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殺手喵×影衛 二十三……
第24章 第 24 章 殺手喵×影衛 二十三……
影剎閣的總部無人知曉, 分閣倒是有三處。
其中有一處靠近皇城,位于郊外桃林。
馬車又走了一段路,逐漸偏離官道, 兩旁樹木從低矮稀疏到高大繁密。
車內光線有點暗。
苗金金掀開窗簾, “咱們到哪兒了?外面都是樹。”
“快到了,就在前面桃林。”坐在外面的娃娃臉殺手回道。
“哦。”苗金金放下簾子,無聊地東看西看。
然後又看到了那個懷崽影衛的肚子上。
苗金金瞄了他好幾眼, 問道:“我叫苗金金,你叫什麽啊?”
“青風。”或許是因為這些人救了他的孩子,青風放下了一點警惕。
“咦?我還以為你也是影字開頭呢,原來不是啊。”苗金金一臉疑惑。
“有些王爺會給影衛重新賜名。”影一回答。
“哦。”苗金金點點頭, 然後窩在影一懷裏捏手玩。
影一的手掌比苗金金大上一圈, 帶繭, 摸上去有點硬。
苗金金喜歡用手指摳它, 再按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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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風看着兩人的相處,心裏疑惑。
據他觀察, 那個叫苗金金的少年有股矜貴氣質。
而他身邊的那個男人, 如果沒猜錯的話, 應該是他的影衛。
他醒來後,就坐到前面去的另一個男人也是一名影衛。
把自己從王府帶出來, 他們是有什麽目的嗎?
還是想借他來對付王爺?
但是青風又感覺不到他們有什麽惡意。
苗金金玩了一會兒手指, 又有些無聊。
于是找人說話。
“青風,你肚子裏的崽崽是誰的啊?”苗金金問道。
聽到他的話,青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手下意識擋在肚子前面。
苗金金眨了眨眼睛,看出他好像有點緊張。
“不能說嗎?”
“嗯,抱歉……”青風垂眸。
“好吧, 那崽崽的另一個爹知道你懷有崽嗎?”苗金金又問。
“不知道。”
“那你怎麽不告訴他?”
青風張了張嘴,許久才啞着聲音道:
“……沒必要。”
他本來是想趁着月份小打掉的,可是幾次都下不去手。
最後拖到了現在。
“嗯……嗯?”苗金金似乎想到了什麽,瞪大雙眼,“難道說崽的另一個爹不想要孩子,如果他知道了你的崽就會被打掉?!”
坐在外面一點的阿冷聽到,也轉頭看過來。
“那個人也太過分了!”苗金金義憤填膺道,“你不告訴他是對的!”
這時,一旁的影八突然出聲道:“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打掉孩子只會一屍兩命。”
青風的臉色白了幾分,沒有說話。
只是放在肚子上的手在輕微地顫抖。
“對啊,太危險了,還是留下來吧,而且小崽崽很可愛的。”苗金金勸道。
苗金金現在看着這個叫青風的影衛,就跟看小可憐一樣。
“不要擔心,再等半個月我們拿到解藥,你體內的塢毒就能解了。”
“解藥?”青風神色一怔,擡頭看向苗金金。
“對啊……”
苗金金話還沒說完,原本一直行駛的馬車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外面的殺手出聲道。
苗金金掀開窗簾,看到外面全是粉色的桃花。
“哇!全都是桃花,真好看!”苗金金把頭探出去,左看右看。
看到影一下馬車,苗金金趕緊跟上。
然後一跳,直接撲到他背上,雙腿夾腰。
影一趕緊伸手,托住後背的人。
“影一去那裏,我要摘花!”苗金金拍拍他的肩膀,指揮道。
最後,影一給他折了一根稍細的桃枝,上面點綴着幾朵紅粉相間的桃花。
馬車停在桃林入口,一條崎岖小路往裏延伸,看不到盡頭。
所有人下車後,另一名殺手直接駕車離開。
娃娃臉殺手走在前面,示意他們跟緊。
“桃林裏都是機關,你們跟緊點,別走丢了。”
苗金金趴在影一背上,不想下來。
影一也沒說什麽,背着他走在隊伍最後面。
小貓崽子玩心重,每路過垂下來的枝幹,都會拿着手裏的枝條打一下。
‘啪’的一聲,花瓣簌簌飄落下來。
沒多久,兩人身上沾了桃花香。
而他們身後,每走過一道岔路口,機關便無聲無息地啓動。
有人帶路,差不多走了一刻鐘就到。
還在打桃花玩的苗金金,突然聽到其他成年貓的聲音。
“金金,阿冷,你們好慢啊!我們都睡醒起來了!”
這是二貨喵的聲音。
“我餓了,想吃飯!”苗金金撐着影一的肩膀直起身,喊道。
“金金,這裏有小魚幹!”
“!!”聽到小魚幹,苗金金激動了,“影一快走,我要吃小魚幹!”
吃飽喝足,苗金金又開始無所事事。
拉着影一跟其他成年喵一起到處逛。
這裏是桃林深處,北面是一座如孤峰突起的山。
除了靠山腳往上一點較平緩,長有一些野菜矮樹。
他們去看了池塘裏的魚還有荷花,又跑進種植園逛了一圈。
出來時,每只貓都抓了一兜紅果,手裏還拿着一顆啃着。
苗金金貪心,專挑大的摘,一個比他手掌還要大。
然後讓影一幫他拿着。
自己拿一顆,雙手捧着啃,汁水糊得嘴邊都是,鼻尖還沾有一點紅。
“這個是什麽果?酸酸甜甜的……”苗金金又啃了一口,“真好吃。”
一邊說着,遞到影一嘴邊,讓他咬一口。
影一看看果,又看看苗金金。
最後還是在他滿眼期待的眼神下,低頭咬了一口。
“好不好吃?”苗金金問道,又咬了一口。
“嗯。”影一點頭。
“問過,忘了,那些人類說是從外商手裏買的種子,随便種着玩。”某只成年貓摘小的,一口一個。
“那他們幹嘛種了一片?這個又不管飽。”
“呃……用來解渴?”
“對了,那些影衛呢?他們都醒了嗎?”苗金金又問道。
“重傷的都醒了,那些人類在給他們治傷,剩下的還沒醒。”
畢竟要速戰速決,沒有受傷的影衛武力值高,所以迷藥的用量重了點。
一次性收納了四個王府的影衛,影剎閣的閣主對此事十分重視。
提前派閣裏的醫師來桃林分閣等着。
等影衛一來,就立馬開始救治。
提到治傷,苗金金想起了阿毛昨晚背回來的那個影衛。
“昨晚阿毛救的那個影衛,他的手能治好嗎?”
“小臂能治好。”某只成年貓吃果的動作一頓。
“那他的手掌呢?”苗金金又問。
看到其他貓都不說話,苗金金也猜到了。
“可惜他不是端王府的影衛。”苗金金嘟囔了一句。
走在旁邊的影一聽到,偏頭看一眼苗金金。
其他成年貓也是一臉可惜。
如果那個影衛是端王府的,那他們就可以帶回去。
神界多的是靈丹妙藥,骨頭碎了也不過是小傷。
桃林分閣雖然靠近皇城,但是位置偏。
影剎閣的殺手一般都不怎麽過來,去做任務,晚上也是在城內的客棧歇一晚。
任務完成後才會回來休息一段時間。
這裏沒人住的空房子很多,昨晚就過來的成年貓們選了一座三層的小樓。
跟清樓的構造布置相似。
小樓兩邊還有幾座挨在一起的兩進四合院,殺手們直接安排所有影衛住進去。
等苗金金他們揣着果逛回來,其他殺手已經在小樓前面的小廣場坐滿。
看到苗金金他們回來,紛紛看過來。
“他們回來了!”
苗金金等十六只貓的原身,都是影剎閣的新手。
在清樓扮小倌是他們做的第一個任務。
然而半個多月過去,任務都沒有一絲進展,其他殺手還以為這幫新人第一次做任務就要失敗。
正想着等他們回來再嘲笑一番的。
然而誰都沒想到,這幫新人頭鐵啊。
原來的任務不做了,直接幹票大的。
幾次夜襲端王府,只為把影衛擄出來。
更離譜的是,他們抓影衛是要來當伴侶的。
就連影剎閣閣主,看完副閣主送過來的小紙條,都沉默了。
許久才問了一句,“是我老了嗎?”
副閣主:“……”
你二十五歲就老,那我四十歲算什麽?
閣主垂眸沉思,然後猛地拍桌:“不行!身為閣主我不能比他們慫,咱們幹票大的!”
于是,就有了昨晚夜襲四個王府的事。
苗金金走過去,一臉疑惑,“你們坐在這裏幹嘛?”
在小廣場上坐着的黑衣殺手,大概有三十多名。
除開昨晚的二十張熟面孔,還有十多個陌生的。
沉穩殺手站起來,指着那十多個苗金金沒見過的,說道:“他們昨晚有任務沒能趕回來,今早才到。”
“啊?”苗金金一臉茫然。
走在後面的成年喵們,這時候也過來了。
“你是說,他們也是要找伴侶的?”直男喵走過來,問道。
“對。”沉穩殺手點頭。
因為是在自家地盤,黑衣殺手們都沒有蒙面。
視線掃了一圈,就沒有一個是醜的。
還有幾個長得雌雄莫辨。
好在他們身材高大,還平胸。
直男喵嚴重懷疑,人類選殺手和影衛,都是挑好看的。
“找伴侶?那你們自己去找啊,在這裏坐着幹嘛?”二貨喵一臉不解。
“事先聲明,端王府的影衛你們不能找啊,找了我們也不認。”某只成年貓警告道。
那些都是他們族裏的伴侶預備役。
他們離開小世界的時候,是要帶走的。
“對,”苗金金點頭,“你們就找其他王府的影衛。”
“我們是為了另一件事。”沉穩殺手說道。
“什麽事,說吧。”
“我們想知道,要怎麽勸他們留下來。”
其他黑衣殺手聽到,也齊齊點頭。
“就這?這事不是挺容易的嗎?”苗金金一臉認真道。
“就是,這有什麽好勸的?”
直男喵一本正經道:“長得好看,對伴侶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要能做到這些,就不用怕他們會跑!”
成年喵們想起直男喵之前每天都被他的伴侶追着打的畫面。
又想起他們自己的遭遇,于是沉默地點點頭。
黑衣殺手們聽着,心裏懷疑直男喵是不是在驢他們。
“那他們想要什麽?”某個黑衣殺手追問道。
看得出來他是非常想要一個伴侶。
好在小白比直男喵靠譜,而且因為伴侶是影三,他更能感覺那些影衛最想要什麽。
“自由。”小白說道。
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自由,可以擁有自己思想的自由。
剩下的不需要過多解釋,每一個影衛都有他們自己想要的。
影三擡頭,看着小白的側臉。
心髒‘砰、砰、砰’地正在跳動,越跳越快,越跳越響。
自由?
黑衣殺手們垂眸沉思。
每個人對自由的定義都不一樣。
一些腦子靈活的,設身處地想,答案慢慢出現在他們心裏。
“懂了,多謝。”
一名黑衣殺手跟小白道了聲謝,然後離開。
追人不能空手追,況且還是追伴侶。
有一就有二,越來越多的黑衣殺手自己想通。
跟苗金金他們道完謝就離開了。
剩下的可能腦子太直,轉不過彎,即使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當然,為了面子,他們也只能硬着頭皮離開了。
心想,這幾天得盯緊點那幫家夥。
他們做什麽就跟着做什麽,就不信追不到人。
“他們都聽懂了?”苗金金看向旁邊的阿冷,一臉茫然。
“有些人真懂,有的人裝懂。”阿冷說道。
“嘿嘿,我猜這幾天肯定有好戲看,咱們盯緊點。”某只成年喵一臉幸災樂禍道。
喜歡看熱鬧的苗金金聽到,眼睛biu——地亮起來。
到了中午,中藥昏迷的影衛終于醒了。
好在端王府有五名影衛與影一他們是老同事。
雖然醒來的地點和方式都不對,但對于影首,他們還是信任的。
“停下。”
影十出聲喊停,原本還想動手的影衛雖然心裏疑惑,但還是停手了。
影十看了一圈,發現前段時間王府失蹤的影衛都在。
就連據說已經‘身亡’的影三也好好地站在旁邊。
影十:“你們都在?影三……”
沒等影十說完,負責給他們解惑的二貨喵出聲道:“這裏是影剎閣,你們是被我們抓來的,包括他們。”
二貨喵指了指影一他們。
又繼續,“不過不用擔心,我們只是想找個伴侶,而且已經找到了。
至于你們,我們還有很多族人,他們也想找伴侶,所以,你們懂的。”
被抓來的五名影衛:“……”
不是很想懂。
剛出訓練營就被送到端王府、結果沒兩天就被抓的十名新手影衛:“……”
真的不懂。
于是,就輪到苗金金給他們進行一波洗……阿不,是勸說。
一整套程序下來,影衛們的內心已經開始動搖。
再有‘可以徹底拔除塢毒’的蘿蔔在前面吊着,想通只是時間問題。
畢竟為了訓練影衛的忠誠度。
前面的五六年,他們每個月要撐過兩次塢毒發作,才能得到這個月解藥。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撐不過去的已經死去。
而剩下的人,塢毒發作帶來的生不如死已經刻進骨子裏。
為了得到每個月的解藥,他們變得忠誠,變成一把沒有思想的刀。
而現在,有人說可以幫他們拔除體內的毒。
還有影首在一旁做保證。
原本麻木僵硬的心,開始出現跳動跡象。
苗金金看到這些影衛沉默不語,擡頭看向影一。
“我們先出去。”影一低聲說道。
然後又看向影三,“影三,你們幾個留下來。”
影三明白影首的意思,點點頭表示保證完成任務。
雖說影衛之間沒什麽感情,即使同伴死在自己面前內心也不會有波動。
但是,也有例外。
就比如當初影一把重傷的影三藏起來。
成年喵們出去後,發現其他王府的影衛也陸續醒了。
宸王府的影衛受傷人數太多,有行動能力的僅剩三個。
沒有鬧出什麽動靜。
而淮安王府的,一個正在治療右手,另一個正躺着養胎。
而且這胎随時有危險。
知道孩子另一個父親是誰的幾個影衛,默默制止了其他準備強闖出去的影衛。
至于靜王府的,所有影衛都沒受傷。
不過在一些成年喵的提醒下,黑衣殺手提前把他們給綁上。
接下來,又到了苗金金發揮的時候了。
演講有一、有二、就有三,苗金金甚至還增加、修改了一些內容。
保證一次性就能反向洗.腦成功。
有幸在一旁聽講的某個殺手心想:這樣的人才,不把他引薦給閣主,是他們影剎閣的損失啊!
等到苗金金的最後一次‘演講’結束。
這位某某殺手走過來,鼓起勇氣出聲道:“加油,我們能不能把所有影衛拐過來,就靠你了。”
說完,某某殺手呲溜一下,腳底抹油跑了。
他要去給閣主寫小紙條,這樣的人才不能放過!
苗金金歪頭,一臉茫然。
皇城內,此時城門緊閉。
禁衛軍正在挨家挨戶地搜查,空氣中彌漫着沉重而壓抑的氣氛。
皇宮
今日的禦書房與平時相比,顯得格外安靜。
“你們說,王府所有影衛都失蹤了?”皇帝沉聲道。
“是,一個都不見了。”王府裏的影衛接二連三地失蹤,此時的端王是一臉憋屈。
他昨晚不就是喝了點酒,稍稍放松了一下嘛,誰知道那幫人居然這麽嚣張。
還沒過兩天呢就卷土重來。
這次直接來一個雁過拔毛,一個不留。
這時,拿袖口捂着臉的宸王悶聲道:“皇兄,我都看到他們了!居然還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我面前,簡直是嚣張至極!”
皇帝看向站在角落,企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宸王。
“宸王,你擋着臉做什麽?”
已經知道他這個親弟弟真面目的端王,也是一臉陰陽怪氣道:“好好的把臉遮起來做什麽,在陛下面前如此無禮,你是想……”
聽到端王在拐彎抹角地給他挖坑,宸王氣得直接把手放下,怒目而視。
“是弟弟做了什麽對不起三哥的事嗎?三哥說話要這麽刺人?!”
端王剛想怼他一句‘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只是在看到他的臉後,心裏的怒火詭異地熄滅了。
甚至還有點想笑。
原來,宸王的臉上寫了大大的‘人渣’兩個字。
漆黑的墨字,白皙的臉,再加上此時宸王氣憤到扭曲的臉,看着就十分滑稽。
不止是如此,那墨還洗不掉。
宸王在進宮之前,已經在王府洗了五六遍。
臉都搓紅了,還差點搓掉皮。
然而盆裏的水是清的,他臉上的字依舊清晰可見。
皇帝輕咳一聲,壓下眼裏的笑意。
“宸王,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皇兄,這肯定是那夥人做的,等抓到人,我一定要把他們大卸八塊!”宸王眼裏噴火,十分氣憤。
聽到宸王的話,皇帝眼裏有些不耐煩。
從魈一那兒查到的信息,皇帝已經知道昨晚宸王做的事。
懲罰影衛沒什麽,只要給出理由。
但是宸王卻以刑罰影衛來取樂。
每年影衛損耗最多的也是宸王府。
皇帝收回視線,不再理會他。
而是看向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心事重重頹廢不已的淮安王。
“淮安王這是怎麽了?可是王府裏丟了什麽重要物品?”皇帝關切道。
此時內心焦躁不安的淮安王,自然聽出了皇帝對他的試探。
只是他現在沒有任何心思應對。
滿腦子都在想青風現在到底在何處?
是被誰抓走了?
端王?宸王?還是靜王?
若是之前他可能會懷疑他們三個。
只是他們府上的影衛也都消失了。
而唯一幸免的,只有皇宮裏的影衛。
難道說是皇帝?
他猜到了自己的計劃?看出了自己對青風存有的心思?
甚至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存在。
所以想以此來要挾他?
皇帝又喊了幾遍,都沒見淮安王有什麽反應。
他現在的樣子,更像是陷入了什麽魔障一般,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皇帝沉思,淮安王往日做事一向滴水不露,今天是怎麽回事?
完全不在狀态啊。
影衛失蹤這事對他的打擊真有這麽大?
還是說其中有什麽是對他極其重要的?
“陛下,我倒覺得他們還會再回來,我們可以提前做準備。”一直站着當背景的靜王,突然出聲道。
“哦?”皇帝的視線移到靜王身上。
除了淮安王還處于魔障中,端王和宸王也看向靜王。
“将計就計?”端王沉思。
“今年影衛營的影衛人數不夠。”皇帝眉頭微皺。
非要計較的話,每個王府勉勉強強只能分到三四個。
但也不能因為這事兒就把影衛營搬空,他總得留點後手。
想到這兒,皇帝瞥了一眼宸王。
宸王恰巧與之對視上,面上有些心虛,此時也不敢再發一言。
“端王的解藥不是被偷了嗎?我們可以從這裏入手。”靜王又說道。
聽到靜王的話,皇帝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危險。
解藥的重要性,皇帝可不會拿它來做局,假的也不行。
“此事容朕再想想,你們先回去吧。”
“是。”靜王垂眸,與端王、宸王一起離開。
“魈一。”
皇帝話音剛落,一名黑衣影衛突然出現。
“主人。”
“派人暗中查一下靜王。”皇帝說道。
“是。”
想了想,又把準備離開的魈一喊住:“淮安王今天不對勁,你親自去查昨晚到今早淮安王府都發生了什麽事。”
“是。”确定主子沒有其他事要吩咐,魈一轉身離開。
皇帝坐在椅子上垂眸沉思,這背後之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皇城裏的暗流湧動,并沒有影響到苗金金他們。
甚至是桃林分閣的殺手,也抽不出空來注意城內的動向。
經過成年貓小白的提點,一些黑衣殺手自覺掌握了追妻寶典。
此時正忙着制定計劃。
而還是一頭霧水、腦子耿直的某些殺手,也在暗戳戳盯着。
随時記錄他們的動向。
于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毒蝶,就看到有幾個行動詭異又略顯猥瑣的黑衣殺手。
正狗狗祟祟地跟在其他殺手後面。
“他們在幹嘛?”毒蝶忍不住回頭看了又看。
坐在小廣場上曬太陽的成年貓們,一邊啃小魚幹一邊看戲。
“他們在學習。”
毒蝶想不出他們在學什麽,也沒興趣知道,直接把這事丢在腦後。
“這是我爹種的草藥,我每樣摘了一點,你看着來用。”毒蝶把手裏的包裹遞給影八。
影八接過,手裏一沉差點沒拿穩。
“……”
打開一看,影八又擡頭看看這位面無表情的黑衣少女。
“怎麽?用不上?”毒蝶疑惑。
毒蝶用毒,也擅長制毒。
當然,一些能救命的藥她也略懂一二。
只不過關于保胎這方面,她就沒有涉獵。
她爹有一個小藥園專門種有,聽說是給她娘種的。
可惜她娘生下她沒幾年就去世,于是這個小藥園也直接被遺忘。
“能用上。”影八點頭,将草藥收攏系好。
“行,那我走了。”
毒蝶轉身,準備離開。
看她走的方向,好像是宸王府影衛住的那座四合院。
苗金金突然想起來,毒蝶幫他們這麽多,只是為了找一個伴侶。
于是趕緊出聲把人喊住,“等一下。”
“還有事?”
苗金金站起來,“你是要去找你的伴侶嗎?”
“對,他受傷了,我去看一下。”毒蝶點點頭,臉上絲毫沒有害羞的意思。
“我教你個方法,保證他很快就能接受你。”
毒蝶聽到他的話,原本毫無波瀾的黑眸,瞬間靈動起來。
甚至還閃着光。
毒蝶認真地聽着苗金金給她支招,越聽到後面,眼睛越亮。
悠閑曬太陽的成年貓們,看到一人一貓蹲在牆角那兒小聲說悄悄話。
某只成年貓偏頭,一臉疑惑道:“他倆幹嘛要蹲在牆角說,有什麽話是我們聽不得的?”
“諾,學他們的。”另一只成年貓擡頭,用下巴示意他看。
只見右邊的牆角下,也蹲着幾個黑衣殺手。
看樣子是在偷師學藝。
成年貓:“……”
聽完苗金金給她支的招,毒蝶仿佛是打開了一道新的世界大門。
看一眼坐在椅子上,疑似苗金金伴侶的白臉影衛。
毒蝶想了想,從衣袖裏掏出了一瓶藥丸。
“這瓶藥送你,可以給你那個影衛吃。”
苗金金接過藥,低頭看一眼。
上面有字,不過他看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吃了對身體好嗎?”苗金金擡頭看她,問道。
“好,适合給你伴侶吃。”毒蝶點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邊走邊想,苗金金的伴侶比其他影衛還要虛,一看就需要這種大補之藥。
只是暫時沒了內力的影一:“……”
“金金,她給了你什麽東西啊?給我們看看。”成年貓們招手叫小太子過來。
“這個,毒蝶說給影一吃。”苗金金走過來,給他們看一眼藥瓶。
正巧看到上面的字的影八:“……”
回頭看向影一,影八欲言又止。
影一:感覺事情不太妙。
“十全大補丸,”底下還有一行小字,二貨喵湊近去看,“補虛壯陽,滋……”
沒等二貨喵讀完,阿冷直接把小太子手裏的藥瓶抽走。
順便敲了下二貨喵的腦袋,“什麽話都往外說。”
“我……我就讀一下上面的字啊。”二貨喵捂着腦袋,一臉委屈。
藥瓶被拿了,苗金金伸手想拿回來,阿冷直接避開。
“阿冷,那是我的。”
“這個東西你們用不上,沒收了。”阿冷把藥瓶收起來。
還不忘警告走過來的影一,“金金還沒成年,你給我注意點。”
影一:“……”
他也沒想做什麽啊。
聽到阿冷在影一面前暴露自己的年齡,苗金金氣急敗壞道:“我快成年了!”
“差一天也是沒成年,更何況金金你還差好久呢。”其他成年喵也出聲道。
“就是,敢做壞事,回去就告訴族長。”
苗金金氣得直磨牙,心裏惡狠狠地想,回去後他就第一個跟族長告狀!
看到小太子拉着影一走了,原本淡定坐在椅子上的其他成年喵,直接撕開僞裝。
惡狠狠撲向阿冷。
“阿冷!把藥拿出來!”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想私吞,快交出來!”
他們看過了,那藥瓶這麽小肯定裝不了多少顆,而他們有十五只喵。
平分是不可能平分的,誰搶到就是誰的!
作為隊長喵的阿冷,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們心裏的小九九。
早在小太子拉着影一離開時,就已經開始警惕。
他們一動,他就往旁邊躲。
然而,誰還不了解誰啊,畢竟都當了幾百年隊友。
阿冷一躲,早就做好準備的成年貓一撲。
這就叫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抓到了!”
伴随着這句話,其他成年貓紛紛泰山壓頂,直接将阿冷埋在最底下。
目睹這一切的影八:“……”
在場的其他影衛:“……”
影衛們互相對視一眼,直接轉身走人。
沒眼看了,還是去找其他影衛聊天吧。
在桃林住了幾天,苗金金也逐漸适應這裏安靜的生活。
吃完早飯,又跑去青風那兒。
青風懷有崽,目前苗金金對他很感興趣。
等他過去時,影八和其他影衛已經在那兒了。
就連淮安王府的其他影衛也在。
淮安王府的影衛裏,赤炎也懂醫術。
此時正跟影八一起整理藥材,把這幾天青風要喝的補藥配好。
“你們都在啊。”苗金金走進來,笑呵呵道。
淮安王府的影衛聽到,沒什麽反應,各自做自己的事。
這幾天苗金金天天跑過來看青風,他們都習慣了。
雖說把他們從王府綁出來的是他們,但是青風以及他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他們救的。
再有,經過這幾天的思考,已經有影衛想通。
可以根除塢毒的解藥。
這對所有影衛來說,無疑是致命的誘惑。
半個月,他們還是等得起的。
至于半個月後會如何,反正也沒有比死還嚴重的後果。
苗金金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床邊,跟青風聊天。
青風比其他影衛有意思,因為他會講故事。
而且都是苗金金沒有聽過的。
聽完故事後,苗金金還不想離開。
“青風,今天你的肚子還疼嗎?”
“還好,剛才喝過藥了,現在感覺不到。”
“那就好。”苗金金點點頭,然後開始每日例行一問,“那今天你可以說崽崽的另一個爹是誰嗎?”
“還不可以。”青風搖搖頭。
“行吧,那我明天再問。”
青風看他每天都問,被拒絕了也不惱,忍不住笑了笑。
只是嘴角剛微微上揚,青風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原本輕快放松的神情,變成了慌亂不安。
青風捂住肚子,疼得直抽氣。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把苗金金吓了一跳。
“影八!赤炎!你們快來!”
聽到苗金金慌亂的喊聲,赤炎想也不想,放下手裏的東西幾步跑過來。
影八緊跟其後。
苗金金拎着小凳子站在角落,給他們騰出位置。
“青風剛才突然就捂着肚子,他怎麽了?”
其他影衛也徹底坐不住,紛紛圍過來。
“他這個月沒有服用解藥?”影八沉聲道。
“吃了,府裏的影衛都是月初服用。”赤炎說着,意識到了什麽,也給青風把了個脈。
“塢毒發作?”
“應該是他懷有身孕的原因。”影八說道。
此時的青風,表情已經沒有一開始的痛苦。
但看他這樣,所有人都知道塢毒帶來的疼痛并沒有結束。
“你知道。”影八看向躺在床上的青風,語氣肯定。
臉色蒼白的青風,感受着肚子隐隐下墜的痛。
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他這種情況,每月服一次藥已經不管用了,必須半個月服用一次。”
“每月送到府上的解藥有數額。”
這是在場的所有影衛都知道的。
一人一顆,沒有多的。
除非是府上有影衛死了,才會多出來。
然而多出來的解藥,也是在王爺手裏。
屋裏的氣氛很沉默。
沉重倒是說不上來,畢竟他們每個月都會疼上一兩次。
有的還會因為主子生氣,被拖到快要死的時候才給藥。
去煎藥的影衛很快回來。
青風喝完保胎藥,肚子下墜的感覺慢慢消失。
當然,保胎藥并不能緩解塢毒發作帶來的疼痛。
青風靠坐在床邊,默默忍受。
“解藥最少還要十一天才能送來,這段時間裏,塢毒還會發作嗎?”影八看向青風。
“……會。”青風啞着聲音道。
他前面兩個月也是這樣熬過來的。
起初他還以為是個人體質不同,所以他才會反複發作。
直到意外被診出他肚子裏有個孩子,青風才反應過來。
後來也驗證出是他有身孕的緣故。
“四個月了,有一半可能會流。”影八保守估計。
“墨雲這個月還沒服用解藥。”赤炎出聲道。
墨雲是之前被阿毛背出來的那個斷了右手、五指骨頭被碾碎的影衛。
在被這幫人綁到這裏來的前一天,淮安王府的影衛才找到墨雲的蹤跡并把他救回來。
“可是解藥在王爺手裏。”
聽到這話,苗金金直接說道:“這好辦啊,我們去把解藥偷出來就好了。”
“皇城戒備森嚴,我們一出現就會被抓。”
幾天過去,他們早就從那幫黑衣殺手口中得知皇城的動向。
“也是哦,那怎麽辦?”苗金金一臉茫然。
這時,原本緊閉的屋門猛地開了。
趴在門口偷聽的成年貓們一時不查,直接撲倒在地。
“哎喲!”
“上面的……快起來!喵的我要喘不過氣了!”
“我也被壓着,起不來啊!”
‘剛巧’路過的阿冷,見此,走過來把這堆貓一個個拎下來。
“謝了阿冷。”
處理完這堆貓,阿冷才走進去,來到影八身旁。
“你們過來幹嘛?”影八瞥了一眼阿冷,然後看向門口的那群人。
“咳咳,我們就是路過,誰知道這門就突然開了呢。”
“是啊是啊。”成年貓們點點頭。
然後一只只跑進來。
“金金怎麽一臉苦惱的?遇到什麽問題了?”某只成年貓一本正經地問道。
苗金金并不知道他們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他把剛才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這有什麽難的?”
二貨喵想都不想,張嘴就說:“既然解藥在淮安王身上,那我們就直接把他抓過來。
然後騙他說青風懷的是他的崽,再威脅他把解藥交出來,等拿到解藥再把他丢回去,這不就好了!”
“這個主意不錯!”某只貓點點頭。
“看不出來啊小二。”
苗金金聽完,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至于那幾個知情的影衛,直接被吓了一跳。
差點以為他們已經知道了,原來只是猜的啊。
“好!那我們今晚就出發!”苗金金歡呼。
“晚上太遲了,下午出發,天黑就進城。”
随後,他們商量這次任務要去的人選。
聽他們在讨論今晚‘夜襲淮安王府’的作戰計劃。
站在一旁的淮安王府的影衛:“……”
怎麽說呢,心情有點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