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與子》 紅白蠟燭不要同時點燃……

第9章 《父與子》 紅白蠟燭不要同時點燃……

【“他說什麽?因為他困?”

“笑死了,因為太困了,所以早點辦完早點睡覺是嗎?”

“話說都過去這麽久了,莫安安真的不會已經出事嗎?”

“她的直播間還沒關呢,就是看不見什麽東西罷了。”】

……

整個走廊呈現一種和白日裏不同的情景。

許暗手裏舉着白色的蠟燭,祝辭拿着手電筒,仔細觀察周圍的細節。

夜晚走廊的油畫似乎并不是白天的那些,現在的筆觸充滿着怪誕和驚悚。

詭異的符號作為油畫的署名。

祝辭右眼的淚水靜靜地流淌,左臉的卻揚起了微笑,與此相對的則是他那雙因為些許困意而顯得厭世的眼睛。

呈現出一種詭異邪性的美感。

【直播間目前觀看人數:10000。】

【您的直播間在顏值區上升五十名,進入前五十,獲得首次積分獎勵:1000】

【您的直播間在觀賞區進入前十。獲得成就:生死一瞬。】

這條走廊上,他們找不到207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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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暗注意到了什麽東西。

“辭哥,有……”

祝辭的大腦有些混沌,但是平時玩的射擊游戲不少,他下意識地超前撲了一下。

他的背後,一只詭異的手穿透了原本的畫框,灰敗的皮膚不斷聳動着,好像裏面的血管也能夠随時跳動出來一樣,差一點這只手就能穿透祝辭的肩膀。

“祝辭!”許暗趕緊上去扶他。

祝辭的困意被驅散了一些。

他搖了搖頭。

“讓我看看今天晚上應該用什麽來犒勞我的好孩子呢?”

詭異的聲音在走廊之間響起。

祝辭看了一眼許暗。

許暗手裏舉着白蠟燭,面色慘白,嘴唇哆嗦着。

【“我就說他不會帶什麽普通的蠟燭的嘛。這白蠟燭是什麽道具啊。”

“反正能保命。”

“主播不會要沒了吧。他被包圍了。”】

……

祝辭站起身,看向那幅伸着手的畫。

這些畫,各自蔓延出了人類的肢體和五官,剛剛說話的就是一幅長了嘴的畫。周圍的牆壁上塗滿了詭異的曲線,組合成了一張網狀的圖案,像是要從上面把他們完全籠罩一樣。

挺有趣的,祝辭從來沒玩過這樣的游戲。

他看向旁邊的房間。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不是在二樓,而是在陰暗的如同是地下室的地方。

【“奇怪了,為什麽我記得主播的隊友出去之後不是到的地下室?”

“好奇怪啊,算了,這個副本我從來沒見過。”】

許暗道:“我把紅色蠟燭也點燃吧,辭哥。”

“有什麽用?”祝辭問。

“白色的可以保命,紅色的可以勘破幻象,但是這兩支最好不要同時點亮。”

祝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麽?”

“因為……同時點燃會讓你看見奇怪的幻象,你可能會到不一樣的地方。”許暗小聲道。

祝辭剛想說不用,他手裏面已經被塞了一支點燃的紅色蠟燭了。

紅色的蠟燭上雕刻着一只盤旋的鳳凰,龍鳳喜燭,這紅色的竟然還是娶妻的時候用的。

【“我就說這個小子他上個副本是冥婚吧。這樣的道具都能被帶出來?”

“啧啧啧,這火苗跳的挺好看啊,主播是不是在懷疑人生?”】

祝辭右眼的淚水和這蠟燭的燭淚相互呼應,好像這蠟燭本來就是他的東西一樣,怪和諧的。

“那你怎麽辦?”祝辭問許暗。

許暗看着手裏的白蠟燭,道:“我手裏的才是白蠟燭啊。”

【“笑死了,好實誠的小夥子。”

“主播不會以為隊友會舍命救自己吧。”

“笑死了。”】

“那太好了,你趕緊走。”祝辭道。

“為什麽?”許暗拿着蠟燭一臉無辜。

“……”

紅白蠟燭同時點亮,祝辭的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他看見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房間,還有一個雕像,雕像前面的地板上,正躺着一本小冊子。

看見這些東西,都不算什麽特別的。

在紅燭的光的照應下,祝辭眼前出現了一個人。

男人背對着他,穿着潔白的點綴着星星的猶如神袍一樣的服飾,柔順的長發上戴着桂冠,垂在身側的手骨節分明,非常好看和熟悉。

他側過臉,不知道從哪裏射過來的光影,讓他一向溫柔的神色此刻顯得不近人情。

祝辭沒有動,他走過去撿起地上的小冊子,打算不驚動這個身影,轉身離開。

然而……

衣袍摩擦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裏。

“你來了。”

祝辭半蹲在地上,手離對方的衣袍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離。

對方的呼吸輕到沒有,但是那灼熱的視線仿佛在暗示祝辭,他已經被發現了。

祝辭站直了身體,面無表情地和已經轉過身的男人對視。

周圍一改之前的危機與恐怖,氣氛和諧而安寧。

對方輕輕勾起一個笑容,如同故事書裏寫的傳教的天使一樣,笑容具有足夠的迷惑性。

祝辭如同一個誤入古老文明石窟的年輕人,舉着微弱的燈火,有幸看見了被埋藏起來的歷史的壁畫。

“準備好獻祭了嗎?”

洗滌心靈一般的聲音響起,每一個有信仰的教徒亦或者陷入迷途的過路人都會二話不說地要聽從他的話,好像他說的不是什麽獻祭而是讓自己的靈魂升入天堂那樣。

祝辭眼尾紅潤靡麗,水光潋滟,清澈的淚水将白皙的臉頰也感染得紅豔。

他好似是被打動了,感動地想要赴這一場約定。

男人朝他伸出了手,笑容神聖而篤定。

祝辭垂眸,眼神落在他那只形狀漂亮的手上,然而反手拿着剛剛拿到的冊子往他身上打了幾下。

“說了邪/教害人,天天研究這玩意,遲早變成這樣。”

祝辭沒有再管身後的奇怪幻象,急忙跑了出去。

沈霧平時寫書,寫的題材太過古怪,還經常看一些普通人走火入魔的獵奇新聞。他平時不止自己看,還喜歡拉上祝辭。

祝辭平時就擔心他寫着寫着就把自己寫精神失常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雖然這不是夢,但是看見沈霧當□□傳教士的幻象在祝辭看來,不算特別離譜。

在紅燭的指引下,祝辭一口氣沖出了地下室。

他的神色落在那本不正經的好像□□宣傳手冊的小本子上,臉上再也不見什麽血色,心中更是徹底的冰寒。

【如果你進入一個升級游戲,成神的代價是衆叛親離,被愛人追殺,你願意嗎?】

這個一開始引他來到這裏的話語重新在他腦海中盤旋。

這個游戲如果只牽扯到他一個人,那麽無所謂,但是假如沈霧真的想要在這個游戲裏殺了他,他應該怎麽做呢?

祝辭深吸一口氣,這個問題他先不回答,還沒有完全到那個時候,他是不會輕易下決定的。

……

祝辭沖出地下室的時候,地下室的光線似乎扭曲了一瞬,專門為少年而存在的幻影對着他的方向靜靜地微笑。

黑暗粘稠地蔓延着,貪婪地吞噬着他存在過的每一寸空氣,甚至想要擺脫光影的束縛,追着少年離開這個逼仄的地下室。

紅燭足夠粗,足夠讓祝辭一口氣跑回了二樓,他找到了那間被掩藏起來的207房間。

與此同時,地上的殘肢也被他直接忽略。

祝辭推開了207的房間。

【“剛剛主播看見了什麽東西?”

“不知道,但是感覺是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說起來剛剛許暗和主播靠得太近了,紅白蠟燭算是同時點燃了吧,許暗直接就和主播走散了。”

“我看那小子惜命得很,肯定身上還要保命的東西,主播倒是應該擔心一下自己。”】

随着祝辭推開了207的房門,手電筒的光照亮了這間已經被吞噬了色彩的房間。

好像從前黑白電視機的錄像終于開始轉動。

莫安安的直播間也亮了起來。

但是眼前的景象卻像是從一個地獄踏入了另一個地獄一樣。

207的房間後面不是房間,而是一個巨大的花園。

花園裏,一群人正簇擁着中間一個人準備一場盛宴。

“少爺,這是對您的獎勵,請問您想要誰來服侍您呢?”一個臉上帶着笑臉面具的人對一個男孩點頭哈腰。

這男孩的模樣雖然和之前讓他們講故事的巨嬰完全不一樣,但是這神态怎麽看怎麽讓人不舒服。

一定就是那個大腹便便的少爺。

祝辭混跡在花壇後面,借着樹木遮掩自己的身形。

花壇中間站着不少孩子。孩子旁邊還有一口大鍋。

鍋裏滾動着什麽圓圓的東西。

祝辭聞不到氣味,但是他猜測應該是誰的頭顱,畢竟是驚悚向的游戲,油鍋裏沒有人頭簡直說不過去。

莫安安在哪裏他沒有看見,不過他幾乎可以肯定,莫安安被藏在這個花壇裏,這裏的一切都建立在她龐大的精神力上,但是夢境卻被人竊取,被別人使用,再繼續下去,第二天她或許會再也醒不過來。

一陣悅耳的鋼琴聲忽然響起。

這琴聲彈得很流暢,聽得出彈奏的人已經重複過無數遍,曲調憂郁但是強撐着明快。

聽到這陣曲子,那個男孩忽然變了臉色。

“晦氣,真難聽!誰再彈,就把他手指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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