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第n鬼地方

◇ 第27章 n鬼地方

“有沒有可能建立一個零犯罪的社會,通過死刑、連坐這一類更加殘酷的刑法,杜絕犯罪?要回答這個問題,這就要說到犯罪的本質。

“犯罪不只是一種個人意志,它也是社會系統的反應。很大一部分犯罪是這個人在這個系統裏遭受不公和痛苦,而又無處伸冤和發洩,他便以最惡劣和極端的表達,将他受到的傷害向無辜者轉移,而尋求屬于他個人內心非理性的“公平”。

“譴責犯罪行為,也要考慮到系統性、結構性的不公平、不正義。遭受不公卻又求助無門的人往往就是暴力和非法集團滋生的沃土。就像故事裏向天使祈禱而無法得到拯救,轉頭獻身與惡魔做交易的人。陽光不及之處,必有陰影。

“能否消除這世上的不公平和不正義呢?我的答案也很悲觀,資本和權力的逐利性對應的是人性的貪婪。社會系統更是人性的集合體和放大鏡,為了滿足人的貪婪,就一定會有貧富和階級,強者和弱者。一旦出現強弱,那麽強者對弱者的碾壓就難以避免。

“在座的各位同學都來自非富即貴的家庭,你們天生站在強者的隊列裏,那麽是不是弱者的境遇就和你們毫無關系?

“我的答案是絕對否定的。社會系統是一個整體,鄙視弱者、欺辱弱者、抛棄弱者,是這個整體崩壞的開始。千裏之堤毀于蟻穴,社會崩壞的後果會影響到每一個人,沒有人能夠作壁上觀……”

Jade少年時期就讀貴族學校吸納的學生多是來自商人精英的家庭,所以學校重視的學科也是理工科和商科,社會人文學科則淪為單純的配套,并不怎麽考核。

記得他當年在上這類課程時,也總是昏昏欲睡,唠叨不停的老師像是在念着什麽催眠的咒語。然而時隔多年,等他離開家庭的庇護,淪落成為社會的弱勢群體時,總難免想起那個樣貌平庸的社會學老師,以及他每堂課反複念叨的這些話。

只是課堂的理論到社會現實,這中間隔着的是無數個人血淋淋的天塹。唯有一點Jade不敢茍同的是,拯救就是拯救,無論這拯救來自天使還是惡魔,對于那個陷入絕境的人來說,都是一樣的東西,比如那個走投無路想要消失的Omega。

Jade未曾想過,後面的人生,他還會無數次出入那間永遠彌漫着拳擊手的血腥氣味,和觀衆嗜血猙獰的獸性赤裸裸暴露的地下拳擊館。

現在他無需別人帶領,也無需面具,僅憑指紋就能直通三樓,也就是地下一層。

完全位于地下的房間,卻是金碧輝煌,裝修裝飾皆突出一個豪奢,彰顯主人誇張的品味。

幾百平的超大辦公室,一整面凸出的弧形玻璃牆,方便将下方拳擊手拳拳見血的擊打和對面觀衆的瘋狂都全部納入眼底。

拳館的老板盧謙良沒在辦公室。Jade站在玻璃牆後,邊看腳下困獸猶鬥,邊等他。

籠子裏勝負已分,但占上風那拳手不知是贏得太艱難,被激發出了嗜血本性,還是在觀衆“殺了他”的嚎叫慫恿裏,完全喪失了理智。他騎在已經瀕死的對手身上,仍一拳接一拳揮動拳頭。只不過他也快要力竭,拳頭很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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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謙良無聲無息出現在Jade身後,一只手撐着他身側的欄杆,另一只有些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脖子,手指從敞開的衣領意圖向下:“最近很忙?你有日子沒有到我這裏來了。”

“你這裏是什麽好地方麽?”Jade反手推開他,“那人快死了。”他指着躺在地上不斷抽搐的戰敗者。

“是快了,你沒看見大家都想他死。他死了就贏了,這一場就會是他贏下的第6場,我算算……”盧謙良掰着手指頭,“買他的人能拿到32倍賠率,他活着可沒這麽值錢。”

“他活着,你至少不用賠光底褲。”

盧謙良笑了兩聲:“不至于,有時候給客人們一點驚喜也很有必要的。你要是想救他,也很簡單,”他從背後擁住Jade,手扶他腰上,“陪我睡一覺。”

“這是問題麽。你做我的Omega,我随時陪你睡。”

盧謙良還是笑着,卻突然出手,扭住Jade胳膊,将他按在玻璃牆上,就着這個姿勢暧昧地蹭上來。

Jade勾着他的小腿,腳下一掃,趁盧謙良站立不穩時,狠狠一拳擂到他肚子上。

盧謙良抱着肚子嘿嘿地笑:“親愛的你平時練得不少啊,拳頭這麽有勁兒,我就喜歡你這種有勁兒的。”

“少他媽廢話。讓下面的比賽停下,我有生意找你。”

盧謙良揉着肚子給下面的人打了個電話。

見比賽結束,Jade說明來意,并将從Omega那裏收集來的資料交給盧謙良。

他翻開資料,并一視同仁将資料裏所有人辱罵一番,包括客戶Omega,最後将資料一扔:“他不是大明星嗎,怎麽他媽的只有這麽一點錢?就這點錢還想換個身份?讓他死了算了,做個鬼去。”

“他說他的錢全被公司拿走了,都在他老板手裏。”

盧謙良又把資料撿回來,快速翻到那頁,指着那個腦滿腸肥的男人:“在他手裏?”見Jade點頭,他拿起桌上吸了半截的煙屁股點燃,“那就好說,只要有錢,一切都好說。”

“你把他的錢從他老板手裏拿回來,傭金就算了吧。本來也不多,換個地方生活也要花不少錢。”

盧謙良停下吸煙的動作,撩起眼皮,明明很年輕,卻有一雙渾濁的眼。他用那雙眼睛怔怔地瞅着Jade。

怕他不答應,Jade又說:“我那份抽成也算了,我最近不怎麽缺錢。”

“不是,不不不,不是這個……”盧謙良摸摸嘴唇,像是陷入某種非常為難的境地。

“那是什麽?”

“是你啊。就是那個,你那個聖母心泛濫的時候,真的會讓人欲火焚身你不知道?”盧謙良舔舔嘴唇,垂下眼睛,“你看。”

Jade:“……”“又開始犯病了?我改天再來。”

盧謙良踩過攔住他的金絲楠木雕的茶桌,飛跳下來摟住Jade的腰:“你好久沒來,這麽快就要走,你對我真壞。”

“想我對你好,你就正常一點。”

盧謙良直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好,我正常一點。”他把Jade拉去沙發坐下,去給他倒了杯水,“客戶還有沒有其他要求?”

“他想拿回視頻。”

“這麽點錢還想拿回視頻?”

“你要是不想費這個力就算了。反正一旦他消失,他的公司沒了威脅的對象,也不會貿然放出那些視頻給自己找麻煩。”Jade瞥了一眼立滿整面牆的書架,上面沒放一本書,全是獨立的黑色盒子,每個盒子裏都存放着一部錄像帶,“只要你沒有這種惡趣味的話。”

這個數字化的時代,盧謙良卻偏愛錄像帶,為了把收集來的內存卡上的視頻轉換成這些錄像帶費了不少功夫。要說這種愛好還無傷大雅,但收集委托人被錄下的受虐視頻就算得上是惡劣至極了。據他自己說,這一整面牆的視頻,他都看過,并時不時回味,且常看常新。

所以聽到這個評價,盧謙良沒有反駁,盯着Jade嘿嘿發笑。

Jade正準備喝水,對上他的眼睛,動作一頓:“你不會給我下藥?”

盧謙良突然不笑了,嚴肅且氣憤地:“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這世上,我給誰下藥,也不會給你下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Jade懶得去探究真假,幹脆放下水杯。

盧謙良難以置信:“你真懷疑我?”

“耽擱太久了,我該回去了。”

盧謙良憤而起身,端起水杯就想灌Jade。

Jade早有防備,一把将杯子撇在了地上。

盧謙良抱住他。

Jade氣得發瘋:“你想毒死我?”

“你總是把我想得很壞,就只是轉換劑而已。”

Jade邊掙邊罵:“你他媽……你怎麽自己不喝?操你媽的盧謙良……放開我!”

盧謙良突然松手,跟着他腰帶也一松,褲子滑落。

他光着兩腿站在Jade面前:“我不是不給你做嘛,是做不了了。小時候被人玩壞了,那地方跟九十歲掉光牙齒的老奶奶還吃了一百八十個拳頭的嘴一樣又爛又臭,攪屎棍都不願意進去。”他笑嘻嘻瞅着Jade,“你真要幹嗎?”

Jade臉黑如鍋底:“你不會以為我會因為同情就被你上吧?”

“不會嗎?”

“不會。”

盧謙良撿起褲子:“那算了。”

Jade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個鬼地方,盧謙良沒有再攔他,只讓他:“Jade親愛的,你不要有事找我才來,沒事也多來玩玩,我這兒很多好玩的。”

“鬼才來。”

“你總不來,我就只好去Stella找你了。”盧謙良靈機一動,“要不然我把Stella買下來,我感覺那種生意我也很會幹,肯定比你現在的老板幹得更好,我還可以幹你。”

Jade想再給他一拳,又怕把這傻逼給揍爽了,想想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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