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年宮宴 【故人相見，無……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新年宮宴 【故人相見，無……
一場祭祖順順利利, 楚修寒帶着皇後進入宗廟，大臣嫔妃皆跪在門外，唯有此時, 皇後才能揚眉吐氣, 任憑那群女人再如何得寵, 站在帝王身邊的唯有她一人。
祭祖後, 衆嫔妃都回宮換下了繁複的朝服前往年宴。
“娘娘平日裏都夠令人驚豔了, 今兒這一打扮下來, 怕是皇上的眼睛都要挪不開了。”
趙婕妤換好了衣服就來了主殿等着陸無雙, 見碧珠一雙妙手只是在她臉上抹抹弄弄了一會，就将本就精致的容貌讓人一眼見到便挪不開眼，看得趙婕妤萬分羨慕，不怪一入宮就能恩寵不絕。
“姐姐可別打趣我了。” 陸無雙笑了笑，摸了摸頭上剛戴上去的海棠步搖，滿意的站起來。
“姐姐，咱們走吧。”
陸無雙笑着與趙婕妤往外走，趙婕妤微微偏頭，看到的就是一身打扮極為富貴的陸無雙, 不論衣衫首飾都是現在宮裏獨一無二的恩寵。
到了乾元殿, 宮裏的三位正經主子還未至, 淳貴妃被幾個嫔妃圍在中間, 看着神情多有讨好之态。
陸無雙上前行了禮，沒看到淳貴妃眼中一閃而逝的陰毒。
“妹妹今晚可有準備什麽節目？”
陸無雙不明所以, 淳貴妃見狀又笑道：“東瀛的三皇子來了京城游玩，今夜也會來參加宮宴，本宮想着妹妹如此風姿，若能上臺一展才藝, 也好讓東瀛皇子瞧瞧我大周嫔妃風範。”
聞言，陸無雙心底一涼，面上卻羞澀道：“貴妃姐姐說笑了，嫔妾哪能代表大周的嫔妃，若真上臺了可要丢臉了。不如姐姐去吧，姐姐是貴妃，除了皇後娘娘就是姐姐最大了，況且嫔妾聽聞姐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有名的才女，這種場合由姐姐上臺最合适了。”
陸無雙說了一大堆，将淳貴妃高高捧起，其他嫔妃也跟着一起誇贊她是如何的厲害，聽得她眉頭忍不住直跳。
“本宮自生下皇兒後，那些才藝便荒廢了，怕是入不得眼了，就不上去獻醜了。”
她堂堂一個貴妃，要給一個蠻夷小國的皇子表演，也配？
瞧着淳貴妃有些不高興了，陸無雙暗暗勾了勾唇，寒暄了幾句回了位置上。坐下後品用起茶水，不經意的露出手腕上的镯子。
“娘娘手上可是紫玉镯？嫔妾記得這可是貢品，好像是賜給了貴妃娘娘。”
雲婕妤一句話将莊貴嫔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看了看陸無雙的手腕。
“确實是那對，那會是皇上當着大家的面賞的，本宮也有些印象。”
陸無雙晃了晃手腕，讓兩人看得更清楚了些。
“這個？是上回晉封的時候貴妃娘娘送的，本宮覺着好看便經常戴着，她還送了一對白玉镯子給趙婕妤呢。”
趙婕妤坐在後面聽到提起自個，也把頭偏過來，笑着露出手腕。
“貴妃娘娘賞的自然是好東西，可惜今兒我這身衣服更襯這條珊瑚手串沒戴出來。”
雲婕妤輕瞥一眼趙婕妤，打趣道： “誰稀罕瞧你似的，要瞧也是像舒貴嫔娘娘這樣的美人，戴着紫玉，可不把肌膚襯得更白皙透亮了。”
陸無雙耳根微紅，轉過頭不理會那打趣她的人，垂下的眼睑望着紫玉镯子，流露着精光。
沒一會，楚修寒，太後，皇後一起到場了，楚修寒身邊除了近來極為信任的國師姜無羨，還站着一個穿着異服的外邦男子，那該就是東瀛的三皇子了。
衆嫔妃打量着那位三皇子，見他五官與大周人差不多，沒有想象中的金發碧眼，一下子好奇心就少了。
“今夜是大周的大年夜，三皇子遠道而來，朕卻是今日才知道，也來不及再準備什麽，就請三皇子與朕一起過大周國的新年。”
三皇子常年在外，大周話說的不錯，他端起酒杯敬楚修寒。
“周皇客氣了，小王代天皇陛下敬您一杯，願您的身體康健，大周繁榮昌盛。”
“好！” 楚修寒被三皇子說得十分愉悅，痛快的一飲而盡。
皇後見狀，笑着吩咐宮人們上佳肴歌舞，一時間滿堂歡聲笑語。
有東瀛三皇子在，楚修寒的注意力始終放在他身上，陸無雙看了眼衆人，見他們的目光都放在歌舞上，緩緩站起來，對身邊的人小聲說道：
“本宮出去透透氣，紅珠跟着就是。”
走到殿外，一陣陣的寒風刮過來，吹得臉生疼。攏了攏裘衣，陸無雙慢慢走在回廊上，待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才停下來。
紅珠見到來人，欠了欠身，自覺的退到拐角處望風。
“無雙…”
不知沉默了多久，陸無雙甚至以為人走了，卻終是聽到了一聲飽含思念，情意缱绻的低喃。
“你過得好嗎？” 姜無羨克制着語調，聽得陸無雙眼眶有些發紅。
“如你所見，一切安好。” 陸無雙低語，“師兄，你不該來的。”
他一怔，然後臉上露出了苦笑，“五載相伴，我早就将守護你當成我畢生信仰，讓你獨自在宮裏，我又如何放心的下？”
陸無雙閉上眼，強忍住淚意，當初她強壓着心裏真正的愛戀入宮，已經斷了自個的念想，不論成與不成，都是她一個人來承擔，可是如今，她又要如何面對這樣的深情。
“身在後宮，那是不見硝煙的戰場，便是你能上天入地又豈能擋得住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忍住了翻湧而來的情緒，陸無雙終于轉過身，望着許久不曾見到的人。
“你該去游遍大江南北，做一個閑雲野鶴，何苦來趟這趟渾水？現在離開，還來得及，趁着沒有陷入太深…”
姜無羨勾起唇，臉上帶着一絲愉悅。
“你在擔心我？”
兩人日日相見，相處五年，又怎會沒有生出感情？陸無雙垂下眼，姜無羨見狀，也不逼着她承認。
“你放心，後宮之事我幫不了你，但是皇上那我還是能說上話，若有需要便來尋我。”
見陸無雙想開口，姜無羨搶先說道：“不要急着拒絕我，你選的路太難走了，讓我幫你，好不好？”
姜無羨的語氣裏多有卑微，陸無雙閉上眼，內心一陣無力感。
“我只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若你執意如此，我也毫無辦法。師兄，我是從地獄歸來的人，注定看不到光明的未來了，可你不同，若是你哪一日後悔了，我會幫你離開的。”
說完，陸無雙便匆匆離開，生怕再多呆一刻，就會忍不住內心的悸動。
紅珠見陸無雙走過來，回頭望了一眼姜無羨，只見他眼中盡是苦楚與不舍，趕忙收回目光扶着陸無雙離開。
回到乾元殿，琳妃正站在臺上，臉色有些蒼白，陸無雙身後的趙婕妤湊過來說道：
“方才淳貴妃提議讓嫔妃一展才藝，彰顯大周嫔妃風采，誰知琳妃上去，跳到一半摔了下來，皇上的臉色難看的緊。”
聞言，陸無雙往楚修寒的方向望去，明顯生氣，卻又壓制着讓人扶着琳妃回宮休息，連後面的宮宴也不必參加了。
“聽說琳妃娘娘的劍舞極好，怎麽會出現了意外？” 陸無雙低聲詢問，見趙婕妤搖着頭，便也知問不出什麽了。
陸無雙想了想，擡頭望着淳貴妃的方向，勾起一抹笑容。
“皇上，琳妃娘娘才出月子，想必身子還沒養好這才出了岔子。” 陸無雙嬌聲開口，惹來衆人目光，她也不似從前的躲閃，大大方方的走上臺。
“不如讓嫔妾彈奏一曲，希望三皇子聽了能忘記方才的不愉快。”
東瀛三皇子從未見過像陸無雙這樣的美人，驟然一見，驚為天人，滿眼裏都是驚豔與癡迷。
“好，那就請這位娘娘彈奏。”
片刻的失神後，東瀛三皇子收斂了目光，可眼神一直追随着陸無雙的身影，看得楚修寒一股怒火湧上心頭。
“愛妃還會彈琴？” 楚修寒眯着眼問，陸無雙望過去，臉上盡是明媚笑意，看得他心裏更是窩火，難道不知道這副容貌配上這樣的笑容，是個男人都不能把持的住？
“雖說比不上各位姐姐，但嫔妾覺得，該是能入耳的。”
說話間，就有小太監擡了一架古琴到大殿正中，陸無雙淨手後坐下，十指在那琴弦上來回撥弄了幾下後正式彈奏起來。
陸無雙彈奏的正是耳熟聞祥的陽春白雪，明亮歡快，十分應景。且她彈出來的曲調甚至比宮裏的樂師還要出色，楚修寒微怔，炙熱的目光緊緊盯着含笑彈琴的陸無雙。
東瀛三皇子亦然，這樣的琴音，配着這樣的美人，已經讓他樂不思蜀，只盼着能多聆聽一會。
淳貴妃已經笑不出來了，方才她有多蔑視陸無雙，如今就有多厭惡。想着陸無雙剛來乾元殿時奉承她才女之名，可這一手琴藝她是如何都彈奏不出，這是在明晃晃的嘲諷她！
很快，陸無雙已經彈奏了一半，突然，門口傳來一陣蕭聲。陸無雙一怔，聽出了熟悉的感覺，她輕咬下唇，繼續撥弄着琴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