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投懷送抱

第2章  投懷送抱

第二章

低沉磁性的聲音落入耳畔,溫婷婷大腦當機了一瞬。

這不是她結婚證上的塑料老公嗎?

此時應該出現在某慶功宴上的男人,有大佬明星雲集,衆多俊男靓女作陪,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種種疑問盤旋腦海。

當然,她不會很自戀認為,衆多榮譽加身的謝明崇丢下重要的飯局,專門跑過來,接她這個十八線透明糊咖的隐婚老婆,下班。

“原來是謝老師,好巧啊!”溫婷婷表情凝重,站着沒動。

沉吟片刻,她眸光略擡,沖着車廂後座那位眉眼深隽如畫的男人,微微颔首,禮貌疏離應道,“我怕不小心蹭到你的車,會被誤會是碰~瓷。”

這真要傳出去,被他那些不理智狂熱唯粉知道了,還不把她罵到十八層地獄。

惹不起,惹不起。

夜色襲來,戶外環境嘈雜,有行人急匆匆經過,不小心撞了下路邊的溫婷婷。

在時尚盛典轉至內場時,溫婷婷已經換了身旗袍,如果開場的紅毯上,她是綠野仙子。

現在這套粉色旗袍,剪裁設計勾勒曼妙身姿,似清水出芙蓉,就像初戀蜜桃般,沁甜、柔美。

她腳踩細高跟鞋,漂亮歸漂亮,還要顧及形象問題,其實站在凹凸不平的路邊并不穩。

眼看身體就要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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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一只纖塵不染的大掌,緊緊有力攥住她纖瘦的手腕。

好似不費吹灰之力,謝明崇依舊姿态悠然坐在那裏,他衣袖半挽起,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結實的手臂,清瘦手背青筋遒勁蜿蜒,與她瓷白細膩肌膚形成鮮明對比,有種莫名禁欲感。

慣性使然,下一秒,溫婷婷整個人不受控地朝着車廂內的方向撲去,倒在那個出于紳士風度拉她一把,免得她摔個狗啃泥的男人,緊實的雙腿上。

猝不及防,她的臉,恰巧貼在男人某處——不應該觸碰的禁地。

意外的肢體接觸,熟悉的木質冷香入鼻,極具侵略性強占她每一寸呼吸。

她大腦不合時宜地浮現,那段旖旎混亂春天的幻夢。

虛虛實實,绮麗暧昧。

溫婷婷根本不敢擡頭去看,正被她不小心砸到命根的男人。

從來沒有這麽丢臉過,慌亂之下,她仿佛聽見頭頂傳來,男人聲音細微,悶哼了一聲。

如果她沒有産生幻覺的話。

很明顯,謝明崇也沒料到結果會這樣,他稍怔了一下,不動聲色開口道:“溫老師這是表演碰瓷?不過,多日不見,你的演技似乎退步了。”

轟隆一聲。

溫婷婷的臉漲成豬肝色,這才有了真切的實感。

尴尬,太尴尬了。

無暇顧及狗男人的嘲諷,她感覺自己要原地爆炸了。

整個車廂內陷入詭異的死寂,靜得可怕。

前排司機非常默契戴上耳機裝瞎。

時間無限拉長,整個世界猶如定格畫面。

兩人以怪異姿勢僵持着,謝明崇幽深的眼眸垂落,望着趴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的女人,清新甜美的氣息萦繞,他性感的喉結滾了下。

男人微俯身,用兩人聽見的音調,他清潤的聲線伴着一絲沙啞,似笑非笑道:“可惜溫老師表演的碰瓷不太行,但,迫不及待地投懷送抱還是爐火純青。”

說到這,不等溫婷婷反應過來,他繼續拖腔帶調,“大庭廣衆之下,你确定要繼續這樣考驗我的定力?嗯?”

艹!

狗男人罵得真髒。

溫婷婷哪裏敢出聲,她恨不得拿個什麽東西,把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狗男人嘴給堵上。

果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沒功夫跟他打嘴炮,此時此刻,她更想表演原地消失術。

當然消失肯定消失不了。

不過,不聽不答等于沒發生,王八念經,她選擇裝死到底。

猶如彈簧般迅速撤離“案發”現場,溫婷婷下意識整理下自己的儀容,而後裝作若無其事,朝四周掃了眼。

幸好周圍有幾棵枝葉繁茂的參天大樹,遮住本就昏黃的光線,何況這個通道也沒什麽人,更沒人注意她這裏。

确認是安全的,她暗暗松了口氣。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這裏不宜久留。

溫婷婷唇角立馬漾起一抹營業假笑,她一臉高貴冷淡,絕不認下男人的“污蔑”,解釋道: “剛才純屬意外,請您別胡亂發散思維。如果不小心傷到謝老師的,咳、”

話音未落,緋紅的耳根出賣她心底的尴尬,她掩嘴輕咳一聲,神情不自然偏向別處,“那個你要是真傷到了,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我可以報銷。這裏人多眼雜,就不耽誤謝老師的寶貴時間,我助理在外面的大停車場等”

不待她的話說完,謝明崇預判了她的預判。

暮色昏暗,斑駁陰影映在男人深不見底的雙眸,他潋滟桃花眼微眯,望着刻意避嫌的溫婷婷,完全不給她拒絕機會。

謝明崇嗓音帶着懶倦,神情泰然自若,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溫老師想和我一起上頭條的話,我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念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就不另外收你高額的宣傳費。”

話音落下,溫婷婷漲紅的臉猛地轉過來,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此處省略部分髒話。

狗男人真是知道,該怎樣死死拿捏着她的命門。

知道他說一不二,趁着男人魔掌再次襲過來之前,溫婷婷雖極不情願上車,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車裏,免得再被他冠上莫名其妙的帽子。

砰地一聲,車門關上,隔絕外界紛紛擾擾。

路口不遠處,正好有人看到溫婷婷上了一輛氣派的豪車,還略詫異了下,她現在不是糊的資源配置很差嗎?

怎麽還有超豪華的車子接送,看來娛樂圈果真是複雜的大染缸,白月光女神也逃不過。

溫婷婷剛落座,還沒來得及舒口氣。

謝明崇突然傾身靠近,熟悉的冷質木香強勢侵入,吓得她背脊僵硬,坐在位置上不敢動。

兩人是合法領證的夫妻不假,雖說小別勝新婚,他們這塑料關系也沒好到見面就親吻吧。

難不成怪她剛剛* 不小心,真的把他給弄得起了反應,此時,急需得到纾解。

精蟲上腦的狗男人能不能看下場合,前排還有司機在!!!

算了算了,人怎麽能和發青的狗計較,她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就在溫婷婷邊腹诽,還是配合的閉上眼時,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夾雜着若無似有欠揍的笑意:“溫老師閉眼做什麽?不會以為我要吻你吧。”

艹!

混蛋!

溫婷婷拳頭硬了,她倏地睜開眼眸。

外面不斷變換的光影穿透車窗,斑駁光線折射在謝明崇立體如雕刻的面容,忽明忽暗。

近在咫尺,俊美男人漆黑如墨眼眸染着笑,清晰撞入她眼簾。

溫婷婷怔愣之際,只見他長臂一伸,輕松扯過她後方的安全帶。

男人動作不疾不徐,略帶薄繭的指腹,不經意間碰到她手臂肌膚,一觸即離。

溫婷婷感覺自己像是被燙了下,他溫熱指尖如同帶電,瞬間一陣麻酥蔓延全身。

明明他們兩個也不是第一次親密接觸,難不成太久沒有性生活的緣故?

謝明崇動作非常紳士有度,他講話語調倒是正經幾分起來,甚至教育起她:“溫老師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坐後排也要系好安全帶。出行在外,安全第一。”

話音落下,安全帶的鎖扣,啪嗒一聲扣好。

溫婷婷:“……”

頭腦風暴了半天,倒是她小人之心,把他想的思想很不健康。

車子行駛了一會兒,溫婷婷才想起來,她忘了和陳綿綿說聲。

溫婷婷翻出手機,剛準備給陳綿綿打電話。

正好,她那邊先打了過來。

接聽電話之前,溫婷婷差點忘了旁邊還有個定時炸彈,思及至此,她連忙沖着身側男人比了個噓,讓他不要出聲。

交代好之後,溫婷婷才放心按下接聽。

電話那端傳來陳綿綿的聲音:“姐,你還在內部通道那個出口嗎?外面停車場這邊半天了還是好堵,我剛下車去看了,出口那邊發生了追尾事件,有兩個藝人差點打起來,嚷嚷着都鬧着要報警了,他們經紀人還在處理。不知道還要到什麽時候,姐,要不你先找個休息的地方等我?”

溫婷婷面色如常,溫聲細語地解釋說:“辛苦啦。你不用擔心我,我正要和你說呢,這邊剛有輛出租車送人,正好空車出去,我坐出租回去了,還快。你不用麻煩再拐進來啦。”

原本謝明崇正看手機上的消息,聽到她說“出租車”的時候,他倏然轉過頭,眼簾微掀,意味深長地沖她挑了挑眉。

溫婷婷承認自己是顏狗,根本招架不住他的美男計,她連忙別開眼,視線轉向車外。

迎着月色前行,夜晚的景色覆上一層夢幻的光暈。

她聽見陳綿綿的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好的姐,那我就不拐進去了。姐,你安全到家說聲。”

“嗯。你也是。”

挂斷電話,溫婷婷默默低着頭,想說些什麽,一時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和謝明崇領證結婚已經一年了,那會兒,她事業處在非常時期,正和前東家鬧得很僵。

頻頻被打壓,軟封殺。

當然主要是撕逼解約的事,不狠狠脫層皮,前東家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她也還沒有和顧悅玲、陳綿綿組隊合作。

出道多年,她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不畏懼強權恐吓。

也知道在圈裏圈外,有哪些人看她不順眼,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明裏暗裏巴不得她早點從娛樂圈,甚至這個世界消失。

總之,該得罪的不該得罪的,她通通都得罪了個遍。

至于她怎麽和謝明崇搞一塊的,現在回憶起都覺得做夢一樣荒誕。

那陣子,算是她人生的最低谷期吧。

前經紀人把她身邊的人都撤走了,還要攪黃她談妥的戲,還好導演是她合作過的熟人,非她不可。

在那個古裝劇組,她一人進組,要拍危險的武打戲,她一向不用替身,所有戲份親自上場。

明明開始走位時,一直保持狀态良好的馬兒。

臨拍攝時,突然受驚似的,狠狠将她甩到幾米遠外陡峭湍急的水流裏。

她差點命喪于此。

萬幸,她命大。

只斷了幾根勒骨,沒死。

不過,還是要躺在病床上,休養一段時間。

也就是那時候,她身邊潛伏的妖魔鬼怪又出來作妖。

首先她生物學上的父親江斯越,帶着他的紅顏知己黎婉洇,假惺惺過來看她死沒死。

見她躺在病床上動彈不了,又聽醫生誇張講的吓唬人,以為她會落下終生殘疾。

怕她成了廢人,真沒了可利用價值。

趕緊張羅着要給她操辦聯姻的事,那會兒她躺在那動都動不了呢。

在他們眼裏,生死事小,嫁不出去事大。

那對不要臉的狗男女能安什麽好心呢?

她就是真殘疾了,也絕不可能任由他們擺布,何況是她的婚姻大事。

想要她乖乖聽從他們的可笑安排,簡直是癡人說夢。

總之,她誓死不同意。

可能念在曾經一起長大的份上,許久不聯系的謝明崇,聞訊前來探望她。

也是那時,他無意撞見她被黎婉洇嘲諷,罵她變成殘廢,再嫁不出去就一文不值了......

她記得清楚,當時謝明崇主動提出“協議結婚”,還玩笑說,在他們兩人小的時候,兩家長輩也有給他們定過“娃娃親”。

即便這些年兩人長大了,關系疏遠了,真需要“聯姻”,也是他們兩個結婚才對。

溫婷婷自然咽不下那口氣,來不及深思熟慮,其實當時情況太突然,可以說也是一時昏頭。

在确定謝明崇是單身,那時他在娛樂圈的地位就已經無人能匹敵了,居然還要應付家裏人催婚的煩惱。

反正他身家背景什麽的她也清楚,自己什麽情況,他也都看到了。

別的她也不指望,不就是結婚嗎?

她是從來沒打算要結婚,似乎和謝明崇結婚也沒什麽不好。

領了證後,各過各的,自由自在,雙贏。

最重要的是能氣死江斯越和黎婉洇那對臭不要臉的狗男女,讓他們的如意算盤落空。

再說謝明崇也是很好的合作伴侶,他的确幫了她不少忙,他也曾邀請自己加入他們公司,不過被她義正言辭給拒絕了。

她發誓要靠自己東山再起,再創事業新巅峰,她要走花路。

除此之外,他還幫她和無良的前東家順利解約,将損失減到最小。

兩人領證後的這一年來,大半時間她在養傷,身體恢複之後,她就開始接觸顧悅玲,着手準備“複出”的事。

衆所周知,謝明崇目前取得成就有多高,即便如今他的身份地位無人超越,他還是不要命似的狂瘋工作,檔期安排滿滿當當,跟機器人似的,不需要休息。

至于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幾個月前。

她出院,他百忙之中抽空接她去他們的新房入住,說讓她這個女主人認認回婚房的路。

他的某個“狐朋狗友”還送他們一份特殊新婚賀禮,也就是她不願再想起的那輛奢華烏蓬游船……

如今木已成舟,她也是有契約精神的人,塑料就塑料吧,不可能再去離婚,除非他先提。

而謝明崇的眼神,她知道什麽意思。

雖說兩人這段塑料的婚姻,不打算對外公布。

謝明崇的好友,經紀人和助理,包括司機都知道她的存在,而她的經紀人和助理并不知道,她和謝明崇的關系。

還有前陣子吧,她在劇組拍戲,手機放在了陳綿綿那裏,謝明崇正好打電話找她,當時情況突然,她一腦抽就編了個理由,說是推銷電話。

陳綿綿二話不說,奪過電話把他狂罵一通,還狠狠警告他一番,不要再打騷擾電話過來,不然就報警......

溫婷婷暗暗地想,謝明崇那麽愛面子的男人,還那麽狗,肯定不爽別人罵他。

在不熟悉的外人面前,她可能會是高貴冷豔的大明星。

而在熟悉的人面前,她就忍不住話痨特質。

為了緩解車廂內壓抑氣氛,溫婷婷收斂發散思緒,她好奇地開口問:“謝老師,你怎麽突然來這裏,正好知道我在等車?該不會在我身上裝了定位儀吧?”

謝明崇聞言側過頭,漆黑如墨的眼眸意味深長落向她,他轉了轉掩藏在衣袖下,那只被稱作“白月光”的镯子。

沉默片刻,他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很冷淡地說了句:“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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