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竹馬受了天大的委屈,……

第24章 第 24 章 你竹馬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宴第五日,正式授印。

皇天後土,四海八荒,從此世上多一位紫流仙君。

授印原本由莫漸夷這個兄長獨自主持,誰知祭完祖磕完頭,這厮親自行至乘白羽席前相邀。

于是相當莫名,乘白羽這便宜師父被拉到主位。

今日祝告天地,儀式在合歡宗後山占地極廣的演武場舉行,正中高臺上,乘白羽與莫漸夷并肩而立,接受新晉仙君的三叩九拜。

高臺之下有合歡宗的弟子議論:

“仙鼎盟都是些迂腐的僞君子,怎麽養得出這般靈秀之人。”

“诶,要不他是九州第一美人呢。”

“要我說春行仙君和仙鼎盟沒什麽幹系,仙鼎盟那幫僞君子純純撿便宜。”

……

“天下有道,聖人成焉。

欽若昊天,六合是式。

率爾祖考,永永無極。”

……

紫衣男子口中長嘯祝嘏,青衣男子端然揮袖,輕撫其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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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承靈,玄之又玄,一時間四方神佛和萬古洪流似乎俱顯其形,高臺上三人衣袂無風自動翻飛不止。

在場中人,無一移得開眼。

“……其實若說本事,春行仙君未必遜于旁人。”

“是呀,少宗主拜他做師尊,宗主也對他敬重有加,總不能二人都有眼無珠吧。”

“就是就是……”

一旁觀禮的閻聞雪聽在耳中,眼中戾氣一閃。

他看向身前兩步的賀雪權,清清嗓子低聲湊近:

“合歡宗野心不小,竟然培養出如此年輕的化神修士……”

賀雪權只聽無話。

“聽聞這位少宗主也并沒有多天資聰穎,春行仙君剛收他做弟子他便突飛猛進呢。”

閻聞雪又道。

負夜厭的這一人,短短瞥他一眼,依舊無話。

“……權哥,”

閻聞雪終于道,“避子毒物一事,你找他對峙了麽?他如何說?”

“對峙?”

賀雪權奇道,“我與他皆為男子,什麽避子,本屬無稽之談,只當笑言罷了,怎還當真?”

閻聞雪待說什麽,賀雪權打斷:

“除卻阿羽,乘氏全族已然覆滅,全部是鬼非人。鬼族只在幽冥淵栖息,九州之上,不該再有關于阿羽的任何傳聞,有也只該幽冥淵有。”

“阿聞,”賀雪權似是無心,“難道你與幽冥淵有聯系?”

“這是哪裏話?萬萬沒有。”

閻聞雪讪讪複惴惴,不再多言。

“我瞧也沒有。”賀雪權溫和道。

……

很快授印大典變些味道。

起因是合歡宗為莫将闌奉劍的弟子,不知怎的與一仙鼎盟門人攘打起來,一下兩方拉開架勢,授印臺變作鬥将臺。

莫宗主一瞧,将計就計,遙遙提議不如正經切磋一二。

這提議,賀雪權不接也得接。

少時,簽籌匣子繪畢呈上,中簽者當衆比試。

這一下可是熱鬧。

若是抽到兩方都是仙鼎盟門人或者合歡宗弟子,情形尚算友善,點到為止。

若是一個仙鼎盟門人對上一個合歡宗弟子,好麽,動辄打得天上地下不可開交。

乘白羽泰然旁觀。

這等熱鬧,哎,老神仙和霜扶杳定然愛看。

唔,老神仙從前可能不愛看,現如今入世入得不亦樂乎,應當是愛看的。

正想着,臺上掌簽籌匣子的弟子高聲道:

“第三十九場,承風學宮乘白羽,仙鼎盟閻聞雪,請兩位仙君!”

場中一靜。

“好看!這是迄今為止兩方修為最高的一場。”

“嘻嘻,豈止這個好看,賀盟主臉上更好看。”

“這是家花野花開在一處了哈哈。”

“只是單論戰力,恐怕家花打不過野花。”

“是哦。”

……

閻聞雪起身,一揮袖一負手,腔調拿得很足,

朗聲道:

“若是春行仙君不方便就罷了。”

場中不免議論又起,紛紛猜測戚揚仙君是不是在給面子,春行仙君是不是該借坡下驢。

一時目光彙聚,全在乘白羽一身。

“阿羽抱恙,”

賀雪權出言,“我代他比。”

閻聞雪神情一黯,很快恢複,沖賀雪權揚起笑臉,道:

“權哥,我與你比劍,沒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哪一回分出勝負了呢?”

賀雪權不置可否。

觀乘白羽神色,只是澹澹。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比不出來的是廢物,”

莫将闌越衆而出,紫流直指閻聞雪,“我代師尊迎你的戰!”

上首莫漸夷半真半假喝道:“你這孩子,說誰是廢物?不合禮儀,快與賀盟主賠不是。”

叫莫将闌賠不是,看他理你。

閻聞雪故作大度:“你是小輩,我豈非欺負人。”

眼光一轉,

“其實我與春行仙君比,也是欺人,雖說都是化神修士……”

停頓意味深長。

衆人抻着脖子看熱鬧。

看樣子,賀雪權是想再說什麽的。

只不過,乘白羽沒給機會。

“小輩無非靈力蘊積差些,”

乘白羽語氣漠漠,“既然如此,你們就比拔劍式,我來指點,将闌出招,如何?”

拔劍式即起手式,比的是技巧以及對于武道的領悟,同境界內的修士,的确不以靈力薄厚定勝負。

閻聞雪與莫将闌兩人于高臺兩側站定。

乘白羽起身,随意行至臺上,立在莫将闌身後一丈之地。

他真的只是随意行走,步履天然意态閑雅,風華俱現。

相比之下,方才閻聞雪一番作态不免顯得刻意矯飾。

“動手吧。”

乘白羽眉目清淡,語氣也很淡。

“是!”莫将闌尾音未落,紫流飛擲而出!

對面戚揚光斧聲勢浩大,有挾風動地之威,直沖莫将闌面門襲來。

這是飽經血與火洗禮的長兵,月斧曲刃、鳳頭斧柄,旋飛間毫無破綻。

場中不少人替自家少宗主抹汗。

其實武道,脫胎于凡人練的武學。

而只要是“學”,不可能沒有破綻。

若你看不出對手的破綻,那只是因為你還看不出而已。

“尾厚刃薄,後勁不足,”

乘白羽的聲音響起,“先攻斧身圓銎,再攻左肩秉風。”

紫流言出劍随,頃刻間拍在光斧圓銎處,閻聞雪後撤堪堪避開,重劍趁勢一遞,正抵在閻聞雪左肩秉風穴。

閻聞雪面上鐵青,不是霎時間的事情,在乘白羽話音響起時,他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一語道破家傳絕學的破綻,任誰也要難看一會子的。

“好!”

“少宗主好劍式!”

……

場下歡聲鼓舞,終于不知是誰:

“春行仙君慧眼獨具!道法高妙!”

立時附和之聲一片。

左首一席,臯蓼眸中精光一閃,望向臺上青衣人。

她的目光灼灼,隐有刮目相看之意,再移向閻聞雪,則有幾分輕蔑。

不是她一人,場中嘲諷閻聞雪的聲音漸徹。

沒法子,誰讓乘白羽名字前頭綴的是“承風學宮”,只要不是仙鼎盟,那麽合歡宗上下一定屁股歪向你。

“師尊!”莫将闌興奮到臉頰着火,“我勝了!”

“嗯,恭喜。”

要說乘白羽喜怒并不外露,可莫将闌道:

“師尊,我瞧得出你是真正欣喜痛快,還是師* 尊疼我。”

“好,好。”

……

痛快?

怎麽不痛快。

比試前閻聞雪作出好大一篇嬌态,結果顏面掃地,如今坐在席中不過強撐着,整個人腰背都有些塌,充滿灰敗之氣。

乘白羽不是個幸災樂禍的人,只是……

他瞅一眼賀雪權。

抓緊,你竹馬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還不勸慰一二?

算我求你,摒棄你的占有欲看看你自己的心。

總該看清了吧。

……呃 ?

只見賀雪權,半點沒有要哄人的跡象,不僅沒哄,看都沒看那邊,反倒一雙眼睛目眦具裂……

瞪向莫将闌?

乘白羽瞠目。

文人墨客,我看不透你。

你這執筆者究竟在寫些什麽東西?戲折子也該翻頁,你筆下情節怎的原地不動?

快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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