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為了犯賤只好喝交杯酒了 宿敵就是最了……
第7章 為了犯賤只好喝交杯酒了 宿敵就是最了……
“當然可以!等下!”沈驚春大喜,她想起被自己扔到犄角旮旯的紅蓋頭,手忙腳亂蓋好紅蓋頭,整理好被弄亂的衣裙,她刻意柔了嗓音,“進來吧。”
透過紅蓋頭,沈驚春只能看見一雙腳漸漸朝自己走來,就在男人要掀開沈驚春的紅蓋頭的時候,她忽然往後躲了一下。
男人的懸在空中的手僵住了一瞬,他似乎完全沒想到沈驚春會躲開,不過他并沒有發火,仍然保持着溫柔的态度:“娘子,怎麽了?”
沈驚春故作嬌羞地低下頭,聲音夾得自己都覺得惡心:“夫君你怎麽一上來就直奔主題呀,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啦。”
這次,男人的聲音也變僵了:“那娘子想怎麽辦?”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總要和對方互相了解下。”沈驚春撐着下巴歪了歪頭,隔着紅蓋頭,對方似乎也能看到女人紅紗下藏着的壞笑,“不如你猜猜我的喜惡?答對了我就讓你揭開紅蓋頭。”
不知是不是錯覺,男人似乎深呼吸了一下,話像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溫柔的語氣聽着也很勉強:“好啊。”
沈驚春手摸向床榻,床榻上放了一堆喜果,她随手抓了一把,攤開手給男人看:“那你猜猜,這些喜果裏我最讨厭哪一種?”
燕越看向她的手心,她的手心裏放着花生、紅棗、桂圓和蓮子。
燕越毫不猶豫地做出了回答:“花生。”
每次店家贈送一碟花生,沈驚春連嘗都不會嘗,甚至還會把花生推給他。
“夫君和我真是心有靈犀。”沈驚春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她手腕上也帶着金镯,晃動時交相碰撞宛如樂曲。
小瘋狗,還和她玩上了人設扮演,裝都不會裝。
燕越有些不自在,明明隔着一層紅紗,知道她看不見自己的臉,但他總覺得她像是看穿了自己一般。
他咳了一聲,裝腔作勢地溫柔問她:“那現在我可以揭開娘子的紅蓋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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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吧?”沈驚春得寸進尺。
燕越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給自己安什麽謙謙君子的人設了,可此刻也只好按捺住煩躁:“你說。”
沈驚春聲音輕快:“夫君,另一位新娘特別喜歡我,夫君能不能把他給我?”
“你是不是......”燕越青筋乍起,繃不住暴怒,聲調猛然拔高,卻又猛然想起自己還在演戲,語調再次柔和下來,“太顧慮我了。”
“娘子想怎樣都可以。”燕越目光沉沉盯着沈驚春,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活剝,他皮笑肉不笑地擠出一句,“現在可以揭開蓋頭了嗎?”
天知道沈驚春忍笑忍得有多艱難,她輕輕點了下頭作為回答。
燕越拿起喜杆将紅蓋頭挑開,他不給沈驚春一點緩沖的機會,在挑開的瞬間就将她撲在了床上,閃着幽綠光的眸子直視着她,聲音詭異地模糊了:“泣鬼草在哪裏?”
沈驚春沒有作出預料之中的回答,她目光空洞,說出的話卻是:“你和我喝杯合卺酒,我就告訴你。”
燕越:?
什麽玩意?燕越頭一次對自己的能力産生了懷疑,他又問了一遍:“泣鬼草在哪裏?”
結果得到的依舊是這個回答。
燕越狐疑地盯着沈驚春良久,甚至還伸手将沈驚春的臉揉了又揉,捏了又捏,然而沈驚春并沒有任何反應。
燕越換了個問題:“你做過什麽壞事?”
“十年前我把三師叔最喜歡的珍珠鳥烤了吃,五年前拔光了天音長老孔雀的毛......”沈驚春侃侃而談,說自己做過的缺德事簡直是如數家珍。
燕越無言半晌,只能說不愧是她。
不過這下也算能确認沈驚春的确中招了,只是她本人實在太不走尋常路了。
為了得到泣鬼草,燕越只好順着她,他嘆了口氣,認命地提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酒。
他将還躺在床上的沈驚春牽到桌旁坐好,眉毛不耐煩地下壓着,眼角的紅痣被搖曳的燭火映照,襯得幾分豔麗。
他換掉了那身不合身的裙子,身上一襲蘇繡紅色錦袍,華貴而又不失雅致,與沈驚春當真如一對壁人。
燕越将酒遞給神情呆滞的沈驚春,和她手挽手喝下了交杯酒。
“現在可以說了吧?”燕越面無表情地将酒放下,在他的手邊就放着一柄寒意森森的劍,好像沈驚春敢說一個“不”字,他就要讓她血濺當場。
所幸,沈驚春沒再推脫,她不知做了什麽,泣鬼草憑空出現在了桌上。
燕越難掩激動,起身時衣袖不經意碰倒酒壺,酒壺傾倒,晶亮醇厚的酒液灑了一地,他将泣鬼草小心存入回鏡中。
“恭喜你得償所願。”一道陰冷的男聲傳來,不知何時婚房裏出現了第三個人,那人一身黑色,像是一只藏于夜色的烏鴉陰暗詭谲。
憑氣息可以判斷,此人乃是一位魔修。
燕越目光陡然冷冽,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別緊張。”黑衣人舉起了手以表自己沒有惡意,他陰森森地笑了下,“我們的利益并不沖突,你只要幫我個小忙,結束後你就可自行離開。”
“你也想她死不是嗎?我可以幫你。”男人聲音低沉,引誘他答應自己。
沈驚春從始至終只靜靜坐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你認識她。”他說的是陳述句,直覺告訴他,這人目标明确,只是沖着沈驚春一人而來。
“是啊。”男人并沒有隐藏的意思,他坦蕩地告訴了燕越原因,“她得罪了我們的魔尊,魔尊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燕越瞥了眼安分坐着的沈驚春,眼底倒沒有意外,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那你還要她的命?”
“她一身靈血,我為何不要?”男人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答不答應。”
“好啊。”燕越不假思索,“看在你也算幫了我的份上,我幫你一次。”
男人笑容舒展開來,揮了揮手示意他跟着自己。
“跟上。”燕越對沈驚春下達了命令,他們走在前面,也就沒注意到身後低垂着頭的沈驚春揚起的一抹笑。
總算把這縮頭烏龜詐了出來,此人謹慎得很,知道自己打不過她就一直不出來,要不是她借助燕越演了出戲,真不一定找到這家夥。
不過沈驚春沒想到這人還和魔尊有些關系,那臭男人真是小氣,幾百年前的仇居然記到現在。
沈驚春恨恨地給那男人記上一筆,等她再見到他,定要讓他後悔自己的決定。
這山洞很是特別,他們在數不盡的婚房裏七轉八繞了好一通,好幾次甚至是穿牆而過,門不過是個迷惑人的出口。
燕越似是好奇般多問了句:“你怎麽做到的?一個山洞竟能如此?”
“呵呵。”魔修奸笑了兩聲,“山洞?你從始至終都在村子裏。”
他們走到最後竟然到了村子的中心,村民們看到魔修并不意外,甚至還恭敬地彎下了腰,似乎早就認識他了。
那人似乎得意至極,竟然和燕越暢聊起自己的寶物,他掏出一個小爐鼎:“這個寶物可以制造幻覺,這幻覺可不一般,甚至能有實物感,只有主人才能看穿真正的出口,其他人會被困在幻覺裏,最後成為這爐鼎的養分。”
燕越眼底有莫名的光閃動,沈驚春看了一眼就開始替魔修默哀了——瘋狗又在憋壞心思了。
村子中心的土地上被人用血畫了一道陣法,陣法的中央擺放了一塊閃着血光的巨石。
在陣法的周圍不止有沈驚春一位女子,她們也是婚服打扮,神情驚恐地看向魔修,她們張開嘴卻是一句話也發不出來。
因為,她們無一例外都沒有了舌頭。
燕越聯想到在洞口時沈驚春的舉動,立刻明白過來她已然發現了那些女子并非女鬼。
沈驚春被魔修用繩子同巨石捆在一起,她低垂着頭恍如陷入沉睡,身下法陣發着猩紅不詳的光。
“就這還是滄浪宗的弟子?你也不過如此。”魔修陰森地低笑,自得地貶低起沈驚春,“魔尊真是太高看你了。”
“哈”燕越低笑出聲,他幽暗的眸子裏似是翻湧着黑雲,咬牙切齒地重複了一遍,“滄浪宗?”
還在裝的沈驚春:......完蛋,要掉馬了。
燕越克制着自己的怒意,她對自己還真是句句假話。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那個吻。
陣法開啓,靈氣從沈驚春和其他女子身上溢出,魔修吸引着澎湃的靈氣,只覺自己的功力即将突破一個境界。
他整個人陷入一種癫狂的狀态,忘我地大笑:“哈哈哈哈,什麽魔尊,等我把這個人的靈氣吸光,我才是最強的!”
他狂笑驟然停止,驚愕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緩慢地低下頭。
他看見自己的胸口被劍捅穿,鮮血順着劍滴落入陣,陣法失去了主人的支撐,光芒漸漸熄滅。
燕越漠然地拔出劍,魔修猛然跌坐在地上,捂着傷口吐了大口的血,被鮮血沾上的雜草瞬間枯萎。
“真是髒了我的劍。”燕越的聲音無一絲波瀾,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蟲子,語氣冷淡譏諷,“誰要和你這種肮髒的東西合作?”
魔修目眦盡裂地死死盯着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他的腳腕,可燕越只是踢了一腳便輕易掙開了,他只能眼睜睜地感受生命流逝。
下一瞬,變故陡生。
白光在眼前飛快閃過,燕越還未作出反應,他的右肩便被劍刃狠狠刺穿,身體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我們阿奴真是威風呀。”風揚起裙擺,輕輕擦過他垂落在地上的手,沈驚春微笑地彎下腰,俯視着狼狽趴在地上的燕越,“阿奴懲罰了壞人,但是因為你不乖,所以狗狗必須得接受些懲罰。”
燕越手指抓着泥土,試圖掙紮着起身,然而沈驚春用力一記手刀将他打暈了過來。
沈驚春随手扔掉礙事的華冠,長發垂散至腰,她微微側臉,若有若無地笑着看向村民,飛舞的長發缭亂如纏絲,紅衣如被鮮血浸透。
不似正道,反倒如魔。
村民們早就被這不斷的變故吓得癱軟,他們撲通跪倒在地,顫抖地向沈驚春求饒:“草民有眼不識,竟不知您是滄浪宗弟子,請您原諒我們的無知!”
說完,又有一人接話,他的手都在顫抖,頭近乎要碰到地面:“是啊!這惡人一直逼迫我們,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哦?”沈驚春似笑非笑,她走到那人面前,溫柔的聲音此刻在他們聽來卻如惡魔,一副金镯被扔落在地上,“這麽說,這金子也是他強逼你們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