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這是我以前的照片，不多，你将就看看吧。”姜付把相冊拿給趙無渝，從書櫃裏把不屬于自己的賬本和資料拿出房間，放回客廳的櫃子裏。

趙無渝打開，姜付的照片确實不多，連半本相冊都沒裝滿，而且更多是班級合照或者和家人的合照，他自己的照片只有三四張。

趙無渝心裏不太舒服，心緒複雜，看向姜付的眼神不自覺夾雜了點心疼。

放完資料姜付再回來時心情好了很多，和趙無渝一起坐在床邊看照片，一張張給他介紹照片的來歷，上面有什麽人。

有一張照片上姜付還很小，才四五歲的樣子，站在床邊，小臉髒兮兮的，看起來可憐慘了。趙無渝問這是什麽情況下拍的。

姜付笑着指指上面:“當時我媽媽打了我，我覺得委屈，躲到床底下哭了好久，他們找了一個小時才發現我。”

趙無渝之前知道姜付感性，會因為很小一件事哭，但是他真沒有想到，姜付會委屈到趴床底下哭。

聽起來又好笑又惹人疼，還……有點可愛。

“還怎麽哭過”趙無渝問，腦袋裏都是四五歲的姜付躲在床底，委屈巴巴流眼淚的樣子，怕被找到，連哭聲都不會發出來，真的好可憐。

相冊被合上，姜付沉默了很久，趙無渝本以為他不會說了，但是姜付還是開口了。

“小學學過一篇課文，主人公家很貧窮，吃魚的時候他媽媽只吃魚頭。”

趙無渝點點頭，眼裏閃着期待的光芒，問他然後呢。

姜付用相冊擋臉，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愛吃蔥，有一次我媽幫我把我碗裏的蔥吃了，我就聯想到了那篇課文，邊吃飯邊哭。”

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媽媽好愛他啊。

趙無渝憋笑，姜付又給他講了很多以前丢臉的事，大部分是因為一點小事哭，比如姜媽把他喜歡的玩具給了親戚的孩子，他覺得姜媽不愛他了，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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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爸姜媽都要出差，把他放到親戚家裏，親戚騙他說他爸媽不要他了，他哭。

“這麽愛哭啊？付哥，原來你是小哭包。”

趙無渝打趣，姜付惱羞成怒:“回你房間睡覺去。”

當天夜裏趙無渝做夢都是姜付在哭，各種各樣的哭包姜付……

因為不是在宿舍，趙無渝沒有賴床，很早就起來和姜媽一起做家務，他幫不了什麽，就在旁邊遞個東西，洗個菜啥的。

姜媽對趙無渝喜歡的不得了，一天誇了他好幾次，說他又勤快又乖。

趙無渝再社牛也抵不過姜媽的誇誇攻擊，勸又勸不住，姜媽誇起人來花樣百出，讓趙無渝都害羞了，一直紅臉低頭，悄悄拉姜付袖子想回房間躲着。

姜付雖然會和姜媽鬧點小脾氣，但是姜家人一般默認第二天之後這些小矛盾就過去了的。

不管趙無渝被姜媽誇的有多害羞，姜付樂的在一邊看熱鬧，甚至與有榮焉，恨不得姜媽不用幹別的了，就誇趙無渝好了。

快到中午，姜媽又叫姜付出去買點東西:“多買點蘋果，亭言愛吃。”

姜付一頓:“他要過來”

“嗯，”姜媽點頭，邊擦桌子邊說:“你姝姨在這邊，他難得回D城一次，這次端午肯定要來咱家看看。”

“哦。”姜付沒再說話，趙無渝卻敏銳地感到他興致變低，因為……一個人的到來。

“對啦，亭言以前幫咱們家那麽多，又對你那麽照顧 ，你記得熱情點，別又躲房間裏不出來。”

姜付沒說話，趙無渝先走到門口。

“付哥，我和你一起去。”

姜媽笑了一下:“好，小渝你也挑點自己喜歡吃的啊。”

“好的阿姨!”趙無渝應了聲，姜付拿了帽子口罩，兩個人就換鞋下樓了。

姜家住的小區有年頭了，沒有電梯，走出樓道，二樓的窗口種了很多綠植，略顯老舊的欄杆上，吊蘭長長的垂下來，綠意盎然充滿生機。

姜付戴着帽子和口罩，路上遇到其他人也沒有打招呼，做鄰居這麽多年，大家也知道姜付脾氣，沒人理他。

只不過有人看姜付身邊出現了年輕人，兩個人看着還挺熟，覺得新奇，就多看了幾眼。

趙無渝顧着姜付早上心情的變化，對那些眼神只當做沒看見。

“付哥，你家要來親戚”

“我們小區的一個哥哥，他媽媽和我媽關系很好，他很厲害。”不知道想到什麽，姜付又重複了一句:“他真的很厲害。”

趙無渝之前也聽姜爸姜媽說過這個“亭言哥”，一個傳說中的別人家孩子，他比姜付大幾歲，從小就成績好，愛幹淨，溫和有禮，高中的時候直接保送了全國最厲害的大學之一。

整個小區的長輩都喜歡他。

不過別人誇就算了，連姜付這個性格也誇的人，趙無渝對這個“亭言哥”還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