,但盲區很大。

眼看離休息樓越來越近,于枳柚加快腳步。

“這裏!”刺耳的尖叫響起。

遠處草地裏猝然竄出“蛇頭”,竟有一個成年男人粗細,旁邊的白牆上霎時間探出無數腦袋左右掃視。

于枳柚管不了那麽多,直接踩在地面的綠藤上沖刺,一步跨欄,從一樓窗戶翻進休息樓裏。

每個房間在外面一覽無餘,她沿着之前的記憶跑上二樓,躲進廁所。

廁所沒有異味,白瓷洗手臺幹淨得反光,一滴水漬也沒有。

廁所隔間較小,每隔裏面都有一塊落地鏡。

“嘻嘻嘻,我已經看到你喽~”

尖銳詭谲的聲音回蕩在走廊裏,異常恐怖。

于枳柚躲在廁所大門後面,門對面牆的上方并排幾扇通風窗,一條和窗戶差不多粗細的綠藤正在外面滑動,彎彎繞繞的幾乎遮掉所有光源。

外面萬裏晴空,裏面陰冷黯淡。

“我來咯~你躲好了嗎?”外面的東西刻意壓低了聲音,聽着更為可怕。

于枳柚一手捏住羽絨服,讓自己稍微暖和一點,一手張開擋在身前,防止門碰到衣服發出聲響。

門靠過來,她輕輕扶住把手,穩住大門的同時,縮小自己所在位置的面積。

碩大的綠色圓頂緩緩露出來,于枳柚半眯着眼,确定那三個黑窟窿沒轉向她這邊。

越來越長的綠色占據廁所。

砰砰!砰砰!

隔間的小門一個挨着一個被撞開、彈回。

“去哪裏了呢~”

綠藤在慢慢往門外退出去。

廁所門比較高大,就算“蛇頭”來回三折疊也足夠進出。

不安感徒然升起。

她小心蹲下,趁隔間門被撞的動響把羽絨服的帽子拉上來戴好。

廁所整體砌着白色瓷磚,她尤為慶幸自己的羽絨服正好也是白色,至少顏色方面她能很好的融入。

透過帽檐縫隙,他看到“蛇頭”從高處下降到某個位置停止,跟着退出去的身體再次爬回廁所,待三眼巡視一圈後再次降低。

“啊~我看到你啦~嘻嘻。”

聲音正在靠近,于枳柚縮成一團,盡量降低存在感。

她身上除了衣物,沒有任何可用的東西,就連包裏随時準備的衛生紙,從到這裏開始也消失不見。

植物怕火,怕尖銳刀具,但她沒有。

地面陰影加重,三眼頭就在她面前,于枳柚捏緊拳頭,緊盯着地面的影子。

“你在這兒呀~嗯?不是?”

它沒有動作。

片刻,影子退了出去,廁所裏的綠色慢慢消失。

于枳柚松了口氣,正當她起身時,黑窟窿突然竄到她面前,來了個親密接觸。

視線對上瞬間,她一拳打進了黑洞裏面。

空的??

“嘻嘻嘻~”

毫不猶豫立刻再來一拳扣在它頭頂上,拉着門把手,踩上綠藤跳到門外,拉住把手關門。

“啊啊!!!好痛!”

于枳柚一路狂奔,随意沖進房間關上門,回頭一看,敬笑笑在兩扇窗戶中間貼牆站立,正瞪着眼睛警惕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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