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老婆 你是我老婆
第51章 老婆 你是我老婆
翌日, 賀澄早早就被黎灼從被子裏撈出來，像個沒有自我意識的洋娃娃，任由黎灼幫他穿衣服洗漱。
黎灼捧着賀澄的臉親了幾口, 揉揉他的頭強行幫他開機，“不困了，我們回來再睡, 寶寶乖。”
“啊好困。”賀澄整個人幾乎是挂在黎灼身上的, 閉着眼睛不願意睜開。
昨晚他一直在想今天要跟黎灼父母吃飯的事兒, 失眠到天快亮才睡着，這會兒實在是困得不行。
黎灼摟着他，邊往外走邊說：“等會兒在車上睡，現在我們該出門了。”
賀澄迷迷糊糊地應着, 還是不肯睜開眼睛, 黎灼只好攬着他下樓。
剛上車，賀澄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黎灼甚至還沒上車。
看着已經睡着的賀澄，他無奈地笑了笑, 拿過後座的衣服給他蓋上, 又幫他把安全帶系上才發動車子離開。
他們今天要去的地方在鄉下，從市區出發需要三個小時左右才能到, 黎灼要去向一位老師傅請教一些問題, 順便購買材料, 所以兩人出發的時候, 他還沒完全亮。
車子駛過鬧市區, 進入郊外空曠的柏油路，賀澄睡得很香，一路上都沒醒。
黎灼知道他是因為要和父母一起吃飯緊張得失眠, 也不忍心打擾他。
一路無話，到達目的地時間還早，黎灼輕輕拍了下賀澄的臉，“寶寶，我們到了。”
賀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他們來了一個鎮上，感覺離市區很遠。
“這是哪兒？”他下意識問。
說完他才想起來他是陪黎灼來的，于是便不動聲色地說，“這麽快就到了嗎，這兒看起來風景很好哎。”
Advertisement
一個古香古色沒有被商業浸染過的小鎮，車窗一開，他似乎能聞到木質房屋傳來的香味。
賀澄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下車，站在小道上深吸一口氣，感覺全身毛孔都舒服地張開了。
黎灼搖下車窗跟他說：“我先過去把車停好，你在這兒等我。”
賀澄不走心地應着，好奇地四處打量，這兒看起來像是少數民族村落，因為每戶人家門口都有一尊他沒見過的雕像，雕像上的人穿着獨屬于少數民族的服飾，每一個都栩栩如生。
賀澄看得出神，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孩童的嬉笑聲。
他轉身，看到一群穿的像電視劇裏的小孩兒朝他跑來。
看到他後，小孩明顯害怕，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許多，幾個人好奇又害怕地打量着他。
賀澄彎下腰，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你們好啊。”
他笑起來的時候親和力很強，會讓人不自覺放下防備，那群小孩明顯沒有剛剛害怕，膽大的甚至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
“你們好。”賀澄重複着，從兜裏摸出一把糖遞過去，“請你們吃糖。”
他習慣在身上帶吃的，不管是零食還是糖果，總之必須得有一個。
看着那群可愛的面龐，他很慶幸自己這個小習慣。
孩子們并沒有第一時間接糖果，而是警惕地看着他。
賀澄自己剝開一顆糖放進嘴裏，用舌尖把糖果頂到腮邊，而後才笑着把手裏剩下的糖往前遞了遞。
長着小圓臉的男孩先拿了一顆，剩下的陸陸續續上來，他們散開時，賀澄手裏的糖果已經一顆不剩。
他握了握手，再攤開。
黎灼臉上的表情難得茫然。
賀澄把手往前遞了遞，“喏，這可是最後一顆，特意給你留的。”
黎灼看着白皙手心靜靜躺着的糖果，很想說他已經好多年沒吃過，也不喜歡，但看到賀澄期待的眼神，他還是笑着說：“你喂給我吧。”
“剛剛那群小朋友都沒讓我喂。”賀澄嘴上這麽說，動作卻實誠得很，麻利地拆開包裝袋後，他把糖果遞過黎灼唇邊。
黎灼張嘴含住，甜膩的味道瞬間在口腔裏炸開，但幸好不是特別甜，是水果味的，帶着點兒酸，并不難吃。
賀澄歪着頭觀察了一會兒，見他沒露出厭惡的表情，便笑着說：“我知道你不喜歡甜的，特意給你留了水果味兒的。”
“謝謝寶寶，很好吃。”黎灼低頭想親賀澄，卻被躲開。
賀澄抓了抓耳朵，“那邊有小孩兒呢，不能親。”
帶壞小朋友，多不好。
黎灼回頭看了一眼，剛剛拿了賀澄糖果的幾個小孩兒正在不遠處偷看他們。
黎灼放棄親他的想法，轉而牽起他的手往村子裏走。
賀澄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還不忘提醒黎灼，“你知道該怎麽走嗎？別迷路了。”
黎灼捏捏他的手心，“我之前來過，不會迷路的。”
從村口進去後，黎灼一路領着賀澄走到村尾，最終在一撞木房子前停下。
這邊的房子長得都一樣，幸好一條路走到最後，不然賀澄估計他倆真得迷路。
“走吧。”黎灼牽着他，跨上兩道臺階，走到門口站定，“王師傅，我們到了。”
屋裏傳來一道響亮卻透着蒼老的聲音，“哎，直接進來就行，我在忙。”
黎灼跟賀澄交換一個眼神，手牽着手進去。
賀澄原本想掙開的，但黎灼不讓，他也懶得掙紮，任由他牽着進去。
一進去賀澄就被迎面拍過來的木屑搞得一愣，幸好黎灼提前伸手幫他擋了一下，不然那些木屑就全灑在他臉上了。
穿着民族服飾的老人正聚精會神地雕着東西，壓根沒管他們。
黎灼似乎來過很多次，他絲毫不見外地拉着賀澄走進裏面的院子中，一對年輕夫婦走出來，看到黎灼時臉上都是笑容。
“小黎來了？”
黎灼點頭打過招呼後，直接表明來意，“我來拿之前跟王師傅說好的黃花梨。”
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向黎灼解釋道：“我爸的東西我們不能碰，你們先進來喝點茶，等他一會兒。”
黎灼嗯了一聲，跟在夫妻倆身後進去。
賀澄新奇地打量着四周，發現這兒的所有東西都是雕刻的，就連凳子和桌子上都刻有漂亮的花紋。
難道都是外面那個老頭刻的？
男人看出他的疑惑，好心解釋道：“我爸這人就喜歡折騰，家裏的東西幾乎都是他雕刻的。”
賀澄毫不掩飾驚訝和誇贊，“好厲害，家裏的東西都是自己做的，這樣太酷了。”
他表情真誠，明亮的眸子像是有星星落在裏面，完全看不出敷衍或者虛僞。
王賀生和自家老婆對視一眼，看向賀澄的眼神多了幾分慈愛，“老頭兒要是聽到你這話，指定會高興的，這些年大家都說他是個瘋子，天天在家裏折騰這些沒用的玩意兒，我媽還因為這個，在我小時候跟人跑了，就連我這個當兒子的有些時候也不理解……”
賀澄看着他那副自責的模樣，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連忙向黎灼投去求救的目光。
下一刻王賀生卻抹了抹眼淚，“謝謝你，這些話我會轉達給我爸的。”
王師傅不滿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耳聾眼瞎了，就這麽幾句話還需要人轉達。”
王賀生連忙上前想扶老人家，卻被王師傅拒絕，他只得笑着說：“爸，您忙完了？”
王師傅含住煙槍使勁吸了一口，瞥了一眼自家兒子，“去把我床底下的紅木箱子拿過來。”
“好嘞。”王賀生說着，拉上自個兒媳婦走了。
王師傅切了一聲，“都結婚四五年了，走哪兒都黏在一起。”
“他們很恩愛。”賀澄忍不住接話，說完他就後悔了，好在王師傅并未生氣，只是看了他一眼，轉嗯跟黎灼說話。
“那黃花梨給你留了三年，我還以為你不要了呢。”
黎灼溫聲解釋：“之前時間還早，就想大二再過來拿。”
“來得及嗎？”王師傅說着又自顧自搖頭，“以你的天賦，不出意外的話一年就能完成吧？”
賀澄聽不懂兩人的談話，百無聊賴地看着屋裏各種精美的雕刻品，看着看着就沒了興趣，用手撐着下巴開始打瞌睡。
王師傅用煙杆輕輕敲了下桌子，見賀澄沒有要醒的意思，他問：“這是你對象？”
黎灼剛想點頭，王師傅就擰着眉頭說，“大小夥的，找個姑娘不行，非得找個男人。”
黎灼看着賀澄，緩緩道：“不喜歡別人。”
王師傅鄙夷地嘁了一聲，恰好王賀生拿着箱子回來，王師傅踢了一腳箱子，“拿去。”
黎灼從兜裏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銀行卡，還沒來得及遞出去，就先吃了王師傅兩記眼刀，黎灼只好默默把卡收回去。
“非要做些讨罵的事情。”王師傅冷哼一聲，吩咐自家兒子，“櫃子上那個刻着游龍戲鳳的盒子給我。”
王賀生乖乖照做，把盒子拿下來遞給老爺子。
老爺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塵，接過兒媳婦遞來的趴在仔細擦拭幹淨後放到桌子上。
“小夥兒。”他喊賀澄。
賀澄茫然地睜眼，對上王師傅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他一個激靈徹底醒了。
王師傅把木盒往他面前推，“這個送你。”
賀澄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送他？
王師傅語氣不耐煩道：“給你就拿着，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勸勸你對象，讓他繼承我的衣缽。”
對象？賀澄茫然地看向黎灼。
這老頭想收他當徒弟？
王師傅輕咳一聲，騙小孩似的跟賀澄說：“見面禮，要是你能讓他來當我徒弟，以後我給你雕各種漂亮的小玩意兒怎麽樣？”
王賀生看不下去，瘋狂咳嗽想提醒自己老爹演出拙劣像個反派，王師傅卻滿臉不悅，“嗓子不舒服就去看醫生，咳什麽咳？”
黎灼不想賀澄為難，便主動開口，“王師傅，您說的那件事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可能又要辜負您的好意了。”
“誰跟你說了。”王師傅說着，直接把盒子塞進賀澄懷裏，跟他說，“有機會過來玩，我給你雕很多小玩意兒。”
賀澄想說他不要，因為這老頭的條件是讓黎灼當他徒弟，他這樣就是在出賣黎灼，誰料下一刻王福成就說，“不用你對象給我當徒弟我也給你雕。”
說不定這小子有天賦呢，收不了黎灼當徒弟，那他就收他對象。
事實證明，王師傅多慮了，從小就疑似患有多動症的賀澄，下輩子都不可能做得來這種細致活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