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魔藥課特有的陰森光線裏，坩埚騰起的霧氣勾勒出斯內普黑袍翻卷的輪廓。他的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劃出尖銳的折線，突然停駐在某個名字上——塞德裏克·迪戈裏的魔藥論文罕見地出現了生死水配比的精确改良。

"迪戈裏先生。"低沉的聲音讓赫奇帕奇長桌旁的少年猛然擡頭，"解釋你在月長石粉末處理步驟中添加的順時針攪拌。"

塞德裏克站起身時長袍帶翻了鹽罐，水晶器皿在橡木桌上清脆地滾動。正在給納威示範切割瞌睡豆的柴柴下意識伸手接住，指尖與塞德裏克慌忙伸來的手背相觸，濺落的鹽粒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星光。

"是普林斯小姐實驗室裏的《高階魔藥解密》第317頁，"塞德裏克耳尖發紅，"我用雙角獸的角粉替代了獨角獸毛，發現順時針攪拌能讓藥性更......"

斯內普突然揮動魔杖，教室後排的儲物櫃轟然洞開，二十個裝着不同顏色藥液的玻璃瓶懸浮成旋轉的星環。"辨認這些緩和劑的熬制年份。"他黑袍翻滾如蝙蝠展翼，"錯一個，赫奇帕奇扣十分。"

塞德裏克在藥瓶旋風中眯起眼睛，柴柴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手腕有新添的燙傷。那是上周幫她處理蛇怪毒牙時留下的，少年當時笑着把傷口藏進龍皮手套。此刻那些傷痕随着魔藥蒸汽微微發亮，像某種隐秘的勳章。

"1982年挪威火蜥蜴血......1995年禁林月光露水......"塞德裏克的聲音逐漸堅定，當他說到最後一瓶1943年的龍淚結晶時，斯內普突然用魔杖敲了敲講臺。

"夠了。"魔藥教授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神情，"今晚八點，地窖，把《高級魔藥制備》第42章抄寫三遍。"轉身時黑袍揚起的氣流掀翻了納威的坩埚，碧綠藥液在地面蜿蜒成奇怪的如尼文。

柴柴正要掏出魔杖清理，忽然看見塞德裏克在羊皮紙邊緣畫了只銜着月長石的小獾。少年用變形咒讓墨水小獾跳進她掌心，溫暖的笑意驅散了地窖寒意。斯內普的冷笑從三尺外傳來，卻在她擡頭時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