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遇

相遇

江偉胸膛的溫暖我到現在還留在餘溫，如果有可能，當時的我必定會抱着舍不得放開，也不至于現在這麽茫然失措，呆滞神情，不知如何是好。

張薇看着我，手中的菜瞬間掉落了下來，我只是傻傻的站在那裏，乾安在我們中間，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的口微微張開，那是一個“媽”字的音節，可是我又微微的合上了。我們就這樣四目相對，我到現在回憶起來還毛骨悚然。

我對江偉說，“那是我一直想見到的人啊，我知道她的存在的那一刻，我就在躲避，可是命運最近沒有讓我得逞。”

江偉幫我滿上酒，我一飲而盡，江偉也仰頭，一飲而盡。我們在趴在路邊的大排檔，來來往往的行人看着我像一個傻子，張開了嘴，再慢慢合上，我真的有苦難言，我不知道我該去說什麽，我只是這樣呆呆的，想講給江偉聽，又不知從何講起。

我只是比劃着大小，我說，“那張結婚照，那麽大，她，那麽漂亮，我···”而我，卻再次哽咽的沒了聲音。

江偉死命的用手捋我的背，他什麽也沒說，只是捋着我的背，幫我滿上酒。

我說，“我真的在躲，我想做完這個禮拜，正好滿2個月就辭職，可是···”可是，可是，就是這麽不巧。

我突然抱住了江偉，我摟着他的脖子，我說，“我真的好怕。”他輕輕的抱着我，他說，“沒什麽可怕的。”

我抽泣着，頭靠在他肩上，事情似乎還沒有結束，“那時門開出來，我的心，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開門看到了她那張熟悉的臉，我還是呆住了，乾安在我們之間徘徊，他一個不知情的小孩都愣住了，我還能怎麽樣？”

江偉問我，我是怎麽走的，後來？

我說，狼狽極了，我是逃出來的。

後來我接到張薇的電話，我也問過江偉，我說，張薇找我去，我去不去。

江偉小小的愣了一下，“張薇是誰？”

我說，“我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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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偉随後就談談的說了一句，既然你知道那是你生母，那麽這場約，便不是鴻門宴，你是定會去的。

我自己心裏又何嘗不知道，在問江偉的意見之前，我就決定了，我會去！只不過問了他，便不會那麽唐突。如果張薇問起，你終究還是來了。我會說，我有自己的哥哥，我的哥哥讓我來的。一萬個假設都在心中，我以為萬事俱備了。

但是，張薇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這麽多年，對不起。”秒的我措手不及。

那天我們約在一家小飯店，雖小，但是環境還算別致，我們在一間包廂中坐了下來，張薇給我倒了一些飲料，她說，“姜清，這麽多年，對不起。”

我的手拿上了杯子，杯子裏的橙汁在抖動，我腦中只是空白一片，沒有其他的話可言。于是我們安靜了好一陣子。

張薇說，“姜清，這麽多年，我也想回來看的···”

我突然打斷她，激動的站起來，我吼道，“可是你沒有！”

如果我沒有看錯，張薇的眼淚突然也掉了下來，這麽多年，我只知苦了自己，哪裏知道也是苦了她了。

張薇站起來，她說，“姜清，我真的想回來看的，我也回去過一次，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你了，那時我已經懷了乾安，可是我心裏還是念着你的。”

我知冷言道，“若你真心想找，有怎麽會找不到？”

張薇看着我，從包裏拿出一件小小的衣服，我一眼就認出，那是我八歲時穿的小衣服，現在看着還是這樣稚嫩，讓我如此心碎。

“我真心想找！真心想找！可是，真的找不到，我問你爺爺奶奶，他們只是把我關在了門外，姜清這麽多年，我哪一天沒想找過你，可是就是無法找到。”

我說，“張薇，你編的什麽理由，你這番說辭是不是太荒唐了！”

張薇癡呆了神情，她說，“姜清，我知道你終究會不信我，但是不要緊，現在我終于找到了你，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

她還說，“我和丈夫商量了一下，如果你願意，那麽就過來我們家住吧，讓我盡盡當母親的責任。”

14 相遇2

我問江偉，我說，我該怎麽回答？

江偉說，“你不是走的時候已經回答了嗎？”

我說，那是氣話，怎可當真。

當時我對張薇說，你死了這條心吧！就把門狠狠的關上，轉身離開了。那個話，是我當時的情緒，其實當張薇拿出我衣服的時候，我已經原諒她了，十年，我都原諒了。

江偉說，這個禮拜我們回家，問問媽的意見？

我點點頭，現在的他是這麽了解我，像極了一個大哥哥，江偉突然望向我，他說，“幹什麽盯着我。”

我只說，你的臉上有個髒東西啊。

禮拜五回家的時候，江偉叮囑我，“你一定要心平氣和，好好說，我媽肯定會同意的。”

我只笑笑，我說，“同意什麽，同意我繼續留下嗎？”

這麽多年，我是負了江家，他們待我從來不見外，而我，只是想逃離，連我最讨厭的江偉，現在也對我這麽好。我別過頭，望着窗外，濕了眼眶。

我問江偉，我要找什麽時機說呢？

江偉說，他會先去打探一下他爸媽的底。

晚上，養母燒的菜很豐盛，她說，“以為你們永遠不回來了呢！”

“萬一我們之中誰不回來了呢？”江偉接的很順，我卻心跳的厲害，臉也開始燒了起來。

養母并沒有見怪，她說，“你們之中誰走，我必定不依不饒。”可是我分明看見她收起了笑容，她還看了我一眼。

“你的錯覺吧，我媽沒這麽敏感的。”江偉在事後嘲笑我，說我真的是神經太細。

我說，“你可以當是我神經太細，可是女人心海底針，你怎知媽是怎麽想的，你們男生不懂。”

江偉說，“我會幫你鋪墊，我會尊重你的意見，以後如果你離開，我還是當你是親妹妹。”

我當時望着江偉，說了一聲，“謝謝。”

星期六，我和江偉在沙發上看電視，養母說，“真是好啊，姜清回來以後的第一個周末。”江偉随口來了一聲，“惡心。”養母小心的拍打了一下江偉，說兒子大了，難管。随機摸摸我，說，“還是女兒好。”

江偉說，“媽，女兒終究會嫁人，會離開，瞧我就可以永遠呆在你身邊。”

養母說，“江偉你這麽大的人了，說這些不害臊啊。”

江偉說，“害臊什麽，這是真相。”

養母看着我，“姜清才不會離開我呢。”

我也看着養母，心頭卻湧上千萬種舍不得，奇怪，明明還沒有分離，怎麽這種感覺太奇怪。

眼看明天就要回學校了，我就用手肘肘了一下江偉，江偉拉着我進了房間，江偉突然說，“姜清，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盯着江偉，癡呆了神情，我說，“江偉！你自己說會幫我的，現在到底算怎麽回事？你不說是吧！我自己去說！”

在我拉着門把的一瞬間，江偉跪了下來，他死死的拉着我，他說，“姜清，不要去，不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