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

◎2◎

高貴而不近人情的真理之神直起腰來，仔仔細細打量面前這個名叫“John Watson”，金發藍眸，笑得眉眼彎彎的小嬰孩，唇角勾起一個僵硬的弧度，把他那張長年面無表情的生硬面部的線條變得柔和了一點，孩子“咯咯”的笑着，晶瑩的藍色眼眸純淨的如同一片海洋，小家夥伸直了白嫩嫩的胳膊要抱抱，真理之神後退幾步卻被孩子扯住了衣角。

“松開。”Sherlock真心不能理解這樣柔軟脆弱的生命是怎麽在兇險罪惡的人間活下來的，他生怕自己粗魯的動作弄傷了孩子柔嫩的骨頭和脖頸，他也不敢把衣角拽走，害怕弄折了孩子的指骨，煩躁湧上他金綠色的瞳仁，蹙眉斜視嬰孩緊攥着的衣角。

孩子不僅沒有被神靈嚴厲的眼神吓怕，反而鬧騰的更兇了，小家夥扒着嬰兒床的護欄向外爬，大半個身子探出床邊，眼看就要掉下去，真理之神終于被小家夥的執着打敗，小心翼翼的單手托着小家夥的身子，嬰孩的身子軟綿綿的像個面團，神靈抱着他心裏頗沒着落，趕緊把孩子放進嬰兒床隐入空氣中，看見神邸的身影漸漸透明，孩子急促的呼吸，眼神透露出驚恐，使勁伸手去抓神靈的衣角，真理之神隐沒的速度慢了下來，無奈的看了孩子一眼，指尖微動，神力灌入孩子的頭頂，在孩子的手心留下一朵暗金色花紋的鈴蘭。

回到神殿，Sherlock呼出一口氣，難以相信John的幼年時代居然如此的難纏和堅持，或許就是這份執着，像螢火之光，在黑暗中引着偵探前進，給予他拼搏的動力和生存的希望。

金藍色瞳仁的黑豹從石榻上跳下，來到神邸腿邊打轉，粗壯的尾巴一卷一甩，像是只溫順的大貓。 “我親愛的弟弟。”權力挂着溫文的笑容，尊貴而淡漠，“恭喜你擁有了第一個信徒。”

如之前無數個位面裏一樣，Sherlock和Mycroft之間永遠是水火不容，針鋒相對，但也在争吵中存在着血濃于水的親情，Mycroft會處理Sherlock惹出的各種麻煩，Sherlock也會像一把利劍幫助Mycroft掃除道路中的障礙。

“你座下的財富呢？被金塊砸死了？”真理回頭，沒看見常跟在權力周圍的那只金棕色雄獅聖靈，挑挑眉。

“他在賜福.”權力的象征是權杖，但權力之神卻喜歡拿一把黑傘到處走動，傘尖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畫了個弧度，笑眯眯的說，“我很欣喜我親愛的弟弟長大了。”

作為一個活了千萬年被誇長大了的神邸，真理的臉色可稱不上好看，他甩手神力揮出，權力傘尖微動擋下，笑容略帶深意：“注意禮貌，母神雖然不在了但長兄如父。”

“o(￣ヘ￣o＃) ”真理斜了權力一眼，坐在石榻上不再發言。

權力後退幾步身影漸漸透明消失在虛空裏，大殿瞬時又恢複了清靜甚至冷寂。

即使真理之神行事孤僻不為人所知，但在神界，作為神界至尊的親弟弟，沒有幾個膽大妄為的神靈敢來冒犯。

在人界就不一樣了，Watson家族長看到親孫子鎖骨上的紋路，皺眉問道：“你們知道這是那位大人留下的嗎？”

衆人皆搖頭，包括Watson家專門請來的神靈研究師也皺眉不語，拿來神靈紋路籍錄翻了半天也沒找到這個紋路究竟是哪個神留下的，被放在毯子上好奇的望着衆人的小Watson伸着手要抱抱，這時眼尖的仆從發現了那朵鈴蘭，驚呼出聲。

老Watson順着仆從的目光看過去，眼神沉了沉，怒哼一聲拄着拐杖進屋：“這孩子以後也不會有太大出息，你們再生一個吧。”

就這樣被老Watson丢在院子裏的衆人面面相觑，被訓斥的John的父親也一臉不郁，只有John的母親嘆了一口氣抱着小家夥進屋。

每個神靈不僅有專屬的紋路，還有專屬的物品象征，當一個孩子被神看中并紋上标志意味着這個孩子歸屬于該神麾下，會收該神庇護，到孩子八歲時會正式拜入教會接受教育，而神的專屬物品紋路是獨屬于神親自來賜下的，意味着這個孩子今後不會再有改變信仰的可能，如果John手心的是柄權杖而不是鈴蘭，老Watson估計要奔走相告大開宴請，但John手心是一朵鈴蘭花，柔軟脆弱的鈴蘭花，象征着幸福的無用的鈴蘭花，這相當于給John今後的前途畫上了句號。

Watson一家愁雲慘淡，真理之神躺卧在石榻上勾着唇角看水鏡中的場景，不屑輕蔑的意味濃厚，他也不攙和那些凡人的想法，只是靜靜的等着John長到十八歲成年足以離開Watson家之後獨立，再去親自指導John建立教會，成為教皇，最終登臨巅峰。

因信成神的幾率太低，Sherlock只有五十年的時間來完成這個本應該是幾百年的任務，只有一個辦法。

就是贈與神格，原神的神格極為強大，但那種掏心挖肺的痛苦沒有幾個神願意嘗試，神又是極為自私的生物，母神的慈悲造出兩個原神，自此之後再無贈與神格之事發生。

十八年，不過轉瞬之間。

Sherlock閑暇時讀過了十五本小說，更是看着John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家夥長成了溫文爾雅的青年人。

莫名的有些成就感，真理之神從榻上翻身下來，黑豹亦步亦步跟着，一神一靈消失了身影。

今天是John Watson的成人禮。

John的父親聽了老Watson的話給Watson家添了兩個孫子一個孫女，其中兩個孫子獲得了財富之神的庇佑，孫女則獲得了美麗之神的賜福。只有長孫John Watson，帶着一個不知名的神的紋路，卻不曾怨憤過。

John的成人禮很簡樸甚至簡陋，老Watson滿臉的不耐煩，John的父親也只顧着照料Watson家唯一的孫女，主角反而成了配角，多麽可笑。

真理之神出場方式拉風無比，炫白流金的光芒撐起了半邊天空，緩緩的吟唱聲由低到高，巨大的圖騰在天空中翻轉舞動，飄轉而下的白色花瓣散發着淡淡的清香，吟唱聲漸漸高亢，幸福之神智慧之神和希望之神的圖騰輪番顯現，最終一只金藍色眸子的黑豹憑空出現，粗壯的尾巴狠狠甩開擋路的仆從，為它的神邸開路。

真理之神步步凝實，身後的圖騰上流金色彩變換絢麗，偉大的原神之真理神右手食指點在John眉間，低沉磁性的聲音響徹人間乃至神界：“John Watson，吾忠誠的第一任信徒，代理真理之神使，傳遞真理信仰，壯大□□。”契成，John手心的鈴蘭花愈加凝實，暗色流金的紋路凸顯出原神血脈的尊貴地位。

之後真理之神掃了一眼Watson家衆人，淡淡說了一句：“蔑視真理之使徒，去除賜福和庇佑。”

從沒聽說過一個神靈還能去除別的神靈的賜福的衆人，今天算是見到了權力之神的弟弟到底有多麽獨斷專橫。

神力從在場衆人身上抽離，靈魂因權威而震顫，John不忍心的看了眼真理之神冷峻的側面，緊繃的下巴弧線和尖銳鋒利的眼神，終是咽下了說情的話語。

19   信徒禮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