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撲

第061章 第六十一撲

新世界,秋島,雀尾鎮。

一個雙馬尾的小女孩形單影只的走在街上,穿着一條洗得掉色、且帶有縫補痕跡的連衣裙。

鞋子也不合腳,走起路來直晃蕩,看着就是個窮苦孩子。

涼風襲來,一張破報紙從地面直接刮到她身上,小女孩被凍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搓了搓胳膊,把報紙拿下來。

是最熟悉的娛樂版塊,最下面一欄的有獎競猜還提到了她————【盂蘭盆節快到了,園丁這一次想種出什麽驚喜給大家呢?歡迎大家踴躍回信!】

“哈啾!”潘蜜打了個噴嚏,抽了抽鼻涕,把報紙一丢,苦中作樂地想,“ 我特麽想種太陽啊,播種一個~一個就夠了,會結出許多的許多的太陽……”

“小姑娘,要不要跟我回家喝點熱湯啊?”

有女人的聲音遠遠的從後面響起,

潘蜜充耳未聞繼續邊溜達邊哼歌。

“唉,小姑娘,說你呢!”

叫聲伴随着腳步聲追近。

潘蜜警惕的回頭,是個胖大嬸。

看見潘蜜的臉,那個大嬸笑了起來,笑容愈發和藹可親,“小姑娘,你和家人走散了吧?餓不餓?我這裏有塊糖你要不要先墊墊肚子?”

潘蜜看了眼那塊軟糖,又瞅了瞅巷子口。

糖裏有曼陀羅花的成分,與此同時,見聞色捕捉到了蹲在不遠處、隐藏在圍牆後的兩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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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羅花屬于麻醉藥物。

潘蜜嘴角下撇,先摸了摸馬尾,确定頭發裏沒有草杆,不存在插标賣首的誤會後,她終于等到了那位大嬸沉不住氣的催促,剝了糖紙熱情的往她嘴邊遞。

好吧,這真的是人販子,還是團夥作案。

遇上人販子,非但沒讓潘蜜的心情變遭,反而讓她興奮了起來:紅發海賊團要來了,她完全可以順水推舟搖身一變,成為一個被拐賣的小可憐,然後用眼淚攻勢軟磨硬泡,讓香克斯同意幫自己“小蝌蚪找媽媽”,再把人騙到芳嶼去………

《西游》裏的妖精都是這麽抓到唐僧的。

見潘蜜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沒有任何想要吃掉那塊加了料的糖果的興趣,反而一個勁在那偷樂什麽,為首的胖大嬸忍不住再添一把火:“孩子,我們可是蜂鳥旅團的人!我,就是蜂鳥旅團的大副阿林,聽過我的名字吧?你要是跟我走,不但可以吃飽穿暖,還可以去芳嶼小學讀書!”

“……………………”

啥?

潘蜜終于分了一絲注意力給她。

她想了下阿林那張恬淡冷靜的臉龐,再看一眼女人販子的一臉肥肉和大號衣服也裝不下的身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是阿林?哈哈哈哈哈!”

那女人見自己似乎沒唬住她,頓時面上有些挂不住,叉着腰拔高音量:“你笑什麽?連七武海的園丁希希亞都要乖乖聽我的話,你個小丫頭片子別不識好歹!”

潘蜜的一聲笑在喉嚨裏戛然而止,怒而翻臉:“聽你奶奶個腿!那是我喜歡她,讓着她呢!”

在一些大海賊的勢力範圍內,經常有人頂着他們的名號搶劫,普通人一聽到如此兇名早就吓得瑟瑟發抖,乖乖交上錢財,誰有膽子管是真是假?潘蜜對于這一點還是挺得意的,有一次聊天時還跟阿林說過,我們現在頂着“最善良的海賊”頭銜,這下沒人會自稱蜂鳥旅團來幹壞事了。

但她沒想到,居然還有人頂着她的名號拐賣兒童!拐賣可比搶劫要可惡多了!這不是往她臉上抹黑麽,關鍵還是在紅發的領地上!

潘蜜手上憑空抓到一根被削尖竹棍,沖過來就要往女人販子身上紮。

那女人還沒從“這小孩居然憑空取物”的震驚中回過神,就被眼前這說拼命就拼命的架勢吓得連忙逃跑,沒跑兩步,又被擲過來竹子尖戳進屁股,當即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痛吼。

“南斯!喀克!”那女人販子一邊捂着屁股的傷口,一邊扯着嗓子哀嚎:“上,把她給老娘抓回去!”

還演?!你特麽夠敬業的啊!

蹲在巷子口外面的兩個男人立刻拿着棍子和砍刀朝着潘蜜沖了過來!

雖然潘蜜此時倒退回了九歲的年齡,原本就渣的體術目前是徹底沒了,但果實能力和霸氣因為由系統出品,沒受到什麽影響,對付這些廢物點心們相當綽綽有餘。

沒多久,就把那三個人販子全部用藤蔓捆成粽子,然後她揪着那個扮演南斯的家夥毆打:

“你是南斯?嗯?南斯?死庸醫!四年了,為什麽每次我生病喝的藥都超級苦?而且解酒藥一點都不管用!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人販子們鼻涕眼淚齊飙,哀叫聲此起彼伏。潘蜜打累了,也出了氣,就從他們身上爬下來,用鞋尖踹了踹這三人,“你們剛才想拐我去哪?趕緊爬起來帶路!”

>>>

再和平安定的國家都有拐賣婦女兒童的渣滓。

販賣人口這個灰色行業是個層層順接的産業鏈,從尋找貨源,運輸,販賣都環環相扣,因此人口販子大多都是海賊。

自大航海時代開啓,海賊肆虐,經常會發生一艘挂骷髅旗的船開過來,燒殺搶掠之後,直接綁了女人和孩子,甚至強壯的男人,把他們運往香波地的拍賣會當奴隸這種事。

與新世界之外不一樣,東海、南海和偉大航路前半段的國家有政府的名義保護,小海賊可以靠自己國家的軍隊和海軍聯合解決。

而新世界內,海賊們都是不鳥政府的,所以為了避免遭遇到這種事,它們還需要大海賊的挂名,這就是需要四皇的原因了。交了保護費後,再來鬧事就要做好和對方火拼的覺悟。

奴隸在拍賣會上屬于易消耗的緊俏商品,無本萬利,近幾年挂名的島嶼越來越多,灰色的家夥們不好再明目張膽的擄掠。不挂名的小國也在這種殘酷下自己長出了尖牙利齒,變成相當難啃的硬骨頭。

于是,順理成章地發展出了另一種模式————由本地人充當下線,他們隐藏在衆多普通人之中,常年尋覓獵物,外地游客通常是他們下手的首選,誘拐後交給海賊。

潘蜜遇到的就是這一種。

那三個人販子被潘蜜揍得半點脾氣沒有,跪在地上老老實實交代,“和我們接頭的人每個月四號22點鐘在二號港口停靠,我們不知道對方船長是誰,只知道他們至少有十個貨源地,我們是第四個,他們會繞開紅發和白胡子,最後一路朝東南方向航行,去香波地把貨品脫手……”

“交貨日是明天晚上?”潘蜜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雙腿懸空來回晃蕩。她沉思道,革命軍說紅發今日或最遲明早會來,這不是正好錯過了嗎?

“你們有接頭人的電話吧?給他打一個!”

>>>

“年輕女孩子值50萬貝利,如果長得再漂亮點,價錢大約可以翻一倍。”

“大哥,等走完這趟貨,我們就可以買艘新船,再招募一批新水手……”

“其實拆開販賣器官賣更值錢,不過老子心善,不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哈哈哈哈哈哈哈。”

船艙放着巨大的鐵籠子,二十多個女孩子被捆了手腳,最大的瞧上去十八歲,最小的才只有八歲,嘴巴上貼了封口膠布,木門突然打開,昏暗的室內照進來的光線清楚的投在一個個滿是淚痕的臉龐上。

然而這種環境,光亮之處并不意味着希望,女孩們紛紛驚恐的往裏面躲。

船長是個戴着獸角的高個兒,邁步進來,腰間一盤鑰匙串叮當作響。他不耐煩道:“到吃飯喝水時間了,給你們一個小時,老實點。他娘的別再讓老子聽到誰擱那叽叽歪歪的哭,再哭信不信老子讓她哭個夠!”

然而才過去了不到半小時,船身在劇烈的颠簸後,突然艙門大開,溫暖明亮的陽光照進陰暗的艙室的每一個角落。

一個圓滾滾的胖子在外頭想進來,結果卡在了門口,揮着手掙了掙,一使勁,“咔擦”,把牆上的木板給擠壞了。

“真是的,”拉基路往裏瞄了一眼,拍掉肚皮上的木屑,“打趴倒是容易,後續可怎麽整?為什麽回回都是我來做這種事?真無趣……”

耶稣布抱着胳膊道,“雷德號的艙門果然是你拆的。”

“這能怪我嗎?老大當初告訴我雞腿管夠我才上來的!”

香克斯找到一箱酒,用拇指撬開酒瓶蓋,踢開甲板上滾落到他腳邊的獸角頭盔,坐在木桶上自得其樂地開灌。

海賊們抱着傷處直哼哼,再也不見之前那不可一世的嚣張模樣。聽見拉基路的抱怨後,奄奄一息的原船長趕緊求生欲極強地一個土下座跪倒,“我們這就返航,從哪兒抓來的人放回哪兒去,和線人的關系會斷幹淨,看在我們初犯的份上,請大發慈悲給我們個活命的機會吧!我們願意當您的小弟!”

菲利正忙着翻找戰利品,聞言興奮地擡頭,“我要有新室友了?”

有幹部一巴掌拍上他的頭,“你還真是不挑呢。”

香克斯坐在木桶上,灌了幾口酒後擦擦嘴巴,

“這樣啊,”

“那就按你承諾的方式去做吧,但是我的船員裏不需要你———卸點家夥下來,給我滾出新世界。 ”

“布嚕布嚕布嚕布嚕。”

“真忙呢。”貝克曼尋聲找到一只電話蟲,扔到對方船長的手裏,“接接看吧。”

顫抖的手拿起話筒,“喂?”

“喂?利拉船長,我們得到消息,紅發最遲明早會來雀尾鎮……”

幾雙眼睛同時不善的望向他,那眼神裏的意思很明顯,情報網夠厲害的啊,你小子水很深嘛。

聽筒裏的聲音繼續道,“我想過了,我們只靠拐賣婦女兒童賺錢,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兒?貴族們應該喜歡強大的奴隸吧,帶出去有面子還經得起折騰,不如把目标放在海賊上……”

我靠!這混蛋想說什麽?!

戰戰兢兢的海賊船長看了一眼表情未變的貝克曼,膽戰心驚的“嗯啊”應付着。

電話這邊,潘蜜“唰唰”動筆,鋼筆尖在紙上飛快滑動,充當臨時接線員的某人販子面如死灰地照着上面念。

“所以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潘蜜亂七八糟的胡寫一氣,“據說紅發的人頭值七億貝利———海軍本部太窮了,把他拐賣到歡樂街當鴨子肯定給的更多……恩,他是我喜歡的類型…………”

“噗————”剛才還滿不在乎的香克斯一口酒全噴了。

>>>

雷德號這次來的格外快。

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利拉船長将三名人販子指認出來,還讨好地帶路到關押女孩子的地窖,把人都放了。

三個人販子膽戰心驚的退到牆角,紅發海賊團笑眯眯的,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催促他們各自說一句話聽聽。

之前扮演南斯的那個人再傻也知道大事不好。

…………

“你之前說的那叫什麽話啊,啊?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吧?!”

人被打得嗷嗷求饒,香克斯憋了一肚子怨氣,哪裏會心慈手軟,專盯着他的臉打,沒幾下就把他揍成一個豬頭。

“行了行了,老大,注意形象。”拉基路假模假樣地攔着,“這種話頭兒你又不是第一次聽了…… ”

“那能一樣嘛?”香克斯立馬調轉炮口對他噴,“也得分誰說吧,從他嘴裏聽到太讓我火大了。”

男人緩了半天終于倒騰回來一口氣,捂着牙,含淚嘶吼到破音,“我冤啊!”

他腫着眼泡四處瞄,突然嘿嘿獰笑,指着不遠處的屋子門口,某個呆若木雞且滿腦子想“所以我現在要怎麽出場?”、“這戲算是徹底崩了吧……”、“劇本往後可怎麽演吶?”的某女童。

明明是車禍現場的腫臉卻帶了點幸災樂禍,說話嘴漏風:“大人!系她讓我這麽說的!!!”

潘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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