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青檸

第23章 Chapter 23 青檸

走進教室的時候, 還沒想好要怎麽同許程洲說方才李彩霞告訴她的事,所以,遲夏在回教室前就把港洲中文的那張紙給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裏。她打算一會先把這張紙擺在抽屜裏, 提醒她別忘記和許程洲說這件事。

遲夏回到座位上, 剛把那張港洲中文的紙從口袋裏拿出來放進課桌抽屜裏, 許程洲就給她遞過來了一張小紙條。

她拿起紙條一看,還是方才的那張紙。

XCZ:所以……你教不教我寫題呀^o^

遲夏拿起紙條看過之後在上面回複道:一起探讨^o^

許程洲看完紙條之後, 繼續寫:剛剛李老師和我說了一件事。

接過紙條之後,遲夏在上面回複:巧了,她也找我說了件事。

其實方才遲夏還在想,該怎麽開口和許程洲說有關港洲中文的事情的, 這下,有了許程洲的這段開頭,倒是給了她機會, 讓她可以順着話題直接說下去。

見許程洲還沒有把紙條給遞回來,遲夏便繼續寫數學題去了。

一道圓錐曲線的壓軸題,做完第一問求方程的題目之後, 再讀了一遍題, 遲夏就确定了能夠用平移構造其次化方程的方法來解。

在寫題的時候, 遲夏往往都會不自主地進入到一種旁無他人的狀态。不管周圍有什麽動靜,不管旁邊的人在說什麽,她都會聽不見, 只專注于自己眼前的題目。

況且寫題這件事是會上瘾的,比方說現在, 遲夏算完了那道圓錐曲線之後又接着拿出導數的資料開始寫了。

一不小心就寫了一整節晚自習的數學。

遲夏放下筆的時候,晚自習結束的鈴聲剛好響了起來。周圍不再是靜音,教室裏傳來了交談喧鬧的聲音。同學們開始三三兩兩地回家, 教室裏開始變得空曠起來。

遲夏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同桌許程洲,他好像睡着了。林予然和顧詞哲走了過來,和她說再見。見許程洲在趴着睡覺,林予然和顧詞哲很配合的把說話的聲音給放小了一點。

林予然和顧詞哲走後,教室裏就只剩下她和許程洲了。遲夏今天要打掃教室衛生,負責擦黑板。任務不算太重,不着急,反正現在許程洲還睡着,她打算先“逗逗他”。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會睡得這麽的沉,這家夥居然連下課鈴都沒有聽見。關鍵是,這人睡覺時候所朝的方向,是她所在方向。

看着許程洲的睡顏,遲夏毫不留情地從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這可怪不了她了。

誰叫他自己朝她這邊睡的呢。

打開相機,遲夏先看到的是許程洲的雙眼。發絲垂在他的眼前,雖然亂,但又剛剛好。教室頂部上的光也剛剛好,落在許程洲的身上時,讓整個畫面都變得更加的好看了幾分。

該說不說,這許程洲确實有點姿色。時常被人叫帥哥,那确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遲夏一連給他拍了好幾張照片,又趁機悄悄地跟他拍了幾張合照。

拍完一連串的照片,遲夏看了看時間。時候不早了,是該要擦黑板叫許程洲起床回家了。

于是,遲夏便在心裏暗下了一個決定——就再拍最後一張!

只是讓遲夏沒想到的是,剛把手機的取景框重新放到許程洲的臉前,還沒按下快門,她就聽見了許程洲的聲音:“拍好了沒有?”

遲夏:“?!”

她被許程洲這麽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給吓到了。

被驚吓住的那一秒,遲夏慌慌張張地給手機鏡頭按下了快門。

“你沒睡着?”遲夏收起了手機。

她也趴了下來,和許程洲同一個角度,她看向許程洲的時候,許程洲緩緩睜開了眼。

“沒睡着。”

“那我剛剛……”

接着,許程洲起身了,他笑了一下,向後伸了個懶腰。

“我都知道啊。”許程洲伸完懶腰重新坐正了自己,然後撐着半邊臉看向了一旁的遲夏,“你在和我拍合照,對吧。”

“你怎麽知道的?!”遲夏打算狡辯,“我沒有!”

許程洲把撐着半邊臉的手給松開,笑着摸了摸遲夏的頭,“我都偷看到了。”

壞蛋!

這是目前遲夏心裏對許程洲的形容。

她自認為“壞蛋”這個詞現在于他而言,再合适不過了。

“不和你說了。”遲夏起身往講臺上走,“我要去擦黑板。”

“嗯。加油。”許程洲慵懶的丢下了這麽一句。

怎麽看上去這麽像是在敷衍?

走到講臺上,遲夏轉身看向了方才丢下敷衍句子的人。

遲夏:“……”

又趴下了。

教室裏忽然吹起來了一陣風,就在遲夏走出教室之後。等到她從水房裏回來的時候,許程洲這時候已經換了個方向趴着了。

真像條懶狗……

還差一點點,就能夠把黑板給擦完了。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黑板頂部也要擦,必須要無塵。

離黑板頂端還差最後一點點的距離,遲夏實在是有點夠不着了。

她努力踮了踮腳,使勁伸長了手和脖子,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這時候遲夏意識到,有的時候,一些步驟還是不能省掉的,她現在只能去拿椅子了。

正當她想要轉身的時候,一只手卻接住了她即将放下來的手裏拿着的毛巾。

“我來吧。”許程洲冷冷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頓時,無數青春偶像劇的畫面閃進了她的腦海,仿佛那一刻自己就穿書進了言情小說,成為了裏面的女主。

“咚咚——咚咚——”

遲夏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只是單純的感受到了自己身體裏正在漸漸加快的心跳。也許是他們經常吃檸檬糖的緣故,遲夏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是一股檸檬味道的。

停!

遲夏同學,請你停止住自己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默默地深呼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看向了許程洲。

“你……還不走嗎?”

直到許程洲說出那句話之後,遲夏才完完全全地反應過來,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确實是有點過于近了。

“其實我搬把椅子就能夠到的。”

雖然說出來了一句完整的話,但遲夏的心裏現在卻只剩下了“尴尬”兩個字。

“沒事。”許程洲開始擦上面的灰塵,“主要是我想早點回家。”

“好吧。”遲夏說,“那我先去收書包。”

只是還沒等她轉身離開,教室裏在下一個瞬間突然就變得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了。

靠!

什麽情況!

怎麽在這個時候停電了!

忽然由明亮轉為黑暗,眼睛在一瞬間裏無法很好地适應這個光線的快速變化,視線前面只剩下了一片漆黑。但遲夏還是往前走了幾步,她正在憑感覺走下講臺。

但是不巧的是,走下講臺階梯的時候,她還是踩空了。

遲夏不可避免地“哎”了一句。

踩空的瞬間,視線剛好變得清清楚楚。

“怎麽了怎麽了?”

許程洲立即放下了毛巾,借着窗外照進來的應急燈的光,小跑到了遲夏的旁邊。

“摔到了?”

“沒看清,踩空了。”

“在這裏等着。”

說完,許程洲就走到教室的他們倆的最後排座位前去了。他拿上了遲夏的書包,把自己要背的單詞書順手收進了口袋裏,徑直走向了遲夏。

“拿着。”他把書包遞給了遲夏,然後走到了她的身前,“上來。”

遲夏接過了自己的書包,“我自己能走。”

準備邁開第一步的時候,遲夏還是被腳踝處的酸痛感給制裁了。

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氣,發出了吃痛的“嘶——”聲。

“還說你沒事。”許程洲說,“上來吧,我想快點回家。書包自己拿。”

秉承着不耽誤時間的想法,遲夏還是乖乖的按照許程洲說的照做了。

走出學校,路上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遲夏和許程洲都沒想到的是,今天居然已經這麽晚了。

遲夏說:“你剛剛在紙條上寫說要下課的時候告訴我一件事,是什麽事啊?”

“要不?你猜猜?”

其實那時在寫完紙條的後,許程洲就把小紙條給遲夏推了過去。但當時遲夏已經開始算那道數學題,許程洲見狀也不好再多打擾什麽,便到一旁背單詞去了。

“不猜。”遲夏回答說。

“那我告訴你。”許程洲有的時候也是拿遲夏沒有什麽辦法,“李老師說,過幾天要把我們的位置調開一段時間。”

“啊?”遲夏說,“為什麽?”

“因為……因為……”許程洲遲疑了,“我也不太清楚是為什麽。但我給她求情了,讓她放過我。”

“好吧。”遲夏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她怕自己一會如果有些什麽地方表現的情緒不對的話,自己心底的思緒就會敗露,一些暗戳戳的悸動就不能夠得到很好的隐藏。

“聽歌嗎,許程洲。”遲夏覺得現在有點無聊她從口袋裏拿出了耳機。

“你幫我戴上。”

“好。”

“我懶得拿手機出來調了。”遲夏給自己也戴上了一只耳機,她雙擊了一下耳機的控制處,“放到哪首歌,我們就聽哪首歌。”

耳機裏響起的旋律,是那首《IF YOU》。

這是首兩人都很熟悉的歌。

許程洲還跟着調唱了起來。

令遲夏沒想到的是,他的韓語竟然說的還不錯,挺有感覺的。

“如果要是冬天唱這首歌,那将是掌管氛圍感的絕殺。”趁着許程洲沒有接着唱的時候,遲夏随便說了句。

她還以為許程洲正沉浸在旋律裏,不會聽見她的聲音。

然而她想錯了。

許程洲沒有錯過她那句随便說出來的話。、

他說:“好啊。那我冬天的時候再唱給你聽。”

她問:“那冬天還遠嗎?”

他說:“十一月了,真正的冬季已經不遠了。”

她說:“也不知道今年會不會下雪。”

他說:“我會等,等着今年的初雪,然後許下我新的願望。”

她疑惑:“新的願望?”

他“嗯”了一句:“新的願望。但是,我還是想和你一起看初雪,如果可以的話,如果,今年會下雪的話。”

“一定會的。”遲夏看着路上兩人的影子,心裏陷入了一陣突如其來的糾結。

“想吃檸檬糖嗎?”許程洲說,“我帶你去買檸檬糖好不好。”

聽完許程洲的這句話,遲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确實是沒有檸檬糖了。

“我自己去買,你放我下來。”遲夏說,“我能自己走。”

“真的?”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便利店旁了,便利店的旁邊有個小公交站,許程洲在那把遲夏放了下來。

“你在公交站坐着休息一會,等我回來。”遲夏說。

許程洲本想和遲夏一起去的,只是他剛站起來就被遲夏給按了下去,“先坐着,乖乖在這等我,哪都不許去,聽到沒?”

“好。”許程洲像個大尾巴狼一樣點了點頭。

這家便利店是兩人常來的那家,遲夏很快就找到了要買的檸檬糖,在收銀臺付了款。

可能是距離離得太遠的問題,耳機裏的歌忽然暫停了下來。

不過好在自己已經買完了檸檬糖,不要等超過一分鐘,他們之間的音樂就能重新響起。

只是剛走出便利店,還隔着一條非機動車道,遲夏就看見了公交站下的許程洲面前站了一個人。

那人和許程洲差不多高,身型相似,也穿着附中的校服。

在遲夏的眼中,那人像是在和許程洲交談着什麽,似乎還給許程洲遞了一個信封一樣的東西。

遲夏緩緩走上前,步子不快。

她在等他們說完話。

順便在想。

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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