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擁抱,擦藥以及踩在他身上……
第36章 擁抱,擦藥以及踩在他身上……
袁清悅眨了眨眼, 發現唐周恒似乎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她以為他還沒睡醒,下意識地将手伸到唐周恒的面前晃了晃。
“哥?”
他雙眼有些迷離, 或許是剛從夢境中抽離出來的緣故。
袁清悅又眨眨眼,看着他的眼睛。
随即唐周恒握住袁清悅伸到他面前的手,将她的手扯向自己的腰間。
算不上粗魯, 但也并不太溫柔地摟住了袁清悅。
他們兩人都坐在床上,但之間隔着一定的距離。
袁清悅的身體筆直地挺着,而唐周恒為了抱住她,身體極大程度地向前傾。
這樣的姿勢消除了兩人的身高差,讓唐周恒的頭恰好能夠擱置在袁清悅的肩頸上。
袁清悅愣了一下, 因為唐周恒很少會這樣抱着她,盡管他時常因為渴望的緣故,總是克制不住想抱袁清悅的欲望。
但每次他也僅僅是将手環住她的腰身,稍微施加一點力氣。
很多時候, 比起唐周恒擁抱的力氣, 袁清悅抱着他的手臂力度顯得更大些。
“小悅……”唐周恒蹭了蹭她的脖頸,高挺的鼻梁剮蹭過袁清悅敏感的肌膚。
是夢嗎, 還是真實的……
身體的本能讓袁清悅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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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血管豐富且薄弱的肌膚不斷地接收到唐周恒輕蹭她的動作。
袁清悅忍不住用手頂在唐周恒的肩上,“哥,等一下。”
唐周恒這樣弄要癢死她了!
袁清悅手上的勁兒沒個輕重, 直接把還沒完全清醒的唐周恒推了個趔趄。
唐周恒望着她,下意識咽了咽唾沫, 他皺起眉頭,“小悅?”
是真實的, 不是夢……他剛剛都做了些什麽。
“哥,睡懵了?”她伸手擦掉他眼角殘留的淚水, 冰冷的指尖觸碰到他臉上時,唐周恒顫抖了一下。
他的手還被袁清悅握在手心裏,只是因為他的掌心大了許多,袁清悅只握着他的兩根手指。
“小悅,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休息明天再回來嗎?”
兩人挨的距離有些近,近得袁清悅能感覺到空氣裏散發着屬于唐周恒的香氣。
她本能地挪了挪身子坐近。
随後隔着被子一把抱住了唐周恒,先是猛吸了幾口,感覺渾身上下像是被打通了一般,她才緩緩擡起頭說道:“我怕你太不舒服了,所以想回來。但是沒想到你現在睡着了。”
袁清悅眨了眨十分困倦的眼睛,感覺兩只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但她還是強行睜着眼睛對唐周恒說話。
她的指尖下意識地貼在他的眉眼上,輕輕地用力戳了一下,問道:“哥,我剛剛看你好像在做夢,而且好像哭了,是在做噩夢嗎?”
唐周恒下意識地将頭撇開,不敢和袁清悅的眼睛對視。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像是應承袁清悅的話。經過了兩秒之後,唐周恒才緩緩回道:“是的,剛剛是在做夢。”
他只說自己在做夢,沒有說到底是不是噩夢。
不過還沒等袁清悅回他,唐周恒就轉移了話題。
他手輕捏了一下袁清悅的手臂,又握着她的手腕,問:“怎麽這麽晚回來?外面冷嗎?”
袁清悅搖頭:“還好吧,我一直在車裏面,感覺不到外面空氣的溫度。”
最近這兩天開始降溫,唐周恒有些擔心給袁清悅帶去出差的那幾件衣服夠不夠暖和。
袁清悅朝着他又打了個大哈欠,兩只眼睛微微眯起,但是手再次朝他的方向伸過去:“抱抱,我要聞一聞。”
唐周恒向來是百分百順從袁清悅的,雖然這次他顯然是猶豫了兩秒,但很快他還是坐起身,朝袁清悅的方向靠過去抱住了她。
其實坐在床上的動作不太方便擁抱,所以袁清悅索性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
唐周恒被她坐得身體一沉,冷不丁地戰顫抖了一下。
面對面擁抱的姿勢确實是最舒服的,所以有時候袁清悅會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
對于他們兩人的肢體接觸,袁清悅沒有任何防備,唐周恒也對此習以為常,只是今天晚上有些特殊……
他想起剛剛自己那個有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夢境,就連夢裏也是小悅。
小悅在同他親近,小悅在愛他。
他一邊對自己的行為和夢境感到不恥,一邊又由衷地感覺到愉悅。
貪欲像潮漲,無法克制地漫出。
但偏偏袁清悅完全沒有發覺到什麽不妥。
她現在聞到唐周恒身上的香味,已經控制不住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鼻尖不斷靠近唐周恒的肩窩,不斷地吸取着他身上的香味。
因為困倦,袁清悅說話的聲音變得很輕,就連說話的頻率都比平時要慢了一些。她慢吞吞地問道:“哥,你剛剛是怎麽突然做噩夢了?別害怕。”
她伸出手拍了拍唐周恒的後背。
小時候袁清悅經常做噩夢,總是夢見自己到時候沒食物了,又或者是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她的噩夢似乎和唐周恒一樣,一直停留在戰争的那兩年。
小的時候還會因為做了噩夢感到害怕,每次醒來的時候還是唐周恒抱着她,輕輕地拍着後背,“別怕別怕。”
“沒事,我不怕。”唐周恒靠在床板上,雙手摟過她的蝴蝶骨。
“小悅,我很開心。”
袁清悅愣了一下,然後慢悠悠地将自己的頭從唐周恒的身上擡起,問道:“為什麽開心?”
“因為你回來了。因為你在擔心我不舒服,所以你回來了。”
袁清悅的不解似乎變得更大了一些。
“為什麽我回來了就會開心呢?”
她時常感到有些疑惑,為什麽人類會有那麽多種情緒?
為什麽人類會哭泣?為什麽人類會笑?
很多動物雖然會流眼淚,但是對于它們來說流眼淚不一定是一種情緒的表達,可是人類傷心的時候會哭,喜悅的時候也會哭。
她揉了揉自己從來沒有流過淚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唐周恒。
又比如剛剛他在夢裏面好像也在哭。唐周恒低頭忍不住笑了笑,與袁清悅的雙眼對視。房間只開了一個小夜燈,這燈的光甚至不足以将整個房間都填滿。對于他們兩個人來說,借着這樣的燈光僅僅只能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因為我知道小悅在擔心我。小悅擔心我是因為小悅是愛我的對不對?”
袁清悅其實很少會說到愛這個詞。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愛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表現、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但是姐姐之前告訴過她,只要想擁有,那就肯定要愛。
她想擁有爸爸媽媽和姐姐這樣完美幸福的家庭,所以她覺得自己是愛爸爸媽媽和姐姐。
她想要唐周恒一直陪她,不能離開她。
那應該也是愛。
從小到大的習慣已經讓他們兩個人深深地捆在了一起。
就像兩棵本來分開栽種的樹木,随着年歲的增長,地底下的樹根向四周蔓延,互相纏繞在一起;地上的樹枝也向四周散開,漸漸的長在了一起。
明明是兩棵樹,但實際上已經融為一體,就像他們明明是兩個人,但似乎找不到任何理由将他們分開。
所以每一次唐周恒問她,和她提起關于喜歡和愛的話題時,她總是非常直白地表達——她當然是愛他的,就像她愛其他家人那樣。
袁清悅的心理醫生和她說,心裏想什麽,那就說什麽。
她朝着唐周恒點了點頭,“當然啊。”
唐周恒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甚至很想往袁清悅的臉上親一口……他想,他現在肯定太過得意忘形了。
袁清悅說完,直挺挺地靠在他的身上,說道:“哥,我好困。”
唐周恒摸了摸她的長發,發絲上還沾染着剛剛沐浴過後的濕潤。
他虛虛地摟在她的腰間,“小悅,你要是困了,就靠在我身上睡吧。你的頭發還沒幹,等你頭發幹了再躺回床上。”
袁清悅也感受到唐周恒摸她頭發的動作,但她沒太在意。
她喜歡留長頭發,所以有時候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會把頭發弄濕。
不* 過她在生活上的很多事都不拘小節,大大咧咧的,很多時候并沒有留意這些細節,每次洗完澡将浴帽摘下後就直奔自己的床,一屁股躺下去。
今天袁清悅實在是太累了,累得現在已經意識有些模糊。
她靠在唐周恒的肩膀上,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
随後徹底閉上了眼睛,放在他腰間的手也因為困倦徹底失去了力氣,自然而然地垂在身體的兩側。
唐周恒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她濕潤的發梢。
等了好一會兒,直到自己的雙腿都被她壓得有些麻痹了,才抱着袁清悅睡到他的床上。
……
第二天,太陽光早早地映在陽臺邊,但冷冽的風似乎預告着冬天的靠近。
袁清悅今天休息,一般出差忙完工作的第二天,都是帶薪休假的日子。
不過對于唐周恒來說,這是個普普通通的周五,他還要正常上下班工作。
不過唐周恒還特意早些下班回家做晚飯。
袁清悅有些無聊地站在陽臺邊,看到了完整的日落。
天空從天藍色染成金橙色,漸漸變得灰暗,再過一會兒,便變成了看不見底的深藍色。
袁清悅順勢看了眼陽臺上懸挂的睡衣。
她有些納悶,在想自己這兩天有洗睡衣嗎?
可能是唐周恒幫她洗的吧……袁清悅習以為常,将幹的衣服都收了下來。
等袁清悅洗完澡準備看最近在追的劇集時,她轉身拿起梳妝桌上的皮筋将長發束起。
結果轉身時因為走路走得太快,袁清悅的膝蓋恰好撞到了櫃子的邊緣。
突如其來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叫出了聲,“嗷,斯……”
在聽到她叫的那一瞬間,唐周恒便一個箭步從客廳沖向她的房間。還沒去到袁清悅房間,唐周恒就開口問道:“怎麽了,小悅?”
唐周恒站在袁清悅房間門口,只見她正彎着腰,捂着自己的膝蓋倒吸氣。
不過她還是有些勉強地擡起頭,朝着唐周恒搖了搖腦袋說:“沒事,只是不小心撞到膝蓋了。”
還好袁清悅今天換的睡衣是長褲,就算撞到了膝蓋,也不是很嚴重。至少在袁清悅看來,不會嚴重到哪裏去。
唐周恒走進房間,蹲到她的面前,“小悅,我看看。”
袁清悅疼得抱着膝蓋直轉圈,撚起袁清悅褲子的布料。
袁清悅只好站起身,任由唐周恒檢查。她剛剛撞到的是左腿,所以唐周恒只掀開了左腿的褲子。
看到袁清悅膝蓋上的好幾塊淤青,唐周恒的手僵硬了一瞬:“小悅,膝蓋怎麽弄得那麽多淤青?”
袁清悅眨眨眼,顯然比唐周恒更驚訝,她點頭說:“我不知道呀,我之前好像都沒有見到過啊。可能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磕到了吧。我身上,尤其是膝蓋上,總是容易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淤青。”
唐周恒輕聲問道:“疼嗎?”
袁清悅解釋道:“因為膝蓋這塊皮膚薄,波棱蓋又硬邦邦的,毛細血管破裂,皮下出血就淤青了。”
“一點也不疼的。”邊說着還用手指戳了戳膝蓋上的淤青,“我壓根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撞到的。”
唐周恒看着袁清悅的緊皺眉頭,目光死死地盯着她腿上的淤青,“要擦些藥。”
“不用吧,淤青過兩天就自愈了诶。”袁清悅下意識想起身,但被唐周恒摁住了。
“不行,要擦藥。”
她難得地聽到唐周恒那麽嚴肅,沒有再反駁。
他的目光還落在袁清悅的膝蓋上,她膝蓋上淤青的旁邊還有一塊疤痕。
是她小時候弄的。
那時唐周恒帶着袁清悅一起上山裏找食物,兩個人不慎摔倒。
袁清悅有些倒黴,膝蓋磕在石頭上,在石頭上,留下的疤痕。
唐周恒至今都還記得,她摔倒之後馬上就站起身,還拍了拍說都沒事。
結果走着走着,唐周恒才發現袁清悅的膝蓋被摔了一個口子,鮮豔的血跡從膝蓋上滑落下來,她的整個小腿上全都是血,黏糊糊地扒在她的腿上。
把那時的唐周恒給吓壞了。
還好這個山上環境好,唐周恒找了一些能夠止血的草藥,先替她處理了傷口。
不遠處還有水源,他又幫她清洗傷口,又用草藥止血。但條件有限,袁清悅的膝蓋上還是永久地留下了這道疤。
唐周恒拉着袁清悅坐在她的床上,“小悅,你先別動。”
唐周恒起身去客廳拿藥,拿到藥後馬上跪坐在袁清悅床前的地毯上。
他熟稔地将藥膏先塗抹在自己的手心裏,特意搓熱了,然後才将掌心貼在袁清悅的膝蓋上。
而他另外一只手掌,貼在她的腳踝上,握住了她的小腿
袁清悅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腳放在唐周恒的腿上,任由他将帶着一些刺激性氣味的藥塗抹在自己的膝蓋上。
唐周恒不敢太用力地按摩,但是一點力氣也不用,也無法讓肌肉更好地吸收藥膏,所以袁清悅撇開頭,兩只手緊緊地抓着床單,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的腳尖點了點唐周恒的腿,腳近乎要踩在唐周恒的腿上。
“哥,我和你說一個的事情。”
唐周恒幫袁清悅擦藥的動作停止了一瞬,擡起頭望着袁清悅說:“好啊,小悅你說就行。”
袁清悅低下頭說:“哥你知道嗎?承景平的祖籍居然是cen市。”
沒想到袁清悅說的是這個,唐周恒皺了皺眉。
他們小時候的實驗基地就在cen市。
唐周恒的記憶太好了,甚至能記得過去的那些所有的細枝末節,他甚至還記得cen市當年的市容市貌。
只是唐周恒還沒來得及問袁清悅為什麽要提起承景平,第一反應是承景平為什麽從cen市來pax市工作。
兩地距離很遠,一北一南。
“他還在cen市生活過一段時間,和我們一樣,因為戰争,離開了cen市。
“好巧啊哥,你不覺得嗎?”
“嗯……”他只是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唐周恒低下頭繼續擦藥。
幫袁清悅擦好藥後,他的雙手還落在她的小腿上。
袁清悅低頭看着自己兩個膝蓋都被塗滿了藥膏,她輕輕地晃了晃小腿,問唐周恒:“哥,是不是塗完藥了?”
唐周恒擡起頭看着她,卻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
雙手漸漸地從她的腿上向下移動,落在了她的腳踝上,随後掌心握了一圈,有些用力地抓緊了她的腳踝。
袁清悅對唐周恒的這個動作感覺到有些疑惑。
“小悅,你最近一個月和我聊天,有四分之一的時間似乎都在提承景平這個人。”
袁清悅呆愣了一下,“沒有吧,哥你是不是誇張了?”
“我沒有誇張。”唐周恒握住袁清悅的腳踝,帶着她的腳踩到自己的大腿上。
袁清悅下意識想要抽自己的腿,但抽不動。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