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才高中生爸爸~

第18章  天才高中生爸爸~

小孩子的好奇心一旦上來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 沒完沒了。

裴以硯和孟栀搖輪番哄都不管用,各類酸奶、純牛奶讓她嘗了個遍, 依舊緊盯着爸爸那一畝三分地。

沒什麽耐心的裴以硯挂着臉,不想再和熹熹交流。

熹熹還委屈呢,覺得爸爸太小氣了,她不就是想喝口奶嗎,小寶寶都是喝奶長大的,她也是小寶寶呀。

小人參精性別意識模糊, 父女倆雞同鴨講一通交流,把各自都氣壞了。

父女倆在大街上鬧起了別扭,熹熹氣呼呼背對爸爸, 臉頰小奶膘一晃一晃,粉嘟嘟的小嘴扁着, 頗像被渣男始亂終棄, 強忍委屈不肯落淚,楚楚可憐極了。

孟栀搖夾在父女倆之間, 一會兒看看小朋友,一會兒瞄瞄裴以硯。

他倆在家裏也這麽吵的嗎?

第一次看裴以硯被氣到無語, 還挺有趣的。

孟栀搖邊發散思維,邊接過哄崽的交接棒,三歲正是性別意識萌芽的年紀,熹熹畢竟是女孩子, 有些知識由她這個做媽媽的點撥更方便。

孟栀搖蹲下身, 點了點女兒的小鼻子,攬過她肩膀:“熹熹, 爸爸是男孩子,天生沒有奶水, 不是故意小氣不肯喂你的。”

熹熹對爸爸媽媽各有一套行事标準,明目張膽的雙标。

對媽媽她願意放下小脾氣,好聲好氣的溝通。

熹熹迷惑:“爸爸沒有奶水?那、那為什麽爸爸的咪咪大大軟軟?”

難道不是奶水撐大的嗎?

孟栀搖:“……”雖然她也贊成,但大實話不興說啊。

她被旁邊的低氣壓凍得哆嗦。

裴以硯腦仁一抽一抽的疼,滿身怨氣,他就喜歡健身怎麽了?胸大的男人沒惹任何人!

孟栀搖趕忙糾正:“這和咪咪大小沒有關系的,男孩子的咪咪再大都沒有奶水,那只是人身上的一個器官而已。”

“只有經歷十月懷胎,生過寶寶的媽媽才會有奶水。”以防丫頭将主意打到她身上來,孟栀搖語速加快,“我沒有親自生下你,所以我也沒有奶水喂你。”

“熹熹,這樣你能明白嗎?”

熹熹在腦子裏消化媽媽說的話,小眉頭逐漸舒展,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啦,爸爸的咪咪只是裝飾品,沒什麽用處。”小團子嗔怪的瞟了裴以硯一眼,“爸爸,你差點就誤導熹熹,害熹熹鬧笑話。”

還差點??

不是已經鬧笑話了嗎??

他的臉早讓她個三頭身的小崽子丢幹淨了。

裴以硯閉眼:“回家!”

*

元旦後的一周,幼兒園陸續放寒假,公園裏更加熱鬧了,每天路過公園都能聽見裏面的歡聲笑語。

今年春節來的早,一月底就迎來除夕,新年的一年馬上來就要到來。

周薏接到的電話越來越頻繁,裴以硯不用猜就知道電話來自京市,是催她回京市過年的。

又在一次吃飯時周薏走到客房接電話,等她再出來,飯菜已經涼了大半。

“你回去吧。”裴以硯說。

周薏愣住。

“回京市去。”裴以硯冷聲,“你在這裏住的夠久了。”

周薏握着筷子的手微微輕顫,問:“你在趕我走?你不要媽媽了?”

“快過年了,你不回去難道等他們找上門來要人嗎?”裴以硯面色冷淡,眸光狠絕,“我會不留情的把他們通通趕出去,你如果不心疼的話,就随你的便留下來。”

裴以硯說一不二,言出必行。

——嗯!養崽前是這樣的。

現在嘛他的容忍度被小崽子開發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渾身上下就剩嘴還硬着。

熹熹捧着飯碗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支棱着耳朵聽動靜,一雙大眼睛閃閃發亮。

周薏:“小硯,我們三個一起回家過年,好嗎?”

裴以硯想也不想:“那是你家,不是我家。”他餘光映着傻兮兮的小團子,“我的家在這裏。”

周薏失落垂眸,這個孩子的心比想象中的還難焐熱。

既然周薏自己牽起了話頭,裴以硯幹脆借着機會一次說清楚。

“我認你是我媽媽,以後你老了或病了,我願意承擔為人子女的責任,但你如果你想讓我融入你另一邊的家庭,抱歉,我做不到。”

裴以硯:“我沒興趣加入別人,你別白費心思。”

他的态度堅決,話裏話外都在告訴向周薏不可能,直白的讓人失望。

母子倆沉默的吃完了一頓飯,裴以硯去廚房洗碗,熹熹陪周薏窩在客廳沙發裏看綜藝。

小家夥謹記着樹靈爸爸教給她的尊老愛幼,從不和奶奶周薏搶看電視,也不會因為不想算數和奶奶發脾氣。

是的,平時周薏會教授熹熹一些簡單的算數和認字,為她上學提前打好基礎。

現在的小朋友卷起來和大人們不相上下,北上廣地區的小朋友們一張嘴就是一口流利地道的外語,精通各類樂器,古詩詞、微積分手到擒來。

周薏有意将孫女往這方面培養,因此每天都會抽空給熹熹上課。

小姑娘身上的奶香味很獨特,像奶香和草木清香的混合體,每回周薏一摟着她就舒服的昏昏欲睡。

京市天氣幹燥,原以為她在那裏呆了十年身體早就适應了,沒想到一回到百草縣,不僅睡眠質量變好了,皮膚也變得水當當,光滑緊致,比花大幾萬做項目還劃算。

周薏是真不想離開啊。

“奶奶,你要走了嗎?”

軟乎乎的小嗓音悅耳動聽,周薏重新撐開眼皮,撫了撫熹熹的發絲:“是啊,快過年了,得回去一家團聚。”

“哦。”沒過過年的小人參精對春節不感冒。

她杏眸彎彎,小米牙白白淨淨:“熹熹有禮物要送給你,奶奶,你把手手伸出來。”

周薏依言伸出手,一根帶着溫度的人參須放在了她手心。

“奶奶,你回家之後要是這裏痛痛,就把須須炖湯喝,喝完以後都不會痛啦。”

小姑娘指着周薏後腰的位置。

周薏呆了下。

早年她在美容院工作,常年坐着,日積月累便得了腰間盤突出,即使後來養尊處優,精心保養,定時按摩針灸也未能完全根除,一旦久站或者久坐又會發作。

可她回來後就沒再痛過了,小孫女是怎麽知道她腰有毛病的?

熹熹一看周薏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當即補充道:“是爸爸告訴我噠。”

絕對不是小人參精看出來的!

竟然是小硯……

周薏不記得自己是否告訴過裴以硯這件事,近些年來他們母子間交流少的可憐,也許是最開始她到京市的那一兩年,她曾順嘴提過,只不過時間久遠,她已經忘了。

小硯卻記得。

還特意買了根人參須給她補身子。

這孩子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周薏的四肢百骸被暖意包裹,定定望着廚房裏忙碌的少年,雙眸隐隐含着水光,很是珍惜的将人參須揣進口袋。

她虧欠小硯太多太多了,以至于這孩子買人參都只能買一點點人參須。

周薏內心被心疼和愧疚填滿,接過熹熹遞來的紙巾擦眼淚,拿起手機簡單操作了下。

剛從廚房出來的裴以硯聽見消息提醒。

【您有一筆待接收的轉賬】

【來自媽媽:200000】

二十萬。

裴以硯擡眸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周薏擦幹了臉上的淚痕,霍地起身走到兒子跟前,啪一下捏住他臉,笑罵:

“臭小子,媽媽給你錢花不是天經地義嗎?問什麽問,花就對了!”

“……”

他媽受啥刺激了???

裴以硯看不懂周薏打的啞謎,周薏以為兒子死要面子,雙方都沒打破砂鍋問到底。

母子間的僵局卻歪打正着的破了,周薏單方面被兒子感動的連續三個晚上笑醒。

裴以硯第二天領着熹熹去銀行開卡,把二十萬存進了熹熹的戶頭裏,這是小丫頭的第一筆存款。

以後每一年他都會往裏面存一筆錢,作為女兒以後的安身立命之本。

臨近春節,各大高校進入緊鑼密鼓的期末沖刺中,嘉木高三的學生們剛考完本學期最後一輪模拟考。

成績排名下來的那天,整個高三哀鴻遍野。

“靠!分數比我預估的還低,完了完了,這個年怎麽過啊。”

“偷着樂吧你,起碼你排名沒下降,我TM下降了五名,我真的要死了!”

“就這破爛成績還要家長簽名,老呂真是生怕我們過個好年!”

“哎,真羨慕那誰啊,沒爸媽連簽名都省了。”

有人噓聲,使勁朝說風涼話的人遞眼色。

從老呂辦公室回來的高大少年遮住了門口大半光影,熱火朝天的場面随着他的到來冷凝下來。

他站在門口多久了?同學A心裏發毛,揣着袖子縮起脖子,剛剛的話他不會都聽到了吧。

光影攢動,裴以硯神情冷冽的逼近。

同學A:裝死jpg.

邱明冷哼,挨揍也是活該,叫你們嘴賤!

冷風拂過,首當其沖的碎嘴子們皮肉繃緊,死死盯着迎面而來的高大背影,結果……什麽都沒發生。

碎嘴子們:哇,他居然不揍我們诶!他好溫油啊!

邱明:當了爸爸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好成熟穩重!

已為人父的裴以硯情緒穩定的可怕,腦子裏只有賺錢養崽,沒空關注那些幼稚的閑言碎語。

說來說去換湯不換藥,聽都聽膩了。

周薏回來後,邱明沒好意思上門蹭吃蹭住,天天放學後纏着裴以硯一塊兒打打籃球,順帶看看股票。

裴以硯以前是不打籃球的,改變是從熹熹有一次跟着周薏看偶像劇,男主打籃球的帥氣身姿迷倒了一衆女配,女主也為其傾倒。

電視機外的小丫頭小臉紅撲撲,捂着臉蛋嗷嗷叫個沒完。

身為老父親的裴以硯頓時警鈴大作,開始主動拉着邱明打籃球,他女兒決不能被打籃球的黃毛拐跑。

不就是打籃球嗎,有什麽了不起的,他也會!

一方面是該死的勝負欲,另一方面是老父親為女兒計劃的脫敏訓練。

青春年少的爸爸打籃球必須帥過偶像劇男主,他就不信小丫頭天天看他打籃球,以後還能對打籃球的臭小子們有非分之想。

連續看爸爸打一周籃球的熹熹:……

已老實,求放過qaq

“今天不打了。”裴以硯收拾好書包往外走。

邱明跟上:“熹熹脫敏成功了?”

裴以硯大步流星,喉嚨裏發出一個愉悅的嗯。

“哎喲這麽快?”邱明樂了,“本來以為至少得十天半個月呢。”

裴以硯斜睨他:“你想多了。”

他的女兒不是那麽膚淺的崽,一個星期夠讓她認清誰是世界上打籃球最帥的人。

邱明:“硯哥,群裏消息你看了沒?大劉和老楊問什麽時候再聚,他們想熹熹了。”

裴以硯:“一個小丫頭而已,想她幹什麽。”

“一看你就沒注意群消息。”兩人并肩走着,大小夥子邱明露出姨母笑,“他們說熹熹是他們的小福星,上次碰完面之後,大劉視力一夜回春,老楊腫瘤不藥而愈,真是太巧了,最近他倆又正好有幾個重大投資項目,全等着熹熹給他們賜福呢。”

裴以硯聽完,嗤笑一聲。

“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眉目冷峻,極是不屑:“虧他們還是黨員,信這種東西不如少抽幾包煙,多運動少熬夜。”

邱明不接話。

裴以硯陡然警覺:“怎麽不說話?”

邱明揉揉眼:“硯哥,你都會關心人了,好不習慣啊。”

裴以硯靜默半晌:“……滾蛋。”

“啊對對對,就是這個味兒!”

裴以硯無語的撇過頭,加快回家的腳步。

圓月高懸,冷風呼呼刮的人臉生疼,朦胧路燈下,背着書包的少年埋頭前進,擡眸的萬家燈火中有他的一盞。

周薏今天下廚煲了份拿手的黃豆豬腳湯,豬腳從中午開始炖,總共炖了七個小時,鍋蓋一掀滿屋飄香,豬腳軟爛到一抿就化,唇齒留香。

再次吃到周薏煲的豬腳湯,裴以硯淡然的內心泛起絲絲波瀾,味道和記憶裏的一樣。

周薏平靜而溫柔的注視一大一小,醞釀了會兒,柔聲說:

“小硯,媽媽明天就回京市了,媽媽不在身邊你和熹熹要好好照顧自己,碰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告訴我我,不要獨自承擔,媽媽提前和你們說一聲新年快樂。”

裴以硯頓了頓,眼底有釋然和祝福,他放下湯勺,直視周薏的黑眸溫潤柔順:

“新年快樂,媽媽。”

一只小肉手橫了出來:“爸爸奶奶,新年快樂!”

“幹杯~”

小丫頭拿起手邊的酸奶,咕咚咕咚幾大口下肚,笑眼彎彎,嘴角一圈奶漬。

裴以硯唇邊挂着溫淡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小姑娘可愛的頭頂:“今天準你多看兩集狗子。”

小姑娘喜出望外,舉手高呼:“爸爸萬歲!”

望着這幕,周薏感慨萬千,大兒子越來越有爸爸的樣子了呢。

可惜父慈女孝的場景沒有持續多久,飯後周薏就看到大兒子暗自抓狂,生無可戀的悲壯表情。

“爸爸,這是什麽呀?”

地上散落一疊試卷、課本,校草爸爸的書包剛經歷過一場浩劫,被洗劫一空。

而犯罪分子正舉着一張滿是紅叉叉的試卷,聚精會神的翻看,并向事主抛出探索知識的詢問。

背後那鮮紅的六十分格外醒目。

擡眼的剎那,裴以硯差點當場去世,他倒吸一口氣。

“拆家啊你!”

噌噌兩步過去,一把奪回試卷,嘲諷道:“大字不識一個看了也是白看。”

這話小人參精就不愛聽了,熹熹鼓腮,很不服氣的反駁:“誰說熹熹不識字,熹熹認識!”

一股不好的預感爬上裴以硯心頭。

對了,最近小丫頭在和她奶奶學認字來着……

“爸爸,那是你的試卷對不對?”

裴以硯汗流浃背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熹熹叉起小腰,一板一眼道,“爸爸,雖然你還差一點點一百分,但是你不能驕傲,要繼續加油。”

“?”

“熹熹以後也要考九十分!不,熹熹要比爸爸更厲害,考好多一百分!”

裴以硯默默收起試卷。

皮笑肉不笑:“那你加油,光耀門楣靠你了。”

“包在熹熹身上!”

小妖怪嘴上嫌棄爸爸才考九十分,其實心裏滿意的不得了。

熹熹到處和小區裏的小朋友炫耀他爸爸的‘優異成績’,到處炫耀他有個天才高中生爸爸。

電話手表聊到欠費:“元寶,偷偷告訴你哦,我爸爸好聰明噠,他考試得了九十分哦!”

“星星,我爸爸考了九十分,他以後要當科學家的,你要不要我爸爸的簽名?熹熹可以免費送給你呦。”

“但是以後賣了小錢錢要分我一半!”

“哎呀不信你來我家,我給你看我爸爸的卷子~”

“哼,他下次一定會考一百的!”

裴以硯:……

周薏笑眯眯鼓勵:“小硯,為了熹熹你得加油啊,光耀門楣靠你了。”

裴以硯一個頭兩個大。

上高中以來,他考試一次比一次擺爛,他就想簡單的拿個高中畢業證算了。

每個月模拟考永遠是墊底的那幾名,無所謂分數有多麽觸目驚心,不管老呂給他做多少次思想工作,他照舊我行我素。

然而這次他開始感到一絲分數羞恥,就……非常難為情。

他要怎麽不失爸爸的體面和尊嚴告訴熹熹,她爸爸不是當科學家的料,沒有當科學家的夢想,簽名賣不了高價啊。

啧,真說了,那群小屁孩兒會不會認為小妖怪是吹牛皮大王,以後不帶她玩兒了??

裴以硯愁的夜不能寐,輾轉反側,某天半夜坐起來,盯着小孩兒天真無邪的睡顏,咬咬牙。

科學家比資本家名聲好聽,試試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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