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第 18 章
林晚醒來時發現昏暗的房間裏, 豆包的眼睛發着綠光。
要不是她心理素質強,差點就以為遇到鬼了。
早上六點半,林晚洗漱完出來, 豆包叼着它的飯盒找了過來。
林晚摸了摸豆包的腦袋:“知道你餓了,現在就去給你做飯。”
給豆包煮了雞胸肉和兔肋排混合一些狗糧加牛奶水果蔬菜。
林晚的早餐是簡單的牛肉面條。
梁子超和洛梵昨晚宿醉,到現在都還睡得昏天暗地, 她給他倆留了早餐便随便他倆睡了。
八點準時到達總局,如常開會聽周青山冠冕堂皇的說一些不搭邊的官話。
地方省隊是上午九點半到的,林晚跟隊友們一起列隊歡迎,她一眼就看到來自北林省的團隊, 一共來了十個人,四個是運動員, 六個是工作人員。
在更衣室裏, 林晚見到了老村長給她介紹的那位老家來的運動員, 她叫宋韻,長得很清秀,就是性格有些內斂。
她給林晚遞了一個紅包, 林晚一開始沒接,有些詫異。
宋韻有些拘謹的道:“這是林爺爺讓我給你的平安符,我爸媽跟我說用紅包裝更好看, 我就自作主張把平安符裝紅包裏。”
林晚這次笑着接過說:“沒關系, 用紅包裝也行。”
這份禮是老村長的一片心意, 林晚沒有推辭便接受。決定等下次有機會去醫院時,再把這個放林國冬枕頭底下去。
“林晚姐, 我很喜歡你, 你是我們北林省的驕傲。”
林晚笑着說:“別忘了,你也是咱們北林省的驕傲, 。”
宋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林晚帶着宋韻在訓練館待了一個上午,兩人也在切磋過程裏逐漸熟悉起來。
林晚也從宋韻這裏得知林震是代表後勤保障部門随北林隊一起到國家隊交流的。
他原來是其它單位的人,不知怎的,上個星期突然被借調到北林省體育局後勤部工作。
還跟着一起來京市出差。
林晚總覺得這裏面有點說不上來的巧合。但她一上午都沒見到林震,也不好分析。
——
臨近午飯點,林晚在更衣室換好衣服,正準備帶宋韻去吃午飯就接到了洛梵的電話。
手機中傳來女人慵懶的聲音:“姐姐啊,你的狗要成精啊?”
林晚道:“你們又欺負豆包了?”
洛梵:“我哪敢啊。它的智商看起來比我還高。剛剛我跟梁子超起來,看見你留的早餐,正要拿碗開吃。它就屁颠颠地帶着梁子超去拿碗。我們也沒多想就正常拿碗吃早餐。”
“結果,我倆越吃越不對勁兒,這味道總感覺不對勁。還是你家保姆見到我倆吃的碗才提醒我們,特麽的,這是你家狗吃的碗!”
“後來我們查了監控發現,豆包今天早上居然把它自己的碗舔幹淨然後放進碗櫃裏。然後若無其事的帶我跟梁子超去拿它的碗吃飯!”
林晚先是愕然,緊接着哭笑不得:“它可能是看吳媽整天在那裏收拾碗筷,便以為自己的碗也要放那裏。”
洛梵聲音擡高幾分道:“不不不,吳媽查了監控,豆包就只有今天幹了這事。以前都沒幹過!這兔崽子就是成心搞我跟梁子超的!”
林晚笑到肚子疼:“誰讓你倆昨晚欺負它的。”
洛梵不服氣說:“你這狗腦瓜子不大,心眼子不小。”
林晚調侃:“下次,你倆再去惹它,小心它把你倆忽悠出去丢掉。”
邊牧是智商極高的犬,它還真會這麽做。
洛梵撒嬌道:“我不管,你的狗欺負我,你得賠我精神損失費。”
林晚捏了捏眉心說:“這才是你的目的吧?說吧,又想讓我幹嘛?“
“下班陪我去逛街呗。”
“又是逛街,你要累死我啊?”
洛梵撒潑打滾道:“哎呀,你就陪我去吧,我要給我媽挑生日禮物,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挑剔,你就幫我一起參考參考呗。”
林晚無奈:“行吧,看在阿姨的面子上我陪你去。”
就在這時,門口不遠處傳來吵鬧的聲音,林晚先是一愣,随即跟洛梵道:“先不跟你說了,我這邊有點事。”
“好嘞,愛你。mua。”
挂上電話,林晚坐着輪椅剛從更衣室裏出來便聽到隔壁走廊有争執聲,仔細聽還有女人的哭泣聲。
林晚在門口打眼一看就看見側前方的兩人。
是林震和宋韻。
林震身高剛過一米七,二十多歲的年紀卻長着一張油膩臉,五官小,臉盤子大,西褲圈着圓滾滾的肚腩,似水缸般腫。
他正一本正經勸宋韻:“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王總那邊的機會可遇不可求。只是出去吃個飯而已,又不是要你去幹嘛。”
“王總是咱們的老鄉,一聽說咱們縣裏出了你這麽一個前途無量的運動員,就想約你見個面。你要知道,王總身家可是九位數,他在京市認識的人脈随便拿出一個來,明年國家隊選拔,說不定你就能進來。”
林晚越聽臉越冷,他這是幹什麽,拿宋韻當什麽了?
宋韻抽泣着道:“可是,我害怕。”
林震臉都怒了,指着宋韻的鼻子大罵:“我好好說,你不聽是吧?你以為你是誰啊,在體育圈裏,你沒人脈沒背景,別人憑什麽要重點培養你?你一個泥腿子出身的人,你還挑上了?”
宋韻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有氣的有憋的,敢怒不敢言。
林晚看不過去,宋韻再怎麽說也跟她算半個老鄉,看在老村長的面上,她也不能不管。
林晚的輪椅轉個彎出現在兩人面前,冷着臉看着林震:“她是泥腿子生的,你又是什麽東西。往上三代,誰不是泥腿子出身的?”
林震見到林晚那一刻,臉色從憤怒到驚詫最後是掩飾不住的亢奮:“妹妹,好久不見。”
林晚聽着男人油膩的聲音,嫌他聽不懂人話,冷聲警告:“麻煩讓一下,我找宋韻有點事。”
林震盯着林晚的臉,忍不住笑道:“妹妹要的人,哥哥怎麽會不給呢?只是,這麽久沒見了,我們都怪想你的,帶上哥哥一起呗!”
林晚嫌他聽不懂人話,壓着心底的怒火,沉聲道:“宋韻走了。”
宋韻回過神,恍惚看着林晚,林震一個挪步把她擋了回去,他對着宋韻油腔滑調的威脅說:“好好跟我妹妹學習,晚上吃飯的事別忘了。”
林晚眼底露出嘲諷,冷聲道:“你算什麽東西,敢逼一個運動員出去應酬?不想要這份工作就直說,我成全你。”
林震回頭,眼眸微眯:“還想耍你千金小姐的脾氣呢,醒醒吧,你爸已經成廢人了。”
林晚垂着長長的睫毛,她沉默幾秒,壓着怒意冷笑:“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份工作是打着我爸的旗號弄來的。畜生都知道自己沾了誰的光,怎麽你連畜生都不如嗎?”
林震沒想到林晚會這麽毒舌,被當着外人的面踩了軟肋,他頓時翻臉,瞪着林晚說:“說誰畜生呢?你現在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我告訴你,你一個孤女,背後要是沒有我們林家支持你,下一個被廢的人就是你。”
“哦,不對,你現在也成了半個廢人。你們父女倆,一個活死人,一個腿廢了,真是父女情深。”
每個人都有軟肋,林晚的軟肋就是林國冬。她受不了別人在林國冬名字後面提一個死字。
“你們林家算什麽東西,一群只會吸血的垃圾。以後再讓我聽到你提我爸,我不介意跟你拼個魚死網破讓你也進去。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否則,我會讓你們的餘生都在後悔中度過。”
林晚好歹是林國冬帶大的,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林國冬的氣勢在。
林震有那麽一刻,真的就被鎮住了。他自從工作後,沒少利用職位撈油水,這事要真查出來,可就真得進去了。
要是以前他或許還會害怕林國冬的人脈,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那個人說過了只要林晚身敗名裂,她就可以保他平步青雲。
想到這林震不急反笑,走到林晚身邊,擦肩而過時低聲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我的好妹妹。”
林晚帶着宋韻離開後,宋韻一臉的忐忑不安:“林晚姐,林主任他會不會報複我...們啊?”
林晚安慰道:“你放心,是他先不占理,他不敢拿你怎麽樣的。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他不敢趕你離開省隊。”
“可是,他也沒對我做什麽...而且他還是我們省隊後勤部的,萬一他從中做了什麽,我該怎麽辦?”
林晚蹙眉:“你也知道他是管後勤的,怎麽也管不了你們運動員訓練的事情上。他要是敢給你小鞋穿,你可以找你的教練找你領導,你只要專心訓練,不犯錯誤,他就拿不到你的把柄,明白嗎?。”
宋韻支支吾吾:“我...知道了。”
林晚看她一臉後悔莫及的樣子,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她有些恨鐵不成鋼,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了,還在想着為人家考慮呢!
.....
因為中午的事,一整個下午宋韻訓練都沒什麽心思。林晚提醒她好幾次要專心,她都猶猶豫豫。
林晚幹脆閉口不說了,她是看在老村長的面子上對她多幾分照顧,既然宋韻聽不進去她的話,她也不再多說什麽了。
五點一到,林晚準時便換衣服走人。洛梵已經在門口等她了,一上車,就聽到她的疑惑:“林震那王八羔子為什麽會在這?”
林晚邊系安全帶邊道:“他在北林省體育局工作。這次跟隊過來交流。你看到他了?”
洛梵淬罵一聲:“昂,我看到他帶着一個女人單獨上了輛小轎車。”
林晚沒多想,更不想提到林震這個晦氣的東西。
兩人一路開車去了京市最大的奢侈品商場,一進商場就先去了甜品店,一人買一個冰淇淋。
洛梵咬了口海鹽冰淇淋道:“還沒有你做的好吃。”
林晚面無表情道:“又想騙吃騙喝了?”
洛梵:“人家這是真心實意的誇獎。”
林晚酷酷回道:“一個彩虹屁沒用,起碼得誇...”
洛梵突然拉了林晚一下,林晚噤聲。
“诶,你看那人不是林震嗎?咋出個差還帶女人來逛商場了。”
林晚順着洛梵的視線看了過去,還真是林震被他帶在身邊的女人正是宋韻。兩人正在一家女裝店裏,宋韻一臉糾結又興奮的挑着衣服。
林晚臉色一沉,拉着洛梵轉身離開。
洛梵趕忙問道:“你認識那女人?”
林晚點頭又搖頭,她簡單的跟洛梵說了下午的事。
洛梵聽完,皺着眉:“以後遇到這種事別摻和了,說不定人家樂意呢,就算之前不樂意,之後看到這花花世界,指不定心裏會怎麽改變想法呢。而且這種事,要是遇到領情的還會感謝你,要是遇到白眼狼說不定人家還會反過來覺得你壞了人家的好事。”
林晚沒說話,只是沉默的點頭表示默認。
……
這事林晚并沒有放在心上,之後的幾天她照常訓練、回家,過着兩點一線的日子。
如果不是祁老爺子給她打電話,關心她生活上的事,她差點就要忘記自己跟祁南骁領證的事了。
洗澡時,林晚甚至在想以祁家的仗義之舉,就算她跟祁南骁沒領證,祁爺爺也會照顧她和她爸的。只是不知道為何,她爸和祁爺爺如此堅持要她和祁南骁領證。
有人說祁家手眼通天,盛極必衰,等祁老爺子一走,祁家必将遭受上面的打壓。
所以祁家繼承人的妻子要麽同樣是手眼通天的家族,強強聯手,強到沒邊;要麽就是娶個笨蛋女人就好,自我削弱暫避鋒芒。
祁南骁他爸媽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媽就是傳說中的中看不中用的美人。再下一代到了祁南骁的妻子也會同樣是如此。
林晚起初也有這麽想過,可當她真的接觸祁爺爺後,發現他是真心喜歡她自己,從未因為她身份比不上祁家而看低她後,她就改變了這個想法。
論跡不論心,不管祁南骁娶她是因為什麽,祁家在她最困難時給予援手,就這份情夠她一輩子記在心上了。
洗完澡出來,林晚拿起手機,發現上面有好幾通未接電話,梁子超和洛梵的都有。
林晚蹙眉,坐回床上撥了洛梵的號碼。
電話剛響兩聲就被接起,洛梵聲音急促:“林晚,你沒事吧?”
林晚有些納悶:“我洗澡能有什麽事?”
“啊?你不知道熱搜上的事嗎?”
“什麽熱搜?”
洛梵急切道:“有人上傳了一條你跟林震的說話錄音,裏面的內容很明顯被人刻意剪輯過。等下我發給你。”
洛梵的聲音停頓了片刻,又響起:“靠,哪個傻逼把熱搜撤了。這個時候撤熱搜不是在拱火嗎?”
林晚一開始并沒有多在意,直到聽到林震的名字,她才提起心:“關林震什麽事?”
很快洛梵的微信鏈接就發了過來,林晚拿出平板點開鏈接視頻。
視頻一片黑,只有一條電流起伏的動圖,随着錄音逐漸起伏,內容是她跟林震的說話聲音。
林晚的聲音:“你就是一個泥腿子,你算什麽東西。”
林震的聲音:“還想做你的千金小姐的夢呢,你爸已經廢了。”
林晚的聲音:“你們林家算什麽東西,一群只會吸血的垃圾。以後再讓我聽到你提我爸,我不介意把你給弄進去。別忘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否則,我會讓你們的餘生都在後悔中度過。”
視頻播放完,林晚眉心緊蹙,聲音的确是她的聲音,甚至有些話她的确說過,但是單獨拿出來就完全是另一種意思了。
就好比在這段視頻裏,林晚就像一個嚣張跋扈的高幹/千金,看不起農民,甚至是利用權利去威脅他人人身安全。
如果事情真相真如此,那性質很惡劣。可問題是,林晚當時說的話并不是這個意思,很明顯這段錄音是刻意剪輯拼湊的,是用來故意誣陷她的。
“林晚?林晚?聽得到我說話嗎?”
聽到洛梵的聲音,林晚才回過神,“我在。”
洛梵聲音着急道:“你這幾天先別出門了啊,以防萬一有人去總局那邊堵你。這事擺明是有人要搞你,不是那個姓林的就是另有其人。現在熱搜被撤了,相關貼子甚至被禁了,我們都沒做什麽。你看看是不是祁南骁那邊做的。說實話,現在不太适合捂嘴巴。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老百姓都很敏感的。堵不如疏。”
林晚咽了下喉嚨才開口道:“好。我知道了。我先挂了。”
挂了電話,林晚專心看微博。
的确如洛梵所說,熱搜被撤得幹幹淨淨。
也正因如此,事情發酵得更厲害了。越來越多網友發出截圖和錄屏,抨擊林晚以權謀私,有人通過錄音判斷林晚身份不簡單,罵林晚看不起農民,很快上升到階級矛盾。
還有人查到林晚就是擊劍隊運動員那個林晚。
新仇舊仇一起上,林晚的微博私信已經被罵得慘不忍睹。
其中不乏有專業人士出來質疑錄音是經過剪輯的,并不是真實的,真假需要等待進一步的确認。
可緊接着有幾個營銷號號因為聊林晚的事,直接被封了。
這下徹底點燃群衆的怒火,管你是不是真的,你捂我嘴,你就是心虛。
因此開始有無數個林晚的‘同學’‘親戚的親戚’‘同學的同學’出來攻擊林晚品性惡劣,說她仗着自己有個了不起的爹,平日裏沒少打壓身邊的人。
更誇張的還說林晚因為嫉妒別人比她漂亮殺過人。網絡謠言一下子* 傳遍全網。
接着,有人發了林晚上了一輛勞斯萊斯的照片,那輛車的駕駛座上還是個男人。有人稍微一扒就扒出來是京市梁家的梁子超,出名的富二代。
豪車、富二代短短幾張照片就被人描繪出一段絕色的感情故事。
還有之前林晚上場輸了比賽,也被網友扒出來。罵她是靠關系進國家隊混日子的,破壞內部團結。
一下子林晚這十幾年來的努力全都被罵得一無是處。
各個官方賬號都被網友艾特出來,要求對林晚進行公審。
林晚第一時間就發微博,錄音是假的,并且解釋了當初她和宋韻還有林震三人的對話。
但是沒有人相信,他們只相信他們看到的樣子,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個有家世背景且漂亮的女人,沒有什麽比親手把她推向地獄更‘爽’的事了。
林晚這會兒已經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偏偏這個時候宋韻站出來指責林晚颠倒黑白,說她親耳聽見林晚說的話就跟錄音裏的一模一樣。
三個人中,兩個人都指責林晚。人都是偏信人多占理的道理。他們開始口頭給林晚定罪,仿佛坐實了林晚蛇蠍心腸一樣。
空氣如潑了漿糊,粘稠沉悶,中央空調的風聲變得小心翼翼,林晚握着手機,在看到有人将林國冬的信息扒出來後,她終于不能淡定了。
她可以被網暴,但是林國冬不能。
【狗貪G的女兒,怪不得這麽嚣張。】
【跳樓了?怕不是心虛吧,跳得好,怎麽沒當場就跳死啊,浪費國家資源。】
【他治病是花國家的錢,還是他自己的錢啊?要是花國家的錢,還不如趕緊死了好。】
【他的錢還不是我們納稅人的錢?我們納的稅居然養出這樣的人,真惡心。】
【嘿嘿,老頭子給你們,我要她女兒。】
【還別說,這個林晚身材可真好,我看過片了,确認過了。】
【兄弟,我有個朋友也想要。】
梁子超和洛梵親自下場和鍵盤俠對罵,結果就是他倆的個人賬戶也淪陷了。
他們的力量太小了,梁子超第一時間幫林晚請了律師,将律師函發網上去。
被全網嘲笑,最沒用的就是律師函。
林晚看了渾身都在發抖,是被氣的,她也漸漸意識到這是一場針對她的局。
宋韻的倒戈就是最好的解釋。還有這段錄音明顯是監控攝像頭裏提取的。
林晚回想了下當時他們三站的那個地方頭頂就有個攝像頭。而林震為什麽會拿到內部的錄音,如果沒有隊裏有人給他提供,他根本不可能拿到內部的錄像。
能配合林震這麽整她的人,除了周青山,林晚想不出會是誰了。
想到這,林晚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周青山,要完整的監控錄像。毫無意外,被周青山四兩撥千斤的駁了回來,口口聲稱監控錄像壞了,拿不到完整的監控畫面。
林晚被氣笑了,被人裏應外合的擺了一套,心底很不爽,她被網暴沒關系,最煩的是這件事會連累到她爸,偏偏這些人是要往死裏整她。
林晚直接報警,緊接着在網上表示自己的立場,但鍵盤俠們依然沒有消停。将她的過往還有林國冬的信息全給扒出來。
她的照片甚至直接被人AI換成了女/You視頻,黃圖、黑白照什麽都有。
一時間,這些視頻、圖片在各種群裏傳播。
想要毀掉一個女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造黃謠,再扯上一些感情牽絆,想象的過往,有聲有色的愛情堕落故事,塑造出一個風騷且愚蠢的女人形象。
這個時候的她是罪不可赦的,她的才華、努力、流過的汗、得到的榮耀都會被掩埋。
如果這個女人還是貌美如花,那更将會成為攻擊她的武器。
四周一片寂靜,黑夜如厚重的幕布蓋住城市瓊樓,也将林晚的臉隐沒在黑暗裏。
她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暴力了,一如當年她在學校被全校人針對一樣,無數的罵聲呵嘲笑朝她攻擊。
林晚坐在床邊,此刻的她心是冷的是麻木的,這些披着她的臉的黃圖,讓她一時恍惚的現實和幻覺。
直到一聲突兀的鈴聲響起,林晚才回過神兒,屏幕上顯示着‘祁先生’三個字。
林晚接起電話,聲音有些沙啞:“祁先生。”
“錄音的事,我會找人查清楚。這幾天你最好待在家裏,避免出去被人認出來。”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莫名讓人感到安心。
他甚至都沒問她錄音是真是假,就果斷相信她被人陷害了。不知怎的,林晚心裏有些暖,而後這股暖又轉化成酸澀,被人無條件信任的感覺讓她有些哽咽:“謝謝。”
祁南骁夾煙的手一頓,第一反應是她在哭嗎?
雖然林晚刻意的抑制着眼淚,但其南骁還是聽出來了。
這樣的倔強讓他心底很不是滋味。這種感覺在看到有人p林晚的黃圖那一刻,變成了憤怒。
祁南骁沉着臉,眼裏漸漸醞釀着一場風暴:“撤熱搜的事,是你那邊的人弄的嗎?”
林晚輕聲道:“不是。”
祁南骁聲音沉了幾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壓抑着怒氣:“不排除是有人自導自演了熱搜的事,目的就是讓你陷入更大的輿論危機。你先報警,剩下的讓警方出面去調查,我這邊會給你安排個律師協助你。”
林晚這會兒眼睛有些酸,她微微仰頭:“好,謝謝。”
祁南骁繼續道:“你個人信息洩露了,現在的住址很容易被人找出來,保險起見,我建議你換個地方住。”
林晚點頭:“好,我會盡快搬家的。對不起,給你們惹麻煩了。”
祁南骁沒廢話:“有事打電話。”
“好。”
林晚挂了電話眼眶裏的淚洶湧而出,她不怕謾罵和質疑,就怕突如其來的關心。
……
不知過了多久,門鈴聲響,林晚一顆心驟然警惕起來。
豆包已經沖到門口,警惕的沖着門外。
林晚來到門邊,通過貓眼,待看清門外的人是鐘叔後,她才松了口氣,迅速開門:“鐘叔。”
鐘叔恭恭敬敬道:“少夫人,您沒事吧?”
林晚眼睛紅紅的,搖着頭:“沒事,是爺爺讓您來的吧,快請進。”
鐘叔依舊是斯文有禮道:“老爺讓我來接您去安全的地方。您的個人信息已經被洩露,安全起見,老爺建議您換個地方住。當然這一切前提是以您個人意願為主。”
都這個時候了,林晚也不扭捏這些,毫不猶豫:“我聽爺爺的,很抱歉,讓他老人家擔心了。”
鐘叔說:“老爺讓您安心養傷,網上的事會有人專門處理。他給您找的住址有兩處,老爺說您可以自由挑選。”
林晚沒過多猶豫,祁老爺子那麽大年紀的人還要為她的事操心,她受之有愧,直接選了一套獨棟別墅,方便她帶着豆包入住。
她不知道的是,鐘叔在看到她選擇獨棟別墅後的,眼裏閃過一抹慈祥般的笑意。
——
另一邊,祁南骁挂了電話,遲遲沒動,修長的指間夾着煙,煙灰燃盡掉下一截灰,散落一地。
助理在一旁撥打電話,還有人在查越信息。
方茗澤從外面進來點了根煙道:“問清楚了,熱搜是有人故意撤的。這個局是有個叫林震和周青山裏應外合設的,這錄音也是剪輯過的。要不要我讓人繼續查下去?”
此時的祁南骁穿着暗藍色的絲綢襯衫,一邊挽起袖口露出青筋隐現的小臂,乍一看慵懶矜貴,可定睛一看,只剩下陰冷暴戾。
“不用。”
方茗澤剛想說祁南骁太無情了,那好歹是他法律意義上的妻子,就聽到祁南骁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直接把人給抓了,讓源頭解決更省事。”
方茗澤精致的臉上露出一抹詫異,笑道:“還得是你狠,哎,我還是太溫柔了。”
祁南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溫柔,你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
方茗澤抿了口香槟道:“哎,商場如戰場,我這是尊重我的競争對手。明天慶功宴上,你就能看到我對我的競争對手有多溫柔了。”
祁南骁吐了口煙,随即便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裏,淡漠道:“不去了。”
方茗澤道:“為什麽?這可是咱倆共同狩獵了這麽久一起拿下的獵物,那麽大一個跨國集團呢。你幹嘛去,又想跑?”
祁南骁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有點事,先回去了。”
方茗澤跟在他身後,眼眸微眯:“啧,小妻子一受傷,這就是恨不得飛回去守着她啊!”
祁南骁神色不奈,冷冷道:“想多了,她要是被人弄死,老爺子得弄死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