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豪言
第35章 豪言
柱間等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族地, 在将千代說的話轉述給佛間聽之後，佛間足足愣了一分鐘，才道：“這不是幻術。”
很好, 沒有中幻術, 那就是他沒有幻聽。
在知道不是幻覺之後, 給予佛間的沖擊性才是最強的。
柱間看着父親在屋裏走來走去, 神色凝重。
他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父親。這可是能說出想要整個天下和所有忍者為她效力的皇女殿下，我們現在已經比宇智波慢了一步，如果不盡快答複的話，羽衣的下場就是我們的未來。”
趁着這個機會，柱間将自己第一次和千代見面時的對話全部說了出來，道：“大名們想讓我們和宇智波在戰鬥中同歸于盡，不投靠她的話, 我們能去哪裏？就算搬到新的地方，大名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總會找到其他的忍者家族繼續消耗我們的力量，直到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千手！”
佛間眼神淩厲的看向他：“你能肯定你說的這番話沒有私心嗎？”他當然知道柱間一直以來的理想, 他倒也沒有給柱間潑冷水也沒有嘲諷他的理想幼稚，畢竟誰沒有年輕過？
柱間之所以會有‘建立一個獨屬于忍者的村子’這樣的理想，是因為他想守護僅剩的弟弟扉間，守護族內的孩子, 這個出發點是好的。而且随着柱間覺醒木遁, 實力越來越強, 佛間知道這個兒子注定會成長為讓他驕傲的強者。
……千手遲早會傳到他手裏。如果柱間真的能完全掌控木遁, 擁有淩駕于宇智波乃至更多忍者的力量，他的理想也不是沒有可能實現。
但是, 他不允許在眼下這種局面裏，柱間還懷着實現他理想的私心。
他怎麽都沒想到扉間竟然會跟着柱間胡鬧，将和千代之前的對話隐瞞下來。如果知道的話，他不一定會這麽快讓他們去和那位姬君，那位殿下做交易。
但是……如果不是因為不知道才讓他們去交易，也不會有現在這番對話了。
佛間見柱間沉默下來，他道：“我剛才派人去查宇智波最近的動向。”
兩家族地這麽近，宇智波的動作這麽大，他不可能不知曉。就在方才已經有族人彙報宇智波帶着新城主的令書去各個村莊宣讀新的法令。
他剛知道城主換人了，只知道是名女性，還在疑惑城主又不是沒有兒子，女兒也都聯姻外嫁，那這位女性是城主的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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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又覺得這位女城主野心不小，竟然想吞掉周圍所有的村子。要知道前城主只是固守一方，頂多就是控制住周邊近的一些村子而已。
這倒不是前城主短視，只想着偏安一隅，而是因為那些村子就算吞了對于前城主而言并沒有什麽大用。
村子本身就窮，沒什麽利益可言，前城主照樣可以對那些村子收稅，而不用提供庇護。這種行為雖然和明搶差不多，但如果将這些村子吞下……附近還有兩個強大的忍者家族，如果忍者在出任務的過程中波及到這些村子，那前城主是忍氣吞聲呢，還是派人來質問他們要求負責賠償呢？
不管哪一個都不想面對，那就幹脆當個惡霸算了。
但這位現任的女城主想法卻是不同，她将這些村子理所當然的劃分為自己的勢力，還派了宇智波親自去宣讀，如果有反對，那就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自然，不會有村子會反對的，盡管他們害怕忍者，但成為新城主領地居民的一員，好處可太多了。雖然不一定會得到庇護，但明面上還是有人罩着的不是麽？
新城主動向有點大，而用宇智波來做宣讀法令的人，讓佛間感覺到裏面有些蹊跷。而現在，他派出去進城調查的族人還沒回來，就被兩個兒子帶來的消息炸得滿頭包。
佛間看向了扉間，但最後還是沒開口問她，而是意味不明的問起與他們一起去的千手橙：“在你看來那位殿下是什麽樣的人？”
“關于這一點……”千手橙拿出一個袋子，倒出裏面的七樣藥草，說道，“族長，今日這場藥材交易十分順利。”
她道：“這七樣藥草，您應該能聞出來它們分別是什麽吧。”
佛間将藥草拿起一一的聞過，眼露震驚的說：“這是——！”
他沒有再說下去，千手橙朝他點頭道：“這是我們制造外內傷藥要用到的關鍵藥草，之前大名的商隊只肯賣給我們研磨成的粉末，而且故意在裏面加了一些混淆我們認知的其他藥草。但是這位殿下，給我們的卻是完整的藥草，上面還帶着根須，我們可以自己種植。”
千手其實是有種植藥草的，雖然量不多，畢竟人口擺在那裏，人工種植藥草是一種費事費力的工作，不同藥材有不同的種植需求，沒有一定技術也種不來。
但千手還是種植了，他們也知道光是靠大名商隊的供應不太保險，他們千手在這裏紮根多年，和新來的宇智波，很多東西要重新開始适應的宇智波可不一樣。
他們熟悉這裏的氣候和地形，這就是作為本地人的好處。
但是最關鍵的藥草，他們無法種植。不是沒有嘗試過尋找，但貴族們的手伸向的距離可比常人想象的要長，至今也就找到了兩種，也已經是極限了。
想要從研磨成粉末，又被混淆了諸多有氣味的藥材的藥粉裏清晰的分辨出藥粉原來的氣味，本就已經困難。更別說加工過的藥粉與原來的氣味也會有差別。
但現在，千代的交易裏，給了他們原來的藥草，還是能夠用來種植的帶根須的整株。
千手橙：“雖然這位殿下才七歲，但我覺得她不是一般人，她是有意這麽做的。”
她不能克制自己的這種想法。而且對于忍者而言，七歲成為精英忍者也不是沒有，所以比普通人會更能接受這位七歲的殿下是個有謀略之人，不會将之當成一般的孩子看待。
當然，皇女這層身份加身，也确實很難讓人将她視為普通的七歲小姑娘。
畢竟世人都知道，皇族是神明之子，神明的化身。他們異于常人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不僅傳聞中的皇族異于常人，且他們十分神秘，世人知曉世間有諸多的國家，也能對大名和貴族如數家珍，但對皇室住在哪裏，有多少人，很少人知道。
至少千手不知道，這是只有大國的大名才有資格觐見的傳說家族。
正因為神秘，所以很多事情都可以接受，這層光輝發揮着很大的作用。
千手橙道：“負責與我們交易的是一名宇智波，從她的年紀推算，應該就是他們族內的大長老。那位過了六十才覺醒萬花筒寫輪眼，但從不出戰的大長老宇智波碎音。”
宇智波的寫輪眼最終進化的模樣便是萬花筒，每一個擁有萬花筒的宇智波都是戰争的主力精英，雖然這雙眼睛的用時短，用多了會失明，但他們确實是主力。
而一名擁有萬花筒卻沒有出任務的宇智波，罕見得想讓人不在意都難。而這個情報還是他們從羽衣那裏知曉的。
可能宇智波還以為他們千手不知道有這麽一位特殊的萬花筒族人。
千手橙：“她現在是那位殿下手底負責管理財政的大司農。而那位殿下很在乎宇智波的感受。”
她說了千代當時說出的……分別用于糊弄宇智波和千手的話。能下意識的将他們當成宇智波糊弄，就證明了這位殿下是在意宇智波的，不然都不會下意識的，想也不想的找借口，是意識到他們不是宇智波，又轉換了其他的話語。
如果不在意的話，是不會有這種意識的。畢竟貴族是一種比忍者還要驕傲，更甚至傲慢無比的存在。
千手橙沒有再說話，因為佛間才是族長。作為少族長的柱間可以說的話，她和扉間不能說。
她只是将自己的判斷和經歷都說出來罷了，至于怎麽做決定，是族長和少族長的事情。比起高層有商有量共同作出決策的宇智波，千手家族裏族長的和話柄權要更高。
這從佛間到現在還沒有讓人傳喚諸位長老過來，就可以看出跡象。
這個時候，柱間突然開口了。他擰眉瞪向自己的父親，大聲說：“我為什麽不能有私心？”
他突然的爆發，讓人吓了一跳。但柱間還是繼續喊道：“她的理想，她給出來的條件，比我以前的理想更好吧！只要跟随她，我們族內就有能夠當上大司寇的人！這可是實權的大官，比大司農差不到哪裏去！我以前想的是建立一個忍者混居的村子，沒有想過為大名效力，是因為我知道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都害怕我們！我知道他們是不會同意這種事的！更別說——他們對我們千手，對忍者的敵意了！”
在聽了千代那番話之後，柱間就一直一個人在琢磨。他就這個問題已經想了很多很多，這次不過是将自己的結論說出來罷了。
因為知道貴族們不會給予忍者權柄，但忍者的生存依賴于掌握了世上絕大多數物資和金錢的貴族，所以光是能想出建立一個獨立的忍者混居的村子，已經算是超越這個時代之人的想象。
因為柱間要的是——獨立！
忍者們混居，這就代表着他們村內有諸多的勢力，住在同一個村子裏，作為利益共同體的忍者可比單個家族分散開來發展，要更為有利。
團結成一股繩的忍者，大名們見了也會客氣三分。他們能找羽衣，找宇智波來消耗千手，但他們可找不到比這個村子更多的，凝聚力更強的忍者來消耗他們。
但不得不說，在千代說出那番話之前，他真的沒想過貴族們對千手有那麽大的惡意。
一旦知道這一點，無法避免的用發散性思維往這個方向去思考之後，他才知道處境有多麽的艱難。
艱難到，就算真的如他所願的建立那麽一個村子，來自貴族們的惡意，也會讓村子永無寧日。他們能花費那麽大的代價，聯合一起的對他們挖坑，那等建造一個村子之後，自然也能扶持起更多的村子與他們的村子對抗。
局勢不會有任何改變，不過是從雇傭一個家族變成雇傭一個村子，來針對他們罷了。而他們想針對的還不只有千手，而是所有的忍者。
可這個時候……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皇女，擁有着比大名們更高貴的血統和權威，一位名正言順的神明之子，在看破真相之後，還願意給忍者分權。
柱間冷靜下來，但面色平靜的他，氣勢卻比剛才激動的他要更為強盛。他說：“如果您是擔心這位殿下有問題的話，前面不是有宇智波了麽？宇智波肯定是深思熟慮後才做出的決定，他們家族可沒有傻子。”
畢竟是被他們稱為‘狡猾的宇智波’，如果裏面有坑，早就被發現了。
已經有宇智波替他們試坑了。而且宇智波确實是實現了地位的飛躍。
柱間：“父親難道就不渴望嗎？不被承認的，只能生存在暗處的忍者，有了走在陽光下的機會。從流民到士族……而我們要改變的，不過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追随一名殿下身上而已。比起從不同的貴族大名裏接委托，還要焦慮随時會被取代，憂慮會接不到任務而讓族人受苦的境遇中，變成了有田地有俸祿的士族。難道不是後者更好嗎？而且還能出一名大官，就算宇智波要對我們不利，他們有官，我們也有官，有什麽好怕的！”
不就是大官嗎？誰家沒有啊！
你是實權官，我們也是啊！你管理財政，我們還管理治安呢！
“而且跟随這位殿下之後，我們還不用擔心貴族們又要對我們不利，背地裏暗算我們，畢竟他們可找不到一個忍者家族，能夠同時對抗千手和宇智波聯合在一起的，皇女建造起來的國家！”
扉間，扉間都聽進去了，但他還是出于嚴謹性的糾正：“還不是一個國家，頂多就是一個領主。”
柱間仰頭，大聲的說道：“現在不是，以後也是！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打也要給她打下一個國家來！”
扉間抽了抽嘴角，他覺得任性起來的大哥真的很難搞。這家夥已經氣上頭了，牛脾氣一上來，就算是話趕話說出來的，為了自尊心……還确實有可能給千代打一個國家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