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游園比武

游園比武

唐宮的冬天是漫天大雪覆蓋的美景,屋頂的雪将朱紅遮蓋,銀裝素裹,分外別致。上朝的路上的雪已經被宮人清理幹淨,可架不住地面潮濕,一路走下來,付桃的鞋還是有些濕了。

昨天接到馬公公通知,說今日需要早朝,可付桃看着虛弱的唐帝,很難想象他是花費了多少力氣,才能開口講這些話。

“今日我接收到了我的兒子們和各個邊城的來信慰問,他們送來了珍貴的藥材,也說要前來探望,各位大臣有何想法。”唐帝的拳頭捂着嘴,不斷地氣喘。

“萬萬不可,皇子們去了封地,非召不得入固城。邊城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狼子野心,一直觊觎固城,上唐宮探望只是由頭,不能如他們的意。”開口的是餘丞相,他是皇後的哥哥,太子唐路陽的舅舅,他一心為唐路陽謀算,也想得個善終。

當初餘丞相是唐帝的伴讀,在各位皇子謀權篡位之時,是餘丞相和唐帝一起籌謀,共同争奪帝位,随後開啓了唐帝四十年的稱帝生涯。所以,餘丞相講的話,是有一定分量的。如今,唐帝病重,各位皇子想回來探望的心昭然若揭,會威脅到唐路陽的地位,餘丞相肯定會反對。朝堂上因着餘丞相的反對,而陷入了死寂。

“那麽,其他大臣還有什麽想法?”唐帝看着滿朝的沉寂,繼續發問。

鴉雀無聲。

唐路陽一派是支持餘丞相的說法,而無權無勢的付桃一派,則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太多發表言論的權利。

“很好!”唐帝錘了一下桌子:“非常好!朕的臣子們都生了同一張嘴!”

馬公公趕緊上前給唐帝順氣,須臾,唐帝緩了一下接着開口:“那我來說說我的想法。我已經年邁,也想看看我的皇子們,不如就趁這次機會,讓他們都來唐宮朝拜。還有邊城的使臣,他們進貢的藥草珍貴,也是一份心意,朕不好駁了去,就一同前來。屆時,我們舉辦一個游園大會,正好讓各位皇子比比武,比比馬球,熱鬧熱鬧,唐宮好久沒熱鬧過了。”

“唐帝。”餘丞相心中不安,想出言阻止。

“我意已決。”唐帝揮揮手,阻止了餘丞相,但側頭唐路陽:“太子有何想法?”

唐路陽的臉色鐵青,在唐帝病重的節骨眼上,他不立即傳位于自己,而是去舉辦什麽游園會,還要讓各位皇子回來比武,他到底什麽意思,難不成有別的想法?唐路陽內心氣憤,但是表面只能應承:“全聽父皇吩咐。”

“嗯。”唐帝點了一下頭,随後說道:“這件事情需要心思細一點的人辦,付桃,就你去辦吧,你心思細膩。”

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大家都避之不及,如果唐帝讓大家領命,肯定大家會推脫再三,可如今唐帝直接任命,付桃便不好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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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付桃接過馬公公的聖旨,心中卻有些為難,可是還是接應了下來。

付桃!唐路陽內心詛咒了一千萬遍的名字,你就處處與我作對吧,我遲早讓你碎屍萬段,不得好死。

剛下朝,毓慶宮內便熱鬧了起來。如今各位太子黨們很是忙碌,除了早朝,還需要去毓慶宮內再次商議事情。餘丞相這次真的氣壞了,他聲調最高:“太子殿下,你這次真的是失誤了。我聽聞昨日馬公公來找你去談話,你不給好臉色的拒絕了,為何?”

唐路陽不好意思說是因為在密室緬懷墨赟,正在氣頭上就拒絕了,就只好推脫說:“昨日身子不爽利,不想去。”

“那你如今聽說這個消息,身子就爽利了?如今唐帝的心思已經很明顯了,你處處忤逆他,他就想告訴你,他還能早朝,你這個太子之位,也不是非你不可。”餘丞相分析着朝局,試圖罵醒唐路陽。

“誰稀罕他給的!”誰知唐路陽執拗了起來:“無論他給不給,我都要攪得他天翻地覆,還要讓他拱手相讓,舅舅,你就別管了。”

餘丞相看見一臉偏執的唐路陽覺得不可思議,在半年前,自己的好大外甥脾氣雖然有點暴戾,但是行事不會這麽一意孤行,如今這是怎麽了?

原來讨厭真的會與日俱增,怕唐路陽對唐帝的感情便是如此,當初自己在墨赟賜毒酒的夜那樣跪下求他,可是他緊閉大門,唐路陽忍着酷暑,曬褪了一層皮,也沒能撼動唐帝的心,那杯酒還是被賜了下去,墨赟喝的是那樣果斷,他們一個人都不顧及自己,怕是那時候,自己的情就斷了。

“對了,唐帝還提及了一件事情,各國使臣會帶着城內最美的女娘過來,屆時,太子殿下需要納賢納德,在當朝大臣之女和邊城女娘中,選定太子妃和側妃。”餘丞相回憶了一下剛才唐帝說的,對太子闡述。

“五年前,我拒絕和親,拒絕納太子妃,如今我還是拒絕,這件事,舅舅也別管了。”唐路陽說納太子妃時的語氣,比以往說任何事都要堅決。

“荒唐!”餘丞相勸告:“你娘在時,就囑托我,一定要看顧好你,如今你過了及冠之年這麽久,怎麽可以不納太子妃,就這件事情,沒的商量。”

“舅舅,我不納太子妃,我再說最後一次。”唐路陽瞪大了眼睛,盯着餘丞相,盯得餘丞相害怕。

這孩子的執拗不知道跟誰學的,怎麽說什麽都不聽,餘丞相嘆了口氣,他也老了,妹妹,我也管不動他喽。

五年前,那時的唐路陽二十歲,身為太子的唐路陽要誰沒有,各城的女娘,唐宮大臣的女兒,都拿上畫像任他挑選,可是那些畫像從未打開過,後來,墨赟來了,他居然也勸告唐路陽,應該娶妻生子,氣的唐路陽當場打開了畫像與墨赟商議,誰家女娘好看。

畫像一幅一幅打開,畫師們的手巧奪天工,把醜醜的女娘畫的國色天姿,墨赟笑出了聲:“周尚書家的女娘我見過,怎麽與畫像中不同。”

“所以公公,這畫像我怎麽挑選都是錯的,怎麽能作數呢?”唐路陽趕緊合上畫像。

墨赟阻止了唐路陽合上畫卷的雙手:“再細細看看,你看上誰,我去核實。”

“公公,就這麽想我娶妻生子?”唐路陽內心失落,但還是開玩笑的問墨赟。

“娶妻生子是你的義務,也是身為太子的責任。繁衍子嗣,是唐宮需要的,也是你身為太子需要的。以後有了小太子殿下,奴才會服侍的。”墨赟的回答很坦誠,可是一字一句敲在唐路陽胸口卻很沉悶。

身為太子,永遠都是這幾個字,既然如此,自己當初為何要當太子,沒時間,沒自由,還硬要娶妻生子,跟不喜歡的人共度終身。

“娶公公好了,公公給我生一個。”唐路陽故作調皮的調戲了一下墨赟的下巴,沒想到墨赟立馬嚴肅了起來:“太子殿下,這個事情不得開玩笑。”

從這之後,墨赟沒提過娶妻生子的事情,唐路陽以江山社稷為由,拒絕了唐帝娶妻生子的請求,直到五年後的今天。

如果陳梁在前廳沒看見唐路陽的身影,那唐路陽就又去了密室,那是暗黑的可怕,燭光永遠閃爍着,還伴随着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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