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除名與水戶
第93章 除名與水戶
狹長的小窗灑進的條形光斑照亮半邊牢房, 也照在千手佛間的臉上。他盤坐在地面上，雙手插袖閉目養神，而他面前則是與他住同個牢房的五長老千手冢。
千手冢愁眉苦展, 時不時的嘆氣, 末了終于忍不住的詢問：“族長, 您決定好了嗎？”
他是不想打擾佛間的, 但對方已經維持這個姿勢足足一天了，從昨晚柱間殺人的消息傳來之後，他不吃不喝雷打不動的維持這個坐姿。
千手冢倒是不擔心對方會餓暈或者氣壞身體，這麽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受過，像這次……好吧，這種還是第一次碰到。
千手佛間緩緩睜開眼，說道：“鋪紙吧。”
千手冢連忙向守衛要來紙筆，雖然說是坐牢但其實日子并不算難過, 只是不是提出什麽離譜的要求，不然守衛都不會拒絕。
紙筆很快就拿來了，千手冢施了隔音忍術，才小聲問：“族長, 您要寫什麽？”
“将千手柱間逐出家族，解除他和漩渦家貴女的婚約，讓扉間履行。”反正兩個兒子就相差兩歲，換成扉間還和漩渦水戶的年紀更合适。
千手冢張了張嘴, 細聲說：“真的要把少族長……”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柱間, 如果真的将對方逐出家族的話, 那肯定就不能稱為少族長了。
見千手冢一臉糾結, 佛間也明白他的心思。扪心自問，後者也就罷了, 聯姻這種事向來是父母說了算，但前者……如果這是一個容易下達的決定，他也不會想了這麽久。
佛間悶聲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千手和太平國。”他頓了頓，道，“王已經很照顧我們了，不然不會特地将我們保護在這個遠離喧嚣的地方。連扉間都不例外。”
就算是佛間都很清楚，扉間在千代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當初她下令将扉間也關起來的時候，佛間就知道柱間這次捅的簍子太大了，連扉間都很可能會被波及。
而現在看來，他所想象到的還遠不如現實造成的影響要大。
表面上只是死了個下忍，但不到一天時間這個消息就傳遍了大半個國家，就足以知道事态的嚴重性。
佛間嘆了口氣說道：“家族壯大有壯大的好處，同時內部問題也會增多。國家壯大也是同樣的道理。我仔細想過，第一步我們就先走錯了。”
千手冢不解。
佛間：“當初我們家族內部提議讓投靠的忍者帶來‘誠意’，看似是個快速擴大國土的好事，但也不可避免的會大量融入不同的忍者。這些忍者會認為自己對這個國家有功，肯定也會有一些居功自傲的人。王應該是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才會選擇在大典上那麽高調的收服六尾，打壓一下那些忍者的氣焰。但這麽做大大擡高了王的，同樣也會讓這些忍者将目标轉移到最先投靠的千手跟宇智波身上。尤其二族還出了頗受器重的扉間和宇智波泉奈。
因為二族原先關系不好，所以還能維持平衡，擺在他們面前的就是要選擇追随哪個得勢的家族或者冷眼旁觀。但是……現在二族因為木遁與寫輪眼的關系而變得緊密，那對他們來說，我們二族的關系是牢不可破，即便是選擇追随二族也只是撿一些殘羹剩飯，對于有野心或者有上進心的人而言，他們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說到這裏，佛間将手裏的筆一放，對愣愣的千手冢道：“加上柱間和宇智波斑的實力明顯比一般忍者強一大截，擺在他們面前的未來，要麽是接受碌碌無為的殘酷現實，要麽就是打破這種不可戰勝的阻礙……本來還在尋求機會，結果柱間自己作死，說了那些不必要的話，反倒是讓這些忍者的信念更為堅定。”
千手冢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道：“那、那王之前和柱間導演的叛國的戲碼，是為了能夠緩和這種矛盾嗎？”
佛間一想到這裏就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他能安分點，和王他們一起順利将一尾和九尾全部帶回來，那還有點繼續維持個幾年現狀的期望。但是……剛才送飯的時候有人給我塞了張三部長給我的寫紙條，說那混賬在王的面前說了自己那套理論，王就改變了主意。”
千手冢也是服氣了：“他這下場也是不冤。”
雖然他認為王應該早就知道柱間私底下幹的事情，所以才會用同時攻打風之國和降服尾獸來分散注意力，聽說為了能夠加入攻打風之國的隊列，那些忍者們為了名額私底下可是打破了頭。
沒有兩個最強的忍者搶功，對那些有進取心的忍者是個大大的機會。結果倒好……有些事情不通到王面前，她尚且還可以忍。直接在她面前大放厥詞，要是不表态的話，那王的何存？
佛間：“定為叛徒，攻打風之國的計劃中途破産，王估計是想給柱間最後一個機會。結果他也沒珍惜，直接被個下忍算計了。這少族長你覺得還能要？”
千手冢用力搖頭，往後面縮了縮：“還是讓他待在外頭吧。”是真的怕了。
繼續留下來還不知道要整什麽幺蛾子，王就算是再大度，也不是泥捏的。不，生氣起來的時候可比傳說中的尾獸還要恐怖。
佛間是真覺得這個破大兒不能要了，可既然王沒有下令通緝追殺，那就說明王沒有對他徹底失望。
那作為對方的父親還能強求什麽？他可沒有那個老臉讓王當做無事發生的，讓柱間回國。
那怕是千手家也得被一塊兒遷怒。好二兒用腦子打下來的十座城，他們千手一族還沒住進去一天呢，再者現在的日子好過太多，誰還想回到以前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
更甚至連那種日子都過不了，畢竟得罪了貴族，同時還得罪了有意統一天下的太平王。
“把他逐出家族，最起碼能給外界一個交代，也能給王一個臺階下，要是什麽都不表态，才是在挑釁王的威嚴。”佛間可不覺得真惹惱了千代，千手家靠一個扉間就能完全得到好。
利益總是動人心的。這回如果不想辦法将千手家與千手柱間割席，那日後要面臨的算計就不會少，估計到時候王都懶得替他們打點，那千手一族別說是昌盛了，衰落還差不多。
佛間很快就寫好了信，讓守衛幫忙送到千代案前。
不到五分鐘千代就看到了信件的內容，嘴角不由得抿了抿。
——講真，不是很懂你們大忍族的聯姻。
比起柱間被家族除名這件事，千代更在意的是——為什麽佛間能那麽順暢的将婚約轉移到扉間頭上。
要是等以後天下一統了，柱間回歸了，那他見到漩渦水戶豈不是很尴尬？兩兄弟以後還怎麽好好相處？而且為什麽會自信的認為漩渦水戶不會對未婚夫換人這種事有意見？
不過每個時代都自有它的規則，千代就懶得管別人的家務事。
“泉奈，你最近有什麽心儀的女性嗎？”
泉奈一臉問號的擡起頭，看到千代随手遞給他的信件，看完之後就猜到千代為什麽這麽問。
他只能說：“泉奈現在一門心思只有為王分憂。這些兒女之事，談這個還太早了。”
千代：“那你以後有心儀之人記得告訴我，我給你們賜婚。啊對了，那個對象不能是斑。”說到最後，差點沒笑出來。
泉奈：？
泉奈：？！
“——王！”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忍者們自然有不少小動作，但他們還沒膽子直接捅到千代面前，千代也不着急，權當做沒發現。
不過，接連半個月裏，倒是出現了一些忍者悄悄離開國境的消息。千代對他們這種鬼鬼祟祟的行為嗤之以鼻，在聽聞民間還流傳着‘王忌憚千手柱間故意構陷’的消息時，才意思意思的讓人下手打壓一下。
如此，偷偷脫離國家的忍者就又多了起來。
千代也沒讓人阻攔，愛走不走，但凡是擅自脫離國家的忍者，全家族一塊兒受累，有忍者的直接剝奪職務頭銜，貶為平民，家人有公家工作的也直接撤銷，雖然沒有直接驅逐出國，但也變相打斷了那些想兩頭投注的野心家的心思。
這樣一下來，也是讓那些蠢蠢欲動還來不及走的忍者不敢動了。
就在千代定好忍者升職細化流程的時候，倒是從漩渦家那邊知道了一個特別的消息。
——漩渦水戶偷偷跑出國境了。
跪在面前的漩渦族長連同一幹擔任公職的漩渦家人，一個個臉色灰敗，如喪考妣。
漩渦蘆名羞愧的道：“水戶說若不是柱間體恤她戀家的心，讓她多留在娘家幾年，不然她早已是對方的妻子。雖然還未正式完婚，可在她心目中已經以柱間的妻子為自稱……”
柱間被驅逐出家族，連千手這個姓氏也被剝奪。
“她自認已經是叛徒柱間的妻子，怎麽能恬不知恥的繼續留在這個國家讓王與家族為難費心，還違反倫理嫁給扉間大人讓對方蒙羞。她留下了一封信，要與漩渦家恩斷義絕，說世界再無漩渦水戶，只有叛徒柱間的妻子水戶。”
也就是說她直接走了空子，當自己已經嫁出去了。現在丈夫被除族，那作為枕邊人她也應該追随對方離開這裏。
這下子，只需要讓千手家補一張‘将柱間之妻驅逐家族’的宣明，兩家都不會被連累。
面子上也算過得去。
千代看完了水戶寫的信，彈了彈信紙，感嘆：“人才啊……”
雖然是沖動了點，但鑽空子的天賦也很行，而且面子功夫也做足了。但凡誰看了這封言辭懇切以罪臣之妻的名義寫的信件，也都只會唏噓一聲她忠貞不一、有情有義，還一腔愛國。
這種人，合該挖來做宣傳部長，保準能把人忽悠得見不着北。
再者……上面還隐晦提了她會看住柱間讓他不要一錯再錯……這就相當于跟千代表示她自願去做監視柱間的探子。
千代有點心痛，她目光不善的盯着漩渦蘆名，覺得他在暴殄天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