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撲

第058章 第五十八撲

鍍膜,下潛,魚人島,新世界。

“唉,本來當初氣得特別想揍他一頓,回家呆兩個月,這氣就生得不連貫了,氣勢也沒了……”潘蜜翻着《浪漫表白三十招》,“還要在衆目睽睽下追求他……”

這就要提到潘蜜兩個月前心血來潮把自己寫成了狗血小言的女主角的那個損招,成功獲得”海女冠軍“頭銜的同時,也獲得了廣大群衆的強烈關注,引得無數人好奇這只苦命鴦的單相思将何去何從。

本着“高段位的戲精不能讓觀衆失望”的原則,又肩負着“成為四皇的女人”的攻略任務,潘蜜順水推舟“開着公主號跑到新世界示愛紅發”。

怎麽示愛呢?

比如,她給他寫詩歌——上輩子聽到過的,翻譯成了日文——用粉紅色的信紙,然後卷着一束玫瑰花塞進炮筒,轟過去。

致親愛的香克斯。

熄掉我的眼睛,我能看見你;

堵住我的耳朵,我能聽見你;

沒有腳我能走向你,

沒有嘴我還能對你起誓。

折斷我的手臂,我能抓住你,

用我的心如一只手。

捂住我的心,我的腦子會跳動,

你往我的腦子裏扔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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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在我的血液裏背着你。

潘蜜自認為她的情書是十分感人的,充分表達了她的矢志不渝和百死不悔的決心,只是紅發海賊團普遍文化水平不高,對于這封信的理解————

“……”

“……我怎麽覺得後背發涼呢?”

“這是威脅吧?這絕對是威脅吧?”

“不是威脅,難道還是詩朗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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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輪下來,潘蜜發現用紙筆互訴衷腸什麽的顯然行不通,她單方面寫有什麽用?于是潘蜜琢磨出另一種方法——

此時,公主號上的成員如下:船長兼廚師潘蜜希希亞,大副兼航海士阿林,狙擊手兼船工史密斯,戰鬥主力戈米,戰鬥主力喀克,船醫南斯,跑腿童工姜糖和□□,船上還有一只叫西西的龍貓———阿林的寵物。

連龍貓糧都帶了二十斤,足以證明蜂鳥旅團做好了打攻堅戰的準備。

三色帆下面,蜂鳥海賊團的成員們除了喀克負責開船,其餘成員集體聚集在船頭。

“輕點落地,這可是op裏的雅馬哈,兩百萬貝利呢……再檢查一下譜子……”

大清早就看見沖着紅發海賊團過來的公主號,雷德號的甲板上站的人也不少,他們船長和園丁希希亞的愛恨情仇早已人盡皆知,這大動幹戈的架勢顯然是搞事情的節奏。

搞事情好啊。

大家內心暗搓搓懷着不可告人的期待,手邊的活兒也不幹了,集體跑來看熱鬧,導致重力分配嚴重不均,差點把船給弄翻,被貝克曼冷面冷聲地趕走一大半。

“她,她手上拿的什麽東西啊。”紅發揉了一下眼睛,再使勁睜大,努力辨認潘蜜手中的物體。

該不會是什麽便攜性小口徑火箭炮吧。

耶稣布一言難盡地給他解釋道:“是個大喇叭,頭兒你忘了,幾年前經常有軍艦舉着那玩意沖我們喊話,推進城歡迎你之類的……”

香克斯:“……她拿個喇叭過來幹嘛?”

辮子男若有所思:“在大海上也用不着大喇叭啊,難道是要表白?有什麽話過來說就行了啊。”

帽子男這回聰明了一把:“外圈還跟着CP部門呢,園丁直接過來,除非她七武海不想當了。”

潘蜜早就察覺到了那邊的騷動,遠遠地觀望了兩眼,她露出一個略帶得意的笑容,舉起灰色的大喇叭。

在雷德號全員緊張的注視下,

“喂?喂喂——咳,那邊的盆友們你們好啊——”

“…………”

面面相觑。

路沒心沒肺地揮着手裏的海王類大骨肉,“好着吶!”

潘蜜在身後比劃了一下手勢。

九歲的□□含住豎笛開吹,

十一歲的姜糖坐在鋼琴凳上,十指在黑白鍵上翻飛。

潘蜜清了清嗓子,舉着大喇叭便開始——

“對面的男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

“這裏的表演很精彩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 ~”

如果你要問丢臉嗎?丢,她的人設可是早就定好了,要當溫婉端莊的高嶺之花。然因為搞事的對象是四皇,雷德號碰到小它三分之二的公主號,立馬掉頭嗷嗷反向航行,像一個身材高大的爺們被一個小姑娘追得拔腿就溜。所以丢得更多的是紅發的面子。

潘蜜目光如炬:只要有一絲提升好感度的可能性,她都要去試一試。

反正臉早在她混上雷德號那會兒就丢盡了。

紅發海賊團這邊,

“…………”

“………”

“……”

“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衆人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沒憋住,齊齊捧腹大笑。

“這就是園丁的新招數?為什麽我覺得有點可愛?”

“哈哈哈哈哈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哈哈哈哈還巡回演唱會哈哈哈哈”

“聽說五十年前有個倫巴海賊團哈哈哈哈,他們也不差啦哈哈哈哈嗝”

“耶稣布你貢獻點火.藥,給大夥做點仙女棒咱捧個場呗。”

“不如,我們也找個喇叭,跟蜂鳥旅團一起?”

眼見成功逗笑了香克斯,紅發男人邊笑邊捶船板,就連平日最冷面的貝克曼,那表情也是在笑,把煙從嘴裏拿下來,頭都扭過去了。

潘蜜嗓門一提唱得更起勁。

比起春風滿面的潘蜜,饒有興致彈着尤克裏裏的史密斯,齊刷刷對着潘蜜一臉孺慕之情往下淌的□□和姜糖———

非常鮮明對比的就是:

雙眼放空搖沙錘的戈米。

破罐子破摔敲三角鐵的阿林。

忍無可忍繼續忍着拍着小手鼓的南斯。

潘蜜今年今日的目标依然明确:

她要香克斯。

雖然公主號已經經過改良,是一艘在大海上航速相當快的輕型帆船,然而依舊逼停不了看見她就逃之夭夭,為了防止她登船還一路設置路障、劍劈水花人工降雨,指使猴子亂扔東西的雷德號——

那就遠遠跟着。

唱情歌表白是一回事,如果把香克斯唱軟了乖乖交出好感度當然最好。

如果不能,把他給唱煩了也是個轉機。

“你說你有點難追,想讓我知難而退……”

潘蜜聲音清甜,眼神帶戲,唱的那叫一個柔情蜜意——

“你說過兩天來砍我,一等就是一年多……”

潘蜜音調哀轉,眼神控訴,唱的那叫一個癡心絕對——

“And I~~~will always love you ……wil  i喂?喂?戈米,換個電池過來。”

沒錯,還有英文歌。

一天五回,早中晚三餐外加下午茶和宵夜,還不帶重樣兒的,幾天來天天如此。她甚至把船上的備用發電機拿出來了,讓阿林和史密斯幫她把大喇叭改裝成擴音音響,以确保香克斯不管在卧室還是餐廳,甲板還是船艙,儲藏室還是衛生間都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每次登臺,她還會換身演出服。

“這是樂壇新星的節奏啊,”雷德號上的息影音樂家拿出紙筆開始瘋狂畫五線譜,“多重的音樂風格,音樂界的閃耀之星,直擊人心又無比好記的旋律,有時候明明已經結束了,這個旋律還在我腦海裏不停循環,園丁是被時代耽誤的音樂天才啊”

————他說的太啰嗦了,那叫洗腦神曲。

幾天後,除了音樂家還在懷着無比的敬意坐在船尾同聲傳譯五線譜外,其餘的船員已經習以為常,權當這是背景音樂,該幹啥幹啥了。

被無視的潘蜜翻了翻她的曲本。

是不是太平淡了可別沒把紅發打動,還把他給唱睡着了……

潘蜜使勁回憶了下《貴方解剖純愛歌》

然後袖子一撸,站起來,一把搶過史密斯的小吉他,單腿踩在椅子上,一邊彈一邊扯開嗓子嗨——

【如果把你的手腕切下來于我的腰上環繞的話】

【你就不能再次擁抱其他女人了呢】

史密斯差點把舌頭給咬了,趕緊翻曲譜:“姐……錯了,歌詞錯了……下一首不是……不是女兒美不美嗎……”

阿林也有點呆:“希希亞,你還想追男人嗎……”然後一個激靈,對戈米說,“告訴喀克,随時做好掉頭跑路的準備……”

戈米沒聽見,她露出欣賞的微笑,正跟着旋律抖腿。

阿林:“……”

南斯把醫療室的門關的徹天響。

潘蜜還在自彈自唱:

【誰都不會給,誰都不讓碰】

【一旦我看見你與他人牽手的話】

【我就把你的手指給啃掉】

【連腳都拉斷再也不讓你走】

【縫上你的嘴只品嘗我給你的吻就行了】

————情歌沒效果就要開始連口頭調戲帶吓唬。

雷德號上陰風刮過,所有人毛骨悚然,動作就此僵住。

【救命……這旋律明明……這麽嗨……為什麽歌詞……】

【貝克曼媽媽……後面……有變态啊……】

貝克曼正在幫紅發彙總情報,聽了一會兒,對着一臉被投毒表情的香克斯點點頭:“挺勵志的。”

香克斯:“……”

潘蜜的【情歌】攻勢依然在持續着,就算香克斯受得了,也總會有人受不了的。

要是旋律溫柔點歌詞溫和點可也行,還是能當個BGM的,然而————

耶稣布在床上咬着牙翻來覆去,夜空裏傳來一聲聲極為歡快而恐怖的【患者們死于發燒……】,他把被子蒙在頭上,過了半晌突然翻身起床,把外衣披在身上出了門。

潘蜜這會兒在自家船上的瞭望塔,這裏地勢高,聲音傳得廣,于是懷抱着史密斯的小吉他,對着不遠處雷德號在夜色裏的輪廓嚎——

病名為愛~~~愛~~~愛愛愛愛愛愛

病名為愛~~~愛~~~愛愛愛愛愛愛

病名為愛~~~愛~~~愛愛愛

一只拖鞋忽地砸到了她臉上。

月光之下,耶稣布舉着用拖布把兒做的簡易彈弓,帥成了彎弓射大雕的剪影,眼神犀利,發型也犀利,腳上正好少了一只涼拖。

麻的我要是毀容成多拉格那樣子你拿什麽賠我?!!

潘蜜彎身撿起鞋子,狠狠地朝他臉上投擲了回去!

“大晚上不睡覺你找抽啊!”

“長得跟非洲難民一樣還來教訓人!”

此時此刻,潘蜜與耶稣布這對記載在雙方航海日志上的冤家再次相逢,彼此橫眉冷目,狠狠相視而立。

“哧通”,

耶稣布的鞋子在海面濺起來一朵小小的水花。

潘蜜準頭大約是夠的,然而力氣不夠。

“……你故意的吧?”就這樣損失了一只鞋子——不,一雙鞋子,而耶稣布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個七武海沒臂力把鞋子成功丢回來。

“沒錯,你還以為我會把它丢回給你?美得你!”別人是指哪打哪,潘蜜是打哪指哪,而且一點都不心虛。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是賺到了”耶稣布拉扯嘴巴做了個鬼臉嘲笑道,順手把另一只拖鞋拿在手上,“可是要收藏起來,以後高價賣出去,畢竟有幸打了海之女神的臉呢。”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船艙。

潘蜜快氣死了。

河豚一樣鼓在船頭五分鐘,她想好怎麽治他了。

潘蜜這回把麥克風拖到鋼琴旁邊,把擴音機的音量開到最大,“ 下面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吧,故事的名字叫做‘鬼來電’ ……”

同時配合着調子像大半夜走小胡同的鋼琴曲——把普通輕音樂譜子的彈法從白鍵換成黑鍵一般都能達到這個效果。

半個小時後,雷德號開始鬼哭狼嚎。

別看紅發海賊團上的船員們個個打起架來能把地皮掀起來三尺,命豁出去也不帶猶豫的,然而他們也有怕的東西,求個并集大約就三件事情,一是貝克曼,二是沒錢,三就是鬼。

潘蜜仗着他們的船跑不過她的,還不忍心真對自己動手,把天生音線就冷冰冰一股子陰森的南斯拖過來,讓他跟自己分角配音,對着電話蟲錄鬼故事廣播劇,等三更半夜的時候再打開擴音器和話筒給他們轉播,看着一向對着血淋淋的內髒腸子也面不改色的南斯一邊讀一邊臉色由白轉青,聲音裏的冰渣都開始搖搖欲墜,可以想象紅發海賊團得多崩潰,而實錘怕鬼的耶稣布崩潰更甚,就算聽完了也睡不着啊,一邊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一邊把自己代入情節,無法停止懷疑衣櫃裏有人、鏡子裏有手、抽屜裏有腦袋…………

貝克曼讓大家拆了兩床棉被做耳塞,效果不太大。

有的人是聽了害怕,讓他帶耳塞還沒出息的舍不得錯過續集。

像耶稣布這樣的就是見聞色太好用了,耳塞根本阻擋不了他對聲音的感知。

幾天下來,他們已經被折磨得嚴重的影響了休息。

此時此刻,他們正黑着眼圈聽着潘蜜興致勃勃地“喂?喂喂?”的調試音響,內心無比絕望。

“我不行了,及客給我點安眠藥吧,”光頭一屁股坐在醫療室門前,無比羨慕的看着沒心沒肺的猴子。

船醫已經吃了安眠藥誰叫也不醒了。

“老大,我要申請炮擊,我們炮擊吧。”精神萎靡的耶稣布,用槍杆當拐杖撐着走過來。

香克斯正一臉滄桑的灌着酒,聞言猛搖頭:“就算把船擊沉了,難道要把人撈到雷德號上?”

“…………”

“把鎮定劑投過去吧。”辮子男支招,“對付錄音蝸牛應該管用。”

“不行,”深知潘蜜作風的香克斯連連擺手,再次回憶起了被迷幻木支配的恐懼,

“萬一提醒了希希,她投回來裝催情劑的瓶子我們就全完蛋了!”

“…………”

“靠,要不讓耶稣布瞄準擴音器開一槍,立馬清淨。”黑帽子崩潰。

香克斯猶豫:“擴音器好像放在鋼琴後面了,聽說那鋼琴特別貴……”

“…………”接連提議被拒絕的衆人終于回過神來。

“我才想起來,我們落到這步田地是誰害的啊。” 啊?

“還不是老大不肯給人家姑娘潛規則還故意這麽吊着人家?”不不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破案了,老大八成和園丁商量好了,不讓我們睡覺還塞我們狗糧。”你們聽我解釋,這事真和我沒有關系啊……

“你們讓開,讓我打死他!”救命啊,我是船長,我可是船長哇……

一陣雞飛狗跳後,

“就這麽說定了,既然園丁要的是老大,老大也有那意思,我們就把人捆起來送過去吧。”有人提議。

“老大,你過去和親吧,大家會永遠記住你的犧牲的。”海賊們蒼蠅式搓手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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