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另辟蹊徑
第96章 另辟蹊徑
白絨覆蓋大地, 舞動的雪花像極了黑夜綻放的煙花，晶瑩剔透的閃爍。入冬了。
這是千代在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冬天，夜裏悄然的降溫, 蘇醒的時候望眼是一片白茫。
她過着黑紅色的長袍站在燃燒着炭盆的城堡閣臺上, 望着自己的山河。
這個世界的冬天來得悄無聲息, 她覺得要比自己原生世界的冬天要冷。
“火之國四季如春, 倒是從未見過這種曼妙的景色。”身後的日向結衣如此感嘆道。
從小在火之國長大，她還不是很能适應這種寒冷，看到雪的時候也覺得很稀奇。
日向結衣出生日向分家，二十歲，白眼的造詣在族內也是數一數二。繼水無月溪後，她也被調到千代身邊作為近侍。
白眼的瞳術有天然的優勢，有她在，再加上水無月溪, 即便不算上不露面的十來名上忍暗衛，這種陣容也足夠算得上銅牆鐵壁。
随着泉奈的成長，千代已經有意将他往相官的方向培養，忙碌起來的泉奈并不像以前那樣會無時跟随在千代身側。
被泉奈分擔走大量的瑣碎工作, 好處就是她現在終于可以睡個懶覺，今天難得的在早上八點才醒。
千代問水無月溪：“水之國會下雪嗎？”
水無月溪搖頭又點頭：“偶爾有，但不多。但雨季很長，溪覺得雪還沒有水之國冬天的雨水冷。”
水之國的冷是一種植入骨髓的冷, 潮濕的氣候讓人的皮膚總有一種黏糊糊的不自在感, 就好像骨頭都被水泡軟了一樣。
雖然那是小時候成長的地方, 但水無月溪還真不喜歡那種濕漉漉的天氣。屋頂就好像是永遠修不好一樣, 總是能聽到滴滴答答的不知道哪裏漏雨水的聲音。
千代點了點頭，只是看向了遠方。外城的公職人員急匆匆的在雪地裏穿梭, 普通人自然而然的融入進忍者的行列之中。
随着發展的穩定，各個行政機構也迎來了大批普通人，逐步的取代基層忍者的工作。但執法機構還是以忍者為主。
将忍者從繁瑣的基層工作中抽離出來，而忍軍內部的組織管理紀律等标準也得到正規化。這種正規化是千代參考她原生世界現代化軍隊的标準，在這個基礎上改良而成。
在出了千手柱間和之後一些忍者脫離國家的事件後，這種與忍者千年習性認知不符合的标準化并沒有引發什麽熱議，更甚至連大忍族都積極的投入建設之中。
但與此同時，嗅到風向變化的大忍族除了加大對族人的約束和培養外，也比以前更積極于在千代面前表現。
這種軍事标準化受創最大的是大忍族，影響力和實力越強，受到的影響就越大。雖說并不是壞事，但也會影響到他們原來基礎上的利益。
因為他們的競争者改變了。以前是與大忍族競争，中小型忍族甚至是平民忍者對他們而言都是可有可無可以忽略的存在。可現在，就算是沒有家族底蘊的平民忍者，也擁有廣闊的上升空間。
一個大忍族如果不想被以前輕視的存在所超越，除了大力培養族內有天賦的後輩之外，就是要獲取更多千代的信重。
日向結衣就是在這時候被日向一族推舉出來的。在宗家也自行在額頭刻下咒印之後，與分家的矛盾也在雙方努力之下逐漸消退，達到彼此都算滿意的結果。而雖然宗家也有更合适的人選，宗家還是将機會交給了分家。
可以說，日向結衣為了拿到這個機會，可是打敗了無數的對手。
而她能擔任的标準中，除了女性的天然性別優勢和實力強勁之外，便是……
千代坐在椅子上，視線直白的盯着日向結衣大氣豔麗的面龐。
水無月溪自然是美麗的，在水無月族之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但她的美就猶如春季的湖面一般，柔情似水。只要不刻意展現自己的實力，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憐惜。
但日向結衣與她的類型截然相反，五官大氣端正，頭發烏黑發亮，氣質張揚飒爽，猶如盛開的牡丹一般神采飛揚。
千代喝了口茶，覺得自己的眼睛吃到了好東西。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身邊有這麽兩個風格各異的大美人做近侍，她覺得空氣都變清新，茶也變好喝了。
摸完魚，也是時候幹正事。回到議政殿，泉奈已經等候在那裏。
攤在書案上的便是她要處理的工作。泉奈是很有分寸的人，雖然千代将一些可看可不看的瑣碎文件都丢給他，但他在給出方案之後，還是會将之送到千代面前閱覽。
不會因為自己現在權力大了，就私底下搞小動作。這也是千代不可避免的傾向這些忍者的原因。
忍者某方面的死腦筋，猶如天然植入的上下觀念讓他們在誠心奉主之後，就會以千代的利益為主要的考量方向。
如此，一些私底下無傷大雅的小龌龊和争權奪利，都是可以忽略的。水至清則無魚，她還沒天真到認為自己可以打造出一個人人沒有私心的理想鄉。
應該說，在她的思維裏，一個沒有私心的大公社會才是最可怕的，人是只有互相競争才會進步的存在，社會和世界也是同樣。
翻閱完泉奈批過的文件，讓人分別下發到各個機構執行後，千代才打開了只有王才能處理的機密要件。
第一份便是千手柱間。
千代看到第一頁上提起這個姓名，只覺得空氣都變得幾分香甜。看完之後，她緩緩的放下文件，笑着對泉奈說：“柱間果然不讓我失望，他現在已經從雷之國大名那裏要到了一片土地，正在着手建立自己的村子。也不知道是怎麽說服的雷之國大名，竟然還提供了大量的前期資金。”
泉奈也跟着笑起來：“柱間大人确實是有本事的人。”
雖然偶爾腦子有點犯抽，但如果真的除了武力之外一無是處的話，千代也不至于會任由着他在國外無拘無束的游蕩。
千代：“不僅如此，跑去投靠他的，從我國脫離前去投靠他的那些忍者，全部被他拒絕了。”
泉奈：？
這回他是真的吃驚了：“以柱間大人的性格，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嗎？”
要知道裏面雖然不乏一些想大樹底下擺爛乘涼的人，但更多的還是實力不俗的投機者。
一些投機者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選擇抛下穩定的生活投靠柱間，畢竟之前千代的一些行為并沒有做什麽掩飾。
雖然太平國現有的行政機構裏一些要職是由忍者擔任，但只要稍微深入想一下，便能知曉這種情況并不會太過長久。
現在任由忍者做行政要職，是因為比起普通人而言忍者的綜合素養要更高，且他們在天然上會更加忠心，畢竟背後都有家族老小。
但千代已經開始着手建立普通人上的學校，甚至要比忍者學校劃分得更為細致，學科也更為複雜和專業。等以後這批人長成了，前頭的忍者全部退下來也很有可能。
在意識到他們以後的出路基本會固定在軍部後，總會有一些人想更前一步。甚至想着兩手一起抓。
一個國家，和一個以忍者為中心的村子，在野心家眼中自然是不一樣的。而且……
泉奈：“有些投機者認為，王不可能真的放棄柱間先生，對方建立起來的勢力會在某一天又回歸到您的手中。如此，他們也擁有退路。而且比起在國內，國外的環境更為複雜，在那邊更有建功的機會，等并入進來之後，他們的處境也會比現在好上許多。”
算是另一種的另辟蹊徑。
千代：“嗯，但他一個不留，全部都拒絕了。”
泉奈抽了抽嘴角：“其實不太理智。”
千代：“錯了哦。”她對疑惑的泉奈道，“應該說，他這麽做才是最聰明的。不管是出于對我乃至對太平國的打抱不平也好，還是出于實際的考量，一刀切的方式很适合他現在面臨的局面。”
她勾起嘴角道：“估計柱間現在的處境不太妙，那只一直抓不到的小老鼠已經出現在他身邊了。有意思，竟然學會了布置陷阱等老鼠作繭自縛，這種本事如果将他束縛在國內，反倒是表現不出來。”
千代并不讨厭柱間，雖然他們的理念不合，但大概方向是一致的。柱間雖然軸，但并非是真正的一根筋，作為管理者他容易心軟，優柔寡斷，但在有外敵的時候，他就是最堅強的壁壘。
誰也無法動搖他的意志。不管是實現世界和平，還是協助千代處理掉統一路上的阻礙，他都是那支最鋒利的前鋒。
千代：“不過也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加上那只老鼠估計連自己都不知道掉進坑裏，矜矜業業的幫一個随時準備将自己的産業打包送給我的人擴大地盤，賣力建設打通關節……做得越多，暴露的就越多，等知道真相的時候，估計會嘔得吐血吧。”
固執己見也是一種好處。柱間這種行為能夠獲得兩種解讀，一種是他偏向太平國，另一種就是他內心深處排斥太平國的一切，所以太平國出來的忍者他也不要。
後面那種恰好就是貴族們想要的。而以貴族們善于鑽營的心思，就算柱間表現出來的是第一種，他們也會自信的覺得自己能夠讓對方成為第二種人。
可偏偏他們都不會意識到，也不會承認，世界上真的就有軸如柱間的這種人。
這張打出去的牌，可比千代想象中的要好用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