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全都要（是二更）
第32章 全都要（是二更）
千代是個話題終結者, 好在在場三名千手不是啞巴，頭腦還很清醒。
扉間：“殿下的話很矛盾。”
千代挑眉：“哦？”
扉間心情複雜的冒出一種‘幸虧她沒有說更多的話’的微妙的心理，不然他還真的擔心自己話沒說完又被堵得心塞。
他說：“您說了‘聽說你們進城不好在府裏見面’, 接着又說‘回來的路上收到傳信才在這裏等一下’。”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千代, 似乎想從對方臉上看到一點能讓他去分析的神色。
但千代只是神色如常, 一如既往淡定的說：“嗯, 那我說謊了，這時候是要道歉對吧？對不起，原諒我吧。”
扉間：“……”
柱間和千手橙：“……”
柱間瞅着扉間，眼裏滿是加油鼓氣的意味。他是看出來了，想和這位殿下愉快的聊天是不可能的。
——她真的很擅長結束話題啊！
千代：“說前面那段的時候是順口，意識到你們不是宇智波而是千手，才說了後面那番話。”
她似乎真的很想解釋，但這番話聽在千手們耳裏, 只是加劇了無語的時間長度。
——幾個意思？你的意思是前面那番話本來是用來糊弄宇智波的對吧？後面才是糊弄千手的。如果不是嘴快了沒反應過來，我們三個就被你忽悠住了對吧！
——沒想到您是這樣的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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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間的內心是大寫的累，道：“殿下可真愛開玩笑啊。”但一點都不好笑。
他現在總算是相信千代會先找上宇智波是一場意外了。那個叫黑夫的男人沒有說謊。
在意嗎？很難不去在意。如果這種好事是發生在千手身上，宇智波那邊的心情也不會比他現在好到哪裏去。
扉間不覺得千代會不知道自己開出的條件有多麽吸引人,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哪個忍者家族會拒絕這樣的條件。宇智波拒絕不了，千手同樣拒絕不了。
即便面前的皇女只有七歲，扉間依舊不敢小看對方。一個能直接說出‘大名針對忍者’的人，後腳就拉攏了一個忍者大族, 從一個需要親自推銷藥材的‘沒錢到只能送地送人’的人, 變成了一城之主, 而看起來她的目标還包括城外的許多村莊。
這是一位很有野心的殿下。
但因為千代是皇女, 她的這份野心在扉間看來是理所應當的。貴族們皆有野心，那麽多大名之所以頻繁開戰互相觊觎對方的土地, 不就是因為野心嗎？
如此，位列貴族之首的皇族，擁有與他們同等甚至更大的野心，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但問題關鍵就在于……扉間不得不同意柱間之間說的一句話——‘明明是我們先來的啊’！
明明是千手先碰到了這位殿下啊！明明是他們最開始約定的交易啊！
從不知道後悔為何物，一直過得很現實的扉間，真的有一種開發‘回到過去’的時空忍術的想法。
——宇智波以後只會更強大！如果什麽都不做的話，千手該不會淪落到像羽衣那樣，只能夠敗北後狼狽的搬離，随後銷聲匿跡吧！
不是扉間看輕千手的實力，而是一個靠着接委托而生存的忍者家族，和有一個領主為後盾的忍者家族是完全不一樣的。
千手和宇智波本來就是勢均力敵，若不是宇智波的萬花筒寫輪眼有‘使用過度就失明’的缺陷，還有‘過分愛護族人’這個弱點可以利用，千手還真的無法維持現在這種平衡的局面。
稍微讓扉間寬心的是，他這個平日不太靠譜的哥哥返祖覺醒了木遁，比斑那個還沒覺醒萬花筒的宇智波少族長要強一些，可一旦宇智波有了千代這個靠山，那這種微弱的優勢就不明顯了。
兩族打仗說穿了就是靠補給，之前為什麽打了那麽多次，最後基本是平局或者有勝有敗，而不能徹底将對方打滅，就是因為後勤的問題。
後勤強大供應得上，那就還能打。如果跟不上，那就只能戰略性後退。
畢竟大名給的價錢和物資也是有限的。說句雞賊點的話，就算面對的是世仇，那也是有多少錢才出多少力。
而大名們雇傭他們的價格，能比得上一個領主為後盾的後勤保障嗎？肯定不能。宇智波們完全可以放開手的加入戰争，後勤這塊可以讓千代和她的部下來負責。
扉間看到了未來的失敗。他無法克制往這個方向去想。
他想着，父親對他的評價是對的。對比起柱間，他顯得有些謹慎，也過于計較得失。
計較得失本不是什麽大問題，但如果看不到希望的話，他就免不了産生一些退縮或者得過且過的心态。如果這事發生在幾年後，或許扉間不至于鑽這個牛角尖。
但他現在才十五歲。現實沒有給他成長的機會。
扉間只能深呼吸着，眼神複雜的看着面前這個依舊那麽淡定，仿佛沒有任何事物能夠讓她的心出現裂縫的貴女。
他只能啞着嗓子說：“殿下是否聽說過宇智波的傳聞。”
千代：“我可以等你說完了再發表自己的看法。”
扉間被噎了一下。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像是個在背後打別人小報告的人。
但如果有機會能破局，能夠讓千手在他想象中的未來裏獲得緩解乃至扭轉惡劣局勢的機會，他覺得擔下這個小人之名也可以。
他說道：“宇智波是被詛咒的一族，他們的愛意表現方式很是極端，極端的愛釀造極端的恨，他們的萬花筒寫輪眼便是在這種愛恨扭轉之中覺醒的。每一個失去摯愛的萬花筒宇智波，都是一個隐患，誰也不會料到他們哪天是否會失控，拉着身邊的人一起邁向地獄。若是殿下想要用他們，還請将這一點放在心上。”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個說人壞話的小人。
卻不想千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後，莞爾朝她笑道：“你是個內心柔軟，溫柔的人呢，扉間。”
扉間：？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外焦裏嫩，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千手橙已經乖巧的站在一邊，一個字都不敢說，還拉着柱間讓他別發表意見。不是千手橙看不起柱間，而是太過了解這位少族長某些時候的抽風行為。
現在的情況已經夠複雜了，她不想變得更加複雜。
——溫柔？扉間大人？
這句話怎麽聽着就這麽滲人呢？就連扉間大人本人都覺得很荒謬吧。
千代：“雖然知道你是存着某些心思才說這番話，但你并沒有說謊，你的關心我也能感覺得到。”她笑道，“我對人的情緒很敏感，惡意和善念，即便只是一絲一毫也能夠輕易的捕捉。所以，你也不用露出這樣的表情吧。”
因為感覺到善意，才評價出扉間是個溫柔的人。雖然感覺到對方說這番話是另有目的，但這位高貴的殿下并不會将之混淆在一起。
她分得很清楚。
在扉間看來，她就是個怪人無疑。
他是第一次碰到這樣奇怪的人。比他的大哥還讓他覺得難以琢磨。
千代緩和了眉眼，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肺腑之言，但你這番評價站着的立場與我不一樣。宇智波是你們的仇人，你們在戰場上兵刃相見，你們是對手，擁有不共戴天的血仇。但在我的立場上，他們是我名下隸屬的家族，你說他們的愛恨很極端，但于我而言幹系并不大，只要我是一名合格的上級，始終公平公正有理有據的為他們做主，不讓他們蒙受冤屈，也不會讓他們被眼前的繁華迷失了眼……這樣，是無法釀造出對我極端的恨的，因為他們是有分辨能力的人類，不是只會被欲望驅使前行的野獸……所以我覺得你忠告的這些內容，對我來說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她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又道：“但我現在看得出來，你們真的很在意被宇智波搶走了先機。是擔心在未來會敗北嗎？”
扉間沉悶的說：“您不是已經看透這一點了麽？”
他的‘挑撥’完全沒有作用，還被送了‘溫柔’大餐。扉間很憋屈，他很遺憾父親為什麽不在這裏。
但他絕對不會讓柱間加入進來！這家夥只會将事态變得更加麻煩！
看他現在這副樣子就知道了，被千手橙死死壓制住，四肢還在用力的揮舞掙紮，想要博取千代的注意力。
可千代已經知道柱間是個感情十分豐沛的人，還是一個喜歡搶主動權的人。她果斷的無視掉對方。
現在的她是想說服千手，而比起柱間，看起來穩重的扉間要更适合成為‘聊天’對象。
從他口中轉述給那位未曾蒙面的千手族長，分量會更大。
千代說：“其實我是一個很博愛的人。”
她又說出了讓人沒法子接的話。千代繼續道：“世界上不只有一個國家，也不只有一個忍者家族，我的目标是這個世界……”
她微笑着，在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裏的光卻亮如晝日。她的野心綻放出來的光芒，足以掩蓋掉外表上的稚嫩。
千代：“回去和你們的父親說，我要的是這個天下，而生活在這片天之下的所有忍者，我也都要。如果他同意，就挑選一個合格的在族內有足夠威望的老人過來。我這裏還需要一名負責管理領地治安的大司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