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鈴姐姐，他們為什麽一直跟着我們？”莉莉拽了拽源鈴的衣袖，擔憂又懼怕地看着那邊停放的黑色轎車。
從早上游樂園門口開始，再到傍晚時分的公園。無論源鈴和莉莉走到哪裏，身後的黑色轎車都緊緊跟随。
從車上下來的幾人沒有對她們做什麽，只是在她們準備售賣手工餅幹的時候用完全免費的價格四處派發奢侈餅幹和巧克力，條件只是放棄她們的手工餅幹。
放在商業上，完全是惡意競争。
可這種小生意，就算報警，警察也無能為力。
源鈴深呼吸，将心中的怒火強行壓下去。
要冷靜，不能就這樣露怯。在面對強權者時，越是表現懦弱，就越是會被他們進一步的欺壓，直到退無可退為止。
查看了一下餅幹，果然有些受潮了。想來再過一段時間，這些餅幹就會徹底浪費。
想了想，源鈴對莉莉說：“莉莉，今天已經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可以嗎？”
莉莉搖搖頭，“可我想要陪着鈴姐姐。”
源鈴輕笑，雙手捧住莉莉的面頰揉一揉，“我知道，但我需要去處理那些人。莉莉還小，麻煩的問題交給我吧。”
莉莉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在發現不能留在源鈴身邊後，上前抱住了源鈴。
稚嫩的嗓音卻在此刻堅定極了，“那鈴姐姐要加油，我在家裏等鈴姐姐回來！”
“好。”
将莉莉送回了福利院，源鈴抱着餅幹重新回到了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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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黑色的轎車還在那裏等着。
她沒有猶豫，直接來到了轎車旁，伸出手指敲了敲車玻璃。
車窗降落，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源鈴也不在乎，朝着他揚起燦爛笑容，然後把餅幹怼到了他的面前說：“這位先生，請問有興趣購買一些餅幹嗎？”
在男人驚訝的表情下，源鈴聲情并茂地講述了制作餅幹的全過程以及購買原材料時發生的小故事。為了增加男人的購買欲望，源鈴甚至送上了制作餅幹的烘焙方法。
“所以，有興趣購買嗎？”源鈴的笑容甜蜜。
男人：“……少爺并沒有說要購買餅幹。”
“但他也不允許別人購買不是嗎？”源鈴反問，“你們少爺說不定就是很喜歡我們的餅幹，又不好意思自己主動過來購買，所以才做出這些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
乍一聽胡說八道，但仔細想來又覺得有點道理。
男人開始了動搖，而源鈴則是更加熱情地向他推銷餅幹。
“你們的少爺從小物質條件豐富，一定是沒有嘗試過這種廉價的小餅幹而産生了興趣。哪怕我猜錯了，只用花費一點點地價錢就可以購買到物美價廉的餅幹，對你們來說也不虧。”源鈴靠得更近了，餅幹擺放在男人的面前。
她靠在車窗邊，用誠懇又熱烈的眼神看着男人的眼睛，“或者說你有興趣看一場閃光表演嗎？只要你買下來，我就可以為你唱一首歌。”
“用餅幹的價格，購買一次閃光表演的觀看機會。很劃算對吧？”
男人成功被打動了。
因為餅幹已經有些受潮，源鈴還給男人打了八折的優惠，順便贈送福利院孩子們心意滿滿的賀卡一張。在她充沛的情緒價值提供下，男人挂着同款燦爛笑容心滿意足離開了。
源鈴：搞定！
【宿主，你賣給他的價格是原來的三倍吧，就算打八折也血賺。】系統嘟嘟囔囔吐槽。
源鈴哽住，心虛的同時又下意識挺直脊背，“因為被惡意針對了嘛！”
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欺負，源鈴才不是那種乖乖任由對方打壓的可憐角色。明面上的沖突她做不到，就只能在這種小地方報複一下對方了。
不過餅幹的價格本就低廉，就算三倍出售，也比普通的餅幹便宜一些。這麽算來，男人不算虧本。
而收獲滿滿戰利品的源鈴得意洋洋地回到了福利院，在孩子們的歡呼中開心地跳起來，然後和孩子們一起規劃這一筆“巨款”要用在福利院的哪一個地方。
另一邊，桐嶼家宅子內。
衣着和服的少年面無表情瞪視眼前的一盒子餅幹，語氣冷飕飕詢問男人：“所以你就因為一次閃光表演，心甘情願買了她的所有餅幹？”
男人已經意識到錯誤了，低頭誠懇道歉，“抱歉，少爺。”
用購買餅幹的價格獲得觀看一次閃光表演的機會，無論怎麽看都超值加倍。
桐嶼奏間突然感覺到熟悉的頭疼感傳來，一陣又一陣地襲擊太陽穴。
他吃疼地捂住腦袋，揮揮手讓男人退下。
“那餅幹……”男人的視線蠢蠢欲動。
不管怎麽說，這些餅幹是他自己買的吧……而且福利院的孩子們還給他送了心意滿滿的賀卡诶！
“拿走！”
“好的少爺，沒問題少爺，我這就離開少爺！”
桐嶼奏間：……
疼痛卷席着大腦，桐嶼奏間的呼吸放緩，努力平複心情後，才緩緩擡起頭。
和室內的燈光混蛋，只有庭院外的一盞盞燈籠散發出暖黃色的燈光。
“叮鈴鈴！”風吹動風鈴，清脆的節奏将他從思緒拉回來。
“源鈴……只是一個庶民，到底為什麽……”
本以為可以用點簡單的小辦法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她反向推銷，差點讓自己的員工倒戈。她到底用了什麽辦法？僅僅是閃光表演？
想到這裏，桐嶼奏間莫名其妙笑了一下，“也對，平民想要親自看一場閃光表演，價格可不便宜。”
這就是讨厭的庶民啊，一旦掌握了漂亮的魔法閃光，就會不擇手段地向上爬。
“得想其他的辦法……”
時間飛逝，三天的小長假眨眼間就從學生們的時間裏跑走了。
一大早，星之森的學生們就氣息萎靡地走在上學的路上，唉聲嘆氣什麽時候可以等到暑假。
部目老師的到來讓閃光部A班的學生們安靜下來，跟在她身後的少年則是引起了不小的讨論。
第一節下課後，同學們就興奮地圍在了少年的身邊，叽叽喳喳詢問他在外國研學的有趣事情。
到了下午的自由練習時間，大家便散去了熱鬧。
因為春季運動會開幕儀式的成功，夏日祭委員會得到了大家的廣泛認可。就連平時冷淡的學生們，在遇到源鈴的時候也會笑着打招呼。
而源鈴也從淺野寺手中得到了委員會的下一部分工作。
“修學？”源鈴翻看手中的資料，“這種事情應該不是委員會的工作吧。”
副會長清水泉聞言露出不贊同的神色，“如果是普通學校，當然不需要委員會管理。”
實際上普通學校根本不會有委員會。
“星之森的修學總體分為兩個部分。普通部和閃光部需要修學的內容也不一樣。閃光部是你們委員會的責任，這一點你休想推脫。”
源鈴：……倒不是推脫啦。
總而言之，源鈴還是抱着一大堆資料回到了委員會的活動室門口。
打開門，看見的是巨大的管風琴。
“對不起，我走錯了。”源鈴下意識關門道歉。
下一秒，源鈴推門而入，“不對吧，這裏是委員會的活動室，不是練習教室啊！”
桐嶼奏間端坐在巨大的管風琴前，回頭時笑容溫柔，“好巧呢，會長。”
源鈴短暫沉默一瞬，指着管風琴，“這個是怎麽回事呢？”
如此龐大的管風琴，安裝一定耗費不少的時間和精力。教學樓不差一間空教室，完全可以向學生會和委員會申請安裝。何況桐嶼奏間本身就是委員會的一員。
“這個啊，因為這裏的環境更适合我。”桐嶼奏間說道。
指尖摁在了琴鍵上，桐嶼奏間笑盈盈地伸出手邀請源鈴，“要一起來試一試嗎？”
源鈴沒有立刻答應邀請，而是靜靜地凝視對方的眼睛。
巨大的管風琴擋住了房間內一大部分的光亮，源鈴發現頭頂的光線被分割了足足一半。
一半的光線落在的自己的腳下，一半的昏暗則落在了少年的管風琴上。
“那天他們口中的少爺，是桐嶼嗎？”
少年并不意外，“你知道了啊。也對，畢竟我不打算遮掩。”
“這樣做的好處是什麽？”源鈴詢問。
“好處嘛……當然是讓你知難而退，主動離開閃光部和委員會啊。”桐嶼奏間的笑容更加溫柔了，主動上前拉住了源鈴的手，牽引她一起坐在管風琴前。
琴鍵摁下，恢弘優美的音調在房間內循環。
“我記得，會長的閃光天賦很特殊。”他一遍彈奏，一遍說，“似乎能夠根據藝術家的心情，創造出不同的閃光。”
“也就是說，你并沒有屬于自己的閃光，對吧？”
話語說出的同時，桐嶼奏間并沒有關注身旁少女的表情，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彈奏中。
“會長，你知道管風琴一半會運用在哪些情景下嗎？”他問道，然後是自問自答：“大多數時候，是在吟唱聖經。”
閃光是神聖的，不可侵犯的。
“可偏偏，現在的你就坐在管風琴的前面。”
彈奏戛然而止，桐嶼奏間側目，對上少女的眼眸。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卻不是假惺惺如同鑲嵌了面具般的王子微笑，而是徹底撕開了遮羞布，将內裏病态扭曲情感完全暴露出來的惡意微笑。
他說：“源鈴，連屬于自己的閃光都沒有。你怎麽會有資格成為藝術家呢？”
“擁有閃光天賦并不是你的機會哦，而是神明看在你可憐兮兮的份上對你的施舍呢。”
他多麽期待看見少女的臉上浮現出不甘和憤怒的表情。
最好是暴怒，然後用大聲嚷嚷的方式虛張聲勢，這樣他就可以從那雙讨人厭的漂亮眼睛裏看見內裏虛假廉價的靈魂。
“所以，你要大吼大叫地生氣了嗎？”他輕聲問道。
可是少女并沒有如他所願。
她緩緩站起來，以俯視的角度打量他。
那是一種很認真的眼神，從頭到尾不放過一絲一毫地觀察。金紅的異色眼眸裏完全把桐嶼奏間的身影裝了進去，好似散發出強烈光暈的太陽，把他籠罩地無法尋找任意角度離開。
然後，桐嶼奏間聽見少女開口說：“不，那是對你的施舍。”
“刺啦——！”
桐嶼奏間猛然站起來，“你說什麽？”
源鈴就這樣看着桐嶼奏間的眼睛，透過那銀灰色的眼眸看見他的內裏，“對于你這種性格扭曲又惡劣，道貌岸然虛假僞劣，滿腦子充滿階級思想的封建混蛋，閃光天賦絕對是神明對你這種人的施舍。”
“你是在害怕我嗎？”源鈴歪頭，用及其平淡的語氣陳述說：“因為我是平民，還是一個可以創造閃光的平民，所以你在害怕我。”
“剛開始我不是很理解，現在我知道了。”
她往前跨一步，桐嶼奏間下意識往後撤退一步。
然而他無路可走，因為源鈴伸出手将他的左右兩邊擋住。手掌摁在了管風琴的琴鍵上，頓時發出巨大的聲響。
她的一條腿不容拒絕地強行邁入他的雙腿之間，如同踏入他的領地般。
源鈴說：“因為你是個一絲美好品德都沒有，皮囊下空蕩蕩一片，思想也髒兮兮到處破洞的可憐家夥。所以，神明看在了你很可憐的份上，把閃光天賦賜給你了。”
“是你！”桐嶼奏間的眉宇間是無法抑制的怒火，“那個可憐人是你！”
源鈴卻輕輕地笑起來，“你看，現在大吼大叫發脾氣的人是你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