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為了犯賤只好想方法拉近距離 宿敵的哥……
第35章 為了犯賤只好想方法拉近距離 宿敵的哥……
“暫時不是。”黎墨搖了搖頭, “在燕越成為狼王之前,紅曜日歸屬于燕臨監管。”
沈驚春心裏咯噔一聲,她現在和燕臨關系僵持, 想從燕臨手上偷走紅曜日更是難上加難了。
沈驚春的眼珠子轉了轉, 她落在黎墨身後一步,輕聲低喃着:“看來得想個法子拉近和他的距離。”
“你說什麽?”她的聲音太輕,黎墨沒有聽清,回頭問了一遍。
“沒什麽。”沈驚春擡起頭,她笑着說,“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額啊。”燕臨泡在浴桶中, 藥浴散發着苦味,白霧騰騰模糊了他的臉, 他仰頭靠在木桶上, 喉結克制地上下滾動,脖頸上的青筋明顯, 豆大的汗珠順着脖頸淌入頸窩, 盡管刻意抑制,卻仍然抑不住燥熱難耐的喟嘆聲,他的雙手藏在水下, 藥湯将一切旖旎隐藏, 他依舊是冷面的如玉君子。
燕臨的呼吸漸漸平緩, 耳朵卻止不住輕微地顫抖,沾在眼睫上的水滴随着他的眨眼滴落。
情熱期他總是格外艱難, 因為從未沾過情、欲, 情熱期也不知如何解決,只能自行處理,可結束卻只感到空虛。
眼前像是渡了一層玫瑰色, 燕臨閉上了眼,腦海裏卻浮現出沈驚春的面貌。
狼族有去人間歷練的習俗,燕越在歷練前便偷跑去了人間,而燕臨卻由于身體病弱,歷練一拖再拖。
等燕臨終于可以歷練時,他已比旁人歷練的年級大了三年。
狼後因為擔心燕臨,特意派人與他一同,燕臨厭惡被人看清,狼族歷練慣例都是獨來獨往,他不想成為例外。
于是,燕臨甩開了随從,獨自跑遠了。
狼族歷練需要在人間渡過三年的時間,第一年燕臨一個人歷練很順利,他完美地融入了凡人的生活,耳朵和尾巴從未有過失控暴露。
燕臨以為他會一直這樣順利地度過剩下兩年,但意外總是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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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代土匪橫行,在燕臨來到那個村子後的第二年,土匪便血洗了他所在的村子,為了自保,燕臨将數百名土匪盡數殺盡,鮮血染遍了黃土,他潔淨的白袍也成了血衫。
雖然殺光了土匪,但燕臨也受了重傷。
燕臨拖着重傷的手臂躲到了一間小破廟,老天爺對他似乎格外刻薄,在他輪落到如此狼狽的境地,下起了大暴雨。
小破廟裏到處都是蜘蛛網,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破廟中央的佛像也灰敗不堪,燕臨躲在了佛像的背後,他一向愛潔,此時卻也顧不得髒,靠着佛像沉沉睡着。
燕臨的睡眠很淺,一丁點聲響也會将他吵醒。
他是被廟門的開門聲吵醒的,廟門被人打開,大雨瞬時掃入廟內。
“這該死的大雨,偏偏今天沒帶傘。”燕臨聽到一道低罵聲,是一個少女發出的。
那少女邊走邊嚷,聒噪得像一只知了,将他的腦袋吵得昏昏沉沉。
燕臨沒理會那少女,只要她不打攪自己休息,他不會多管閑事。
那少女應是帶了火折子,燕越聽到了火焰噼啪的聲音,還聞到了梅檀香的味道。
都這種時候了,她還有閑心拜佛?
燕臨嘴角一扯,對人類的愚昧更深了一層偏見,他搖搖頭繼續靠着佛像睡覺。
然而少女卻不打算僅此而已,她跪在拜墊上,小嘴喋喋不休地念着,說态度多虔誠也沒有,古怪得很。
少女向神佛跪了三拜:“我不知道您是哪路佛,但是你能不能保佑保佑我,我又沒做過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怎麽就這麽倒黴呢。”
燕臨倒不是想偷聽,實在是少女太吵,他怎麽也睡不着,只能聽着少女細數自己的倒黴事。
“我剛出生就沒了父母,吃百家飯長到了十歲,村子又被土匪洗劫了,整個村子的人就我一個人逃了出去。”少女的話語裏滿是埋怨,“後來一個老中醫收留了我,我跟着他學醫術,沒幾年老中醫也去世了,我被他的大弟子趕了出來,只能四處流蕩鋪席看診。”
“我今天不過是來采藥,偏偏又遇上了大暴雨,走都走不了。”
說到這,少女嘆了口氣,明明是個年少的女子,偏偏卻裝出滄桑成熟,十分滑稽:“哎,我這命運多舛的一生。”
“呵。”少女的長籲短嘆引得燕臨一聲嗤笑。
說到底,少女已經很幸運了,即便沒了父母,她的一生也總是遇到他人的幫助,屬實算不得什麽。
“誰?誰在笑?”少女猛地站了起來,她警惕地環繞四周,言語威脅,“不要裝神弄鬼,我可是有刀的,小心我殺了你!”
“就你?”
空曠破舊的寺廟又回蕩着一聲嗤笑,這次她判斷出了方位——在佛像的背後。
少女緊張地握着割草刀,像只警惕的小鹿,一步步靠近佛像。
她繞過佛像,在灰敗的佛像後看見一個男子,那男子下半張臉被一張白色面具覆蓋,只露出額頭和雙眼,他靠着佛像阖眼休憩,他的白袍被灰塵和鮮血沾染,可他出塵的氣質似是将這殘破的一尊小廟也照亮了。
少女不知道他面具下的容顏,但他有這樣出衆的氣質,定是個佳人!
“看什麽看?”男子察覺到她的視線,他懶洋洋地掀開眼眸,露出一雙妖異的眸子。
少女更震驚了,眼前男人的眸子竟然是冰藍色的!
在村子時燕臨會掩藏自己異色的眼睛,但他現在沒心思隐藏,任由這個小姑娘打量自己的雙眼。
燕臨目光下移,落在了她手上的割草刀,他嘴角扯了扯,嘲諷她:“你就想用這把刀殺了我?”
少女也意識到自己的荒謬,但她嘴硬,硬是梗着脖子嗆他:“怎麽了?不行?”
“呵。”燕臨懶得和一個小姑娘鬥嘴,合上眼繼續休憩了。
“喂,我叫沈驚春,你叫什麽名字?”沈驚春對眼前的男人生起了好奇心,她總是會對驚異的人或事格外感興趣,哪怕她知道他是危險的。
燕臨沒有搭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睡着也沒關系,沈驚春有能力把他吵醒。
他不說,沈驚春就一直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你是哪裏人?我還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
“你受傷了,不用管嗎?”
“你叫什麽名字?有婚事了嗎?”
“你的父母還健在嗎?看你長得似乎還不錯,要不要做我相公?”
燕臨的眼皮跳了跳,意識到沈驚春要一直說下去,他終于開了口,雖然語氣很兇:“給我閉嘴!”
沈驚春被兇了也不惱,她抱着膝蓋滑稽地往他身邊挪了挪,手肘杵了杵他的肩膀:“喂,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我幫你治傷,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這交易根本劃不來,燕臨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你膽子還挺大,就不怕我傷好了殺你?”燕臨沒有睜開眼,他鼻腔哼了一聲。
“不能吧?我要是治好了你的傷,怎麽說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沈驚春不怕死地往他身邊又靠近了一些,燕臨甚至能聞到她衣料上的皂角香。
燕臨終于睜開了眼,他目光複雜地瞅着沈驚春:“你知道我是什麽嗎?”
他這一雙妖異的眼,尋常人見了也該猜到自己是妖,偏生這丫頭還往他跟前湊,讓他拿不準她是不是傻到猜不到自己是妖。
“知道啊。”沈驚春雙手捧着臉,歪着頭笑嘻嘻地看着他,眼裏全然沒有畏懼之色。
燕臨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個傻樂的姑娘,他知道了,這丫頭是不知道妖的可怕,真是傻得可憐。
燕臨重新阖上了雙眼,就在沈驚春以為他是不打算讓自己治療的時候,他主動撩開了衣服,露出受傷的腹部:“我叫燕臨。”
沈驚春如願以償知道了他的名字,她沒有耍賴,真的把背着的醫箱解下,坐在他面前給他敷藥。
燕臨被疼痛激得流了冷汗,他的唇也失了血色,可沈驚春治病的過程中愣是沒聽到他叫一聲痛。
過了一炷香的時刻,沈驚春将自己的裙擺撕下一段,用裙擺的布料給他包紮傷口。
“好了。”沈驚春收起了醫箱,不知何時寺外的雨已經停了,她主動問燕臨,“你要來我家嗎?”
一個女子邀請陌生男子來家,這在保守的凡間是非常不自重的行為,可沈驚春卻自然地問出來了。
燕臨看着她沉默了許久,她的眸子像一汪春水潔淨,沒有一絲陰霾。
“不。”燕臨別開臉,拒絕了她。
沈驚春也沒強求,她背起醫箱離開了寺廟。
現在是傍晚,妖魔出沒。
燕臨猶疑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跟上了沈驚春,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為她保駕護航。
燕臨在暗處殺死了觊觎沈驚春的妖鬼,鮮血濺上了他的鞋,他看着被自己殺死的妖鬼,喃喃自語:“我是瘋了嗎?竟然保護一個人類?”
“呀,天亮了。”不遠處傳來沈驚春清越的聲音。
燕臨揚起頭,日光灑進樹林,沈驚春的身影立于枝葉縫隙中的一束光裏,她的笑被溫和的日光照着,似真似幻,朦胧如夢。
他的雙手沾滿鮮血,被陰影籠罩其中,明明是嗜血的妖魔,心跳卻如普通凡人心動時一樣漏了一拍。
沈驚春一路都沒有發現燕臨和可怖的妖鬼,甚至在回家的路上愉悅地哼着小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啾啾,這是枝頭小鳥的鳴叫聲。
沈驚春一身青衣,行走在山間,背後的藥箱一晃一晃。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嘩嘩,這是溪水流淌的聲音。
沈驚春踩在石頭上,提起裙擺跨過小溪。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簌簌,這是枝葉晃動的聲音。
沈驚春停下腳步,振臂興奮高呼:“耶!終于到家了!”
始終跟在沈驚春不遠處的燕臨不約而同露出了微笑,在意識到自己笑了後又立刻斂起了笑意。
她的家竟然在深山裏,真是讓人不放心,妖魔經常會在深山出沒。
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理當保護她,燕臨這樣勸慰自己。
之後的日子燕臨停留在沈驚春家附近,在暗處保護她。
在那段日子裏,燕臨也更加了解了沈驚春,看過她高興的樣子,知曉了她堅強的一面,也見過她脆弱的一刻。
他以了解沈驚春為樂,每日就這樣風雨無阻地保護她,并且樂此不疲。
突然有一天燕臨找不到沈驚春了,就在他無比慌亂的時候,他的身旁忽然響起了一道昂揚的聲音,是她的聲音:“我就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