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醫療費
醫療費
看杜文昊終于有了一點暢快的模樣,又恢複了往日的狀态,沈岫白笑着眼神滑落到地面。
他只說了一小半,那個/賤/女人的确是死在那天,不過那也并非巧合。
是他下令把人放掉時丢到那裏。
而在那以前的兩個多月,她一直都被關押在沈岫白手下的地牢裏。
就那樣膽戰心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過了多久的每天猶如陰溝裏的老鼠一樣茍活。
他還記得當她得知自己是誰,為什麽會被帶到那裏時甚至完全記不起杜娟的事。
也難怪,像她那種/畜/生/不如的東西必然沒少做昧良心的事,而杜娟不過是她日常瑣碎的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客。
但沈岫白并不會因為她的遺忘而放了她,無論她是記得不記得,求饒謾罵詛咒再之後依然是不停的求饒。
她都必須死。
沈岫白又看了眼杜文昊,像是想到了什麽,單手撐着額頭笑的胸口直震動。
杜文昊疑惑:"你笑什麽?"
沈岫白擺擺手,過了一會停下才不鹹不淡道:"我沒想到是以這個方式跟他們攤牌。"
杜文昊挑了挑眉,不是特別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也難怪他不理解,實在是他還不了解沈岫白在沈家的情況。
雖然沈岫白老早以前就為了等到有天自己有能力跟沈家抗衡,一直韬光養晦忍辱負重,因此沈家對沈岫白的印象裏,哪怕是覺得他有點頭腦這回事,也是沈四海要他拿在M國留學時,開的公司做條件,其他的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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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确的說是根本不屑于知道。
不管外面傳的多沸沸揚揚,也因為只是傳言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被他們嗤之以鼻,自認為沈岫白也不過是仰仗沈家的鼻息而活。
再加上沈岫白有心遮蓋了自己的資産乃至人脈,沈家對他的印象就還停留在根基不穩的時期。
杜文昊想了想,有些抱歉道:"我該不會壞了你的事吧。"
他這才意識到今天自己把沈家的什麽什麽少爺給揍了,萬一沈家拿這事為難沈岫白…
沈岫白搖頭:"不,你是幫了我。"
最開始他的确另有籌謀,關于怎麽處理那幫蛀蟲在私底下的那些爪牙做過很多打算。
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被杜文昊這麽一摻和。
現在反而釋然了,不如就借着這次的東風,好好讓那幫人長個記性。
想來,即便是沈家衆人也不會想到折騰半天被杜文昊的加入亂拳打死了老師傅:"我準備正式攤牌,他們會知道咱們的關系,"說到這他眼神轉到杜文昊被打破的唇角,眸光幽深:"我會讓沈家為了打你的這幾拳付出代價。"
想來沈家幾房未來再也不得安寧,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妄圖睡個安穩覺了。
杜文昊挑眉:"那咱們哥幾個以後不用藏着掖着了?"
沈岫白輕笑出聲,點頭默認算是回答了他。
杜文昊捶打下沈岫白胸口,呼出一口濁氣:"咱哥幾個終于從地下戀轉成公開了。"
他扭頭又叮囑:"诶,你可別意氣用事,這事且想清楚喽。可別壞了你的大事。"
他們幾個不僅知道沈岫白在沈家的生活必然不好過,也非常清楚他肩上一直背負着沉重的擔子。
"你這麽聰明,可千萬別頭腦一熱為了我意氣用事。"
沈岫白起身走到冰箱又拿了兩瓶礦泉水,随手丢給杜文昊一瓶,扭開蓋喝了小半瓶:"不會,"沈岫白又想了下:"不過我最晚明後天就要走。"
"嗯?怎麽這麽突然。你不是負責這邊,工作重心都放在A市了?是有什麽事要出差嗎?什麽時候回來?"
沈岫白笑他一長串的問話:"如果我猜的沒錯,港城那邊就要找我了,"畢竟他把沈華逸打的不輕。
挑眉給杜文昊使了個眼色:"再說,老頭子如果不讓我回去,我怎麽給你要"醫療費"?"
杜文昊聽他還在這賣關子,把手裏的礦泉水往旁邊一放:"醫療費?我不缺那玩意。"
沈岫白勾唇笑的意味深長。
杜文昊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家夥狡黠的笑裏不懷好意,分明藏着賊狐貍似的狡猾充滿了算計,看的感覺自己後背都發麻,內心默默不禁替不知又是哪個倒黴蛋點了根蠟。
沈岫白:"給你就拿着,我說你需要就需要。"
杜文昊不太自在的輕咳一聲,撓了撓頭:"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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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岫白預料的沒錯,沈家那邊果然不出兩日就給他打來了電話,字裏行間都是對他心狠歹毒不顧兄弟之情對堂哥下死手的呵斥。
沈岫白淡然的聽到最後,直到對方警告他立刻滾回港城後挂斷了電話。
……
港城
沈家老宅裏面,此刻會客廳裏坐着不少人。
除了當事人三房和二房這雙方人都在以外,其他幾房也難得來湊熱鬧。
沈茂榮陰沉着臉坐在沈四海右手旁的位置,再在他一旁的位置上坐着他的長子沈華安,此刻正一臉怒意的緊盯着對面。
他對面末端坐着的當事人正悠哉游哉的喝着茶,仿佛這一切都跟自己無關。
看到這一幕沈華安憤然的握緊了拳頭,如果不是沈四海在場,恐怕早就沖過去給沈岫白幾拳再把他的皮剝下來!
沈華逸被沈岫白打的身上多處骨折,渾身上下都是淤青,腦袋腫的快有豬頭那麽大,現在人還躺在醫院裏!
"咳,"沈四海清了清嗓子,頭轉到左側:"世昌。"
"诶,爸。"沈世昌身體恭敬的往沈四海方向靠過去。
他心裏窩火,早知這樣還不如讓那/野/種/死在國外清靜,起碼不會給他三天兩頭招惹這麽多禍端。
原本就為了在老爺子面前得臉,得了不少好處,結果那小子不僅不聽自己差遣,更是把東西捂的嚴嚴實實說什麽都不肯交給他這個父親代管。
沈世昌是看明白了,那個兔/崽/子/打從一開始眼裏心裏就根本沒有自己這個父親!
"你岫白的父親,這事你怎麽看?"
沈世昌聽了沈四海的話,心裏又咬牙來來回回翻來覆去罵了沈岫白好幾遍:"是岫白不懂事在先,"沈世昌微垂着頭,俨然像一個負責任的父親一樣羞愧難當:"我想聽聽二哥想怎麽處理。"
沈岫白聽着這群人來回踢皮球,心底忍不住冷笑。
藏下鋒芒,依舊冷眼旁觀等着衆人演戲。
"三叔說的輕巧,華逸現在還躺在醫院,人家都說剛到醫院時整個人被您那好兒子跟擰麻花似的打斷了胳膊腿,幾個人被他揍的跟個血葫蘆似的,不是我說,他這下手也忒黑了…"
"你閉嘴!"沈茂榮豁然起身指着女人:"幾位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沈茂榮接着轉身對着沈四海和沈世昌道:"是我們沒管教好她,爸,三弟,你們不要往心裏去。這孩子也是擔心華逸才口無遮攔,回去後我一定多加管教。"
沈世昌跟着父親點頭稱"沒事",臉色卻在沈茂榮一席話後越發難看。
沈茂榮一席話看似在教育二兒子沈華逸的妻子,可這話裏話外又怎麽不是在暗諷他們三房沒有家教,才養出沈岫白這麽狠毒到手足相殘的東西?
沈世昌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複看向沈茂榮:"二哥哪裏的話,無論如何是岫白有錯在先。"
場面一度焦灼之時,後面有人嗤笑出聲:"得了,"沈懷邦輕蔑道:"說了半天到底怎麽着你們倒是說說,在這客氣半天怎麽着?一笑泯恩仇,哥幾個就趕緊散了。"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其他人。
沈茂榮聽這話自然知道是針對自己,無非是在暗諷他虛僞,表面裝作好兄長體恤兄弟裝作不在乎大度的模樣,實則不就是要來讨要個說法緊咬着不放,一門心思想要給三房點顏色瞧瞧?
"既然世昌和茂榮沒商量出個一二,其他人也都說說這事你們怎麽看,不用礙于長輩幼序,有什麽說什麽。"
有了沈四海發話,原本看熱鬧遞眼色的衆人反而安靜了下來。
"嗯?"沈四海又看了眼衆人。
"兄弟之間有些矛盾也是常有的,本不是什麽大事,"李斯諾依舊帶着溫潤無害的笑,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
沈四海沒說什麽,微微點頭貌似認可又像意思讓他接着說。
"可岫白這次的确是有些過了,"李斯諾說到這微蹙些眉頭,不是很認同道:"大家畢竟都是沈家人,擡頭不見低頭見,哪怕華逸一時得意,開的玩笑有些過火。不看在親情骨血的面上,為該看在幾位長輩的面子上忍讓一二才是。再不濟,家裏也有二舅管教他。"
李斯諾這麽說就有些內容了,無論是沈世昌還是沈茂榮都不自覺瞟了一眼大房一家。
這下沈岫白再穩不住輕笑出聲,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滿。
"你還有臉笑!"沈華安早就想收拾他,礙于沈四海才按下脾氣,此刻見沈岫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今天就把話放下了,你今天別想好模好樣的走出老宅!"
接着他扭頭看向上座:"爺爺,不是我們二房不講理,您也看到了,"他指着沈岫白:"我爸記挂着兄弟手足,原本一直勸我們算了,可他這算是什麽态度,我們二房如果這樣還忍氣吞聲,未免也太窩囊了!"
複又低頭看向身旁,一臉沉痛的焦急道:"爸!您是好樣的,可人家未必領您的情!您是把他當小輩了,他可沒把咱們當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