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樓主出事 耳墜，小蘇
第44章 樓主出事 耳墜，小蘇
文雪岸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程很趕, 正相反，他還有下一步計劃。
“千個太陽在手裏絕對不止能換到暗器和火虎，我還打算去洛陽試試, 咱們不是要去洛陽玩嗎, 到時候我去求見洛陽王溫晚，看他願不願意收我為徒，教我大嵩陽手或者是老字號的用毒手法。溫夢人還沒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殺來京城, 我得做好準備。”
文雪岸對自己招人恨的程度很有自知之明, 他可是當着溫夢的面引爆火藥的人，要真論當時出手的人溫夢會最恨誰，文雪岸絕對首當其沖。
“你拿自在門的獨門武功去跟別人換絕技，元神不會放過你的。”文雪碧輕聲道。
溫夢死不死, 來不來殺文雪岸不提，文雪岸拿元限教給他的秘技去換別的東西, 假如被元限發現的話，恐怕就是清理門戶的結局。
“能瞞多久瞞多久, 反正先不讓他知道。”文雪岸說。
望着文雪碧疑惑的眼神, 他清了清嗓子，又補充了一句。
“有機會先下手為強。我看師父在做人方面跟我也就是半斤八兩, 得罪的人、想他死的人也不少。”
文雪碧收回視線, 這才是熟悉的文雪岸的做派。
“你在算什麽？”文雪岸看着文雪碧書桌上這一摞摞資料。
“不是算的，是我自己在整理的東西。”
“做什麽的？”
“識字用的，有一些認識的小故事，我還加了幾句詩詞。”
“是李昌谷的詩嗎？”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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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着文雪碧點頭，文雪岸心想他還是這麽喜歡李昌谷的詩。
但其實李賀李昌谷的仕途并不順遂，當年村裏教書先生念起它也是想要抒發郁郁不得志的苦悶。畢竟村裏教書算什麽, 連官學都算不上，最多只能拿個束脩，于他的政治仕途毫無用處。
結果無意間叫文雪碧聽見了，文雪碧居然因此喜歡上了李昌谷的詩，即使是如今他們兄弟二人都志得意滿，堪稱事業上升期的時候也依舊手不釋卷，這叫文雪岸不得不感嘆一聲世事的奇妙。
“元神也懂不少李昌谷的詩。”
“聽上去有些令人意外，不過也對，男兒屈窮心不窮，枯榮不等嗔天公，元神喜歡這樣豪邁的詩詞也不足為奇。”
“倒不是這些，是神鬼一類的，他說他兒子喜歡這種的故事。”
“元次郎嗎，這事我也略有所耳聞，元神還在繼續派人找嗎？”
“找是在找，但估計他也習慣了一無所獲，畢竟這麽多年也沒個消息。”
文雪岸不耐煩看那些沒用的字，便不太動文雪碧的資料，只一整個往旁挪了挪，給自己空出坐下喝口水的餘地。這一瞧，倒是叫他愣了一下。
“你這是怎麽寫的，看起來還挺通順，不用自己再斷句了。”
“不錯，我特意整理就是為了省下斷句需要的功夫，不然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究竟留不留客人誰曉得，沒人曉得。”
“天留我不留，我覺得不留。”文雪岸笑了一下。
“對了，你過來。”
“什麽？”
似乎是覺得說話有些太慢了，文雪岸起身，伸出手，壓上文雪碧的後脖頸，讓他的頭被迫往前。他連忙擡起毛筆，盡量不叫墨水滴落在紙上。
耳垂處傳來刺痛。
文雪碧垂着眼，不做聲，直到脖頸處的力松下來後他才擡頭。
右耳垂處有些重量，好像有什麽東西随着他的動作在晃。
“是……耳飾嗎？”他有些不确定。
“耳墜。”
文雪岸抹去他耳垂上滲出來的血，然後才退回來，滿意地欣賞起來。
“我覺得還不錯，只戴一邊也很好看。”
文雪碧惋惜地看向桌面上滴落了幾滴墨跡、已經寫了一大半的紙張。
還是報廢了，這張再重寫一遍吧。他遺憾地想。
文雪岸回汴京之後沒自在幾天，就不知怎麽的，明明好好在街上走着，也避開了金風細雨樓的地界，卻被蘇濯枝追着逮，雖是借着人群和高超的輕功躲避跑了，但文雪岸心有餘悸，連小甜水巷他都不太敢去了。
他覺得憋屈納悶，還有些委屈和惱火。
“最近這幾天，素月刀是不是火氣很大，誰惹他了？”
“不知道。”
“也是，這些天你一直在家，又沒去金風細雨樓……是不是六分半堂誰惹他了。”
“也不對，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的宿怨也不是一時半會就産生的，他沒必要火氣這麽大啊，還是說是情場失意？”
“聽說他近來跟小雷門的大小姐關系不錯來着，難道是雷大小姐喜歡戚少商不喜歡他，所以傷心了？”
“雪碧，你之前在金風細雨樓有沒有見過雷姑娘？”
“六分半堂的雷姑娘沒有，小雷門的雷姑娘的話倒是見過，她跟神侯府的捕快，還有刑部的人走得比較近。不過蘇濯枝最近都很忙，雷梅雷姑娘沒有來過，聽說跟神侯府的九嫁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文雪碧頭也不擡，專心撰寫他的識字教材。
“那真是奇怪，素月刀那家夥究竟因為什麽這麽心浮氣躁的。”
文雪岸百思不得其解。
比起文雪岸的疑惑和委屈，六分半堂那才叫一個摸不着頭腦。
以往蘇濯枝襲擊六分半堂的堂口是很淩厲，可也是快速戰，因為金風細雨樓發展勢頭雖猛，但真要持久燒錢起來是比不過六分半堂的。
可如今蘇濯枝寧可讓那些銀錢以被火燒一般的速度消耗也要乘勝追擊，耗減六分半堂的人力物力。這就讓狄飛驚有些拿捏不準他的意圖了。
他難道不去考慮在旁虎視眈眈的迷天盟嗎？
不過無論蘇濯枝究竟劍指為何，六分半堂的臉面總不能就這樣被他踩來踩去，所以反擊勢在必行。
這段時間六分半堂與金風細雨樓的火拼逐日激增，死傷者甚多。樓子裏情緒激烈，蘇夢枕身先士卒帶着弟兄們也殺了幾個來回，跟六分半堂鬥得有來有往，直至六分半堂先示弱，這場争鬥才逐漸平息下去。
紅樓。跨海飛天堂。
四大神煞、無邪無愧等金風細雨樓高層齊聚。
他們在等誰？
等蘇夢枕。也只有蘇夢枕，這個可以稱自己就是金風細雨樓的首領值得他們所有人等待。
“樓主呢？”蘇濯枝發問。
他問的人是師無愧。茶花、沃夫子和師無愧一向作為蘇夢枕的貼身護衛，如今師無愧在這裏，茶花和沃夫子卻不在。
“出門了。茶花、沃夫子，還有古董帶一隊無法無天跟随。”
蘇濯枝又看向楊無邪，楊無邪會意，開口道：“目前還沒有得到其他消息。”
“那就再等等。”
他們原本是等蘇夢枕開會，說起下一步發展，究竟是要繼續與六分半堂死磕到底，還是見好就收，結果沒想到等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報——”
“什麽事，這麽着急？”花無錯看向來者，一臉訝異。
“緊急來報！樓主他們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怎麽了，樓主沒事吧？”
“不是有無法無天跟着嗎？”
“怎麽回事，你細細說來。”蘇濯枝把手往下壓，叫過來報信的樓中子弟不要那麽慌亂。
來報信的人喘了幾口氣，終于把氣喘勻了，然後彙報他不得不來打斷紅樓會議的重大消息。
“什麽？公子失蹤了？”
師無愧拍案而起，大驚失色。
“是，咱們樓裏的兄弟得到消息，公子臨時起意出門，結果沒成想路遇埋伏，只有一個無法無天的人跑回來告訴堂裏的其他兄弟這個噩耗……還有就是，古董背叛了！”
“什麽？！”
來報信的人悲憤不已，大聲道：“古董背叛了公子，他趁公子不備，偷襲公子，還有他的親信，殺了好幾個信任他們的兄弟！要不然情況也不止惡劣到這個地步！”
在一片喧鬧與嘈雜聲中，蘇濯枝拍了拍桌子。
其他人看向他平靜的面孔，聲音逐漸小了下來。
“小蘇公子，你怎麽看？”
“目前樓主只是失蹤，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叫敵人看了我們金風細雨樓的笑話。”
“小蘇公子說的在理，可是……咱們現在究竟該怎麽辦？”
“公子從前有說過，如果他不在有急事的話，蘇濯枝蘇公子可以下令，其他高層集體也有決策權。我們都知道，蘇濯枝名義上是黃樓主持，實際上公子早有意屬他為繼承人 。現在正是關鍵時刻，我提議就先有小蘇公子暫代統領樓子，其他人可有意見？”
楊無邪率先提議。
他年輕，深受蘇夢枕重用，主管情報，有他支持，又拿蘇夢枕先前說過的話來做引子，衆人聽後臉色各異，不過并無人開口反對，大部分人都默認了這件事情。
蘇濯枝颔首。
“好，那請諸位姑且聽我說幾句，古董餘無語背叛已成定局，死去的兄弟們不能就這樣算了，如果他們有家屬的話，樓子肯定也厚待他們，他們的仇不能不報，但是做事要有優先級。”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樓主，還有變動餘無語知道的那些情報，已經洩露的沒有辦法，剩下的大家要抓緊時間處理起來，不然什麽時候被敵人偷襲了都不知道。”
“無錯叔，找樓主的事情交給你，你人脈廣，接觸到的範圍更多，無邪，你輔助。”
“是。”
“明白。”
“最後關于餘無語的處理……叛徒，殺無赦。”
蘇濯枝語氣平淡，卻無端叫人心頭一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