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第 21 章
晚上八點多, 祁南骁的車飛快駛進一棟別墅院子,車庫停了一排豪車。
一路坐電梯上到頂樓,還沒走進就聽到外面的露天泳池傳來男男女女的嬉戲聲。
一整頂樓紙醉金迷, 穿着比基尼的女人,打碟的DJ,桌子上碼成金字塔的各色酒水, 還有散落着的紙牌,旁邊還有一捆捆沒拆的人民幣。
沙發離泳池不遠,此時正坐着不少人,有男有女。方茗澤穿着玫瑰紅的襯衫短袖, 眉眼格外明朗,天生的笑眼眼尾炸花;他右邊的梁景宸身穿白色襯衫, 袖口系得一絲不茍, 鼻梁上還戴着副金邊眼鏡模樣斯文沉穩。
看到祁南骁和莫白一前一後走過來, 沙發上的男人一一推開懷裏的女人,空出中間的位置。
方茗澤眉眼一挑,出聲道:“呦, 你們怎麽不等我生日過了再來啊,來的比我這個壽星公還晚,趕緊上座, 自己領罰啊。”
莫白跟沙發上的人笑着打招呼, 衆人笑着回應, 祁南骁的得力助手,誰見了不得給幾分面子他。
祁南骁邁步坐到主位, 雲淡風輕道:“不就是包了幾場京劇嘛, 怎麽還給學了一身本事進去了。”
前段時間,方茗澤談了個女演員, 那女演員是戲曲專業出身的,他為了追這個女演員三天兩頭帶着女人去看戲。
祁南骁陰陽方茗澤說話跟唱戲一樣,方茗澤面不改色,當即出聲道:“嗐,這你們就不懂了,我這叫天賦異禀,學什麽都快。”
梁景宸雲淡風輕的道:“對就數你最快,你做什麽都快。”
他一句話惹得在場男人發笑,連祁南骁也勾起唇角,方茗澤嬉戲道:“你忽略了我天賦異禀的事實。”
梁景宸習以為常,笑着道:“這麽厲害,趕明兒,我投資你去拍三級/片兒。放心,給你的片酬一定是最高的。”
方茗澤道:“嗐,比起當男主角我更喜歡當牛郎。”
祁南骁唇角幅度更大了,他拿出一根煙,旁邊的莫白替他打火,抽了口煙,滿眼促蝦道:“莫白今晚就把方少給簽下來,就當我們送他的生日禮物,明天就讓他到雍雅樓上班。”
莫白一本正經開玩笑道:“南哥,簽了方少對咱們太虧了,會所裏的姑娘都得被他勾搭去了。”
常景行挑眉看着梁景宸:“要不你們兩家合作一下,一個提供場地和女演員,一個提供導演和設備,我勉強給你們當男演員咯。這樣我就可以收兩家的錢了。”
此話一出,大家都樂了。貌美女公關趁着氣氛活躍過來給祁南骁送酒水,女人鵝蛋臉小蠻腰,胸前波濤洶湧,長得好身材更好,皮膚很白襯得鎖骨上的一顆黑痣格外顯眼。
祁南骁側頭吐煙時,無意間視線撞上,他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出林晚鎖骨下方的紅痣。
想到林晚就想到那天晚上她穿着吊帶睡裙被吓傻的模樣,眼睛瞪得圓大又警惕,胸前的皮膚白皙且細膩。
一時走神,女人見狀蹲下想要給祁南骁倒酒,祁南骁回過神後眉頭一蹙,眼裏露出不耐煩。
莫白很有眼色揮手示意女人離開,親自給祁南骁倒酒。
方茗澤不明所以,湊過來笑着說:“喜歡這個?我讓人給你留下呗 。”
祁南骁抽了口煙,面無表情:“你自己留着就好,我沒興趣。”
方茗澤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你家裏藏着的那個?”
祁南骁蹙眉,方茗澤笑着說:“想知道我為什麽會知道?”
祁南骁沒說話,靠着沙發抽着煙。
方茗澤笑着道:“你要把你媽弄出國,她跑到我媽面前訴苦。跟我媽說林晚一住進你家就給你你吹了枕邊風,要把她這個婆婆趕走。”
祁南骁緩緩吐出一口煙,眼底寒光劃過:“她們讓你來當說客的?”
方茗澤點了根煙,不答反問道:“她對林晚做了什麽讓你這麽氣憤?以前她給你下藥,你都沒這麽氣。”
祁南骁眼睛看着前方,慵懶的口吻:“我要是不動手,那女人只會變本加厲。林晚是老爺子護在手心裏的人,為了老爺子,這個後患也得杜絕掉。”
方茗澤笑笑:“被你說的,我對林晚這個人越來越好奇了。”
祁南骁喝了杯裏的酒,放下酒杯忽然說了句:“別去騷擾她。”
此話一出,坐在一旁的梁景宸露出意外之色。
方茗澤笑笑沒說話,給祁南骁倒滿酒,端起自己的酒杯,跟衆人道:“來來來,喝,今晚誰先趴下誰是兒子。”
桌上推杯換盞,笑聲連連,空酒瓶一個個被換下,一批又一批美酒又被人送了上來,說的說鬧的鬧大家喝得很盡興。
方茗澤生日,祁南骁難得願意跟大家玩鬧,不知誰起的頭,大家都盯上了祁南骁,給他敬酒,輪了好幾輪後,他越喝越淡定,挺着腰板靠在沙發上。
有人出聲道:“光喝酒有什麽意思,讓妹妹們去表演個節目助助興呗。”
方茗澤眼前一亮,拍了拍身旁的美女笑道:“去吧。”
不多時,幾個美人穿着露腰古裝,皆是腰細腿長,走起路來婀娜多姿。
随着音樂聲響起,舞女們身姿曼妙,欲拒還迎的眼神撓得不少男人心癢癢的。
祁南骁這會兒喝的有些上頭,安靜的坐在原地,盯着桌子的酒杯發呆,漆黑的瞳孔中染上了一層朦胧的醉意,看起來慵懶俊逸。
這時,莫白從遠處挂了電話走回來,在他耳邊說了句話,他眼神瞬間淩厲起來,坐直身子,方茗澤側頭詢問:“怎麽了?”
祁南骁聲音低沉清冷:“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方茗澤道:“表演才剛開始呢,這就走了?”
祁南骁倒了杯酒,碰了碰方茗澤的杯子道:“生日快樂。”随即,便一口悶完。
方茗澤見他不是開玩笑的,也喝了杯中的酒道:“那你去吧。”
祁南骁一走,現場不知多少美人的目光緊随着他的身影,見他要走無一不露出失落的眼神。
——
上了車,莫白給祁南骁開了瓶礦泉水。
祁南骁接過來:“人現在在哪?”
莫白道:“被阿輝攔在老宅外面,現在被帶到車上。”
祁南骁揉着眉心道:“把她送回家,別讓她打擾到老爺子。”
“好的。”莫白點頭,跟司機報了個地址。
剛剛接到老宅保镖的電話,說文燕莉突然跑到老宅大喊大叫要找老爺子做主。
老爺子快九十高齡了,本就身體不太好,要是被文燕莉這麽鬧下去有什麽閃失他們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車子一路到達目的地,祁南骁冷着臉下了車,保镖見是他來了,立馬打開別墅大門。
祁南骁剛踏入客廳,就被一個花瓶砸了過來,莫白第一時間把祁南骁擋在身後。
別墅客廳此時一片淩亂,滿地玻璃碎片,文燕莉穿着旗袍臉被氣得發紅,看見來人,眼裏更是冒着火。
祁南骁拍了拍莫白的肩膀,幹脆邁步走進來,接近一米九的高個立在客廳中央,面無表情的問:“鬧夠了嗎?”
文燕莉聞言,頓時火更大了,她走到祁南骁面前直接打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空蕩蕩的客廳裏顯得格外清亮,祁南骁沒動,冰冷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文燕莉,仿佛扇的不是他的臉。
文燕莉怒不可遏:“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要把我送出國?我告訴你,我不可能離開的,那個女人一再挑釁我,我不把她弄死我就不是你媽。”
祁南骁眼皮都沒挑一下,薄唇開啓:“你可以鬧,我會聯系律師将你每個月的贍養費縮減到一萬塊一個月。”
話音落下,文燕莉一口惡氣沖上腦門,對上祁南骁冷漠無情的視線,她更是氣到爆炸。
要是以前她壓根不屑祁南骁的贍養費,但是現在她不得不在乎這些費用了。
她之前在期貨市場被人給做局,資産幾乎快賠光了,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她讓祁家人出面幫她調查這件事,沒有一個人願意,這本身就很不尋常。
“你這個逆子,你要是敢這麽做,我就找媒體曝光。曝光你堂堂藍盛資本的總裁虐待親生母親。”
祁南骁雲淡風輕的說着充滿嘲諷和戲谑的話語:“随你,我看哪家敢報道。”
文燕莉眼神明顯頓了下,祁家的确做得到。
想到這,她臉色一沉,壓抑着怒意:“這麽說你是非得趕我出國不可了?”
祁南骁低頭點了根煙,眼神清冷:“是。”
文燕莉忽然仰頭大笑起來,目光狠戾的瞪着祁南骁:“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生了你這麽一個兒子。當初我就應該把你給打掉,讓你這輩子都沒機會投到祁家。要不是你,你爸也不會背叛我,南辰也不會死。”
祁南骁抽了口煙,幾乎是意料之中的勾起唇角,這些話聽多了,他早就免疫了:“沒有我,祁南辰只會死得更快。”
文燕莉聞言面色驟然變了變,她擡起手,在巴掌還沒落下之前就被祁南骁給握住了手腕。
祁南骁随手一甩,文燕莉摔在茶幾上,她怒吼着:“你沒資格提南辰。要不是你小時候一直貪吃沒把身體養好,南辰也不會得到有問題的骨髓,他又怎麽會複發?”
一直守在門口的莫白聞言,心底都生起一股怒火。
文燕莉這個女人真是越活越瘋了,祁南骁從出生起就跟個工具人一樣,凡是進嘴的東西都被他們夫妻倆嚴格管控,美其名曰是為了祁南骁的身體着想。
但莫白知道,這都是放屁。這都是為了讓祁南骁的血更加純淨好給祁南辰當供體。
莫白是跟祁南骁一起長大的,祁南骁的很多事,他都知道。尤其記得,5歲那年,有個客人給了祁南骁一顆巧克力。
那是祁南骁第一次吃糖,他吃得很小心,生怕巧克力被吃完。結果他剛吃了一口就被文燕莉發現,直接給他一巴掌。自那之後,文燕莉找了十幾個傭人看着祁南骁除了正常的營養餐之外,不準祁南骁吃任何東西。
平日裏,文燕莉各種誘哄祁南骁去醫院抽血配合治療,那時候連醫生都說祁南骁年紀小身體弱,還不适合手術,文燕莉卻一再堅持要對祁南骁進行骨髓移植。
明明是祁南辰自己術後病情惡化,她卻反過來怪祁南骁,這女人一輩子只願意活在謊言裏。
那邊,文燕莉已經快瘋了,又哭又笑:“我真後悔當初把你生下來,你沒有南辰聰明,也沒有他乖巧。為什麽死的人不是你?當初要是沒有你,你爸就不會去找那個女人,你爸也不會死了。為什麽你把所有人都克死,就你不死?”
祁南骁漆黑的眼眸剎那間的脆弱一閃而逝,只不過這神情轉瞬即逝,快到來不及捕捉,轉眼就被冷漠所取代,他丢掉指間夾着的煙蒂,緩緩吐出一口煙,透過濃濃煙霧,他冷聲開口。
“你要是願意配合去加拿大養老,我會讓基金會每個月給你一筆零花錢。你要是還想鬧,我也可以讓他們一分錢都不給你。”
“你所有的吃穿用度我都會讓人給你安排好。安分守己,我會按合同給你養老。但你非要作,那就別怪我跟你斷絕母子關系。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着辦。”
他說完,不顧文燕莉的反應直接轉身離開。
文燕莉死死的盯着祁南骁的背影,眨眼睛面色變了幾變,嗚咽着哭出聲:“你大哥,你爸都走了,連你也離開我嗎?”
祁南骁聞言,停下腳步,他垂着視線看不清眼底神情,唯有清冷的聲音在空蕩且豪華的別墅裏響起:“收起你的鱷魚眼淚,演多了別把你自己也給騙進去了。”
這話說完,身後又響起砸東西的動靜。祁南骁冷笑一聲。
外面不着何時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疾雨如織,夏天的暴雨能短暫的帶了涼爽舒意。
祁南骁卻并不舒服,喝了一晚上的酒,又碰上這種煩心事,怒火攻心下頭疼得厲害。
莫白見他臉色煞白,關心問:“需要去雍雅樓嗎?”他不敢直接問要不要去醫院,因為祁南骁從小到大最讨厭的就是去醫院,這麽多年來每次遇到不舒服他都會去雍雅樓泡溫泉。
祁南骁一動不動的坐在後座:“回家。”
“好的。”
——
祁南骁離開一整天,林晚就在別墅裏宅了一整天,除了跟豆包一起鍛煉就是待房間裏看劇。
這大院子最适合養狗了,豆包本來就是一只牧羊犬,對草地有着天生的熱愛,每天都在草地上跑來跑去。但凡這裏是她自己的房子,她高低得養只羊給豆包玩。
住大別墅後,豆包的夥食都提高了一個大檔次,搞得它最近開始挑食,不愛吃蔬菜了。
林晚為了糾正它這個臭毛病,愣是陪它吃了一頓蔬菜沙拉,。
晚上十點,屋外狂風暴雨,林晚坐在沙發上刷着各種美食吃播視頻,愣是把自己給刷餓了,胃裏面一陣兵荒馬亂,伴随着清晰的咕嚕聲。
晚上光啃草,又練了會手臂敏捷力,這會兒熱量早就消耗完了。
下樓,來到廚房,林晚打開冰箱門,往裏以瞧,各種大牌酒水、果汁,這牌子的果汁一瓶就價值七百多人民幣,側邊還有玻璃瓶裝的礦泉水,一瓶也是價值上百塊錢的。
全是祁南骁的喜歡的。說他養生吧,他又抽煙喝酒,說他擺爛吧,他對進嘴* 的東西又很講究。
只吃自家農場特供的肉蛋奶蔬菜水果,就連水也只喝特供的礦泉水。
林晚家裏也算是中産,身邊倆好友也都是富豪家庭出身,但跟祁南骁比起來,莫名有種自己過的糙漢日子一樣。
翻了半天也沒找到食材,這次想起來這個雙開門冰箱只放飲品。她關了門,走到另一個冰箱打開,裏面有廚師整理好的各種食材,竟然被她找到保鮮盒裝的雞湯。
原本是她今晚的晚餐,但因為她只吃了‘草’便讓陳嫂裝起來保鮮。
又找出幾個新鮮香菇和上海青做碗香菇雞湯面吃,關門時,餘光瞥見放在保鮮層裏的巧克力慕斯蛋糕,這是她下午做的,之前看那個甜品師用可可粉做了不少巧克力,她也就跟着學了一手。
比起巧克力,她更喜歡巧克力的衍生品。經過專業甜品師改良過的配方再結合她自己的手藝,這份慕斯蛋糕比絕大多數市面上的蛋糕都好吃。
想到這,林晚咽了咽口水,把慕斯蛋糕拿出來,準備一會順便解決掉。
為了方便她直接找了包裝的面條,開鍋放雞湯,水開下香菇和面條。
因為想着分一份給豆包吃,她煮了不少,準備等盛出豆包的那份後再放調味料。
這雞湯是正宗土雞炖的,香味很濃,豆包愛吃雞腿,她特意把雞腿分出來。
轉身拿碗之際,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響,林晚一愣,從廚房走出去看。
祁南骁出現在玄關處,他正在換鞋,暖色調的燈光下,他臉色不太好看,除了一貫的冷淡,眉眼間微蹙着,擡眸剛好對上身穿圍裙,長發随意紮成丸子頭的林晚,他邁步往前走:“你在做什麽?”
林晚稍一頓,随即道:“哦,我煮了點夜宵。”
祁南骁走至冰箱,打開拿了瓶礦泉水,那股濃郁的食物香味直往他鼻尖飄,他好奇多看了幾眼。
林晚只好客套的道:“您要不要來點?”
她心裏不覺得祁南骁會答應,這人對吃的十分講究,簡直是雞蛋裏挑骨頭,各大菜系名廚都沒能把他的嘴給伺候明白。
更別說她這種小小市民做的人間煙火了。而且看樣子他貌似心情不太好,肯定更加懶得理她。
誰知,那人卻說了句:“也好。”
“好的。晚安。”林晚脫口而出後才反應過來,人家說的是‘也好’,不是‘不用’。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趕忙補救:“好,你先坐會兒,我放完調味料就好了。”
可憐的豆包,口糧被人給截胡了,還是個一身酒味的酒鬼,為了給豆包報仇,這個雞腿她決定自己吃了。
祁南骁聞言側頭,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白皙的臉,眼裏閃過一抹笑意。
她似乎很少化妝,膚色白裏透着粉,也許跟她常年運動有關,是很陽光的那種健康,并非那些卸了妝後判若兩人的膚色,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祁南骁客氣的道。
林晚頭也不回的道:“不用,馬上就好了。”這人一身酒味,要他幫忙等下幫倒忙就會。
祁南骁也不跟她客氣,臨走之際瞥見大理石桌上放着一塊棕色蛋糕,好奇的問:“這是什麽?”
林晚道:“巧克力慕斯蛋糕。你要吃嗎?”
若是平時,祁南骁肯定不會‘橫刀奪愛’,但今晚他的煩心事讓他莫名想要吃點甜的,他拿起那盤蛋糕,眼底柔和了些許:“謝謝。”
入口即化,冰冰涼涼的,并沒有很甜,是他能接受的甜度,味道比單吃巧克力更加濃厚,層次感也更加豐富。
還沒半個巴掌大的蛋糕三兩口就解決,林晚端着雞湯面出來時就看見祁南骁吃完最後一口蛋糕,她總覺得他那雙淡漠的眼神裏有那麽幾分...雀躍?
林晚心裏泛嘀咕,搶了她狗子的夜宵,還把她的慕斯蛋糕也吃了,真是大爺。
臉上扯了抹笑,她把一大碗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面放下:“家常手藝,還請您不要嫌棄。”
祁南骁垂目睨着那盤秀色可餐的面,擡眸再看到林晚柔和的面容,心中泛起微微的異樣,酥酥麻麻:“謝謝。”
等林晚也落坐後,祁南骁才拿起筷子随便挑了幾根方進嘴裏....
吃完,他覺得還能嘗嘗香菇,吃了香菇忍不住嘗嘗雞肉,雞肉都吃了雞湯也不錯,最後一口湯都沒剩全吃完了。
林晚默默加快進食速度,她吃面吃不快,奈何身邊有只狼吞虎咽的家夥,她想慢也慢不下來。
靜谧的餐桌裏,只剩下林晚正在吃面,祁南骁的眼神不着痕跡的看向林晚的臉,飽暖後容易思...困。
看着看着,就覺得她的臉怎麽這麽小,還沒她手裏的碗大。
五官也很精致,頭發松松散散綁着,柔和了她身上攻擊性的美。細碎的發絲垂落,她似乎是嫌這發絲礙眼,順手就撥到耳後。
她吃飯不快,細嚼慢咽,卻把腮幫子吃得鼓鼓的。比起那些精致的名媛貴女。
祁南骁覺得林晚這樣的才是名副其實的美女。
林晚也注意到身旁人的目光,她心裏也犯嘀咕。
這人,一直盯着她,似笑非笑的,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從他眼裏看到了溫柔!
不會是她牙齒上沾了菜葉,他在等着笑她吧?
想到這,林晚連喝了好幾口湯,沖一沖。
她像個倉鼠一樣,埋頭幹吃,不同于平日裏的清冷,此刻的她多了幾分溫和。
祁南骁姿态閑适,靠着椅背,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渙散:“你有什麽願望。”
“噗...咳咳...”
林晚第一次吃面吃得如此狼狽,進了嘴的面差點就全禿嚕出來了。
為了不丢臉,她只能往下咽,然後苦的就是她自己。
猛烈的咳起來...
祁南骁眼疾手快直接抽了紙巾捂林晚嘴上,林晚顧不得他此時的親密接觸,直接捂着他的手奪過紙巾,偏頭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
好半晌,林晚才緩過這口氣,眼淚汪汪的橫了眼祁南骁,顧不得客氣禮貌,眼裏全是怨念。
他當他是拉丁神燈嗎?無緣無故讓人許願。
祁南骁看了她一眼,她的臉比之前更粉了,白裏透粉加上她那自以為很兇的小眼神,有些跋扈的可愛,莫名很好笑,一直堵在他心底裏的最後一絲郁氣也在這一刻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舒暢的輕松歡悅。
祁南骁似笑非笑:“你那麽激動做什麽?”
這話聽着就很揶揄,林晚深吸一口氣:“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已經過了跟拉丁神燈許願的年紀了。”
祁南骁聽出她的陰陽怪氣,不氣反笑:“拉丁神燈靈不靈我不知道,但只要是你提的要求,我都會盡力去滿足。就當是還你這頓夜宵的人情。”
林晚面無表情,想在心裏翻白眼,略微挑釁道:“我想上天,你也能辦?”
祁南骁還真暗自思忖了半晌道:“國外有商業太空,一百萬一次飛太空之旅。”
“打住,我這碗雞湯面何德何能值一百萬。”
祁南骁笑了,勾起嘴角道:“換個角度想一百萬買我開心,在我這也值了。”
誇她手藝好就誇她手藝好,還要變個法的誇他自己。林晚咋舌道:“想要讓您開心的成本可真大。”
是啊,一直以來外面的人都想盡辦法花錢花心思哄他高興,但林晚是難得跟他有利益關系牽扯後都沒有谄媚、巴結他。自始至終坦坦蕩蕩,從容堅定。
祁南骁挑眉,難得有閑心開玩笑:“也不大,一碗雞湯面也行。”
林晚道:“是啊,自從您吃了我做的雞湯面後,我這手藝都值100萬了。”
祁南骁揚起唇角:“你在變相誇你自己嗎?”
林晚一本正經:“我這是認同的你贊賞我的觀點。”
祁南骁很輕的笑了一聲:“看不出來,你還挺伶牙俐齒的。”
林晚看向祁南骁,雖然他沒什麽動作,但她總覺得今晚的祁南骁有點安靜過頭了,結合他身上的酒味,嚴重懷疑他喝醉了。
質疑的同時卻也在心裏腹诽,他的嘴也沒好到哪裏去,挺毒的。
祁南骁似是能夠看穿她:“罵我?”
林晚吓一跳:“怎麽會?”
祁南骁看着她:“我看到了。”
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