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李曳一個問題也沒有回答,她甚至沒有多看簡存霖一眼,她繞了一大圈,避免和他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客廳的燈久久沒有熄滅。

第二天一大早,嘉賓們被緊急趕到海灘上,哆哆嗦嗦站成一排,迎接日出。

可惜,節目組又一次被天氣預報騙了,明明說好是晴天,結果凄風苦雨,擡頭一看,好一輪慘淡的朝陽。

李曳戴着一個厚厚的毛氈帽,兩片帽沿垂下來,幾乎把她的臉都蓋住了,攝像師艱難找角度,終于拍到幾秒她的清晰側臉。

編導在後面實時看着,敏銳地發現了李曳眼下的一片烏青,好吧,水土不服的嘉賓又來一位。

這邊是虛假的水土不服,另一邊,紀烨然是真的水土不服,他可能真的和海濱城市犯沖,昨晚不知道吃了什麽東西,上吐下瀉,或許是腸胃炎,又或許是食物過敏。

紀烨然讓節目組不必擔心,他表示:“我的過敏原太多,防不勝防。”

桃桃導演本打算來一場酣暢淋漓的趕海行動,但這陰雨綿綿的天氣,狀況百出的成員……總之,一行人又回到了室內。

先吃早餐吧。

餐桌上擺了許多食物,中西結合,南北混雜,可以滿足嘉賓們的各種口味。

但大家好像都沒什麽食欲,只有Alex的精神頭稍微好一點,坐在餐桌上快樂地吃預制版醬香餅。

李曳坐在餐桌的這一邊,簡存霖坐在餐桌的另一邊,遙遙相對,中間杵着一個Alex。

經過一個沉默的夜晚,李曳終于願意和簡存霖說話了,她對簡存霖說:“請把牛奶遞給我一下。”

簡存霖用手背碰了碰玻璃杯,牛奶已經冷掉了,他端着牛奶走去廚房,過了一會兒,換了一杯熱牛奶出來。

李曳接過玻璃杯,對他說:“謝謝。”

早餐時間結束,接下來做什麽還沒有安排,導演組在實時觀測天氣,打算天一放晴就沖出去拍外景。

紀烨然躺在客廳裏打吊瓶,其他嘉賓也歪在旁邊,身上披着大毯子,聯機打一款廣告植入游戲。

李曳打算回房間了,簡存霖猶豫了幾秒鐘,跟了上去。

室外天色陰沉,樓梯間的燈光也是昏暗的。

李曳在最後一級臺階停下來,無言地看向他。

簡存霖不能理解,他試圖得到一個答案,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顯得不那麽咄咄逼人。

李曳走到走廊盡頭,一扇深藍色的窗戶旁,窗戶打開了一條縫,冰冷的風打在她的睫毛上,她視線往下垂,一直看着窗框。

沉默了很久,李曳回過頭來,她看上去很無奈,“我不是讓你不要再問了嗎,我說過不想告訴你,為什麽你非要去刨根問底呢?”

原來她從前說過的界限是這個意思。

聽上去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但簡存霖做不到,他無法對她遭受的委屈坐視不理。

如果讓他來決定,他希望李曳的人生永遠是平穩的,快樂的,不要遭受任何一點沖撞,顯然,這是不可能的,那麽至少,讓他可以及時地陪伴在旁邊,做一點緩沖,做一點補救。

李曳依舊看着窗外,陰天的大海總是迷蒙一片,注視着大海的人也總是顯得迷惘。

她嘆了一口氣,說:“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一會兒。”

*

天氣預報錯得徹底,兩小時過去了,傳說中的晴天沒有到來,雨越下越大,室內室外一片潮濕。

紀烨然挂完了吊瓶,從虛弱變成了正常,加入了聯機打游戲的隊伍。

客廳裏歡聲笑語,十分熱鬧,樓上的房間一片寂靜。

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之中,李曳聽到了敲門聲,她半夢半醒去開門,看見了簡存霖,她這下真的有點生氣了。

簡存霖露出個禮貌的微笑,他說:“可以借你的手機用一下嗎?”

李曳別過臉去,不想看他,但很幹脆地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他。

簡存霖翻開通訊錄,給“小真”打電話。

響鈴沒多久,對面就接通了,簡存霖險些氣笑了。

他拿自己的號碼給簡映真打電話總是困難重重,換成李曳的號碼,一下就接通了,這就是現代通訊的魔力嗎?

簡存霖對着手機說:“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想問問你的意見。”

對面的人聽到是簡存霖的聲音,語氣一下懶散了許多,“哦,這樣,什麽事啊。”

李曳已經默默回到了房間裏,留下一道虛掩的門。

簡存霖稍微走遠了些,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他倒不是想從簡映真這裏探聽什麽,他只是非常不理解,“為什麽她就是不願意告訴我呢?”

簡映真那邊窸窸窣窣的,像是在翻箱倒櫃,聽得也不太認真,随意“嗯”了幾聲。

簡存霖耐心地又重述一邊,這下被那邊打斷了。

簡映真說:“不用重複,我聽清了,我只是覺得,這個問題不需要解釋。”

“如果需要幫助,Jane會主動開口的,如果她明确表示了不想讓別人幹涉,那麽,你也要懂得放手。”

“Jane的爸爸媽媽那麽愛護她,不也沒有替她做決定嗎,更何況是你了。”

簡存霖幾乎不敢相信這話是由簡映真口中說出,“當初明明是你說要保護……”

簡映真在那邊笑了,“哥,你不能只知道套公式,要結合實際考慮問題啊,我們都長大了,要獨立面對自己的人生課題。”

簡存霖沉默片刻,打算挂掉這通沒什麽用的電話。

那邊卻叫住了他,“等一下,你開一下攝像頭。”

簡存霖狐疑地打開了攝像頭,直接對準窗外的海景,“今天天氣不好,沒什麽可看的。”

簡映真可不是為了看海景,她敲了敲屏幕,示意簡存霖看過來。

只見簡映真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本證書,一本心理咨詢師資格證書,白紙黑字,寫着她的名字。

簡映真微笑一下,解釋道:“抽空去考了個證書,好了,現在把你的咨詢費用結一下。”

就這樣,簡存霖失去了人生中寶貴的十分鐘,以及兩百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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