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哥哥,這是命令嗎?
第0024章 哥哥,這是命令嗎?
齊家。
齊知舟給自己注射完一管抑制劑,在腺體上貼好阻隔貼,從洗手間出來,看到他的弟弟正拿着他的手機。
“又給什麽游戲充錢了。”
齊知舟一只手扶着後頸,臉色蒼白。
“沒充錢,”齊明旭扔下手機,上前扶着齊知舟,鼻尖吸了吸,一股難聞的藥味,他皺眉,“哥,你怎麽又打藥啊?”
齊知舟笑了笑,沒說話。
齊明旭不理解:“你和晝哥的匹配度這麽高,他為什麽還不給你标記?就算臨時的也好啊,省得你受這份罪。”
齊知舟敲敲齊明旭的腦袋:“你不懂。”
“我都十七了,我怎麽不懂,”齊明旭說,“我是個有智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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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知舟拿起手機,屏幕上赫然是齊明旭和沈驚的聊天記錄。
一句“我是我哥”讓齊知舟徹底無語住了。
齊知舟哭笑不得:“你給小驚發這些鬼話幹什麽。”
齊明旭義正詞嚴:“他是狐貍精,他想勾引你,我要守護你和晝哥的感情啊。”
齊知舟:“......你先守護守護你的智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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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旭扶着齊知舟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像個陀螺似的在屋裏打轉:“哥,經過我的缜密分析,這個沈驚很有心計,他想同時勾引我們兩個,廣撒網。”
齊知舟後腦靠着沙發背,微微阖眼:“你想多了。”
齊明旭:“我怎麽會想多了呢,哥,你是沒見過他、他對我......”
說到一半咬緊牙關,仿佛受了什麽奇恥大辱。
齊知舟:“他對你怎麽了?”
齊明旭說不出口:“總之太肮髒了,太龌龊了,反正我要守護你和晝哥!”
齊知舟擺擺手:“那你守護吧,加油。”
齊明旭猝然一驚:“哥,你什麽意思?”
他哥讓他“加油”,是想讓他出賣自己,主動去引誘沈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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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不和沈驚玩,他是土鼈,我只喜歡溫柔賢淑的Omega,首先他不是Omega,其次他不溫柔賢淑......”
齊知舟一陣陣耳鳴,這是強效抑制劑注射後的生理反應,偏偏弟弟又在耳邊聒噪,吵得他頭疼。
齊知舟催促:“你不是要守護嗎,怎麽還不去。”
齊明旭神情恍惚,他哥居然還催他。
“哥,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晝哥是我最崇拜的人,”齊明旭向後捋了把頭發,“為了你們的未來,我的幸福可以犧牲。”
他想到沈驚纖薄的身形、白皙的臉頰、殷紅的嘴唇......
沒辦法了,只能自我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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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知舟蹙眉,這熊孩子怎麽還不走?是要錢?
“最近股票跌了?”齊知舟揉着眉心,“缺錢自己從我賬戶裏轉。”
齊明旭心頭悲怆,他哥讓他去買股,買什麽股,肯定是沈驚的屁股啊!
“哥,”齊明旭蹲了下來,把頭輕輕靠在齊知舟膝頭,就像他小時候那樣,“五年前家裏出事後,只剩我們相依為命了,你讓我做的事,我都會做的......”
情到深處,哽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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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知舟耳朵裏嗡嗡嗡的,不知道弟弟又在作什麽妖。
他擡起小腿,踢了下弟弟屁股:“快去吧。”
齊明旭跌坐在地上,雙手掩面,泫然欲泣。
他哥踢他屁股,是在暗示他快點行動吧。
就這麽迫不及待嗎?
腦海裏閃現出沈驚仰頭笑的模樣,齊明旭的嘴角不自覺往上勾。
等他反應過來,如遭雷劈。
操!我他媽瘋了,我哭都來不及,我怎麽還笑!
齊明旭強制自己哭:“嗚嗚。”
齊知舟忍無可忍,又給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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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的明旭小少爺一夜沒睡好,他在想沈驚。
沈驚也一夜沒睡好,他在想俞晝。
——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歡的是誰?
俞晝喜歡誰?俞晝到底喜歡誰?
是哪種喜歡,是那種會标記的喜歡嗎?
他跑到窗戶邊,癡癡地看着後花園裏的薔薇花,在黑暗中有種詭異的生命力。
趙管家說這些薔薇花是俞晝要求種的,俞晝為什麽要種薔薇,薔薇不是送給愛人的嗎?
俞晝他......會愛人嗎?
沈驚無法想象俞晝愛人的樣子,其實沈驚也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樣的,但他見過Alpha和Omeg息素失控時情迷意亂的模樣。
他爸會在路邊随便抓住一個Alpha的手,求那個Alpha愛他,不要錢。而貧民區的Alpha不會拒絕送上門的免費Omega。
每當這種時候,沈驚就會在垃圾桶邊靠着,他聽見屋子裏傳出他爸爸既痛苦又歡愉的哭聲,聽見Alpha粗着嗓子喊“夠不夠愛?老子愛你愛的夠不夠!”
如果這就是愛人的樣子,那麽沈驚覺得很醜。
俞晝也會這樣嗎?
俞晝那雙看似溫和實則冷漠的眼睛也會露出那樣肮髒的眼神嗎?
沈驚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掐着手腕內側的傷疤,力道大到近乎自虐的程度。
窗外的薔薇花開得特別瑰麗,花莖上有刺。
沈驚遠遠看着都覺得疼,刺紮到他心裏去了。
他發現自己的食指上有倒刺,現在他也有刺了,他也要紮一個人。
沈驚跑到花園裏擡頭看,二樓有間窗戶透出燈光,俞晝還沒睡。
于是,沈驚編輯了一條消息——
“知舟哥哥,我睡不着,我好想你。”
然後點擊了發送,收件人是俞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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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三分鐘後,俞晝下樓了。
沈驚垂着頭,乖乖認錯:“哥哥,對不起,我發錯人了,影響你休息了。”
俞晝打開冰箱,拿了一瓶飲料:“沒關系,我還沒睡。”
冰箱裏的熒熒幽光投射在俞晝臉上,沈驚覺得俞晝比薔薇花好看。
要是每天都有哥哥看,沈驚就不看花了。
俞晝關上冰箱門:“為什麽睡不着。”
沈驚抿着嘴唇,沉默不語,扮演一個心事重重的乖巧少年。
俞晝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
沈驚聞到淡淡的酒精味,還摻着桃子的味道。
“哥哥,”沈驚故意要讓俞晝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說,“我給知舟哥哥發短信,你不會不高興吧。”
俞晝笑了一下:“确實不太高興。”
聽到俞晝承認了,沈驚很痛快,但心裏又像有根小刺在紮。
“哥哥,”沈驚的語氣非常自責愧疚,“從來沒有人像知舟哥哥那樣對我好,我很喜歡知舟哥哥......”
俞晝說:“沈驚,你不能喜歡知舟。”
沈驚仰頭看俞晝,俞晝靠着料理臺,嘴角還是揚着的,眼皮微垂。
明明他們的身高只差了一個頭,沈驚卻莫名有種被俯視的感覺。
沈驚明知故問:“為什麽不能?”
俞晝把飲料瓶扔進垃圾桶,笑意更濃:“沒有為什麽。”
沈驚和俞晝對視:“哥哥,這是命令嗎?”
俞晝波瀾不驚:“你可以這麽理解。”
說完,俞晝邁步離開。
沈驚擡起手,在手腕的傷疤上重重咬了一口。
俞晝在命令他,俞晝憑什麽命令他?
俞晝又不喜歡齊知舟,憑什麽不讓他喜歡齊知舟?
沈驚看到手腕內側那個醜陋的疤痕,上面沾着亮晶晶的唾液,髒的。
因為他是髒東西,俞晝讨厭髒東西,也不讓髒東西接近齊知舟。
沈驚轉身快跑,在樓梯下拽住了俞晝的手:“哥哥......”
他能感覺到俞晝僵了一瞬,眼神緩緩下移,落在了他們肌膚相觸的位置。
俞晝晚上別想睡了,他被髒東西染上了,他肯定要拼了命地洗手。
沈驚忽然很快樂,他非但沒有松手,而是撒嬌似的晃了晃手臂,讓自己的傷疤“不經意”掠過俞晝的衣擺。
“哥哥,”沈驚笑彎了眼睛,“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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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晝回到二樓,他沒有進房間,而是到了書房。
他打開了書房裏所有的燈,甚至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找了一個燈光最亮的位置,注視着自己的右手腕。
他回想沈驚是怎麽觸碰他的,然後用左手去圈住右手腕,嘗試着調整了好幾個位置,都不對。
而後,他鼻尖湊近,輕輕嗅了一下。
沒有沈驚的味道,那孩子還沒有分化。
後頸一陣陣的滾燙,俞晝想起他應該注射抑制劑了。
藥在哪裏?好像在書桌的抽屜裏。
不對,藥不在那裏,藥在一樓的雜物間裏。
燈光異常明亮,俞晝微垂着頭,眉眼罩在陰影裏。
他唇邊浮起笑意,用右手腕去按壓後頸的腺體。
按一下,再松開,按一下,再松開......
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俞晝長舒了一口氣,再次凝視着手腕內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用很低的聲音說:“濕漉漉。”
【作者有話說】
沈驚:“各位,請投喂海星,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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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