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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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供出你的同夥。”低沉冰冷的聲音從一個詭異的戴着蝙蝠面具的人口中傳出，像是經過特殊的合成處理，難以分辨出他真實的聲線。

而一個已經滿臉血污、渾身刻滿文身的彪形大漢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他面前，憤恨地瞪着他，啐道：“你以為你他媽是誰，行俠仗義的佐羅？你這套把戲早他媽過時了，這他媽是21世紀，這裏他媽的是該死的紐約！”

布魯斯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了一下這個罪犯貧瘠的詞彙量，從抓住他到現在，感覺自己都快要被一連串的「fucking」給洗腦了，厭煩地往後退了半步。

“錯誤的答案。”他漠然地說。

“那你能拿我怎麽樣，嚴刑逼供？得了吧，紐約的條子比你專業多了，就憑你也想撬開我的嘴？”

“是的，我不是警察。”布魯斯一邊說着，一邊站了起來，他忽然俯身拉住了綁住罪犯的繩子，“但我剛才告訴你過你，你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現在沒了。”

“你他媽要幹什麽？”罪犯雖然還在嘴硬，但他明顯飄忽了一下的眼神洩露了他色厲內荏的不安。

布魯斯二話不說，用一種匪夷所思的力氣單手就拽起了繩子，拖着他往天臺邊緣處徑直走去。

意識到即将發生什麽事後，罪犯終于繃不住表情地慌了，緊接着又是一連串會被消音的咒罵。不過這一次好歹多了幾個其他的詞彙。

布魯斯一言不發，雙手提起罪犯綁在後背的繩子，直接把他扔在了天臺邊緣，而後将繩子一提，順勢一腳踹向他的膝蓋。

罪犯雙膝一軟，登時被踢出天臺，懸空地挂在了上面！

這個戴着蝙蝠頭套的奇怪男人動作沒有絲毫猶疑，他是真的想殺了他！他發出驚恐的喊叫，卻被盡數吞沒在僻靜幽暗的黑夜裏，而遠方卻一片車水馬龍燈火通明——沒人知道這個偏僻的廢棄大樓上發生的事。

“我既然能查到你，就能查到其他人，你說不說只是時間問題。”布魯斯低沉沙啞的聲線宛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而我恰好沒什麽耐心。”

“事實上我他媽的不知道！我……啊啊啊——”

“晚了。”布魯斯直接松開了繩索，罪犯當即往地面迅速墜去！

但重物落地的聲音卻遲遲沒有響起，過了一會兒，另一個穿着紅披風的男人慢慢降落在了天臺上，他手裏提着的，是剛才已經被墜樓吓破膽的罪犯。

“不用你多管閑事，超人。”布魯斯說。

超人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回道：“只是恰好路過，既然不用我管，我也不想插手你們人類的事。”

罪犯終于緩過了勁，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立刻抱住了克拉克的大腿，喊道：“救我，超人，救我！”

布魯斯看了無動于衷的克拉克一眼，又看向惶恐的罪犯，嘲諷道：“他看上去并不想救你。”

他話音剛落，克拉克就毫不費力地掙脫了罪犯的桎梏，随後騰空而起，漂浮在半空中注視着他們，像是行走人間的天神，目光悲憫卻帶着高高在上的冷漠。

“看，神抛棄了你，抛棄了我們。”布魯斯盯着罪犯，一步步向他走去，漆黑的披風像是惡鬼的翅膀在他身後擺蕩搖曳，他再次抓起繩索，把罪犯往天臺邊緣拖去，“這一次你還會有那麽好的運氣嗎？”

罪犯難以置信地看着袖手旁觀的超人，他怎麽就忘了，曾經那個助人為樂不求回報的超人，如今早已跟人類泾渭分明——他們仇視他，咒罵他，驅趕他，想讓他離開這個星球。

這是他們自己種下的惡果。

“我他媽的告訴你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接頭的人他媽的叫傑克，說話帶着西班牙口音！”兩次面臨死亡威脅的罪犯終于崩潰了，“別他媽的再放繩子了，佐羅！”

布魯斯終于停下了動作，将半個身子都探出天臺外的罪犯拉了回來，問：“聯系的電話，接頭的地點，所有細節說清楚。”

他頓了頓，又補充說：“還有，我不叫佐羅，我是蝙蝠俠。”

罪犯很快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布魯斯把所有的口供都錄了音。然後把其中一個錄音筆放在了地上，另一個自己收了起來。

末了，他打了個電話給911，報出了自己的位置，挂掉電話後對罪犯說：“等警察來救你吧，我知道你現在很期待見到他們。”

語畢，他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中，宛如鬼魅一樣消無聲息。

布魯斯之所以會消失得如此之快，是因為他并不是用走的，而是直接從幾十米高的天臺上一躍而下——然後超人毫無懸念地接住了他。

“我知道你有鈎爪槍，但別再做那麽危險的動作，布魯斯，這太高了。”克拉克不贊同地說。

布魯斯被他抱着，渾身都放松了下來。

他擡頭望着克拉克，實在不想告訴他，以前在哥譚更高的樓他都跳過不止一次，懶洋洋地說：“反正我知道你會接住我。”

克拉克簡直拿他沒辦法，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快速往高空飛去，問：“現在回蝙蝠洞嗎？”

“嗯，我得把資料彙總一下，查查這個「傑克」是誰。”布魯斯說，“說起來，這個案子的進展順利得出乎我意料，比起哥譚的罪犯來說，紐約和大都會的可以說單純得可怕。”

單純……克拉克從來都不知道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可以用這個詞來形容。所以布魯斯當年面對的是一群什麽樣的人？他百思不得其解。

布魯斯看到克拉克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麽，斟酌了一下，解釋道：“好吧，我只能這麽跟你說，在哥譚，最窮兇極惡的罪犯我們不會把他們關進監獄。”

克拉克不解道：“那關在哪裏？”

“阿卡姆，一個重兵把守的精神病院。”

克拉克：“……”

“噢，對了，今天配合得不錯，克拉克。”布魯斯誇贊道，“我覺得以後還可以繼續來幾次這樣的模式，效率很高。”

“我會繼續努力的？”克拉克不知道怎麽回答，半天憋出一句公式化的道謝。

布魯斯對他翻了個白眼：“你把我當成佩裏·懷特了嗎，肯特？”

他說話的語氣像極了佩裏在教訓人的樣子，克拉克被他逗笑了，忙說：“不，沒有，布魯斯，你是我的布魯斯，我知道。”

布魯斯含糊地「嗯哼」了一聲，轉過頭看到地面的建築，說：“我們快到了，克拉克。今天不早了，要不忙完了就在這邊休息？我記得明天是周末，你不用上班。”

“好。”

星球日報大廈。

佩裏又在開會，不過這次不是全體，而是報社裏幾位專業素質過硬的核心記者——包括克拉克在內。

他上次關于布魯斯·韋恩的報道，一經發出就收獲了巨大的反響。

雖然這個橫空出世的金融奇才仍然沒有露臉，只有文字訪談。但克拉克首次向衆人揭開了他的神秘面紗。

更重要的是克拉克所撰寫的內容，裏面對經濟形勢的判斷及未來産業的走向，跟以往的經濟學家和投資者有很大的出入，布魯斯看問題的角度比他們要更為尖銳，眼光也更加獨特。他點名了好幾個投行都唱衰的行業，給予了它們極高的期望，并坦言自己會成立公司涉足這些業務，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令人稱奇的是，他有些觀點聽上去像颠覆傳統的天方夜譚。但看完他的敘述後，卻又會情不自禁地相信他的理論，讓人感覺未來的發展就會是那樣，讓人無法反駁。

報紙發行後，克拉克的辦公電話都被打爆了，無一例外都是想聯系布魯斯·韋恩的。他們也想邀請他做訪談，不僅限于書面，還有很多電視臺的節目都想邀請他過去坐坐。

但克拉克全部回絕了。

因為布魯斯說過，只有克拉克·肯特才是他的專屬記者，撰寫關于他的獨家報道，這是他的特權。

“最近紐約和大都會又出現了一位神秘人物，比肯特的闊佬男朋友還神秘。”佩裏說。

突然被點名的克拉克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假裝說的不是他。

佩裏接着道：“有人稱他是「紐約騎士」，是「大都會的守護者」。但他管自己叫「蝙蝠俠」，他到底叫什麽名字我不在意……重要的是，你們都聽說了嗎？”

超人已經很少出現在大衆視線裏，沒了他的震懾，犯罪率比以前高出不少是不可争議的事實，而這位義警的橫空出世，又将居高不下的犯罪率給壓了下去。

可沒人知道他是誰，在連續解救好幾個市民後，關于他的猜測和報道便鋪天蓋地了，星球日報也發了幾篇，但都不長，因為資料實在太少。

“最近他又端掉了一個跨國販賣人口的犯罪團夥，逮捕人數超過了三十人。所以我們能不能搶在別的報社前面，交出一篇比以前更加深刻的報道？”

這無疑是個難題，不過對克拉克來說顯然不是。

辦公室裏陷入了沉默，克拉克觀察了周圍的同事一圈，發現誰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開口道：“主編，我還是建議把報道的方向放在人物評價上。因為案子還在審理中，FBI不可能向我們透露案件的具體細節，而且寫得太詳細，我感覺會對受害者家庭造成二次傷害，這不妥當。所以我的看法是，寫一篇關于蝙蝠俠的正面評價稿件是比較合适的。”

“你說得有道理。”佩裏連連點頭，“繼續，肯特，如果你來寫的話，你想從什麽角度入手？”

克拉克想了想，說：“現在很多人都認為這個世界不需要超人。雖然他有能力守護這個世界，但他畢竟是個外星人。而蝙蝠俠的出現，恰恰證明了這一點，他作為一個普通人類，也可以保護好我們……”

他說着，聲音忽然小了下去，因為他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心跳頻率，竟然近在咫尺——

他打開了透視，看到布魯斯正站在前臺，與輪值的姑娘在交談。

“你好，女士。”布魯斯禮貌地說。

他穿着筆挺的西裝，皮鞋也是價格不菲的定制款，穿着打扮從頭精致到了腳，跟周圍人格格不入。

在他英俊的眉眼注視下，前臺姑娘竟是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不好意思地問：“你、你好，先生，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嗎？”

布魯斯輕輕地笑了，問：“請問克拉克·肯特是在這裏工作嗎，他的工位在哪個區域？”

“噢，上帝啊……”前臺姑娘猛地反應過來，驚訝地捂住嘴，難以置信地說，“你是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點頭道：“是的，是我，我來接我的男朋友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