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玉面羅剎

玉面羅剎

包括沈家三房沈世昌所謂的什麽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私生子"的傳言…

沈翊洐知道的也遠比那些無聊的話要多得多。

據他所知,與其說是不要臉的/妓//女攀附權貴,妄圖母貧子貴嫁進豪門做三房的女主人,不如說是沈世昌那個人面獸心的/畜/生,造下的罪孽…

沈翊洐和沈岫白兩人關系甚好,尤其這些年跟另外三人以兄弟相稱更是交往甚密,只不過這些都是私下裏,至今還有心瞞着外面,尤其是港城的沈家罷了。

在外人眼裏,沈岫白除了在M國有心放到明面上的那些在,依舊是無依無靠沒有任何根基的"私生子"。

這也是沈家對他不屑設防甚至是蔑視的原因。

對于沈岫白的行徑,沈翊洐從未多加勸阻過分毫。

僅他了解的那些就足以讓沈翊洐理解沈岫白為何會如此心狠手辣。

沈岫白這人恩仇必報,對他有過恩情的一輩子都記心裏,是個十分講義氣重感情的人。

同時也睚眦必報,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他的人。

但沈翊洐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是沈岫白,也一定會跟他有相同的選擇。

外界形容他們二人時時常玩笑他是閻王,而沈岫白則是玉面羅剎。

當年在M國留學時,他是為沈氏集團打開了國外市場,讓沈氏集團在M國也正式站穩了地位。

沈岫白則不然。

他之所以是沈翊洐少數欽佩的人就在于,沈岫白完完全全就是憑借着自己從人人唾棄,最低劣一無所有的"私生子",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無論怎麽對他的身世不屑,依然影響不了他是讓人聞風喪膽,絲毫不敢怠慢的港城白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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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最初沈岫白還只是做風險投資,這小子腦子好,眼光毒辣,當然了,也足夠狠。

其中不乏好些企業跟他合作後被他吞的連骨頭渣都不剩,這才被人私下叫他玉面羅剎。

沈岫白喝了口茶,看着他勾起唇諷刺的笑道:"當然是老爺子開的條件好。"

把他在M國大學期間,打拼下的公司轉到"四海集團"旗下合并,等同四海集團在M國打通了市場。

換來四海集團在A市的領導權和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

"你不差這些。"

縱然沈翊洐未必清楚沈岫白手底下的資産,但他無疑的是除了沈岫白和他身邊的心腹以外,最了解這些的人。

當年沈家老爺子看上的不過只是沈岫白故意放到明面上吸引沈家人的誘餌,跟他真正在M國的資産比起來簡直就是不足為談。

沈岫白笑着搖頭:"不,我差,如果我不想争反而會讓老爺子忌憚,"

他逐漸眼色陰沉,透着陰翳的眸子盯着桌面水盈通透的杯盞,複挑眉看了沈翊洐一眼,嘴唇一彎,笑的讓人通體生寒:"我可是沈岫白。"

沈翊洐沉吟片刻,似是被一語點醒,拿起茶杯,垂眸聲道:"有需要的時候,吱個聲。"

沈岫白揚眉笑道:"那是自然。"

沈翊洐找了個現在更重要也是輕松點的話題:"陸少澤那邊你們談的怎麽樣了。"

沈家想要在A市再更上一層,無非就差在政府開政策,扶持做背後的支撐。

提到政界有這個能力的最佳選擇,陸家說是第二就沒有哪個敢稱是第一。

"別提了,要不是他公幹跑外地去了,我還犯不着愣在這癟到下個月。聽說他家老爺子這幾天不知道刮的什麽風,突然琢磨起東邊那地兒,這幾天誰也不見就跟家研究着呢。估摸要真是琢磨出了什麽,免不了等再把那幾位叫過去,到時候這A市可就熱鬧了,能翻個天。"

"少在那什麽都想賴到老四頭上,他過幾天公幹回來,那你就過段時間再來,死賴着A市不走憋的什麽/狗/心思,也就老五那傻東西還跟着屁股後頭見天玩的樂呵。"

"诶,诶我槽,沈翊洐你真他媽不地道,怎麽跟小爺我背後叨咕我壞話!幸好我回來了,不然指不定又罵出來點什麽呢。"随着年輕人聒噪的吐槽,杜文昊風塵仆仆的打外面轉了進來。

沈翊洐和沈岫白相視一笑,默契的拿起手邊的茶盞,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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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至,華燈初上,穿過兩旁光怪陸離的街道,一輛豪車駛進"男爵"VIP通道,剛停穩手下人慌忙上前幫忙打開車門,經理自打聽到信就站在這恭候這位大駕光臨了。

看到來車時趕忙快步上前,笑臉相迎:"沈總。"

"都誰到了。"沈翊洐面無表情,長腿一邁腳步未停,随口問道。

經理忙笑道:"幾位爺早就到了,就等您了。"

沈翊洐幾不可查的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随後進了VIP專屬電梯直達頂層包廂。

待到沈翊洐身影完全沒入電梯間,門合上的一瞬,經理這才松了口氣,揮手叫來下面人:"再通知一遍所有人,今天務必伺候好頂樓,不許有丁點差錯。"

說完順勢抽出口袋裏的方巾,顧不得那麽多的擦了擦額頭緊張出的冷汗。

擡頭又朝着頂層的方向看了看。

現在那個包廂裏坐着幾位無論單拿出哪個都是在國內甚至國外也舉足輕重的大佬,他是哪個都得罪不起。

光人身後跟着的那些個打手都看的他兩股戰戰,現在還都站包廂外守着呢。

真不是他膽小,能做到"男爵"經理的位置,他也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實在是那幾位他們也不是一般人啊!

生怕有什麽差池,只盼着幾位爺高高興興的來,開開心心的走。

頂層包廂門一開,屋內幾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口……

"你怎麽才來!快快快罰他三杯!"杜文昊見沈翊洐到了,猴急的直接從沙發裏站了起來。

沈岫白立在沙發前,手閑适地抄着兜,聞言垂眸掃向他,揚眉促狹:"那你也喝不過他。"

"白二你/他/媽/有病吧,你哪頭的?!"杜文昊自覺被沈岫白拆臺,擡腿照着沈岫白的小腿踹去,沈岫白笑笑,自在的略微往一旁挪了小半步,精準擦着褲腳躲了過去。

反倒更惹的杜文昊狠狠挖了他一眼,冷哼着跑到屋內的吧臺處,擡手攬上季晏禮:"快,給沈翊洐滿上…還有白二,"他佯裝惡狠狠的切齒道:"都別放過!"

一旁松卷開領帶尾端抄進襯衫的上衣口袋,挽着袖口,一絲不茍的發型此時被随手向後攏着,嘴裏叼着根還沒來得及點燃的香煙,正跟季晏禮比賽搖塞子的陸少澤點了點催促:"老季快,杜小五上杆子求虐,咱們這幫好兄弟還不幫他一把。我賭五個,半小時內準趴下。"

季晏禮斯文一笑,眼神貌似十分溫和道:"我賭五個,二十分鐘。"

沈岫白哼笑着走進吧臺,擡手揮退了酒保,咬着雪茄順手開了瓶洋酒咕咚咚像自來水似的往杯子裏頭灌:"二十個,五分鐘。"

沈翊洐挑眉,擡手扣住領帶用力扯了兩下,難得心情不錯,大有收拾人的架勢走過去:"別忘了錄像,省得過後有人不認帳。"說着眼神意有所指的停留在杜文昊身上。

杜文昊牙齒磨的嘎嘎響:操!

……

沈岫白叫來手下,那人畢恭畢敬的把一個檔案袋遞給沈翊洐就又退了出去。

杜文昊喝的暈頭轉向,白嫩的小臉染上了一層薄暈,連滾帶爬的從真皮沙發中探出腦袋湊過去大着舌頭:"什麽,什麽…你們又背着我搞什麽鬼…?"

沈翊洐涼涼的掃了他一眼,杜文昊頓覺酒醒了一半,癟嘴"切"了聲。

他向來識相,慣會見風使舵。見那邊不好惹複又沒骨頭一樣攀上沈岫白。

抓着對方胳膊肩膀拼命往上湊,折騰半天才把腦袋放人肩膀頸窩處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這才舒服的松了口氣。

就個無尾熊一樣巴着人不撒手,嘴裏還吧嗒:"他,他不說。你,你說!白二,"杜文昊哼哼唧唧,毛茸茸的大腦袋拼命蹭沈岫白的:"你最好了~"

沈岫白被他說笑了,垂眼間黑眸溢出笑,眼底晦暗不明,看着懷裏撒酒瘋的人:"我最好?"

"……………嗯。"

沈岫白難得眼底染上了笑意,擡手攏了攏埋在頸窩不安分的人。

沈翊洐視線穿過昏黃的燈光落在對面沙發上膩膩歪歪的兩人身上,覺得牙根都酸的慌。

沈岫白感受到他的視線,擡眼迎了過去。

兩方眼神在空中碰撞上的一瞬他混不吝的揚眉給了對方一個挑釁的表情:嫉妒?

沈翊洐還了個無語的眼神:你有病?

陸少澤剛出去接了通電話,回來時就看到三人這幅場景倒也見怪不怪,似乎還很習以為常:"季晏禮呢?"

看得出他早就對杜文昊跟沈岫白這模樣習慣了,此刻他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三顆,領帶也不知道被他丢到哪去了。

擡腿坐上沙發扶手一只腳蹬着一旁的矮凳,低頭點了根煙。

沈岫白哼笑:"放水去了。"

"他行不行啊,傳說中醫學界的未來之光連自己腎虧的毛病都治不好?一喝酒就往廁所跑…"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照着後腦勺給了一巴掌:"閉上你的狗嘴!"

陸少澤擡腿還給對方一腳:"小心我告你毆/打/政/府/要/員。"

季晏禮坐下瞪了陸少澤一眼:"你/抹/黑/造/謠/醫學界未來之光。"

……

"呵,幼稚。"

一聲冷笑打破兩個大男人跟傻小子一樣的拌嘴互逗。

轉頭看到沈岫白抖動的肩膀,也不知是被懷中人的呼吸帶到頸邊撩撥的,還是被這個小醉鬼的話逗笑的。

沈翊洐也擡着右手遮下了眼睛,薄情的嘴角此刻微微上揚…

對他們而言,沒有什麽事能比讓這位被衆人呵護,永遠長不大,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少爺罵"幼稚"更恥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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