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第22章 第 22 章 “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暮色漸沉, 突如其來的大雪讓人猝不及防,冷冽的寒風呼嘯而過,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地落下。

江景盛的肩頭很快就被雨水打濕, 冰冷的雨水從他的臉頰滑落, 很快就浸濕了他的衣衫。

“少爺等等!”

管家打着傘追了出來,把傘柄塞到他手上,自己淋着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嘆道:“下好大的雨呢, 少爺回去的路上要小心,雨天路滑,車慢點開。”

江景盛點了點頭,轉身的時候看了一眼身後的豪宅。

目光頓了頓, 感慨萬千。

他從小便被教導得很好,乖巧懂事, 聰明伶俐,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孩子”, 學業功課從不讓父母操心。

他想成為父母的驕傲, 所以用心學習,每次考試都是第一, 從不例外, 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同學眼裏的學霸。

他以為這樣會讓父母高興,讓他們多看自己一眼。

但沒有。

“小盛真棒。”

小小的江景盛滿懷期待:“我們這次家長會有頒獎,明天晚上……”

“喂?是xx品牌的負責人嗎?”

“欸你好,總算聯系上您了。”

“明天晚上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最後,那張滿分的試卷被皺巴巴地捏成一團, 丢在了垃圾桶。

他曾經也叛逆過,交上空白答卷,三科零分,從年級第一跌出前百。

看着老師擔憂又責備的目光,他淡定自若,其實期待着老師撥出那通熟悉的電話號碼,哪怕是挨一頓罵。

但沒有。

“老師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家孩子不需要靠成績證明什麽。”

“我們根本不在乎他能考多少分。”

老師:“這不是成績問題而是态度問題……”

“嘟嘟嘟……”

電話被挂斷。

江景盛捏着衣擺,指尖泛白,眼眶酸澀,強忍着不讓眼淚落下。

直至那年夏天,初夏的微風掀起衣擺,樹上的蟬鳴此起彼伏,窗外的梧桐葉郁郁蔥蔥。

江景盛背着書包,忐忑地站在樹蔭下,想要翻過那道牆,這是他第一次做這麽出格的行為。

“嘿,你也是來逃課的嗎?”

少年斜挎着書包,站在不遠處,好奇地打量着他。

那張肆意張揚的笑臉直擊他的靈魂,江景盛愣住了。

“該不會是傻子吧?”少年擡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微微皺着眉。

那麽明豔生動的模樣,讓江景盛一時失語,他有些腼腆,不知該說些什麽。

直到哨聲傳來,少年驚慌地看了一眼四周,朝着還傻站在原地的江景盛喊道:“喂,教導主任要來了,還不快跑?”

江景盛回過神來,看着伸向他前面的那只白皙的手,不由自主地搭了上去。

少年得意地笑了笑,一把拽住他的手,拉着他翻過了那道牆。

微風拂過臉頰,帶着絲絲涼意,撫平了他內心的躁動和不安。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容清。

那樣鮮活和熱烈,出現在他的生命裏。

……

……

天空灰蒙蒙一片,窗外飄着雪花。

壁爐裏的柴火燒得正旺,時不時傳來噼裏啪啦火花爆炸的聲音。

房間裏亮着一盞微弱的小夜燈。

不一會,竟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叮叮咚咚地打在窗臺上。

雨聲驚醒了還在沉睡的容清,他擡起酸軟的手臂,揉了揉疲憊的雙眼,腦袋昏昏沉沉的,從漫長的夢境中逐漸清醒,恍惚間,腦海裏閃過昨夜發生的一幕幕。

他猛地從被窩裏彈起,忘記了身上還有傷,疼得他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扭曲起來。

“嘶。”

他掀開被子看了看,哪怕是光線再暗,他還是看到了落在他皮膚上的猩紅點點。

容清抿了抿唇,想起江景盛那雙沾滿情_的雙眼,那一個個滾燙的吻,仿佛身上還有被他觸碰的溫度。

他的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不受控制地燃燒起來。

他怎麽就……怎麽就稀裏糊塗地跟江景盛發生了關系?!

忽然他眼前浮現江景盛那張臉。

極致魅惑地喊着他的名字。

“小清。”

一遍又一遍在他腦海中來回播放,萦繞耳邊。

好吧,也不完全是江景盛的錯,到底是他經不住誘惑才會發生這一切。

容清深深地嘆了口氣,恍地擡起頭,視線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對了,江景盛呢?

他不在嗎?

去哪裏了?

容清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身上清清爽爽的,讓他的臉色好了些。

他掃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那杯水,早就已經冷掉了,杯子下還壓着一張紙條,他拿起來看了看:

[我有事出去一趟,今晚會回來。]

容清握着那張紙微微用力。

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慶幸。

他還沒準備好要怎麽面對江景盛。

他拿起那杯水打算喝一口,被手臂上的吻痕驚得手抖,水灑落在櫃子上,他連忙用抽紙擦拭,擔心水珠滑落抽屜,他又拉開抽屜想要清理水漬。

琳琅滿目的小盒子映入眼簾。

容清:“??!”

他一時間被震得說不上話來。

他竟然都不知道江景盛是什麽時候準備好這些的。

他看了一眼,羞惱地關上了抽屜。

櫃子有兩層,他好奇地打開了第二層的抽屜,裏面只放了一個絲絨包裝的小盒子。

容清隐隐約約猜到那是什麽,他還是忍不住好奇打開來看看。

看見那枚熟悉的戒指,容清怔住在那。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間流淌至全身。

這枚戒指承載了太多關于他們之間的甜蜜回憶。

這是五年前江景盛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也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他一直戴着,不舍得取下來。

直到五年前,他們分手的那天,他狠心地把戒指摘下來扔在他的身上。

原來江景盛把這枚戒指撿了回來。

那天下這麽大的雨,他怎麽撿的,找了多久?

容清不敢細想。

心髒傳來的疼痛快要将他淹沒。

他對這件事難以忘懷。

他永遠會記住那個下雨天。

容清把戒指重新戴在了左手的無名指上。

這一刻,他很想江景盛。

他坐在床邊,給江景盛發了條信息:

[你什麽時候回來?]

信息剛發送出去,房門被推開,江景盛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容清瞬間恍了神。

只見江景盛裹着一身風雪,發梢上還挂着水珠,有些狼狽。

寒風随着門縫吹進,冰冷的觸感讓容清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同時也打破了沉默。

江景盛迅速關上房門,脫下被雨水打濕的外套随意丢在了地上,然後迅速來到床邊,用被子将容清裹了起來,擔憂地看着他:“還冷嗎?”

容清啞然,被裹成這樣當然不會冷了。

他搖了搖頭,看着江景盛狼狽的模樣,說:“你先洗個熱水澡吧,去去身上的寒氣。”

“好。”江景盛乖順地點頭,俯身輕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容清瞳孔微微張大,冰冷的觸感讓他震了震。

直到浴室裏稀裏嘩啦的水聲響起,容清茫然地摸了摸被江景盛吻過的嘴唇。

還沒等他完全平複心緒,浴室的門再次打開,江景盛披着浴袍朝他走了過來。

容清緊張地抿了抿唇,悄悄攏緊了身上的被子。

江景盛一邊撥了撥額前的濕發,一邊彎着腰低頭和他說話,嗓音沉沉的,但很溫柔。

“餓了嗎?還是想繼續睡會?”

容清垂眸,臉上的羞意還未完全褪去,低着頭不敢對上江景盛雙眼,小聲說了句:“我想吃蛋炒飯。”

“好。”江景盛應了聲,轉身就要下樓去給他去做飯,卻被容清拽住了他浴袍的帶子。

容清幹巴巴地說了句:“你先去把頭發吹幹,不然一會就要感冒了。”

江景盛順着帶子看向他的手,剛好瞥見他戴在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什麽時候發現的?”

江景盛呼吸一滞,緊緊地握着了容清的手,一遍遍摩挲着那枚指環。

半晌後,他看着容清,眼眶酸澀,連聲音也變得喑啞:“小了。”

容清聞言愣了愣,看着手上的戒指,輕輕地“嗯”了聲。

江景盛眼角有了淚意,呼吸漸漸亂了,他單膝跪在地上,艱澀地開口:“我可不可以給你買鑽石更大,更适合你的戒指來送給你?”

他的聲音充滿了不自信。

容清神色頓住,耳廓再次染上紅暈,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問道:“你現在是?”

那幾個字仿佛不好意思說出口,怕誤會了江景盛的意思,擔心他笑話自己。

但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容清只看到那一雙無比真摯的雙眼,誠懇地看着他,潛藏着小心翼翼和卑微。

容清感覺心尖一縮,緊張地把那句話說完整:“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江景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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