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級級級級級級

第62章  級級級級級級

瘋狼準備的飛行器很高級, 應該有空間跳躍的功能,卿鳶體感沒過去太長時間,但窗外的風景已經和基地周邊截然不同, 無人區并不只局限于這個星球,有些荒廢的星球也被以無人區代替,人工智能給烏曜隊長他們分配的無人區指的就是如此。

卿鳶看着窗外, 感覺欠瘋狼的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這個星球體積不小,但放眼看去一點生物活動的跡象都沒有,卿鳶放在窗口的手動了動,她看到了軍區的飛行器, 為了防止有人逃跑, 飛行器表面覆着一層半透明的防護膜,還有機器人軍隊在附近警戒。

皺起眉,胸口處悶悶地燃着一團火。

軍區是不是太沒人性了?烏曜隊長他們才完成任務, 他們就這麽急着将烏曜隊長當做罪犯,把他們送到這個鳥不拉屎的星球上, 讓他們自生自滅?

飛行器停下來,卿鳶摸摸小狼機器人的硬腦袋就趕緊出門了,瘋狼給她準備的平板上特意強調了,讓人有去無回的無人區出入口時空維度實時變化,如果烏曜隊長他們真的進到無人區內部,事情就一點挽留的餘地都沒有了。

卿鳶心急如焚,下飛行器就開始奔跑, 幸好她最近身體比以前好了不少, 不然還真遭不住。

那些機器人軍隊人工智障味兒十足, 鋪了一大堆藍光在她身上,反複掃描, 掃出她的身份後就用電子音跟她問好“您好,卿鳶向導”,也不攔着她。

虧了它們,卿鳶順利在一條被炸得破破爛爛的公路上看到了她要找的人,他們的動靜真的好大,她遠遠就聽到這邊轟隆隆的。

機器人軍隊和黑狼哨兵們在交火,機器人軍隊的熱武器很恐怖,殺紅眼的黑狼也毫不示弱,穿過槍林彈雨,用犬齒咬碎機器人高科技防護,再像天女散花一樣,把機器人裏面的零件甩得到處都是。

一只機器人的手臂就這麽飛到她的旁邊,帶着火光高速飛來的殘骸殺傷力堪比流彈,濺起的碎片瞬間劃破她的臉側,卿鳶暫時感覺不到疼,只覺得慶幸,這塊碎片再大點再往下點,她的腦袋可能就被削掉了。

但她不敢貿然上前了,卿鳶茫然地看過去,從黑煙中看到了一雙深綠的獸眼,其中冰冷瘋狂的殺戮欲/望,讓她停住腳步。

正發洩得全身舒暢的異化狼王頓住,獸眼中嚣張原始的快意瞬間斂起,眼底湧出的其他情緒瞬間填滿他的雙眼,為了掩飾,他沖她翻了個“你怎麽這麽掃興”的白眼。

把手裏的機器人随手撕成兩半,舉起手示意身後殺嗨了的狼群:“停下。”單手提起機器人還在閃紅光的腦袋,勾唇微笑,“輪到我們愛好和平的向導小姐跟你們講道理了。”

機器人就剩下腦袋,還有掃描功能,眼睛轉過來,藍光掃過她:“卿鳶向導,您好。”問好到一半,它的腦袋就被瘋狼給丢開了,他大步走過來,皺眉盯着她,一副也要把她的腦袋擰下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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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鳶往後退的時候,他的手擡起,指尖剛好擦過她的臉頰。

看了看指尖上沾的一點血跡,訣隐冷笑了一聲,緩緩擡起眼看向打上頭了就誰都敢傷的黑狼們。

卿鳶也是看到訣隐手上的血,才意識到她臉上的傷口出了那麽多血,但是現在不是處理傷口的時候,目光掃向煙霧散開的中心,相比行動自由的黑狼們,烏曜隊長他們的手腳都加了電子鐐铐,脖子上的頸圈中加了抑制精神力的藥劑瓶,還戴了有止咬器的面罩,不過就算這樣,他們的腳邊還是躺着一些已經失效了的機器人。

因為面罩,卿鳶看不太清他們的表情,只覺得他們都在看她,卿鳶胸口處的火燒得更厲害。軍區高層太太太不是人了,還真把烏曜隊長他們當罪犯了?

她都不想講道理了,就應該把這些機器人都鯊了。

造反,造大反。

哦,對了,那個負責總調度的執行長,還有時間找她過去寫什麽問卷,汪汪大隊是不是就是他叫人工智能發配到無人區的?卿鳶攥起手指,很有戰鬥的欲望。

疼痛讓她瞬間老實下來,擡頭看面無表情擋住她視線的瘋狼,他還故意在貼到她臉頰上的創可貼上壓了一下,疼得卿鳶輕呼出來:“啊……”

訣隐動作頓住,冷冰冰地問:“叫什麽?知道疼,不知道處理傷口,就盯着你的小狗看。”把最後一點貼完,快速提起面罩,擋住自己的臉,“我只給向導小姐十分鐘的時間,如果你不能說服人工智能,那就算了。”

卿鳶摸摸臉上的創可貼:“算了是什麽意思?”

只露出一對墨綠獸眼的異化哨兵低眼睨着她:“講不了道理那就只能殺咯,來什麽殺什麽,殺到他們完蛋,或者我們完蛋。”想到什麽,狼耳惬意地動了動,“到時候,麻煩向導小姐記得,你欠我一條命,永遠也還不上的那種。”

瘋狼是真的想造反,還有,被她欠一條命是什麽好事情嗎?永遠還不上那不就是嘎了的意思?

她已經欠他很多了,卿鳶看向停火,似乎也在等她上前跟它們交涉的機器人,擡起手,順便把他頸側翻湧着黑霧的傷口給治療了,攥起微微發熱的手指:“你才不會有這個機會。”

說完就趕緊溜,不讓瘋狼再有還嘴的機會。

她趕緊自己加快腳步了,卻不想,一側頭,以為被她甩掉的瘋狼就慢悠悠地踱着步,跟在她身後,陪着她走過那些機器人,來到長得最高級的機器人面前。

它确實比其他機器人要智能很多,別的機器人都被黑狼搞得亂七八糟,它和它的護衛隊還都一塵不染。

甚至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彬彬有禮地向她鞠躬問好:“卿鳶向導,您好,如果你們對軍區的安排有什麽異議,可以采取更文明的方式與我們溝通,比如提交申訴,不必如此。”

好虛僞啊,既然允許人申訴,就應該公示你們的決定,不聲不響把事情都幹了,然後才問別人為什麽不好好和你們溝通。

卿鳶還在組織語言,瘋狼已經在她身後言簡意赅地給出回應:“少說屁話。”

這話糙是糙了點,但很準确,卿鳶點點頭,表示他說得對:“事到如今,說那些也沒用了。”頓了頓,說出她的目的,“烏曜隊長他們是因為沒有監管的向導才被判定為對基地具有威脅,如果我來做為他們負責的向導,那他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機器人眼裏閃着藍色的光,沉默片刻,用電子音回答:“我們相信卿鳶向導的能力,但也必須為基地的其他人負責,所以,請卿鳶向導用行動證明,A-F-212小隊今後會在您的監管範圍內。”

卿鳶側頭看了看虛着眼盯着機器人首領,像在思考怎麽把它天靈蓋打開的瘋狼,她看過他給她準備的教程了,知道要做什麽。

感覺到她的目光,他看向她,挑眉,無聲地跟她抱怨,好磨叽,要不要動手。

直接動手确實會很爽,但機器人軍隊可以源源不斷地增援,看機器人首領的樣子,它們根本不在乎黑狼造成的這點損失,更不要說軍區還可以調來其他哨兵。

硬剛吃虧的肯定還是他們。

卿鳶沖訣隐搖搖頭,看向機器人首領:“好,我會給烏曜隊長他們打上我的标記。”

看機器人首領表示同意,拿出相關文件讓她簽字,卿鳶皺了皺眉,這麽好說話的嗎?

她反複看了好幾遍那些文件,确定沒有問題,才簽下自己的名字:“需要在你們的監督下做嗎?”那樣感覺好奇怪啊。

AI音透着種平靜地欠揍感:“不需要,我們很信任卿鳶向導,也希望您能在相對安靜舒适的環境下進行工作,您可以把他們帶上飛行器完成标記。”

卿鳶點頭,看了下瘋狼,後者心情非常不好,被她看了一眼就要炸了:“看什麽看?趕緊去找你的小狗啊。”

他真的好兇啊,卿鳶收回目光,走向烏曜隊長他們,目光快速掃過他們身上的電子鐐铐,擡起眼看烏曜的眼睛,輕聲說:“抱歉,沒有經過你們的同意,就做出了要對你們進行标記的決定。”

聽到她跟他們道歉,烏曜眼中努力按捺的痛苦更為激烈,明明是他們連累了她。

他真的很不想給她帶來麻煩,可還是這樣了。就算是當狗,他們也當不好,有什麽資格被她标記呢?

訣隐瞥了眼烏曜泛紅的眼尾,十分看不起地冷笑出聲,好心地替他解釋:“向導小姐的小狗們現在出不了聲,不然應該早就爽得叫起來了。哦,不對,雖然項圈卡住了發聲部位,但用力地話,也還是可以哼唧的,快哼唧兩聲,掉幾顆眼淚,讓向導小姐更疼你們啊。”

卿鳶不想當白眼狼,但瘋狼的嘴真是太欠收拾了,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假裝沒聽到他說什麽。

卿鳶向烏曜伸出手:“走吧,我們去飛行器。”

烏曜沒有看她的手,也沒有動,反倒是訣隐看向了她白皙的手心。

卿鳶看烏曜不肯走,知道他不想給她造成麻煩,剛想放緩聲音勸慰他,就被瘋狼抓住了手腕。

卿鳶被他帶得走向飛行器:“你……”回頭看筆直地站在原地的汪汪大隊,“他們……”

“我知道,你要标記的是那群小狗。”訣隐不耐煩地皺着眉,打開飛行器的門,放輕動作,把她“丢”進去,關上門,沖她和善地微笑,“我來替你勸他們。”

“訣隐!”卿鳶試圖打開門,可這架飛行器錄入的是他的權限,根本不聽她的。

她只能看着訣隐大步走回烏曜那邊,然後擡起腿,一腳把烏曜踹到地上。

卿鳶服了,這是勸嗎?

這是幫她強/搶/民/男吧?

訣隐回頭看了眼飛行器,能猜到她在罵他,很無所謂地挑起眉,踩住沒有任何反抗意思的烏曜的手,烏曜的隊員試圖上前,被咧着嘴看好戲的黑狼哨兵們給攔住。

烏曜輕咳着搖頭,叫他的隊員不要動。

訣隐看烏曜的樣子,笑意更為鄙夷,就這麽踩着烏曜的手,蹲在他的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讓他擡起頭:“她從基地趕過來,為你們在人工智能那裏背書,纡尊降貴地同意标記你們這群約等于廢物的低級哨兵,你們不感激涕零,爬着去找她,怎麽……還要她求着你們标記嗎?”

訣隐捏着烏曜的骨頭,真的在很用力地捏,捏得哨兵比普通人強化不知多少倍的骨頭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響聲。

烏曜看着訣隐,不能說話,也沒什麽想說的。

訣隐對哨兵沒什麽同理心,他知道他們的命運,也知道自己的命運,疼痛對他們來說,是最微不足道的經歷。

“看看你們這副窩囊的樣子。”訣隐嫌棄地打量着手中的犬族哨兵,“我都替她倒胃口。”

“哭了?”訣隐丢開烏曜,搓了搓手指,冷笑了一聲。

烏曜并沒有流下眼淚,只是因為電擊鐐铐出了很多冷汗,訣隐拍拍他的臉:“留着它們等會兒再流,沒能力讓她爽到,那就濕淋淋地喚起她對弱者的同情心吧。”

“反正那是你們唯一擅長做的,不是嗎?”訣隐看烏曜還在盯着他的眼睛,眼神不卑不亢,不故意刺激他,卻又不肯服輸,心裏莫名很不舒服,擡手卸了烏曜的雙肩,烏曜疼得高挺的鼻梁滴下汗水,訣隐眼裏也沒有笑意,“幫你弄得更可憐一些,她會更喜歡你的。”低下眼看自己的手,輕嗤一聲,嘲弄地輕嘆,“不過,像喜歡小貓小狗那樣的喜歡,誰稀罕。”

訣隐擡頭看飛行器:“去找她吧。”感覺到黑狼們在騷動,他轉頭,冷冷看了他們一眼,讓他們安靜下來,看都不想再看地上的犬族哨兵一眼,背過身,“敢再矯情,讓她等,我會親自把你們踹到無人區裏面。”

卿鳶看着烏曜隊長他們走過來,目光落在冷着臉,但還得站在那給他們開門的瘋狼身上。

他看了她一眼,把門關上,自己則靠在門邊,只留給她一個冷冰冰的側臉,帶着狼族血脈壓制的目光掃過那群看到犬族哨兵進到飛行器裏而又躁動起來的黑狼。

卿鳶都有點看不懂了,瘋狼這是在……看門嗎?

不過,卿鳶看向那些在異化狼王壓制下,勉強安靜下來,但獸眼還都盯着這邊的黑狼,好像确實挺有必要的。

感覺欠瘋狼的賬單又長了一大截,他那麽挑剔,也不知道她能用什麽還。

卿鳶和汪汪大隊來到飛行器中心艙,她看了眼渾身是汗的烏曜隊長:“你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休息一下再……”

烏曜看着她,他不會把訣隐的話放在心上,但是。

他好像确實沒有能力取悅她,只能讓她可憐他,不能服侍好她,反倒還要她花費精力,把他當做弱小的小動物來照顧。

烏曜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卿鳶感覺他在逞強,就像他們小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還給她回複消息,說自己沒事。

想到這一點,她就忍不住皺起眉:“為什麽不告訴我呢?”看烏曜看着她,沒辦法回答,卿鳶嘆了口氣,她知道他為什麽不願意告訴她,看了看其他的犬族哨兵,“我知道你們不想讓我擔心,但這樣……反倒會讓我更累。”

犬族哨兵低下了頭,烏曜也垂下眼睫,動了動唇,竟然發出了聲音,只是格外沙啞:“對不起,卿鳶向導,我……”

“不能說話就別說話了。”卿鳶心疼又無奈地攔住他,“沒關系,我們還是做标記吧。”

烏曜擡頭看向向導,雖然她沒有說,也沒有表現出來,但他還是感覺到她對他們深深的失望。

“我第一次做群體标記,可能需要一些幫助。”卿鳶伸出手,想讓烏曜把手給她。

烏曜是犬族哨兵的隊長,以他為起點,和他有一定的接觸,會讓她連接起來更省力。

就是不知道只是拉手夠不夠。

烏曜看了看卿鳶的手,把手放在她的手心。

卿鳶放出自己的精神鏈,本以為她的精神力已經變強了,這次群連會比上次犬族哨兵失控,臨時透支體力時要容易。

她想錯了,那次應該有腎上腺素的加持,現在反而比那時要艱難很多。

她握緊烏曜的手,感覺不夠,但又怕有些過于自卑的犬族哨兵受不了更多接觸,只能盡可能把手心和他的手心貼緊。

就在她咬牙獨自努力的時候,烏曜突然把手收了回去,她睜眼不解地看向他:“不舒服……”她的問題沒有問完,哨兵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腰,把她抱到了旁邊稍高的位置上,就算打了抑制劑,體溫仍然滾燙的哨兵不知什麽時候融掉了電擊手铐,大手按着她的後背,把她壓到了自己的胸膛上。

“這樣夠了嗎,卿鳶向導?”他輕聲問,聲音還是啞得很厲害,但低沉暗啞的聲音,和他此刻的狀态适配度很高,仿佛剝開了青澀保守的面具,釋放出壓抑已久的侵略感,“不夠的話,我還可以,我什麽都可以。”

他低下頭,灼熱的氣息掃過她,輕輕咬住她纖薄皮膚下跳動着的脈搏,用舌尖輕壓着,增加它的震動。

他的心裏默念着對她的歉意,他有很多想要向她說對不起的地方,他有太多事情沒有做好。

可他知道,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沒用的哨兵對她說的沒用的對不起。

不如用行動證明,他不只可以做她的狗,還可以做能讓她開心,讓她方方面面都愉悅的狗。

不需要她再等他,再自卑,再自厭,他也會跪下來,爬向她,等事後再處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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