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快走到江臨琛面前時, 溫之皎的腳步頓了頓,她沒忍住摸了摸臉,又摸了摸手。此刻, 她很有些尴尬,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要和江臨琛吵什麽。

溫之皎想來想去,才終于找到一個借口, 她氣勢洶洶地站在了跟江臨琛說話的人的身後。她專心的等待着, 幾秒後,江臨琛終于擡起頭。她立刻對着他招了招手。

緊接着, 她看見江臨琛略微睜大的眼睛。他凝着她,卻俯身和對方說了什麽, 随即便走到了她面前。

江臨琛走到她身前, 有些疑惑,“遠丞不是說你想休息,怎麽來這裏了?”

溫之皎正要說話, 大師卻經過她身旁, 輕輕撞了下她。她會意,這是江琴霜在附近的意思,于是立刻一把抓住江臨琛的手腕,硬生生拖着他走。

該死, 大師沒說去哪裏啊?她四處張望,卻望見二樓與一樓的樓梯拐角有一處看臺,看臺上放着一個眼熟的筆記本。

哦!就是那裏!

溫之皎立刻拽着江臨琛往看臺處走,她原本以為要費一些勁,打了許多草稿。但奇怪的是,江臨琛被她拉着,竟一句話沒說, 十分配合地跟着她走。

走到一半,反而是溫之皎沒忍住回頭,又扯了扯他的手腕,“你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裏嗎?”

江臨琛察覺到手腕上的溫度與動作,視線沒忍住往下垂,她白皙纖長的手指抓着他手腕,淡粉色的指甲油與他白色的襯衫袖口有了鮮明的反差,而那淡粉在指節邊緣深了些許,乍一看,像是一枚枚粉月亮。

他神情自若地收回視線,表情平靜,臉上仍有着淡淡的笑,“什麽?你不是要帶我去找遠丞麽?我以為,他有事想讓你帶我去見他。”

溫之皎恍然大悟,這才又拽着他往樓下的看臺走。樓梯口的看臺處只有一米多的高度,為了隐私,看臺處籠罩着一圈薄紗。

溫之皎撩起薄紗,站在看臺處時,只能透過幾層紗看見樓下影影綽綽來來往往的影子。

她隔着紗握住看臺的欄杆,深呼了幾口氣,道:“我有事想和你單獨聊聊。”

江臨琛也站在她旁邊,可他有些聽不太清她的聲音,只能聽見鼓動的心跳。好幾秒,他舔了下幹澀的唇,眼睛仔仔細細地隔着薄紗揣測那些模糊的影子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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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看臺下正好有一道橫亘的影子,他猜是沙發。他又看見遠處有個錐形的影子懸浮着,他猜是壁燈。更長的影子應該是長桌,因為它一動不動。

宴會廳裏有新風系統,一陣風吹過看臺,他感覺輕紗也被風推到了自己身上,留下了一個暧昧柔軟的觸感。

江臨終于出聲了,他道:“你想聊什麽?”

他的手攥緊欄杆,輕紗的紋路硌着他的手,不知道有沒有留下紋路。

溫之皎道:“你前幾天問我那些問題,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江臨琛的手指痙攣地彈跳了下,他立刻轉頭,愕然起來,“什麽?”

溫之皎見他這樣,覺得氣氛差不多了,于是她的手指捂着臉,眼睛凝視着他。好幾秒,他被她凝得移開實現了,她才道:“我知道你肯定是看不起我。”

江臨琛薄唇動了下,“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下一秒,他掌控了談話的節奏,俯身看她,視線隔着眼鏡,卻帶着某種侵略性,“溫之皎,明天,甚至是今晚淩晨,你就要嫁給我的弟弟江遠丞了。所以你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我的看法,對你有什麽重要的?”

他說話時,很淡的薄荷須後水侵襲了她周遭的空氣。她沒忍住在想他涼涼的,不知道等會兒走劇情親起來會不會很涼。

江臨琛長得還可以,應該不用克服什麽心理難關。

溫之皎有些分心,凝着江臨琛的唇,他的唇和江遠丞一樣,都很薄,有着弧度。笑起來時,也帶着點冷。

江臨琛注意到她的視線,喉結滑動了下,偏開頭,聲音低了些,“溫之皎,回答我。”

“我很在乎你和姑姑的看法。”溫之皎的視線到了他臉上,眼睛濕潤起來,吸了下鼻子,“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配不上江遠丞,都讨厭我,覺得我有心機,所以我很難受。這次晚宴也是,雖然是我主動跟遠丞說我不想來的,但我知道,如果我說想去,你們一定不會讓我來。”

江臨琛怔了下,可她一顆顆淚珠卻已落下。

溫之皎的手抓住了江臨琛的袖口,嘴巴張開,話音哽咽,“你前幾天問我的話,真的讓我很難堪,我每天晚上都會想起來。”

“我沒有故意讓你難堪的意……”

江臨琛說着說着,便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了。

溫之皎的淚水和控訴卻都沒有停,她洩憤似的,用力将他一推。他踉跄幾步,又聽見她近乎無理取鬧的控訴。

“你當然是看不起我,故意讓我難堪啊。你明明知道,我高中大學都被江遠丞強制在莊園裏跟着家教學,你還問我成績,問我和同學相處的怎麽樣!你要我說什麽,說我一直在小屋子裏,沒見過同學嗎?”

“我不知道你——”

江臨琛話音剛出口,便被溫之皎的聲音蓋過去。她的臉完全濕潤了,頭發黏在臉上,眼睛有些紅,鼻尖也紅紅的。

“你問我看什麽書,看什麽電影,玩什麽游戲,這難道不就是為了批判我嗎?”溫之皎咬着唇,口紅沾染着唇齒,随着她唇齒一張一合,紅與白的閃爍得讓江臨琛有些眼花。

他盯着她的唇,聽見她的委屈與難過,“不然為什麽,我每次回答你,你都是一副不知道說什麽的樣子?我是不聰明,但我不是感覺不到……”

他感覺呼吸有些急促,領帶像是扼住他的脖頸似的,他只能緊緊攥住欄杆。骨節分明的手指上,藍色的血管與肌肉糾纏着,他不斷的深呼吸,努力看向別處。

她扶着額頭,肩膀顫動,鎖骨鏈便也在晃動着,“我感覺得到,你一直在看不起我,為什麽要這樣呢?我不是很壞的人啊,是因為我不小心砸到了你嗎?可我只是想好好表現一下而已啊……”

“我聽說過你很聰明,我也知道你很厲害,但為什麽你要這樣鄙夷我,打壓我,瞧不起我呢?我就這麽糟糕嗎?”

“我真的很希望訂婚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為什麽,你們都要這樣呢?”

溫之皎繼續哭着,嘴巴一直沒停。

江臨琛覺得完蛋了,他被她這麽一通哭,一通解釋,以及一通指責時,本應該解釋一下的。但他什麽也不想解釋,他甚至沒太聽她的話。

他滿眼滿腦子都是她紅紅的眼睛,鼻尖,還有唇。晃動的鎖骨鏈,手指上的指甲油,沾染口紅的齒。

溫之皎好像越哭越生氣,越生氣越哭,他聽見她在罵他眼高手低,故作清高,自作聰明,看不起人……

她用錯了一些詞語,江臨琛不是很在意,只是忍不住地盯着她,越發想笑。

溫之皎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她罵了這麽久,按理說該吵架了。可是沒有,江臨琛保持着十分溫柔的表情,又像是她熟悉的,鼓勵學生說話的老師姿态了,儒雅且期待,他甚至比最開始還溫柔認真了一些,仿佛在努力傾聽。

……很恐怖,這人很恐怖!怎麽這麽不動如山啊?

溫之皎吓得想跑了,也是這時,她隔着紗簾感覺到一人站在外圍,還打了個手勢。很好,應該是大師。

她迅速開始總結陳詞,準備結束這次單方面的罵戰,“江臨琛,你這樣看不起我,不過是因為我家境不好,所以這樣嘲弄我。你敢對你的家人,你的老師,你的領導這樣子嗎?你敢問他們他們喜歡什麽,然後沉默,無聲地嘲諷他們嗎!”

江臨琛聞言,有些驚訝地挑起眉頭,笑了下,“會啊,經常啊。”

他說話的聲音詭異地帶上了語氣助詞,顯得愈發親昵,也愈發像是對小孩說話。

溫之皎:“……”

啊啊啊這人好奇怪!感覺比之前更奇怪了!

江臨琛也覺得自己很奇怪,他擡手扶着額頭,“抱歉。我沒想到,我之前的問題會讓你這麽不适,對不起。也許當時,我确實——”

“咔嚓——”

裂響聲驟然浮現在溫之皎與江臨琛耳邊。

下一秒,看臺處的欄杆驟然碎裂,而扶着欄杆的溫之皎瞬間被失重感侵襲。她惶恐地睜大眼,而站在一旁的江臨琛也迅速摟住她的腰部,将她抱入懷中,手扶住她的頭。

一瞬間,兩人雙雙從看臺上摔下去,白色的紗簾也被他們的身體帶着扯下了一大片,纏繞在他們身上。

完蛋了完蛋了,狗屁大師,不會摔斷腿吧!

溫之皎滿腦子危機警報,可短暫的失重感後,她卻發覺自己墜入了一片柔軟中。下一秒,帶着熾熱體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薄荷味的唇便貼上了她的唇。

她睜開眼,望見江臨琛同樣驚愕的眼神。他的眼睛沉沉地凝視着她,呼吸糾纏在一起,潮紅爬上了他的臉,眼鏡也染上了一層霧氣。

溫之皎幾乎能聽見緊貼在她胸口的他的心跳,健壯而有力。她連忙推江臨琛,也是這時,她發現看臺下正好有沙發。原來他們是摔在沙發上了。

“天吶,怎麽回事?!”

“你們沒事吧?”

“發生什麽事了?!”

四周,嘈雜的聲音響起,無數腳步聲響起,連交響樂的聲音都停了。

江臨琛扶着沙發背,想要起身,吊燈的光芒一時間讓他有些眩暈,心髒也在耳邊轟鳴。他有些恍惚,腳步聲在他們周圍聚攏,他透過有着淡淡霧氣的眼鏡,卻看見輕紗籠罩在他們頭上。

溫之皎的眼睛仍是紅通通的,無措又迷茫,手指情不自禁地揪住了他的領口。輕紗讓她漂亮的面容隔了一層霧似的,靠近唇的地方,洇上了一小片紅。

江臨琛幾乎錯覺她是戴上了新娘的頭紗,而她隔着紗凝他,像是在等他把她的頭紗揭起。

他突然意識到,她膚淺,但他未必比她強多少。比如此刻,他在想,如果是婚紗多好,他是十分願意揭開她的頭紗的。

她哪裏不特別呢?現在,不就讓他特別想要……跟她結婚嗎?

他這樣的思緒也就幾秒,議論聲越來越大,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侍應生幾乎已經要走過來了。

“怎麽辦啊……”

溫之皎的眼淚一顆顆往下落,話音哽咽而小。

跟誰訂婚也沒區別,江遠丞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還能更多。

江臨琛有一瞬這麽想,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很好的時候。

他當機立斷将溫之皎往沙發上壓住,緊接着,一把扯下了紗簾——就當是為你揭開頭紗了吧,他想着。又迅速脫下西裝外套,直接蓋在了溫之皎頭上。

一番動作迅速,衆人剛走近,便看見江臨琛扶着一個女伴起身了。女伴頭上蓋着外套,腰部則被江臨琛緊緊扶着,叫人一頭霧水。

江臨琛微笑看向衆人,輕聲道:“不好意思,剛剛跟女朋友在看臺上說話,欄杆突然斷了,就摔下來了。”

江家人都快步從人群中走出,各自說着好話,想讓這出鬧劇趕緊消散。江琴霜和江遠丞則迅速走上前,想帶着江臨琛與溫之皎離開。

賓客中也有不太會讀氣氛的,奇怪發問道:“怎麽你女朋友這麽金貴,也不給我們看看?”

江臨琛轉過頭,笑意寵溺,“因為她準備過幾年出道當明星,總不能現在就有緋聞吧。”

他說完,隔着外套,親了下溫之皎的腦袋。

江遠丞的手放進西裝褲袋裏,呼吸有些急促,灰色的眼睛死死地凝着江臨琛。

江琴霜立刻察覺不對,連忙打着圓場,“哎唷,兒子大了管不住了,不僅兒子管不住,連家裏這些檢查維修的傭人都管不住了。鬧出來這麽個事,晚宴得提早結束了,不然這裏那裏有什麽沒檢修好的地方,傷了遠道而來的貴客們就不好了。”

她說完,連忙讓江遠丞與江臨琛帶着溫之皎離開,但她的臉色顯然不算好。不過衆人見到這個情況,自然也是擔心的,沒多少異議。

江琴霜和江家人主持着晚宴的結束。而溫之皎則被江臨琛一路摟着,直到到了住宅區才松手。也正是到了住宅區,溫之皎才扯下了外套。

但她還沒呼吸新鮮空氣兩秒,便看見江遠丞扯着江臨琛的領子一拳打了過去。江臨琛閃身,卻被江遠丞拿着手杖戳中肩膀,一時間撞到沙發,咳嗽了幾聲。

她瞪大眼,道:“遠丞,事——”

“回房間等我。”江遠丞看向溫之皎,灰眸毫無波瀾,話音很輕,“等我解決完事情再說,聽話,皎皎。”

江遠丞話音落下,幾個傭人卻已圍住了溫之皎,對着她低眉,“溫小姐。”

溫之皎還想說話,卻看見江臨琛翻過了沙發,擡起腳就踹江遠丞的腹部,硬生生将他踹倒。他騎在江遠丞身上,眼鏡都歪了,頭也有些亂,笑意仍然溫柔,“皎皎,你聽遠丞的,事情我會解釋清——”

江遠丞擡起手直接掐住江臨琛的脖子,反手将他壓制住。

溫之皎還想多看兩眼,可傭人已經圍住她,硬生生将她帶上了電梯。

……她已經好久沒看別人為她打架了,真是的。

溫之皎悶悶不樂地回到卧室,卻見大師坐在沙發上,面色凝重,大師幾乎有些憤怒地道:“劇情為什麽又偏了!”

溫之皎被吓了一跳,眼睛圓溜溜又紅通通,“你兇我幹什麽,又不是我讓劇情走偏的!是他們自己這麽做的!管我什麽事啊!”

一回生二回熟,剛剛罵完了江臨琛,現在就來罵這個狗頭大師!

溫之皎鐵了心了,她學着江遠丞的樣子,一把拽住大師的領子,用力推搡,“我都還沒有問你,從樓上摔下來這個事,這麽危險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如果不是有沙發,我他媽說不定就和江遠丞一樣,變成瘸子公婆了!”

她說完又用力推搡她,可惜大師紋絲不動。

溫之皎:“……”

這怎麽不一樣呢!

大師聞言,正要說話,可溫之皎卻已經委屈地哭出來了,“我不要配合你了,我不要走劇情了,你總是教我做事,總是要兇我,你根本就不靠譜!你還騙我!我不逃了,我就要完成婚禮,大不了我繼續忍着江遠丞!”

“你!”大師氣得指她,可卻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裏,怎麽能再讓事情出變故?雖然現在這件事稍微脫離了走向,但是可以走下去的!想到這裏,大師平複心情許久,終于低頭道:“對不起,是我太兇了,我不是有意的。”

溫之皎捂着耳朵,趴在床上流眼淚,“我不想聽!你一點都不靠譜,你是不是想害我?我就不該相信你!”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大師走到她身邊,撫摸她的肩膀,“我不該這樣子對你,你做得雖然偏離了一些劇情細節,但是不是不可以走下去的,我只是害怕你後續又出問題。後續的劇情真的很重要。”

她低聲下氣地又哄了溫之皎許久,溫之皎才終于起身,揉搓着眼,“好,那你不能對我這樣了,我很記仇的。而且我會記很久。”

大師見狀,這才松了口氣,點頭,“好,我以後不會了。”

還好,她沒有心軟過,一直堅定想要換人,現在這一切證實了她的想法。溫之皎的可控性太差了,明明老老實實地走劇情,男主的行為都會出問題。這太離譜了。

大師又拿出筆記本,遞給溫之皎:“這是後續劇情,我抄給你的,你看看,記住。過不了多久,就是最緊要的劇情了。雖然細節有偏差,但是後面的劇情,世界系統說還可以走。所以沒問題。”

溫之皎打開筆記本,仔仔細細地看着。

【劇情:在引起這樣一樁醜聞後,江琴霜終于意識到這場訂婚不能繼續下去了,她召開了江家的家族會議,對江遠丞的婚事做了決定——那就是把明天的訂婚取消掉。

另一邊,江遠丞對溫之皎的背叛完全無法原諒,他沖進溫之皎的卧室,憤怒地掌掴溫之皎,将她摁在床上羞辱,随後離開。這樣絕望的夜晚,溫之皎默默望着天花板流淚,心如死灰。

就在此時,江琴霜來看她了,冷冷地甩下決定,說訂婚取消,她會在淩晨被送到機場,出國離開這裏。溫之皎知道,江遠丞在今晚,徹底地抛棄了她和他之間的愛情。她點頭答應了,在淩晨上了車。

可是,她不知道,江遠丞并不打算取消婚禮,他一夜沒睡,雙眼通紅,捏碎了幾個酒杯後,卻突然發覺自己已經習慣了她。當他去溫之皎房間,準備再次洩憤時,卻發現她人去樓空。

此刻,江遠丞才知道姑姑做的事,他當即開車去追。在終于追上他的車時,他的車卻意外打滑,遭遇車禍。

江遠丞被送入病房後,溫之皎前去看望,卻也遭遇了他兄弟們的冷眼。】

溫之皎:“……我為什麽非要被掌掴!”

她兩手抱着自己的臉,擠着臉上的肉,無法理解。

大師沒有回答,只是道:“接下裏你只要等着上車就行了。”

溫之皎疑惑地眨眨眼,又搓着自己蓬松的頭發,“我有點好奇,他碰到車禍了,我要停下來報個警什麽的嗎?還是我繼續在車上,等着司機把我送到機場就行?為什麽車禍後,就直接說我去看望了,也不說我怎麽安排啊?這是盜文嗎?怎麽少那麽多東西啊?”

大師頓了下,“到時候再說。”

溫之皎道:“哇你真的是,又這樣敷衍我,如果到時候我哪裏做錯了,你又要兇我的。”

大師笑了下,“不會,這次你只要老老實實坐上離開莊園的車就行。”她話音落下,身體卻化作了粒子散去,只有一句話幽幽地逸散在空氣中:“相信我,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溫之皎又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卻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

“皎皎。”

是江遠丞。

溫之皎起身,坐在床上,開始憋眼淚。

沒多時,江遠丞推門進入,他的頭發有些淩亂,眉眼與唇邊都有着青黑。灰色的眼睛裏有着陰沉,衣服也有了褶皺,與她對視的瞬間,他扔開手杖,幾乎有些踉跄地沖過來,一把将她擁住。

溫之皎的淚水不停,“不要打架了啊……”

“沒事,我沒事。”江遠丞摩挲着她的腦袋,話音落在她耳邊,“是江臨琛不好對不對,他對你做了什麽?是他脅迫了你,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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