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卧槽？卧槽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纏繞于枳柚脖子的精神力被斬斷，卻仍有一絲窟住她身體。陳周擴展兩臂，身體之間墨綠色的能量球猝然爆開，關悅躲開不及半跪于地上，梁豐被沖翻撞到馬路上。他五指半扣，氣流再次鎖向于枳柚的脖子，被隔在兩人之間淡色的氣牆擋住。陳周煩躁的甩開右臂，于枳柚被強力拽住撞向噴泉臺，後腰內溫熱的流體一瞬間壓制清涼傳遍全身，仿佛有什麽沿着皮膚從毛孔發散而出，緊緊包裹她的身體。
沒有撞擊的疼痛，而是刺骨的冰冷，嘩啦的水聲被沉悶掩蓋，水灌進鼻腔嗆得她難受，于枳柚急忙攀住池壁爬起來。可是耳邊依舊是沒入深海的悶響，嬌小的人影、巨大的魚尾，以及滿是尖刺的口腔占據腦海。她急促喘息，體內熱流的溫度不斷攀升，身體變得燥熱，手上的皮膚一陣陣閃出銀白的鱗片。
轟！
樹葉震顫，樓房的玻璃齊齊發出碎裂的巨響，身前混成一團的精神力徒然消失，四周被暗紅的能量淹沒，陳周飛出數米遠撞到樹幹接着被如山的威壓拍到地上。
“？！！”
“黑龍……！”
縱使對于枳柚身後人的身份有一定的估計，此時的關悅也驚得喪失語言功能。遠處窗口剛剛還冒頭看稀奇的人，感受到恐怖的壓迫感無一不縮進角落，瘋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于枳柚望向上空，黑色翼展扇動，粗長的龍尾蕩在身後，男人以極快的速度向她靠近，那裏有着她尤為熟悉安心的面容。
秦夜的精神力先一步環住于枳柚的身體，将她往自己的方向牽引。
方才消散的墨綠色能量再生，速度極不正常。秦夜神色微動，掃了一眼陳周的方向，揮手沖破了襲來的墨綠能量。
關悅兩人異常震驚，黑龍精神體等級在S之上，然而陳周此刻釋放的能量竟然在快速與其并齊。S+與S-之間看似只有符號的差異，實際有着天壤之別。越是高階的精神體之間，兩極能力的差距越大，更別說他倆在之間還隔了不止一級。
“這不可能！”梁豐驚呼，陳周在他記憶中最多稱得上S-，短短數年，即便他是天選之子也不可能連越兩階。
殘存的墨綠能量線纏住于枳柚的腳踝，強烈的熟悉感瞬間沖擊她的大腦，記憶中于淮晴稚嫩的小臉愈發清晰。“枳枳快逃！”急切恐懼的童音萦繞耳邊。如海蛇般醜陋的鯊魚頭張開大嘴撲向于淮晴，于枳柚急得撞開于淮晴，放出能量球擊打在魚嘴上。可惜幼崽和成年體有着不可逾越的鴻溝，她的攻擊對眼前實化的皺鰓鯊精神體作用幾乎為零。鯊魚頭甩了甩，轉身揮動尾巴朝她拍來，可最後擊中的，卻是拉開自己的于淮晴。
姐姐？于枳柚睜大眼睛想更清楚的看到于淮晴的模樣，碎片化的記憶撕扯大腦，讓她頭痛欲裂。銀白的能量爆開，把束縛全身的能量線崩得四分五裂。身體沒了支撐，懸于半空的于枳柚墜落。
“枳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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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悅快速釋放精神力，地面升起淡色氣流。
秦夜俯沖繞過于枳柚身後，将她圈入懷中，尾巴斬斷了旁邊的樹幹，左翼朝前彎曲，擋住沖擊而來的墨綠能量。
于枳柚的皮膚已被銀白鱗片大面積覆蓋，秦夜壓制她體內攀升的精神力，緩解了失控的征兆。
空中傳來猛烈的海浪聲，長約數十米的皺鰓鯊乘着浪聲出現在幾人上方。蛇一般的身體上是灰褐色皮膚，周身有很多個魚鳍。最前面的鯊魚頭有着不太和諧的大尺寸，嘴上方也有條明顯的疤痕，極其醜陋。
是它！
就是它傷了姐姐還擄走了自己！
仇恨憤怒霸占了所有理智，她想絞殺它！
銀白氣流環繞而上，鎖住皺鰓鯊，隐約顯出遍布鱗片、擁有四爪像蛇一樣的身體。
“那是什麽？蟒？”梁豐目瞪口呆。
“不對，是龍！”
于枳柚眼睛變為金色豎瞳，死死盯着巨型鯊魚。她的五指變形一陣陣顯露成黑色尖爪，鱗片已覆蓋半張臉。
“她在失控？！S級精神體者不可能受不住自己的精神力，她腺體出問題了？”梁豐看向關悅。
“這不可能！”關悅神色堅定，“我只是封住了她的腺體，而且這麽多年從未被抽取過能量！”
“枳枳冷靜點！”
秦夜沉聲安撫，剛被壓制的能量又一次猛升，他不敢過于強勢。兩方精神力對沖很容易損傷腺體，嚴重的将直接毀掉腺體，若是那樣于枳柚很可能暴斃而亡。
暗紅的能量波掀翻陳周，他艱難爬起身吐出一口黑血。于枳柚不讓秦夜的精神力靠近皺鰓鯊，接近的暗紅能量流均被強勢隔開。銀白色的游龍越來越清楚，鯊魚身體被銀龍絞得變形、掙紮不得，龍嘴狠狠咬住鯊魚頭瘋狂撕扯。
陳周痛苦低吼，但怎麽也擺脫不了于枳柚的束縛，皺鰓鯊的身體被撕裂，傷口開始潰散。
雲層湧動，雷聲乍做，街心廣場突然掀起大風，吹得關悅睜不開眼。
“卧槽！卧槽卧槽！”梁豐眼球暴凸，擡手指向天空。方才躲回房間的腦袋，一個個再次冒了出來，直直望着雲層之上。
“！！”這一刻，關悅無比慶幸當初自己腦袋一熱做出的決定。
清晰的青色龍身在雲層之間游動，在其之後忽然又一條更為巨大的銀色龍頭竄出，雙龍俯沖、驟停，盤旋于幾人之上，遮住了冬日不太強烈的一點日光。
潔白明亮的珠子從遠處咻的一聲飛身而來，停在于枳柚上方。溫柔的白光灑落到于枳柚臉上，覆面的鱗片漸漸消失露出下面白皙的皮膚，金色豎瞳退散恢複她原本棕色的眼睛。肅殺的神情被安撫，于枳柚終于閉上眼倒入秦夜的懷中。
……
……
……
十三年前，
高等級精神體者難有後代，顧雪只有一個大她将近百歲的表姐顧靜，游龍一族精神力等級高壽命長，最高有達500歲者。顧雪在118歲時才成功受孕，得知腹中是雙胞胎時顧雪和于通海激動哭了，為了避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雙胞胎這件事他們誰也沒說，也幸好沒說。
孩子順利出生，于枳柚和于淮晴是異卵雙胞胎，所以長相并沒那麽相似。在星際，所有出生的嬰兒都會送去檢測精神體等級，以便錄入芯片。問題就出在這兒。于枳柚和于淮晴分別測出是至少S級的游龍和青龍，由于是雙胞胎，顧雪一時興起把兩姐妹一同放進檢測器。精神體等級屬于單體數值，就算再多人一起也不會得出疊加結果，至少在于枳柚兩姐妹之前沒有過。
當姐妹倆躺在太空艙似的設備裏時，顯示數值極具升高甚至有突破最高點的傾向，只是被設備限制了上限，而這臺設備上限接近SSS級。
那時星際格局比較複雜，對外正是永晝星與碧波星勢力相當、碧波星即将加入聯邦的時局，對內也是顧雪作為碧波星主預備員最重要的時期。如果這時候爆出雙生子的事，姐妹倆無疑将陷入極大危險之中。所以顧雪和于通海決定将其中一個芯片的母親改為顧靜，顧靜那時單身無子，操作起來也很方便。被選中便是于枳柚。
當時接生的幾人都是顧雪顧靜的親信，加上他們的權勢，雙胞胎事件就被這麽壓住了，但這件事對于枳柚兩姐妹并沒什麽影響。
最開始的幾年于枳柚和于淮晴被保護得很好，無論去哪都有家人陪同，沒得到允許絕不可以自己出門。于淮晴性子溫順，家裏人說什麽是什麽，相比而言于枳柚更活潑些，向往自由不愛受管束。顧雪和于通海工作事務越來越多，顧靜因精神體原因漸入暮年，對兩姐妹的照顧更多是有心無力。在有些族群，幼崽到達8歲已經開始學習獨自生活。于是顧雪一家商量決定，到她倆8歲的時候就改用放養模式，除去學習時間，休息的時候由她們自由安排，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回家就可以。
龍珠由家裏保管，周圍海族也都默認于枳柚姐妹倆是人魚而非人龍，大家也就沒有一開始那麽擔驚受怕。
得知這個消息，于枳柚是最開心的，每次一放學就直沖自己沒去過的地方，一天比一天游得遠。
碧波星海洋覆蓋面積大，夠她游玩的地方很多卻也僅限于海裏。畢竟那時的她沒有上岸生活的能力，除非抑制腺體阻隔精神體與人體的融合。
于枳柚最喜歡的就是游去海邊，看那些生活在陸地上的幼崽是怎麽玩耍的，一看就是幾個小時，每天愣是要待夠時間才願意回家。對于她總是踩點到家這件事，顧雪他們說過幾次便也由着她不管了。
這天放學後，于枳柚像往常一樣左晃晃又瞧瞧，擺動着尾巴游到新發現的礁石區玩兒。
不同于之前，今天那裏坐着一個長了龍角的男孩，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臉上有好幾條明顯的血痕，手上更多。
于枳柚哼哧哼哧游過去，上身趴在半截伸進水裏的礁石上。
“你也是龍嗎？”
“……”男孩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
“你打架了嗎？”
“……”
“你是啞巴嗎？”
于枳柚覺得他長得好看，就算那幾條血痕看上去很猙獰也沒多大影響，而且他的瞳孔是暗紅色的，她還沒見過這樣的眼睛呢～可惜不會說話，還被欺負，也太可憐了。
“……不是。”
“那你那剛才不說話！”于枳柚鼓起兩邊嬰兒肥的臉。
“我不認識你。”
“我叫于枳柚，你可以叫我枳枳～”
男孩對上她閃爍星光的眼神，身後的銀白魚尾晃來晃去很是活潑，或許是那視線實在灼熱，他忍不住回應，“我叫秦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