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手合攏

第63章 第 63 章 一手合攏。

五日前。

蒼雁州邊界。

人魔妖三族交界處, 古木綠意盎然,白玉傲立風霜,玄鐵亘古以來仍是玄鐵。

幾千年都沒有變化, 短短數月間自然也沒有什麽變化。

此時一玄袍男子, 身形飄搖,自三毒境而來。

他并沒有直接踏入蒼雁州地界,直直飛進古木繁茂的樹冠。

這古木不知距今多少年樹齡, 枝幹足有碗口粗, 少時, 一灰狼踩着枝幹躍下。

躍入妖族領地。

這灰狼身軀龐大, 身長須有二十尺,兩只前爪肌肉虬結,幽綠的光芒從眼中瀉出。

幾乎在古木那一側只沾一步,灰狼旋身高高躍起,轉躍進蒼雁州。

再落地時, 化成玄袍人身。

蒼雁州屬于北方三州之一, 氣候寒涼, 凡間的驿站館肆已備上厚厚的門簾和溫熱酒水。

賀雪權拐進一家酒肆。

一間極其尋常的酒肆, 外面兩間矮屋、一排馬廄, 內裏黃土炕案、窄條木凳,牆酒缸裏滿盛着家釀。

谷物馨香混着泥土芳香,足以慰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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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雪權叫一壇酒,慢慢斟飲。

身負靈力……

哎, 靈力, 妖力,魔氣,他自己現在身上究竟是什麽, 管他呢?總之有修為傍身,想要醉倒太難。

氣海內府會自動自發化解醉意,将酒力沿四肢百骸釋出,飲得再多也能保持神志清醒。

難得一醉。

難得糊塗。

賀雪權很想在這樣的初冬醉倒。

地氣輕寒未寒,大雪将落未落,應當能的吧?夢見他。

記憶中那個人是不愛飲酒的,不善飲,也不沉迷,似乎更中意飲茶。

賀雪權記得大軍回撥,他回到紅塵殿,十次有九次都有熱茶相候。

愛看,曾幾何時,賀雪權很愛看乘白羽烹茶。

指尖點水,杯中盈綠,于是青蔥一樣的顏色便從茶盞之中一直蔓延進乘白羽的袖口,一室茶香,一室暖暖的生機盎然。

可這樣一個人,偏偏管住處叫做酒廬。

大約是,李閣主善飲吧。

賀雪權知道自己不該打攪,可是承風學宮的至日祭禮,他真的很想去。

至日一向是大節,阖家祭祖,因此從前的學宮這一日最靜。

同窗筵席大都各回各家,無家可回者跟着宮主到紫重山內門,觀禮、飲宴,總之不使你大好的佳節落得形單影只。

乘白羽跟着族人們祭祖,皙白臉孔襯得身上繁重的紫衣更見矜貴,一板一眼行禮,衣擺袍袖分毫不亂,五官瑰豔卻自含有一段清昂風華。

在乘家過第一個冬至的時候,那時賀雪權就在想,瑤臺仙人,蟠桃佳客,是不是也不外乎如此。

去看一眼吧。

先不露面,甚至暫先不到前山學宮去,就在紫重山舊址看一眼。

待祭禮開始,今年應當人多,到時再喬裝改扮混進人群,只看一眼。

喝完這壇酒,就出發吧。

到紫重山去,去見想見的人。

-

“原來你自小喜歡紫竹麽?”

李師焉袒着上身坐在乘白羽舊日所居的榻上,窗外風聲簌簌,正是一片紫竹林。

“還好,”

乘白羽伸手戳在李師焉胸腹間,“好硬啊。”

“只是還好?”

李師焉捉住他的手指不許他亂動,

“怎麽屋前屋後滿是這東西?”

乘白羽道:

“這裏正巧是一片竹林,我爹給我算七星方位,我又正巧合該住在這裏,”

手指掙動,

“我摸摸。”

他說話吐息,皆帶着歡暧過後留下的熱氣。

他的指尖也很熱。

“你身上沒有?”李師焉嗓子裏咽着火。

“也有,沒你結實。”

乘白羽手指劃剌不止。

是真的,他生得勻稱,肌理線條偏流暢修長。

不像李師焉,這個老神仙,一身白衣飄忽,實則身上處處堅如磐石。

胸背腰臂,沒有一處不……

乘白羽驚呼:“才消停幾時!”

李師焉握住他的手往裳中舒去,眼神幽深:

“不許你胡亂比劃,你不聽。”

“唔,不成了,阿舟說晚些時候到,他生辰時便沒回來,咱們須回學宮迎他。”

“晚些時候,還早。”

乘白羽嘆為觀止:

“你口出這等狂言,居然面色不改。”

另一只手戳李師焉面頰,

“怎麽做到的?”

“調戲我?”

李師焉自然不依,又要抓他這只手。

這頭顧上那頭顧不上,一個間隙乘白羽趁機掙開,翻身而起。

他向窗邊行去,一面走一面道:

“哪裏有許多紫竹?我從前沒注意。”

又說,

“人家好端端生在這處,我一搬來,竟成了我的附擁喜好,我說你們好自作多情。”

他要抒發感慨,他要故地重游好好看一眼窗外風景,無事。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身上只潦草披一件內袍。

半長繚服,堪堪蓋住半截圓丘。

餘下半圓,瑩潤的玉色憑空畫出輕巧玲珑的弧,似是而非懸在窗前。

丘下不淨。

有一口泉眼,适才一番雨露倒溉得它停當,此時随主人又是站立又是步履牽延,汩汩的泉水傾瀉而下,當中還伴着一星白……

活色生香。

乘白羽似有所感,也是羞臊,便預備取衣裳再往湯泉洗一洗。

轉身撞進一具夯實的身軀。

“唔!你何時起來?”

“你這幅樣子,指望我只躺着看?”

李師焉托他雙股抱上窗棂,在他唇上一咬,又使舌頭在他脖頸鎖骨處緩緩搏弄。

“癢。”

乘白羽仰着頭眯着眼,半真半假抱怨。

不多時,李師焉好一副口舌,卻只在脖頸打轉,乘白羽細細呼出一口氣:

“往下些。”

李師焉貼着他啄問:“雀兒這處也癢?”

“不、不夠癢。”

李師焉一記深吻,一面挑吻一面問:“莫心急,怎麽,難道要在這窗子上?”

此言一出兩人心中俱是一蕩。

“你少發瘋!”

乘白羽薄一分臉皮嗔道,又低聲綴一句,“也不怕有人來。”

李師焉微笑:“要麽?阿羽。”

乘白羽瞑目蹙眉,抓着李師焉的手。

“原來已經等不及了?”

李師焉并指逡巡,

須臾,

輕聲笑道:“雀兒,你這裏比湯泉還暖。”

“好、好了。”乘白羽雙手掙在李師焉肩臂,似推似蹭。

“好。”李師焉雙關将他抱定,一蹴而就。

兩人同時一嘆。

初時乘白羽仍需忍捱些,後時逸趣橫生,手撐住窗棂款款伸開。

适才一次兩人是在湯泉之中,乘白羽也不忌諱、李師焉也不羁,一來二去也是滿滿當當,方才他走動,淺表處漏去一點,此時絕深處被菗抻着也瀉出來,打成白膩膩沫子糊得兩人腿上皆是。

“我不知,”

李師焉似乎真的在思索,

“分明淺淺一口,窄細秀密,生了阿霄也沒變,牝屋囗我手深重些也能尋得,怎麽儲水之能如此厲害?”

乘白羽顫着聲:“你、你休胡說了。”

“知道,”李師焉眸中燃火,“我須蓄着在旁的項上賣力,是麽?”

“阿羽,松開。”

李師焉聲音如咽如沉。

乘白羽也想,奈何坐在窗子上實不受力,眼睛一橫:

“來,這樣子……”

如此這般說一說,李師焉眉心一跳,沈賣的那話也是一跳,激得乘白羽跟着一哆嗦:“……做什麽?你只說要不要。”

李師焉以動代答,抽身而退,乘白羽轉身伏在窗子上掌好。回首遞一眼,媚氣昭然。

他、他是這樣的百無禁忌,半截直縷的身子直挂出窗外,而窗外日光煌煌,照着他身上白得晃眼。

他猶自不覺,丘團高高擡着,幾許發絲在臉畔沾連一二,蘸出無窮無盡的風情月意引人攀折。

李師焉愛他如在雲端的清肅端和模樣,也愛他此時至情至性的放縱樣子。

都愛,很愛。

“慢、慢些,”

乘白羽抽着氣,“你紮着我了。”

“紮着哪處了?我瞧瞧。”李師焉一壁幌他腰肢一壁詢問。乘白羽又捂着不讓看。

“呵,又說紮着,又不讓瞧,”

李師焉笑道,“害臊?”

乘白羽扶着窗棂,一下一下輕輕幢着,臉上似痛楚似歡愉,顧不上答話。

少時,

乘白羽又一次手挽長發回身看,李師焉停一停:

“果真疼麽?”

乘白羽昂着脖頸只是搖頭。李師焉不能放心,一一拂開,輕撫他丘團上格外紅處:“好些麽?”

“嗯。”

乘白羽神思不屬,嘴上答是卻又搖脖子,不知到底是什麽意思。

說他縱情沉溺,他又仿佛走神。

說他直白,他又是如此難以捉摸。

李師焉神魂俱焚,手邊嫣紅一線瑩白兩團又直教人眼暈,不知腦中哪裏一動,仿佛左右不應閑着,指節貼着紫菁驀地摁進乘白羽谷囗。

“啊!”

乘白羽猛然一震渾身戰栗,身體一彈好似竭澤之魚,聲氣染上啜音,“你、你戲弄我……”

“不喜歡?”李師焉手上頓一頓。

他只閉着眼搖頭。

他方才嘴上說好,便是在搖頭,這一回呢?

他周身泛紅發潮,分明動情已極。

一霎霜雪點胸,李師焉手上發力着意逡巡,口中調笑:

“怎麽,我阿羽害羞,芯子藏起來了?”

說罷一心一意尋覓秘地,乘白羽只剩吐息的力氣,哪有餘裕逞嘴上功夫,趴在窗棂上随波逐流。

他喜潔,又須提防頭發挂着窗子,只得一手托發一手扶窗,珠簾無隔露,羅幌不勝風,一窗景色,風光畢露。

好風光真正是好風光。

然而風光不只情人獨攬。

紫重山後山,也确實杳無“人”跡。

一只通體灰白的巨狼隐在密林中,目光穿透層疊的紫竹,死死釘在窗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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