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 29 章
難得出來逛一次, 林晚也給豆包挑了不少玩具和罐頭。
到了收銀臺,服務員已經把祁南骁的貓別墅給刷好卡了,見林晚也過來了, 順手拿購她物車的東西掃碼。
林晚道:“分開掃吧。”
祁南骁微微蹙眉:“怎麽?看不起我的錢?”
林晚愕然:“怎麽會?我只是覺得這些是買給豆包的應該我來付。”
祁南骁抿唇,聲音聽起來冷硬了些許:“我買給豆包的,又不是買給你的。”
林晚:“....”
林晚不好再跟他犟這點小錢。
那邊服務員掃碼刷完卡。
臨走時林晚主動提袋子。
祁南骁出聲:“我一個手腳健全的讓你一個坐輪椅的提東西, 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虐待你。”
趁着林晚怔愣之際,祁南骁把她手裏的袋子都奪過來。
林晚坐着輪椅跟在他後面,他現在身上穿着的一件咖色襯衣,沒有任何元素裝飾, 僅僅只用肩寬撐得衣服挺括有型,是典型的行走衣架子。
看着他大包小包的提, 林晚有些不好意思:“我這輪椅好歹也算工具, 可以省不少力。”
祁南瞥了她一眼, 沒好笑道:“然後,你起來推着輪椅走,我扶着你推輪椅?”
林晚不知想到什麽, 憋不住笑了出來。
祁南骁垂下眼睫看着她,不茍言笑道:“你笑什麽?”
林晚收回笑,對上祁南骁眉眼英挺, 一本正經的樣子, 再一次破功笑了出來。
祁南骁看她眉眼彎起的弧度, 莫名的也有種唇角上揚的沖動,嘴上卻不饒人:“笑我嗎?”
林晚心虛, 搖頭:“不是。”
“那就是了。沒想到我也會想出這麽傻的點子?”他說的雲淡風輕, 林晚卻再次想笑。
林晚的确是在笑他,她沒想到向來桀骜不馴的祁南骁開起玩笑來會是這個樣子。
挺平易近人的, 知道她在笑他,他也不介意,反而還加入進來自嘲。
“不是傻。”
祁南骁繃着臉,低沉問道:“那是什麽?”
林晚突然語塞,這讓她怎麽回?
祁南骁往前走,沒側頭,林晚瞥了眼身旁的人,188的大高個,無論高挺的鼻梁,還是硬朗的下颚線都寫滿了:不好好誇,你就死定了的傲嬌樣。
林晚腦子一片空白,脫口而出兩個字:“可愛?”
祁南骁心髒漏半拍,面上冷靜的道:“哄小孩呢?”
林晚暗嘆,他現在這樣子可不就是跟耍無賴的小孩的一樣。
“誰說只有小孩才能是可愛,在我看來一個成年人熱愛生活,三觀端正,幽默風趣是個好人就是可愛。”林晚嘗試解釋。
祁南骁回的很快道:“這是給我發好人卡?”
林晚哭笑不得,脫口而出道:“怎麽會,好人卡是給表白未成功的追求者發的吧。”
祁南骁微微挑眉,帶着暗戳戳的試探:“是嗎?看來你很有經驗,沒少給人發過好人卡。”
林晚一時還沒明白話題怎麽突然就轉到給人發好人卡上面去了。
“哪有?被你說的我好像海後一樣。”
祁南骁側頭,看着她這張格外漂亮的臉,開口道:“你長得就像有這個能力的樣子。”
從小到大習慣被人直接誇漂亮,這還是林晚第一次被人‘指桑罵槐’式的誇漂亮,她抿唇笑道:“有一種寡婦被造黃謠的無力感。”
祁南骁下意識想說,他還沒死呢,她想當寡婦都沒機會。
可話到嘴邊又止住了,兩人都知道他們只是協議結婚,關系還沒好到可以開夫妻玩笑的地步。
說話的功夫,兩人走到門口。司機已經把豆包帶回車上。蛋黃被安置在保溫箱裏,乖乖睡覺。
豆包趴在車後座一直往後備箱裏看,守着它的奶貓。
林晚上車後,它就乖乖坐到地上。
祁南骁拆了包零食給它吃。
林晚看着身旁一人一狗的溫馨互動,眼底神色越來越溫和。
——
回家到家,祁南骁把貓安置在有落地窗那間房。
這間房原本只是個休息室,有一張茶桌,還有一些櫃子。
祁南骁讓人把這裏面的桌子搬走,然後把貓別墅安放好,又讓人在牆上弄了不少爬架,玩具衣服什麽的都讓寵物店裏的服務員看着安排。
這下,蛋黃真的就住進大別墅了。
祁南骁還讓人把整個室內暖氣打開,調到奶貓保溫箱的溫度。
經過清理和治療後的蛋黃有了精氣神,睜開眼睛,軟軟的‘喵’了一聲。
這個時候的奶貓最是可愛,小小一團,毛茸茸的,叫聲也嗲嗲的。
看着人的眼神水汪汪,随時能萌化人心。
林晚一手護着貓,一手拿着裝着羊奶的奶瓶,看着蛋黃眼巴巴等投喂的眼神,她的眼神不自覺也軟了下來。
祁南骁打完電話進來時就看到林晚坐在輪椅上,膝蓋上搭着毛巾,她長發随意蓬松地披在身後,垂着長睫,神情專注,溫婉漂亮。
他看着也在出神,心跳加快,手心微汗不自覺的搓着。
林晚餘光看見了,沒回頭,随口道:“你要試試嗎?”
祁南骁沒想喂貓,可視線在落到林晚那雙白皙細膩的手上時莫名就起了念頭,有點兒好看,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麽感受。
“好。”
林晚擡眸,祁南骁走過來,靠近時,過高的身形像是遮掉部分光線,在她的身前虛無地圈出一個獨立空間,他低身,裹挾着好聞的木質氣息撲鼻而來。
林晚微滞,祁南骁順勢坐在她身旁,他的肩膀,碰觸到她的。
驟縮的心髒又被提起。
祁南骁低沉開口:“怎麽喂?”
林晚回神,看着手上的貓,溫聲開口:“把貓放在毛巾上,一手護着它的脖子,讓它保持仰着頭,最後把奶嘴塞它嘴裏,它自己就會吃了。”
祁南骁伸手,在即将碰到林晚的手時,她卻撤回手。
祁南骁手指捏住蛋黃的脖子,突然換了個手掌,力道不同,蛋黃掙紮着扭脖子,羊奶也溢了出來。
祁南骁不明所以:“它怎麽了?怎麽一直在動?”
眼看着蛋黃不舒服掙紮,祁南骁護不住它的脖子。林晚顧不得其它,伸手覆在祁南骁手背上,幫他一起固定住蛋黃。
兩人的掌心不可避免的碰上,林晚的掌心很軟,骨節清秀,薄白皮膚下,溫軟柔和。
像被微弱電流刺了下。
祁南骁全身血流翻湧,明明不是第一次跟她親密接觸了,可卻依然小鹿亂撞般心悸。
就在他意猶未盡之時,林晚手機響,她下意識跟祁南骁囑咐一句:“就保持這樣姿勢喂就行。”
說罷,她撤回手,接通電話,留下明顯依依不舍又欲言又止的祁南骁,他看了眼桌上的奶貓。
蛋黃此時感受到那股香香軟軟的安全感離開,不安的扭頭,祁南骁指尖一動就把它的頭重新扭回來找到奶嘴,她說了,就保持這個姿勢喂就好。
林晚走到門口接通電話。
“喂,教練。”
手機中傳來吳添的聲音:“林晚,世錦賽的獎牌送過來了,下午局裏要舉行一個頒獎儀式,你記得過來一趟。”
林晚微頓道:“好。”
吳添說:“周青山被調走了,老劉升上去了。你也可以回來訓練了。”
林晚眼眸微亮:“老鼠屎終于被挑走了。”
吳添清咳一聲:“有你這麽說領導的嗎?”
林晚勾起唇角:“沒見您老有少罵過。”
吳添突然有些沉悶:“監控的事讓你受委屈了,哎,怪我跟老劉沒能把你保護好。”
林晚道:“當時那個時候,你跟劉主任也幫了我不少忙,沒有讓周青山繼續抹黑我就已經幫了我了。您要是覺得內疚,少練我就行。”
吳添道:“知道了。說得這麽好聽,我也不會對你‘心慈手軟’,該練的還是得練。”
林晚笑道:“遵命。”
吳添道:“有電視臺要過來拍一些紀錄片,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你也被選中了,也該回來訓練了。”
他那邊絮絮叨叨,林晚轉頭瞥了眼貓房裏,祁南骁正神情認真的給蛋黃擦嘴,眉心微蹙,手上動作卻一點也沒少。
林晚看得想笑,忍着道:“好。我會盡快搬回家住,恢複訓練。”
運動員換住處需要向國家隊報備,吳添也知道她住在柳山別墅。
挂了電話,林晚回到貓房,祁南骁正在逗貓,他的手很大,手背筋骨分明,薄白皮膚下青筋浮現,蟄伏着蓬勃的力量感,修長的指間有意無意的撓着蛋黃的下巴。
見林晚回來了,他轉頭神色坦然的道:“它吃飽了。”
林晚點頭,走過去把蛋黃放進保溫箱裏,裏面有柔軟的墊子還有個小枕頭。
蛋黃就趴在墊子裏,下巴搭在小枕頭上,餍足的樣子尤其可愛。
她坐着,他站着視線微垂看着林晚,陽光在空氣裏劃過,恰到好處的落在她的臉上,暗香疏影,像鏡頭裏的流光。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林晚臉頰上細微的絨毛在明亮的光線中暈染出淡淡的金色。
祁南骁眸色幽深,心底一片柔軟。
一直到莫白的到來,祁南骁才恢複正常。
林晚回頭恰好對上莫白那雙帶着紅血絲的眸子,她有些詫異,就幾天沒見,他怎麽一副心血被熬幹的樣子。
再看看身旁容光煥發的祁南骁,莫白一看就是被黑心資本家給壓榨的。
打了聲招呼,便把空間讓給兩人,離開。
莫白看着不遠處窩在保溫箱裏的貓:“南哥,這是林小姐養的貓?”
祁南骁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挑眉道:“我養的,好看嗎?”
“小奶貓就沒有不好看的。怎麽買只這麽小的?還在喝奶吧?”
祁南骁道:“嗯。我剛給喂了羊奶。”
莫白狐疑:“您喂的?”
祁南骁若有其事的應和:“我跟林晚一起喂的。”
莫白眼底劃過一抹異色,他不知道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偷偷打量祁南骁的神色,見他嘴角上揚便知道他心情很好。
看來,自己走的這段時間裏,祁南骁對林晚的态度大變。
莫白從小是孤兒被祁家收養,被挑中成為祁南骁的保镖兼助理,對祁南骁很了解。
祁南骁因為被文燕莉塞過不少女人,都整出陰影了。
祁南骁對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陌生女人都很警惕。這麽多年一直忙于工作也沒找過對象。
雖然林晚是祁占山安排的,但一開始祁南骁對林晚的态度說不上好。
莫白還以為祁南骁會一直晾着林晚直到一年後離婚。沒想到這麽快就改變心意了,看來祁占山這次是給他選對妻子了。
“南哥,海市那邊的收購預案已經出來了,集團的戰略咨詢顧問給出了項目的評析,報告都在這了。”
祁南骁抽了口煙接過文件,垂眸看了起來。
莫白點了根煙繼續道:“原本我跟紫芯那邊談的差不多了。但那幾家跨國集團出面後,紫芯那邊又突然不肯松嘴了,還企圖拿捏着手裏的技術對我們獅子大開口。”
祁南骁吐了口煙,深邃的黑眸冷漠中帶着倨:“既然他們不想好好談,那就把桌子掀了敞開談。把他們高層的醜聞放出去,最近咬着點股市。”
莫白點頭:“好。”
祁南骁眸子微眯,聲音低沉冷硬:“讓我二叔那邊給海外那幾家競争公司找點事幹。”
“好。”
其實收購紫芯也是有上面的指示,這一次收購不僅有祁南骁,還有不少跨國公司。上面的意思是想讓祁家出面和國企一起把把紫芯拿下。
有些手段,上面不方便出手,但不代表祁南骁不方便。
必要時候,祁家不介意當這個黑手套。
——
林晚下午要回一趟局裏,想到吳添沒少幫她忙。決定做點甜品送給他吃。
吳添愛吃甜,天天離不開甜食,把自己吃成個胖老頭。
有一次參加賽事,吳添幫她背行李,走得氣喘籲籲,被觀衆拍到網上沒少被人吐槽。
領導為此委婉的勸他少吃甜食減減肥。他還一本正經的說年輕時當運動員太苦了,退役後要把缺失的甜給補回去。
林晚拿出奶油,面粉,準備做些提拉米蘇。做着做着,她又想到祁南骁愛吃巧克力,便把原材料換成巧克力。
祁南骁跟吳添有點像,都是曾經極度渴望過某一樣食物,後來有條件了便開始報複性補償。
不同的是,祁南骁的補償是童年。
心理學上把這種行為稱作:童年報複性補償。
洛梵說過,祁南骁小時候爹不疼媽不愛,整天囚着他不讓他吃營養餐外的任何食物,嚴苛到營養餐裏放多少油和鹽都要用稱量過。
林晚沒吃過營養餐,但健身餐她吃過不少,清淡到不是一般的難吃。
想到這,她突然就有些心疼祁南骁了。天天味嚼如蠟的日子,不敢想象他的童年該有多慘。
“在做什麽?”祁南骁走到廚房開冰箱拿水。
林晚正在使用面包機,随口道:“做些甜品。”
祁南骁看着放在一旁的巧克力,他放下水,走過去:“要幫忙嗎?”
林晚想說不用,話到嘴邊,餘光瞥見祁南骁掰巧克力吃。
一塊又一塊。
林晚抿了抿唇:“要不你幫我打一下奶油吧。”
說完,她把巧克力拿走準備隔水融化掉,再讓他吃下去就被他造完了。
祁南骁舌尖掃過腮幫,眼底笑意閃過。
林晚已經把放着奶油的碗遞給他,還告訴他打蛋器的按鈕。
祁南骁拿起純白色的打蛋器,這玩意構造簡單,他光是看都看會了。
不就是按下按鈕,比開/槍簡單。
食指一動,機器快速運作,祁南骁把漏網放進碗裏,結果不知哪個步驟出了問題,機器一動奶油被濺得四散。
林晚本就只站在離他一步遠,奶油飛濺出來時,她是第二個遭殃的。
第一個遭殃的祁南骁此時正舉着空轉的打蛋器,殘餘的奶油被甩得到處都是,包括兩人的衣服,頭發,臉頰。
祁南骁看着臉頰上被甩到奶油的林晚,手足無措的同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林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上前借着他的手把打蛋器給關了。
祁南骁直直的看着她:“這機器壞了。”
林晚抽出紙巾收拾身上的殘局:“你就沒想過是你手的問題嗎?”
祁南骁伸手把她手背上的奶油刮走,趁她低頭擦衣服時,放進嘴裏,片刻後,他出聲道:“你就沒想過是你教的問題嗎?”
林晚深吸一口氣,敷衍道:“是是是,您這麽聰明一定是我的問題。”
祁南骁靠在大理石桌邊,滿眼促狹:“陰陽我?”
林晚擡眸,沒好氣道:“你那麽聰明,我哪敢啊。”
祁南骁知道她在說嘲諷他,可聽了非但沒有生氣,心裏反而是甜甜的,嘴角也抑制不住上揚。
視線不自覺落在她臉上,挺翹的鼻尖、再往下,是唇。
林晚的唇形很好看,飽滿紅潤,潋滟的唇色上還點綴着米粒大的奶油,像水洗後的蜜桃,果肉清潤粉白。
林晚收拾好自己,看着他:“你不去換件衣服麽?”
說完,将他從頭到腳掃過一遍,最後重點落在他黑色的褲子上,林晚神色一頓。
星星點點白色痕跡格外顯眼,尤其還是褲/鏈處。
祁南骁順着她的視線往下。
白色痕跡。
大家都是成年人,腦子不是紅色就是黃色。
祁南骁喉結微動,立即直起身子逃離。
留下林晚站在原地,耳根不自覺的發燙。
就幾秒鐘的時間,就有變化了。
還挺顯眼* 的。
祁南骁回到房間,走到衣帽間,原本是要換衣服的,結果腦海裏林晚盯着它看的那一幕怎麽也忘不掉。
最後扔下衣服起身去浴室洗澡,半冷的水順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線流下。
祁南骁站在花灑下,身體像是有岩漿,滾燙的熔岩不斷翻湧。
轉眼間又像是沉浸在一片溫暖的雲層裏,周邊盡是溫柔。
一如林晚的手,很滑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