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既然如此,那就遂了他的心願吧

第14章  既然如此,那就遂了他的心願吧

聽到這樣的聲音,許寶寶的第一反應便是江晚出事了。

她心中一緊,面色卻仍然鎮定,對孫蓬道:“別着急,慢慢說。”

“呼……呼……”

孫蓬連喘了好幾口粗氣,才道,“殿下,不好了,之前阿晚沒吃的那些幹糧我舍不得扔,放在房裏招了蟲子。如今我們房裏到處都是死了的蟲蟻,可吓人了!”

“……?”

只是死了蟲子而已?

許寶寶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

但是她又轉念一想,如果只死幾只蟲子這麽簡單,應該不至于讓孫蓬吓成這樣,慌裏慌張地來找她報告吧?

或許,事實并不只是這孩子小題大做。

她想到這裏,當即起身,吩咐孫蓬:“走,帶我去瞧一瞧那些死了的蟲蟻。”

片刻後,江晚和孫蓬居住的配房門前。

江晚正蹲在地上,靜靜地凝視大片大片的蟲屍。聽到門外傳來許寶寶二人的聲音,他側目一看,眉頭漸蹙。

他起身行了個禮,緊接着道:“孫蓬,我不是說了麽,不要什麽事都麻煩殿下。”

——這種事情,怎麽可以讓殿下勞力費神?

而且這孫蓬平日裏總是一副懼怕殿下的樣子,為何還要一有事兒就慌裏慌張地跑去找殿下彙報,真是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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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想着,幾分戾氣不由自主地爬上他的心頭。

但在許寶寶面前,他仍表現出一副溫和恭順的模樣,輕聲笑道:“殿下回去歇下,我與孫蓬将房裏打掃幹淨就好。”

“不太對勁兒,”許寶寶不怕勞累也不怕蟲子,提步就邁進了狹小的配房,因道,“我進來看看。”

江晚只好不再攔着。

許寶寶提裙進屋,很快便發覺了蟲蟻屍體的不對之處,——這些屍體全都十分幹癟,而且數量之多,完全超出了正常現象。

而在大片幹癟蟲屍的盡頭,竟還躺着一只渾身幹癟,正奄奄一息的灰鼠。

看起來,灰鼠和蟲子的死因相同,應該都是死于那份江晚沒吃,被不舍得浪費糧食的孫蓬保留下來的食物……

所以,是這份幹糧有毒?

許寶寶心中計較着,眸色涼了又涼。

她沒再繼續觀察配房裏的詭異現象,只是叫孫蓬拿上被蟲吃鼠咬過的冷硬幹糧,又讓江晚給房門落鎖,然後帶着兩個小太監回了自己房裏。

她對他們道:“這事先不要聲張,晚些時候半夏過來,請她嘗嘗她前些日子給阿晚送的幹糧。”

“?!”

咂摸出這話含義的孫蓬一個激靈,去拿毒幹糧的手都有些不穩當,哆哆嗦嗦地掉在地上又撿起數次,才勉強揣入懷中。

……

半夏的滑跪速度比許寶寶想象的快很多。

這宮女的确是個識時務的人,一見孫蓬拿出那塊帶毒的冷硬幹糧請自己吃,立馬便對自己在食物裏下藥試圖毒殺江晚的罪行供認不諱。

她自稱看到許寶寶對江晚格外信重疼寵後起了嫉妒之心,想要取而代之。如今瞧見許寶寶強硬冷酷的态度,才意識到自己不過是油脂蒙心,癡心妄想罷了。

除此之外,她還供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殿下聰睿,一定知道這般速效的劇毒絕不是奴婢可以輕易弄到手的,其實……”

半夏頓了頓,咬咬牙豁出去了,道:“其實将這劇毒交給奴婢的人,想要的是、是您的性命啊!”

半夏背後的勢力是玉漱宮,多年來一直在圖謀許寶兒的性命,這件事許寶寶早就知道了,現在聽到這話并不驚訝。

只是沒想到對方前段時間還打算不露馬腳地讓她因病死亡,這還沒過幾天居然就改了主意,指使半夏将她毒殺。

看樣子,是“許寶兒”身上發生的轉變,給對手們帶來了不小的危機感,讓他們狗急跳牆。

作為“危機感”的源頭,許寶寶淡淡一笑,泛着冷光的眸子卻愈發幽深淩冽。

——她知道,從現在開始,自己身邊的危險會越來越多,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下手會越來越狠。

“殿下,此事都賴奴婢鬼迷心竅,是奴婢太想成為您身邊的臂膀,因此才對江晚起了歹心……”

半夏見許寶寶思量玉漱宮的事情,開始打親情牌,“只要您肯原諒奴婢,奴婢願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玉漱宮的事情,奴婢一定對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然則,半夏和桂枝一樣,不過只是玉漱宮随時可以抛棄的棋子而已。

一個半夏的倒戈,絕不可能成為許寶寶跟玉漱宮抗衡的資本,甚至連一塊籌碼都算不上,這一點許寶寶再清楚不過。

更何況這宮女幾次三番地玩弄心計,出爾反爾,說出的話壓根沒什麽可信度呢?

相比之下,她更願意拒絕感情牌,嚴肅處理半夏,給江晚一個交代。

江晚在這深宮之中受了太多委屈和磨難,平日裏能從很多地方看出他極度缺乏安全感。

她這個做主子的要是不能在關鍵時刻為他撐腰,小太監雖然面上不會表現出來,暗地裏卻肯定不知道有多寒心多失落。

思及此,許寶寶剛要說話,卻聽身邊的江晚忽然低低淡淡地開口:“殿下,半夏對我投毒一事,還請原宥。”

——只要不是給殿下投毒,就暫且不追究了吧。讓此人在寒玉宮多待些時日,為保護殿下做出幾分貢獻,沒什麽不好的。

等利用過半夏,殿下安全了,他再把自己昔日受到的威脅一點點讨回來,倒也為時不晚。

“阿晚!”孫蓬也站在旁邊,此時面露不解,不贊同地拽了拽江晚的袖子,憤憤低聲:“你為何總是這般心善?投毒之人怎能放過!!”

江晚沒理孫蓬,轉而用堅定而溫和的目光與許寶寶對視,又一字一頓地道:“殿下,還請原宥。”

“……”

許寶寶本想問問江晚放過半夏的理由,但是與他對視的幾秒鐘裏,她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對他的想法其實也能猜到幾分,無非是想要留着半夏更好地對付玉漱宮、不想因為他一個人的公道影響到她之類的。

既然如此,那就遂了他的心願吧。讓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麽樣的選擇,總是會有人信任他支持他的……總歸是別辜負了他寧肯委屈自己也要給予她的一番好意。

……

與此同時,皇室學堂。

三公主最近總是一下課就往寒玉宮跑,已經很多天沒搭理自己昔日“最好的朋友”韓雲霜了。

而韓雲霜的姑母正是玉漱宮的葉貴妃,葉貴妃很早之前就給她下了死命令,讓她多與三公主親近些,跟着三公主能見到很多貴人,還能在皇上面前留個好印象,日後便能在姑母的促成下順理成章地嫁入皇室,飛上枝頭變鳳凰。

今日,韓雲霜終于鼓起勇氣攔下火急火燎前往寒玉宮的三公主,問道:“三殿下,你最近總是去寒玉宮,是去找許寶兒嗎?你是不是被那許寶兒騙了?”

“難道你忘了,許寶兒跟太子殿下說你壞話,害你被……”

“住口!”

吃人嘴軟的三公主哪能允許別人說許寶寶的壞話,立時怒道:“之前是我聽信了你的花言巧語,誤會了寶兒姐,如今解開誤會,我自然是* 要跟親姐妹親近的。”

“至于你,你不如先解釋解釋,葉貴妃想要讓你嫁給太子哥哥哥的事吧?這麽大的事,你為何從來告訴過我,是不是打算沾着我的光做了太子良娣後就把我一腳踢開,搶我的太子哥哥?!”

葉貴妃有意說服皇帝将韓雲霜許配給太子做良娣的事情,三公主也是最近才從寒玉宮宮人那裏聽來的。寒玉宮的宮人大部分都是最近才來自東宮,說出的情報自然真實可信。

——這該死的韓雲霜,居然把這消息瞞了她那麽久,要不是托寶兒姐姐的福,她還知道不了這事兒呢!

之前她一直隐而不發,就是看在曾經跟韓雲霜交好的那幾分面子上,誰知道韓雲霜這般沒有自知之明,居然還主動往刀刃上撞?

真是可笑!

“此、此事我自有苦衷,原打算這幾日就跟三殿下解釋的,唉……唉!”

韓雲霜聽三公主的意思,是她真跟許寶兒親近起來了,想到自己的姑母葉貴妃對許寶兒恨之入骨的态度,她忍不住跺了跺腳,口不擇言:“三殿下,許寶兒、許寶兒她都快病死了,你整日跑去寒玉宮,就不怕晦氣嗎?”

死?!

放屁,寶兒姐怎麽能死!

寶兒姐要是死了,她去哪裏喝好喝的楊枝甘露和芋泥波波奶茶,去哪裏吃軟乎乎的雪媚娘和香氣十足的提拉米蘇蛋糕!!!

三公主大怒,狠狠搡了韓雲霜一把,道:“你住口!寶兒姐的宮女半夏每日都煎藥給寶兒姐喝,她那點病早就大好了,你才快病死了呢!”

韓雲霜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縱然如此,她也從三公主的話語中精準捕捉到了“半夏”、“煎藥”、“病好了”這幾個關鍵詞。

一股不祥的預感陡然騰上心頭。

——她知道,宮女半夏是她姑母和心腹周嬷嬷安插在寒玉宮的暗線,為的就是取許寶兒性命。

可現在許寶兒非但沒死,還搭上了太子和三公主,三公主還說半夏每天都給許寶兒熬藥。會不會是半夏早就叛變了,因此釀成如今的一系列結果?

她要趕緊将這件事告訴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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