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在其位謀其政
第63章 在其位謀其政
秦屹身影徹底消失在兩人面前，老爺子才煞有介事咳了兩聲。
“咳咳。”
“爺爺，是外面太冷了嗎？”少年眸中劃過濃濃的擔憂。
老爺子有些不自然，“不是，栀栀。”
“栀栀，秦屹有沒有和你說過在元城以前他是做什麽的。”
“嗯，說過的，在軍隊裏面。”
秦老爺子摸摸不存在的胡須，既然說過就好辦了。
“秦屹和你說過他以後的打算嗎？說過也不要緊，他是看着長大的，我懂他，他心裏有股氣，你別看他現在好好做生意，其實心還在軍隊裏面！”
少年琥珀色的瞳孔在夜晚的燈下顯得有些透亮，點了點頭，低低嗯了一聲，随即很快垂下眸，眸子在陰影當中，讓人看不出神情。
“栀栀，不說這個，說說爺爺。”秦老爺子活了這麽多年，敏銳察覺到少年低迷的情緒，扯開了話題。
少年微微直起了身，有些感興趣的樣子。
“爺爺十八歲那年就進軍隊了，在軍隊裏面苦啊，多少個夜晚我都想着要不算了，要不回去吧。
可是一看到老百姓看我的眼神，我又咬咬牙堅持了一天又一天。栀栀，那種眼神我這輩子都忘不掉，那種眼神我無法用語言描述。”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年前的夏天，那一雙雙眼睛，或黯淡無光，或死氣沉沉，滿是疲憊麻木，在看到他們軍人的一瞬間，眼神迸發出熾熱和純粹，那是對他們的期待。
秦栀栀唇瓣抿的有些直，不知道怎麽回複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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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沉浸在記憶當中，自顧自說了下去，“在其位，謀其政。排長，連長，團長，師長，軍委一步步過來後，竟然到了退休的年齡。秦屹比我升的快，我在他這個年紀還是一個小小的連長。
有一次，還是連長的我被要求去搶險救災，漫天的洪水，老百姓家園盡毀，損失巨大。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不少老人小孩卷入這場洪水當中，硬生生被水沖走。
我們沒辦法，為了救人，跳入冰冷的海水中，我和老楊在洪水中撈人，從水中上來，整個人都是濕漉漉的，冷的徹骨，牙齒都在打顫，怎麽止也止不住。
後來別人問我後悔嗎？我說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我只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多救些人。秦屹的體能成績我看過，那混小子有一身蠻勁，要是他在，肯定能救不少人。
栀栀，秦屹看着冷，人卻比誰都細，他知道怎麽做好一個指揮官。
他是天生的軍人，應該為華國而戰。或者說，華國需要秦屹。”
秦老爺子絮絮叨叨說了不少，又因為一口氣說了不少話，顯得有些疲憊。
他重重嘆了一口氣，他這麽說和逼孫子去軍隊有什麽區別。進軍隊不是好玩的，那是真的要經受槍林彈雨的，尤其是秦屹的地位，只會比其他人更殘酷，不僅要躲避戰場上的明槍暗箭，隊伍中稍有不慎，也會将他推入深淵。
秦栀栀少有的困惑，爺爺的話他聽的仔細，像是有一層薄薄的紗将秦屹內心遮蓋住，明明看似透明，卻根本看不真切，當他想要努力撕開那層薄紗，才發現還有另一層在等着他。
在他眼裏，秦屹并不懷念軍隊的生活，只是為了找出當年的疑點。可在爺爺嘴裏，秦屹似乎更加立體。
少年漂亮的眸有些迷茫，低低掩着，讓人看不清。
老爺子自知話太多，喝了口已經涼掉的茶水，靜靜地看着茶水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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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總，秦總。”賓客拿着香槟，讨好的将酒杯遞給秦屹。
秦屹沒拒絕，給賓客了一個眼神後，意興闌珊。
“秦總，哈哈，早就聽說秦總氣質斐然，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您投資的項目基本上大家夥都吃的飽飽的。鼎屹那邊有個直升機項目，之前一直用我的原料，怎麽這段時間取消訂單了呢？價格都好說啊，我們還能再讓兩個點。”賓客笑意滿面，話音一轉說上了正事。
秦屹側眸将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似乎在思考他是哪號人物。
被秦屹掃一眼，賓客感覺自己像被野生動物盯上，強勢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被吃的渣都不剩。
賓客僵在原地，竟然不知道作何反應，就這麽愣愣任由秦屹打量。
“質量太差，設備太舊。”秦屹淡淡開口，随即旋身不再搭理。
賓客後知後覺還想争取，卻看秦屹停在落地窗前，不經意的看着窗外某一處景色。
賓客順着秦屹的目光看過去，不遠處古色古香的亭子中坐着一個漂亮的少年，露出脖頸一小片的皮膚都白的耀眼，更別提少年如畫的眉眼了。
少年旁邊還坐着一位長者，賓客一眼就看出來是秦家老爺子，這才明白了秦屹原來在暗中盯着老爺子。
賓客不敢糾纏，生怕惹得秦屹不快，說了兩句好話，匆匆告辭了。
在賓客走後，沒注意到秦屹也離開了那塊落地窗，朝亭子走去。
“栀栀。”男人聲音冷靜自持，眸光專注盯着面前苦苦思考的少年。
聽到秦屹聲音一瞬間，少年眸中迸發出光彩，幾乎是短短一瞬從座椅上站起來，看到男人的一瞬間，想到身旁的爺爺，有些猶豫，沒喊秦屹懷裏去，只是站在原地喊了一聲人名。
“秦屹。”
聲音軟軟的，拉的有些長，還帶着難以察覺的冷氣。
秦屹嗯了一聲，娴熟牽住秦栀栀，面對着秦老爺子。
“外面溫度低了，我來請您回去。”
“你是怕栀栀冷吧，來從我手裏搶人的。”秦老爺子一如既往吹鼻子瞪眼。
秦屹笑笑，不置可否。
回了內場，果然暖和不少，少年不自覺扯了扯衣領，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
秦屹眸光微暗，不動聲色将人的衣領往上提。
秦媚去給老爺子熱了一壺熱茶，也叫秦栀栀去喝一杯暖暖身子，秦屹帶着人去了，正好有一件事宣布。
“什麽你要回軍隊？！”秦媚手中的茶杯差點落地，驚疑不定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