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雪山呼喚
第三十七章-雪山呼喚
湯幽佳看着眼前的人輕聲說道：“商聿……”
“歡迎回來。”商聿眼睛都亮了，他撫上湯幽佳的手松下一口氣：“幽佳，這是你第一次呼喚我的名字。”
“呼喚你……名字？”湯幽佳還有些迷糊，他的腦袋重新運轉，眼裏逐漸清晰再到瞳孔放大的驚訝，他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卻沒有意料中的翻江倒海：“……我可以叫你的名字了？為什麽？我記得上次名字還沒叫全就吐血了。”
“就當是神山給你的眷顧吧。”
商聿摸摸湯幽佳的臉，确保他已經無大礙：“雪山會呼喚迷途的魂魄，但同時也會給魂魄起到保護的作用，這是你的際遇所以我不能提前告訴你，幸好你通過自己的能力，借此機會把魂魄重新拼湊，填補靈魂缺失的空缺，雖然缺少的依舊在，但對你的影響已經比從前少，加上我早就默許你叫我的名字，只是怕你魂魄無法承受，所以才一直沒說。”
湯幽佳聽着似懂非懂，只覺得自己又經歷了一次重生，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幹勁，商聿語氣溫柔地對湯幽佳說道：“你本就缺少一魄，神山把你誤以為是迷途的靈魂，所以想把你帶去安全的地方。”
“難怪，我感受到溫暖卻沒有感到害怕。”湯幽佳剛剛靈魂四散，但他絲毫沒感到慌張：“這就是神山的眷顧啊。”湯幽佳由衷地感嘆。
“神奇吧，這就是神山，自然生萬物，從前我們也是從自然中誕生。”商聿看向那連綿的雪山，那高嵩的山峰仿佛連接着天際：“神山會呼喚那些流離失所的魂魄，把他們牽引至山腹保護起來。”
“所以每年我們都會來到神山，把迷失的魂帶走，這是神聖的任務但卻危險，因為鬼差也是魂魄，如果被神山誤帶往山腹，魂魄也會同樣被淨化，再也做不回鬼差，只能再度輪回投胎去了。”說到這裏，商聿看向湯幽佳緩緩開口：“恭喜你，幽佳你通過了鬼差的考核。”
“考核？我……我重獲魂魄的掌控，就是鬼差的考核？那我現在是通過試用期，成為真正的鬼差了？”湯幽佳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卻沒想到被商聿潑了一頭冷水：“不是，你依舊還是試用期，如果說初見的時候是對你心的考核，那麽現在就是對你身的考核，總之考核通過，範黑給你的信封拿出來吧。”
“為什麽要拿我信封？既然變色了！”湯幽佳寶貝着信封，一直放胸口袋裏，卻沒想到純白的宣紙信封既然變成透明色，放在神山陽光下既然閃爍着彩色的光芒。
“這就證明你過關了。”商聿拿過信封放入鬼使燈裏燃燒，點燃的瞬間信封變成一只透明的彩色蝴蝶，它撲閃着翅膀不一會就消失了：“這樣判官那邊就會知曉。”
“啊~我偶像給的信封。”湯幽佳戀戀不舍的心痛着，早就沒有通過考核的高興。
商聿無奈地看着他，就知道會變成這樣，所以當初他問商聿能不能留的時候，商聿才會這麽欲言又止，他摸摸湯幽佳的頭哄着：“這都是專門的考核信封，你要是想要紀念，我回頭讓他們給你簽名小卡好不好？”
“真的！地府還有簽名小卡？你可別騙我，我要！”湯幽佳可不會再輕易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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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聿嘴角抽搐，自己信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了，不就騙了他兩回而已：“這真有！黑白無常是絕大部分鬼差的崇拜對象，他們的周邊早就成為地府的産業鏈了。”
雖然商聿比他們要早來到地府，但不得不承認別人确實工作賣力，得到不少鬼差的青睐，也是判官最得意的門生：“每回考核黑白無常都會親自把考題送出去，但這考核只是其中一環，我們的任務還要繼續。”
“正好，我現在感覺精力充沛。”湯幽佳覺得現在就算是要一口氣收百來個魂都不再怕的。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商聿無奈地笑着，趁湯幽佳不注意戳破了自己的指尖擠出一顆血珠子，迅速塞入他嘴裏。
“嗯？”湯幽佳莫名地含住他的手指，不敢咬更不敢吐，就這麽無措地看着他。
“神山危險，它收集魂魄是無意識的。”看着湯幽佳迷茫的臉，商聿只覺得這一刻的他格外令人疼惜：“你魂不穩，吃下去對你有好處，我可不想自己的搭檔轉過頭又給神山拐走了。”
才剛說完，商聿便感覺指尖被柔軟的觸感拂過，湯幽佳喉間滾動咽下，什麽甘甜的滋味溫暖了全身，還有些情難自禁的想要索取更多，商聿感覺被溫熱的柔軟包裹，指尖傳來酥麻的感覺。
他假裝若無其事地抽回手指，嚴肅着臉：“咳咳，從前神山只是單純的雪山，人類靠雪山生活，靠着雪山打獵維持生計，他們愛惜着雪山，更敬畏着雪山，為表感激和感恩，人類對雪山進行祭祀和祭拜，久而久之，原本作為地界的雪山就被人們的念想所影響，成為了真正的神山。”
湯幽佳也有說感悟：“所以是人們的念想促使，才讓神山學會保護人類的魂魄？”
“或許吧，有些事情是無法追究源頭的。”商聿把這些當做是自然的規律：“雖然我們不知道神山是如何産生的意識，但得到祈求的神山确實學會了保護人類。但神山也不是無所不能，自然的規律無法打破，神山久而久之就産生了保護魂魄的能力，或許是被雪山人們的念想加以托付，神山會無意識地呼喚，它收集那些遇難的，破碎的，不安的靈魂，把他們帶往山腹中保護起來。其實我們都覺得是西方來使被神山誤帶進去山腹的機率很大。”
“那我們事不宜遲，趕緊直奔山腹！”湯幽佳已經迫不及待了。
但商聿卻犯了難：“不是這麽簡單，山腹的位置每次都是不一樣的，我們需要找到一個魂作為引路。”說着他又看向被他們忽略許久的登山者：“我們需要他的魂。”
這一刻湯幽佳有些猶豫了，看着那奄奄一息的登山者，他明白作為鬼差完成任務是第一位，但他的憐憫之心，還是希望眼前的人能夠被救，只是在這能見度幾乎為零的當下，恐怕也就只有奇跡能夠保住這登山者的命：“聿哥，那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
“我說過鬼差是一份漫長的職業，等待才是我們的常态。”可話剛說完，就見湯幽佳頓時頹靡了不少，打擊小年輕的高漲情緒，并不是商聿的本意，他撓頭想着辦法：“或許……我們也向神山祈求，讓我們可以盡早完成任務？”
剛說完，雪山的風還真的停了，原本白茫茫的雪山也終于露出原貌，周圍變得清晰，這時候他們才發現這個登山者選擇了一處很好的躲避位置，以至于他在雪地多時也只是身上飄落了淺層的雪花，那雪崩雖然聲響巨大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忽然，附近傳來踩踏雪地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還伴随着呼叫，聽着人數應該還不少。
湯幽佳好奇地探頭，不遠處正走來三個登山者，他們其中一人發現了峭壁下的登山者發出驚呼：“我的上帝！是肯！我還以為我們再也找不到他了！”
說着前來的三人立即展開營救，他們拉着繩索來到登山者的身旁，随行負責治療的人立即展開對名為肯的登山者進行檢查：“我聽不到他的心跳聲，肯！你能聽得見嗎？我的上帝，我檢測不到他的生命體征。”
可治療卻從未停止，他在努力地進行心肺複蘇，其中一人也對肯進行着四肢的檢查：“是低溫症，可能在掉下來的時候還受到腦震蕩，情況不樂觀，難以想象他是怎麽來到這個垂直的峭壁下的，如果我們要把他帶回去……這個峭壁只能靠他自己爬上去。”
話說到這裏三人從喜悅的心情一下子又跌至谷底，卻并未停止營救的動作，随隊的通信員向外發出通信：“喂，我們是第五小隊，找到被雪崩沖下的肯，但他出現了低溫症狀，目前沒有心跳等生命特征，我們的人還在盡力搶救，發現他的地方比較複雜，我們無法把無意識的他回去。”通信員低沉着聲音，作為登山隊伍沒有一個人想要放棄自己的隊友，可現況卻是殘酷的：“不排除肯只是假死症狀，雪山的環境比較複雜，我們怕判斷錯誤，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或許我們還能等待一下……”
“不行！你們已經尋找超過四個小時，預計再過一小時暴風雪回再次到來，到時候再不回來你們也會有危險。”對面的通訊安全員果斷阻止：“想想你們的家人吧，我們都知道你對肯已經盡力了，不要讓我們連你們也失去。”
雪山對魂魄仁慈，但卻無法對生死過多幹涉，雪山攀登本就是極度危險的運動，踏入雪山的那一刻登山者都應該有所覺悟，正因如此，必要時候只能抛下無法移動的隊友，三人很清晰但都不願意就這麽放棄，他們已經堅持了四個小時，可此刻再次面對抉擇，三人都沉默了許久，最終通信員嘆了口氣，拿起通訊器舉到嘴邊，深呼吸說道：“知道，我們立即返回。”
說着他拍了拍圍坐在肯身邊的兩人，三人在肯的身邊做出十字架的祈禱，給肯留下最後的祝福和離別，他們再次背上裝備準備離開，臨走時首先發現肯的隊員說道：“就算不能帶走肯，至少我們給肯的家人帶些遺物走吧。”
其餘人沒有意見，他們取下了肯的重要随身物品，包括那個打開通道的十字架項鏈，轉身往山下走去。
“他們把門取走了。”湯幽佳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有些急但又無法阻止：“聿哥這可怎麽辦？這人明明就沒死啊，可是……”
“或許這就是他的命，只是他們把門拿走也打亂我們的計劃。”商聿思考着：“現在我們有兩條路，要不跟着他們下去，回到山下的神壇再找前往雪山的通道，不然就只能等這人徹底死透給我們引路了。”
“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湯幽佳看向遠處那散發着暖光的地方：“聿哥，雪山腹地到底長什麽樣？”
“樣？”商聿第一次被這麽問：“腹地不是肉眼可以形容的地方，它是一個溫暖的存在，是山中的屏障，肉眼無法看見，鬼差無法感知人間的溫度，所以我們也難以察覺。”
“可是，我感覺我應該是看見了？”湯幽佳有些不确定，他指向遠方的溫暖所在：“就在那裏啊，你看不見嗎？”
“你能看見？”商聿十分驚訝，但很快他就明白，應該是雪山對他進行過呼喚，所以湯幽佳才能看到。
只見湯幽佳點點頭，不過他卻帶着些猶豫：“只是我不确定是哪個，所以才問你長什麽樣。”
“哪個？”商聿苦笑着：“以我多年的所知所感，雪山腹地是保溫箱一樣的存在，會讓靈魂有所感應，雖然每年位置都不盡相同，但卻只有一個。”
“一個？”這下湯幽佳就犯了難，他看向那兩處溫暖的地方：“可是我看到了兩個，一個離我們比較遠的山的那邊，一個應該在我們下方，都是暖暖的讓人想靠近。”湯幽佳提議道：“聿哥，不如我們先去遠處的那邊，如果通道都是通的，下山的路也是我們必經，之後再去也無妨。”
湯幽佳的提議不無道理，商聿同意道：“那就事不宜遲，我們走吧，這次就麻煩幽佳你給我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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