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小姐脾氣
大小姐脾氣
陸辰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準則，要麽剛開始就拒絕，允諾了，一定得做好做全。
學校的三節晚自習，陸辰基本只上一節，八點半之前回家，于是想用這會功夫給于修夏補習。
3班的晚自習只有第一節老師用來講習題，剩下時間學生自由分配，不一定都要待在教室。只是有代課老師看堂，留下”來的人比較多，方便請教問題。
于修夏不想太耽誤陸辰，畢竟高三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珍貴，乖乖配合了陸辰的時間，兩個人約好，晚上八點半到十一點為于修夏的補習時間。
于修夏偏科，數學和物理經常在及格線上下浮動，陸辰着重給他補這兩門功課。
于修夏找不到适合的補習地方，陸辰只好在李叔過來學校時，捎上于修夏，把地點選在了闵行區的公寓。
陸辰嚴格控着點，因為十一點之後，他自己要刷題。
前面幾天還好，陸辰還算耐心，于修夏不會的東西，他甚至拆解題幹，用紅藍黑三種筆分別寫出公式，解法，還有此類型題目的拓展。
後來，他發現于修夏對于數字太不敏感，教一道會一道，稍改動一點，他就懵掉了。
陸辰的耐心只能留給盧文這種一點就通的人，像孫小決、于修夏之流，純粹是翻過來覆過去惹他炸毛的。
“笨死你算了！”他看着稿紙上于修夏從頭錯到尾的演算步驟，把筆扔回書桌。
于修夏輕輕“啊”了一聲：“抱歉，我不是很聰明，辛苦你了。”
陸辰懶得理他，把頭扭一邊了。
于修夏有點不好意思：“你休息一下，先喝杯水。”
拿人手短，求人嘴軟，于修夏起身，從冰箱給陸辰取了一瓶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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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辰接過，瞪了他一眼，想揶揄人，于修夏表現的又太乖，揶揄不出來。
于修夏眯着眼睛笑了一會：“你要吃宵夜嗎？”
算起來，陸辰已經給他補了一個星期的課，他到底不習慣麻煩人，覺得自己總得做點什麽來償還。不給錢，給其他，做個宵夜這種小事，完全沒問題。
陸辰的确餓了，以沉默代替回答。
于修夏轉身去了客廳，從冰箱裏拿了一些牛肉雞蛋和西紅柿，按着他白天搜索的教程，給陸辰做了一盤意大利面。
陸辰不得不承認，于修夏在做飯這方面，算是天賦異了。
他走到廚房門口，看着于修夏圍着圍裙忙碌的背影，心裏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于修夏如果是個女孩子，肯定有很多人追。
會有誰要追，陸辰順着往下想，于修夏端着盤子從廚房出來，他眼神忽的清明，把視線從于修夏身上扯開，不再繼續亂七八糟的猜想。
吃完了面，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于修夏自覺收拾好東西，不多耽誤陸辰的私人時間。
“你要回宿舍？”
“嗯，太晚了。”宿舍還有半個小時關門，他這一個星期以來基本踩點回去。好在宿管阿姨看他嘴甜人乖，并沒有埋怨，甚至特意給他留了門，真來不及也沒事。
“哦，那你路上慢點。”
于修夏背着書包，跟他擺擺手，上了電梯。
陸辰走到陽臺，打開落地窗，漫不經心朝樓下望去。
于修夏推着共享單車，斜挎着包，騎了上去。
街道兩旁的林蔭道樹葉已經枯黃，于修夏的身影消失在某一個拐角口。
現在已經十二月份了，南方天氣濕寒，陸辰想，不如下一次讓李叔送他回去吧。
第二天，下了一場小雨，溫度驟降。
于修夏在樓梯口等陸辰，通常這個時候，他會在學校大門口等，但今天實在太冷了。
八點四十分，陸辰從1班出來，迎見他，停住腳步：“你等很久了嗎？”
“沒有，剛到。”
陸辰盯着他凍的通紅的手指：“抱歉，有點事耽誤了。”
于修夏搓了搓手指，微笑：“沒事”，他跟在陸辰身後，下了樓。
一出門，冷風裹着雨絲直面澆來，陸辰冬天只穿一個T恤，外面套個外套，有點經不住，打電話讓李叔把車開進學校。
于修夏道：“你穿的有點少，要不要我回宿舍給你找件衣服。”
陸辰回頭看着他，好一會，答：“要啊。”
于修夏本來也就客氣一下，他真要了，他真會給：“那你等我一會哈。”
說完，拿起書包擋在頭上，一溜煙跑了出去。
陸辰愣住，他随口一說，摻雜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逗弄，于修夏是真傻還是真沒聽出來，他沒想明白。
不多會，李叔把車開過來了，陸辰上了車，說：“去宿舍接于修夏。”
他們剛到宿舍門口，于修夏拿着一件黑色羽絨服下樓，一路小跑，到最後幾節樓梯時，隔着車窗，看了看陸辰。
“進來。”陸辰幫他打開車門。
于修夏坐進車裏，猶豫要不要把羽絨服給他，陸辰伸手接過：“多謝。”
南方的冬天，雪都下不了幾場，陸辰沒穿過羽絨服，更別說這種百十塊錢的地攤貨了，可他被于修夏站着樓梯時的那一眼看的極不舒服，接是要接，哪怕不穿。
于修夏見他拿過羽絨服，鳴鳳眼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臉上紅了紅，把頭轉過車窗外，半天說了句廢話：“今天……好冷哦。”
陸辰那天晚上給他補課時，脾氣格外好，于修夏做物理選擇題連錯了四五道，也沒急臉，頗有耐心的給他糾錯。
于修夏自從給他做過一次夜宵後，算是找到了平衡點，一物換一物，多少表達出自己的謝意了。
陸辰站在他身後，看着他認真的研究菜譜，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想到什麽就問什麽：“于修夏，你對誰都這麽細心嗎？”
“不是啊。”
陸辰覺得自己表達的不準确：“幫過你的人，你對他們都這麽好？”
“是啊。”于修夏轉身，笑了笑，“我又沒什麽能幫回去的，只能做點自己能做的小事。”
“你對阿迪，黃毛他們也這樣？”陸辰心裏有些不爽。
“嗯，不過，沒給他們做過飯。”
陸辰臉色稍霁。
“他們可比我還會做飯呢。”
“哐當”一聲，陸辰踢開身邊的垃圾桶，走出廚房，臉色又陰沉了下去。
“又耍什麽大小姐脾氣！”于修夏嘟囔。
陸辰吃了夜宵，渾身暖烘烘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給于修夏講完物理卷子後，從書房拿出一個小抄：“你沒事可以看看。”
裏面是部分數理化題目的解題思路，陸辰沒事整理的。
于修夏接過，打開看了一會，真誠道謝。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陸辰覺得于修夏身上挑不出半點毛病。他真誠，性子倔，但也知道變通。偶爾得寸進尺，大多數時間會退在人與人相處的安全距離內。怎麽說呢，他很乖。
陸辰在腦海裏搜索了一遍，只能用乖來概括于修夏的整體性格，全然忽略他在陸天面前是怎樣的模樣。
十一點不到，于修夏看了一眼手機：“我要回學校了。”天太冷，他不好意思讓宿管阿姨等太久。
陸辰點頭，起身去隔壁，囑咐李叔送一送于修夏。高三的時間，彈指一揮間，轉眼十二月底，高三年級進行了一次月考，三天後出了成績，于修夏年級進步三百多個名次，班裏排名前十三。
他還算滿意，心裏有數，這都是陸辰給他補課的功勞，琢磨着該怎麽感謝他。
恰巧周末那天聖誕節，于修夏去學校超市挑了幾個平安果和橙子，包裝好，準備補課時送給陸辰。
那天學校破天荒放了假，于修夏坐公交去了陸辰家。
晚上七點多，華燈初上，街道兩旁為了應景，放置了兩排聖誕樹，從三塔南路一直延伸到天井區。
于修夏心情格外的好，下車時，某商場為了引客流，在廣場區放了一個大聖誕樹，任由顧客拆取上面的小禮品。
于修夏好奇，跟着人群來到廣場。聖誕樹上面挂着七彩的星空燈，禮品早被人搶空，于修夏撿巴撿巴只摘了一個玩具小雪球。
雪球裏團了一個紙條，他取出來鋪平，上面寫着：祝您今年至少有一件事，心想事成。
于修夏讨了一個好彩頭。
八點多時，他趕到陸辰的公寓，按了一會門鈴，沒人應聲。
陸辰如果有其他事不能給他補課，會提前發信息告知，但他今天并沒有收到陸辰的任何信息。
于修夏站了會，給陸辰打了電話。
陸辰那邊聲音噪雜，于修夏稍擡高一點聲音：“喂，陸辰，你沒在家嗎？”
“沒有。哦，忘了告訴你，我今天跟朋友出去玩，沒法給你補課。”
于修夏張了張口，電話那邊有人喊陸辰的名字，他怕陸辰別急着切斷，趕忙問：“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可能很晚。”陸辰倉促說完這句話，轉頭跟旁邊人聊了一會，大概幾分鐘，再看向手機時，于修夏并沒有挂斷電話。
他“喂”了一聲：“怎麽，你找我有事？”
“就是想送你幾個蘋果，不是什麽要緊事。”
陸辰笑了：“我還沒收過男生送的平安果。”
于修夏：“是嗎，我不知道要送什麽。”
“那你要過來找我嗎？”陸辰脫口而出，他沒想那麽多，話到嘴邊順着問了出來而已。
“好啊。”
沒想到于修夏會同意。
陸辰一時間卡殼，挂斷電話後，有點頭疼的給于修夏發了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