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而且下周一?

下周一上午不是有個項目節點的報告會嘛。。

這還是老板前天自個提出來的。自問工作細致, 敬業認真的小齊童鞋,在腦子裏快速搜尋了一番,最後無比确定他的記憶沒有錯。

等等, 下周一, 慕尼黑?

小齊的記憶數據庫裏突然閃現出一條信息~

“老板,你說的是兩周前, 希爾公司的伯恩特先生發來的那份邀請函嗎?那個關于木柴煉油生物技術的交流會?”小齊有些遲疑的問道。他記得當時老板就讓他回函,推卻了。

聰明人就愛跟聰明人打交道~

景初贊許的看了眼小齊, 微颔首。對他的靈敏反應, 很是滿意。

小齊于是立馬意會過來。很顯然, 老板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佳人也~

跟了景初這麽久,對于給他日常工作的行程安排,小齊已然心中有數。分時間段, 哪些是老板需要的,哪些是老板不需要的。他基本能與景初做到心有靈犀,心意相通。十分的有默契。

象兩周前,老板讓他回絕伯恩特先生的邀約, 就與他所想一致。就目前來說,那個交流會,于老板根本沒有多大意義, 完全沒有參加的必要。

在職場交際圈裏,也只有俞槿能令得老板這樣違背原則,破天荒的出爾反爾。

景初對小齊道:“讓皮埃爾也跟着一起去看看。”

稍頓後,接道:“這事你得親自跑一趟, 陪同歐翔國際合作部的劉經理一起,到使館為俞槿辦理加急商務簽證。時間很緊,特事特辦,讓俞槿以陪同我出行的助理身份,直接用景晟的名義給她打證明。航班的話,就訂周日晚上八點多的那一班。都要頭等艙,回頭俞槿的出行費用,就走景晟的賬,由我們這邊全數報銷。”

景初非常慶幸自己在俞槿進入項目工作之初,就讓小齊以集體名義,給所有還未辦理因公護照的項目成員們補辦了護照。俞槿自然也在其列。不然,這回時間肯定來不及。

他略沉吟了下又道:“下周一的項目報告會就由你代我主持。給皮埃爾訂雙程的機票,我和俞槿只訂單程票,回程的我們自己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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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齊。。

此刻,他沒空哀悼自己的總助頭銜,被俞槿臨時征用~

他明白老板的意思。因為老板此舉明顯是假公濟私~所以,老板會說俞槿的費用由景晟這邊全包。

而讓景晟替俞槿出證明,則完全是出于時間上的考慮,等不了歐翔冗長的辦事流程。事關出境,即使不用歐翔承擔費用,但俞槿畢竟是歐翔的員工,也得照章辦事。一個申請跑下來,得一圈的逐級請示領導,非得簽字齊活了,事兒才能成。

然便是全權由他們景晟辦理,這時間也太不夠了啊。。有效的工作日時不足兩天半……

最重要是。。

“老板,這事,俞槿她知道嗎?”這才是關鍵好嗎!

縱然老板為掩人耳目,要帶皮埃爾前去做布景板,可是俞槿她同意去了嗎?

景初瞥了瞥小齊,面不改色道:“下午上班後,你知會她。告訴她這個交流會對項目工作很重要,機會很難得,我們不能錯失。還有,訂票的事,不要同她講。

你只與她說,交流會就三天,而且來回都會坐晚間的航班,很快就能回來,讓她盡快準備下。交代她短袖衫和長袖衣都要帶上,嗯,”景初抿唇:“算了,這些等下班後,我自己跟她說。”

诶呀瑪~厚黑學就是這麽煉出來的啊!小齊心裏調侃老板,面上亦然聲色不動,全無異樣。一派恭謹,恭聲領命~

下午俞槿得到消息的時候,很是意外。

她一直以來的職務,不論之前在總經辦,還是現在擎開項目,她的工作性質都沒有出差的必要。而眼下,她不但要出差,而且還直接出了國門,出境到歐洲。。

小齊說這個交流會對項目很重要,而他因要留在項目內代替老板主持日常項目事務,所以,只能派她随行暫時給老板做助理。

俞槿望向景初辦公室,他正低頭,批示着文件。她想了想,起身。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進來。”裏面傳來景初低沉的聲音。

俞槿推開門,景初擡頭,安靜的看她。

“景總,關于去慕尼黑出差的事,我想能不能換個人?”俞槿開門見山的說道。

“為什麽呢你這邊是有什麽問題嗎?”景初口氣平淡,臉上完全是公事公辦的神氣。

他這樣,俞槿反而有些接不上話。

他現在是她的直屬上司。在工作上,上司發話,作為下屬本就該無條件遵從,執行,壓根沒有置喙的餘地。

況且,在原部門她本也一直做着助理的活計。他安排給她的這個工作,确實也無可厚非,是再正常不過的公事。

可是,讓她陪着他一起去那樣陌生,那樣遙遠的地方,她直覺的抗拒。她得承認,即便有皮埃爾随同,但要一連幾天,與他同吃同行,她還是莫名的,莫名的感到緊張。

這些時日下來,景初這個人,有多固執,她已經深有體會。而他真要強勢起來,她其實根本沒有辦法。這也是她打定主意,要盡量避着他的很主要的一個原因。

小齊曾明裏暗裏,旁敲側擊,希望她能待景初親近一些,更和氣一點。他說從來沒有見過老板這樣的在乎一個人,說景初在她面前很脆弱,周身都是軟肉,半點也不設防。

她只能暗地苦笑。

昕慈是她的軟肋,工作是她的軟肋,在他面前她何嘗又有半分的優勢。至于,現下他對她表現出來的堅持,他對她的在乎。她從沒有為此沾沾自喜過。

曾對他用盡了全力,飛蛾撲火一般義無反顧的那段癡戀,大概真的耗盡了她對愛情的全部想望。如今的她是絲毫也不敢放任自己,去依賴,去倚仗他對她的這一份在意。或者如他所表白的他對她的愛。

她根本沒有勇氣,再涉情&愛。

“是因為昕慈麽?”她聽見景初問道:“因為顧慮昕慈?”

聞聲,俞槿立刻點頭。

雖然這不是她想拒絕的首要原因,但是他這樣認為最好不過,她知道,他是真的很在乎昕慈。

“只有三天,”景初望着她,緩聲道:“不會太久。就有勞小姨辛苦下吧,小齊已經為你去辦簽證了。”

俞槿:“……”

“那邊早晚溫差大,你帶件外套,還有記得帶上防曬霜。”景初對着她說道。

俞槿。。

“上午例會的會議紀要都整理出來了吧?我想看看。”

“哦,都整理出來了,我馬上發到你郵箱。”

“嗯。”景初點頭。繼而垂首看起手頭的資料,神情認真,沉靜又端肅。

俞槿站在原地,盯着他發絲格外濃密黑亮的頭頂,呶動着唇,想拒絕的話卻終是說不出口。走出景初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她輕聲籲了口氣。

這個項目要完結,歷時至少得兩,三載。食君祿忠君事,她既然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既然端了這個飯碗,她就得服管。遵從調令,聽從分派。

以後時日還長着呢!還不知道會遇上些什麽突發情況,她總不能老與他對着幹吧。若讓他誤會,自己是仗恃着他的愛,恃寵而驕耍性子,豈非更糟。。

只有三天不是嗎?還有皮埃爾一起呢。她在心裏自我說服着。

玻璃牆後的那個男人,依然垂着頭。只是松開了握着筆的手,因為太用力,那修長白皙的手掌已經泛紅。

濃密的長睫掩蓋了他眼裏的情緒,然那微微翹起的唇角,卻洩露了他全部的心情。景初靜然半晌,方才擡眼望向玻璃牆外的俞槿。他的神情已恢複淡然,只那雙深邃的黑眸裏,閃耀着若隐若現的光,星星點點,俱是情意,俱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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