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為了犯賤只好設計了 二合一

第62章 為了犯賤只好設計了 二合一

聞息遲記得沈驚春說過的每一句話, 記得他們作過的每一個約定。

“師兄,你看過煙花嗎?”沈驚春倚着竹欄往山下看。

聞息遲搖了搖頭,作為人魔混血, 他一直都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看煙花這種事對他而言太奢侈了。

“我看過,不過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沒有炫耀的意思,沈驚春語氣很平淡,她把手伸出竹欄,翻湧的雲霧沒過了她的手腕,她忽然側過臉笑着說, “下次我們一起看好不好?聽說溯月島城的煙花最漂亮。”

聞息遲想說不可能,師尊不會讓他和沈驚春一起去溯月島城, 但他看着沈驚春興致勃勃的樣子卻說不出口。

他性格木讷, 不善言語,總是掃她的興, 這次他不想讓沈驚春再失望, 所以他點了點頭,聲音暗啞:“好。”

“我陪你。”

本不過是一個算不得數的約定,但聞息遲卻一直記着。

他成為魔尊後終于看到了沈驚春念念不忘的煙花, 他一個人看着漫天的煙花, 絢爛光彩的煙花在他看來卻吵鬧無趣, 他不明白這有什麽值得沈驚春念念不忘。

可聞息遲還是來了,他想實現和她曾經的約定。

他們走散了, 聞息遲站在人群中靜靜等着。

她會找到自己的, 聞息遲仰頭看着漫天的煙花,她說過,如果他們走散了, 他不要亂走,她會找到他。

煙花從絢爛到熄滅,周邊的人漸漸離開,聞息遲始終等着沈驚春。

有人出聲提醒他:“公子,煙花結束了。”

她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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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約定,最後卻只有一個人赴約。

而她作過的承諾,也全都食言了。

聞息遲倏地笑了,真可笑啊,不過是玩笑之言,自己竟然當了真。

兩個人的約定,到最後心心念念的卻只有他一個。

她從來都是如此,輕易地忘記他,忘記約定。

在她的心裏,他究竟算什麽?

“唔。”右眼的舊傷又發作了,他捂着右眼,痛楚壓得他彎了腰,然而恨卻比傷更痛,如蝕骨之蛆啃噬着他的心髒,痛得他喘不過氣。

“尊上?”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

聞息遲轉過身,看見沈驚春手執着一根蛟龍形狀的糖畫,她笑着将糖畫遞給他:“喏,我給你也帶了一根。”

聞息遲沒有回答,他只是怔愣地看着,似是在确定眼前的景象不是幻覺。

“你怎麽了?”注意到聞息遲不同尋常的表現,沈驚春皺了眉,她疑惑地問。

毫無征兆的,她的手臂被猝然拽住,緊接着跌進了他的懷裏。

像是害怕一松手就會失去懷中的人,聞息遲緊緊将沈驚春抱在懷裏,如同毒蛇纏繞自己的獵物,想要将她揉進骨融入血,他的手是冰冷的,噴灑在她頸間的呼吸卻是炙熱的。

“別離開我。”耳邊聞息遲暗啞的聲音發着抖,淚濕漉了她的衣肩,他卑微地低喃着,宛如瘋狂的信徒向神明祈求愛憐,“求求你,別離開我。”

沈驚春輕輕拍着他的後背,話語輕柔:“我現在不是在這嗎?”

陰影籠罩在顧顏鄞身上,他冷冷看着二人抱在一起,目光陰暗。

“抱歉,我剛才失控了。”聞息遲又恢複了冷淡的表情,他平靜地問,“我等了你們很久,你們去了哪?”

“人太多了,我們找不到你。”沈驚春沒有隐瞞,如實告訴了聞息遲,“所以我和顧顏鄞就想等煙花結束再來找你。”

“你和顧顏鄞一起看了煙花?”聞息遲動作自然地牽着沈驚春的手,若無其事地看了眼沈驚春,語氣平靜,似是随意一問。

“是啊,煙花還挺好看的。”顧顏鄞神色自若地走到聞息遲身旁,經過沈驚春時狡黠地對她眨了眨眼,尾音上挑,“對吧?”

沈驚春也笑了笑,聞息遲将兩人間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卻并未追究,而是柔聲詢問沈驚春:“怎麽想起給我帶糖畫?”

“我也不知道。”沈驚春茫然地看向聞息遲,她遲緩地說,“就是覺得你會喜歡。”

她有些緊張地問:“你不喜歡嗎?”

“不,我很喜歡。”聞息遲從她手裏接過糖畫,他意味不明地瞥了眼顧顏鄞,“不過你只給我帶了嗎?”

顧顏鄞臉上的笑僵硬了一瞬,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哈哈,不用。”

“我不喜歡吃。”最後幾個字近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

“珩玉呢?”沈驚春沒管兩人間湧動的暗流。

聞息遲唇角彎了彎,語氣涼薄:“不知道,也許先回去了吧。”

最好死了。

沈斯珩已經先回了客棧,看到他們時直接略過了聞息遲和顧顏鄞,他蹙眉教訓沈驚春:“你去了哪?我找了你很久。”

“看煙花呗。”沈驚春随口回答。

眼看沈斯珩還要啰嗦,她不耐地推搡着沈斯珩:“走吧走吧,我想睡覺了。”

罕見地,這次聞息遲沒有阻攔,等沈驚春推着沈斯珩走遠了,聞息遲冷着臉問顧顏鄞:“你今晚什麽意思?”

“你在說什麽?”顧顏鄞疑惑地看着他,“我做什麽了嗎?”

聞息遲死死盯着他,陰冷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身體,隔了半晌他才道:“你最好沒別的意思。”

聞息遲轉身上樓,身後忽然傳來顧顏鄞慢悠悠的聲音。

“我說,你連兄弟都防着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他似笑非笑,慢悠悠說出的話像是帶着挑釁,“男人太好妒可不招女人喜歡。”

“呵。”聞息遲冷嗤一聲,“你自己那點髒心思還要我給你戳破嗎?”

顧顏鄞猛地變了臉色,他臉色陰沉地看着聞息遲,指骨被他攥得咯吱作響,咬字極重:“我不會喜歡一個滿口謊言的女人。”

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他們彼此針鋒相對着。

聞息遲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顧顏鄞,像洞悉了他心中最陰暗肮髒的想法,眼中的鄙夷無情地刺痛了顧顏鄞的驕傲:“哦?真是如此嗎”

他這是什麽意思?顧顏鄞呼吸急促,雙眼赤紅地盯着聞息遲的背影。

聞息遲怎麽敢這麽說?自己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他卻污蔑自己不懷好意!

自己怎麽可能會喜歡沈驚春?怎麽可能會喜歡那個騙子!

沈斯珩原本以為沈驚春還會作妖,意料之外的是她今天很乖。

“你怎麽不提一起睡了?” 沈斯珩冷玉般的手指執着一杆白玉煙槍,他張開口,雲霧從豔紅的唇中吐出,聲音清冷似寒泉,不經意的行為卻如魅惑人的妖鬼。

他剛洗過澡,長發随意地披在肩上,黑發上的水珠濕潤了潔白的裏衣,暈開一抹櫻桃色。

一雙狹長的狐貍眼漫不經心地看過來,含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惹人喉嚨無端發緊,他卻是勾人而不自知。

沈驚春強忍着細看的沖動,她別過臉,難以自控地咽了咽口水,假裝出不耐煩的樣子:“要你管。”

沈斯珩輕笑了一聲,他将煙槍放下,突兀地問了一句:“聞息遲和顧顏鄞,你喜歡哪一個?”

“為何這樣問?”沈驚春驚異地看向沈斯珩,“顧大人是他的兄弟,尊上才是我的夫君。”

表面看她似乎回答了他的問題,實際卻是對“喜歡”二字只字不提。

沈斯珩唇角微微彎了下,她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無情和狡猾,恐怕她對二人都只是利用罷了。

沈斯珩沒再開口,他吹滅了燭火。

-

篤篤篤。

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顧顏鄞被敲門聲驚醒,他警惕地厲喝:“誰?”

篤篤篤。

門外的人沒有應當,依舊在敲門。

顧顏鄞披上外衣停在了門口,明明沒有任何根據,他卻直覺外面敲門的人是沈驚春。

吱呀,門打開了,門外站着的人果然是沈驚春。

“怎麽了?”他問。

沈驚春看上去躊躇不定,猶豫了小會兒才開口:“你今天給我展示的幻術能教我嗎?”

“你等下。”顧顏鄞注意到沈驚春不住地往手心哈氣,他匆匆回了房間,再出來時手裏多了件裘衣,幫沈驚春披上了裘衣後他才道,“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你怎麽突然想學這個?”

沈驚春臉有些紅,她小聲道:“聞息遲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我想讓他開心些。”

“挺好的。”顧顏鄞短促地笑了一聲,聽起來有些僵硬。

“那我們現在就去院子裏練習吧。”沈驚春雀躍之下去拉顧顏鄞的手,她往外拉卻沒有拉動,疑惑地轉過頭看他,“怎麽了?”

顧顏鄞抿着唇,視線落在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上。

沈驚春像是觸電般縮回了自己的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抱,抱歉。”

“沒關系。”顧顏鄞倏然一笑,他專注看着一個人時,眼神就很深情,讓人不由自主臉紅心跳,“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沈驚春像是被他的笑晃了神,她局促地低下頭模棱兩可地回應:“嗯嗯,當然。”

見她如此,顧顏鄞嘴角愈加上揚。

雖然沈驚春失憶了,但是本能還在,再加上這不過是最簡單的幻術,所以顧顏鄞僅教了幾個時辰便有初步成效了。

當沈驚春第一次成功變幻出小魚,沈驚春激動地抱住了顧顏鄞。

“顧顏鄞,顧顏鄞!”沈驚春雙頰粉紅,眸眼中閃動着欣喜的光芒,“你看到了嗎?我成功了。”

“不錯。”他的手不經意觸碰到她時,手指連同身體都酥麻了,呼吸亂了一瞬,連聲音也啞了。

所幸沈驚春沉浸在學會幻術的喜悅中,并未察覺到他的異常。

但顧顏鄞卻并沒有為此感到慶幸,反而心情異常地差,他不喜歡看到沈驚春所有的注意力都只在聞息遲一人身上。

在沖動的支配下,顧顏鄞突兀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麽喜歡聞息遲 ?”

沈驚春想了想:“他對我很好。”

“我的意思是,他可能沒有你看到的那樣好。”為了誘導沈驚春改變心意,顧顏鄞不惜抹黑聞息遲。

雖然他和聞息遲吵了一架,但是顧顏鄞知道這不是聞息遲的錯,這都怪沈驚春這個邪惡的女人蒙蔽了聞息遲。

只有讓沈驚春愛上自己,聞息遲才能看清沈驚春,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在幫兄弟糾正錯誤。

顧顏鄞為自己的行為和言語尋找光冕堂皇的理由,眼神卻無法抑制地流露出癡狂的渴求。

愛我吧,只愛着我。

沈驚春疑惑地看着顧顏鄞,似乎很不明白他的話。

“你不害怕嗎?突然失去記憶。”對上沈驚春的視線,顧顏鄞莫名緊張,他舔了舔嘴唇,接着說,“你不擔心聞息遲是騙你的嗎?他甚至可能曾經傷害過你。”

“或許,他并非是你的最佳選擇。”

顧顏鄞說話時,沈驚春什麽也沒說,她從頭到尾都只是靜靜聽着,目光溫和。

在他說完後,沈驚春才開口,她一如既往地敏銳,敏銳地察覺隐藏在他言語之下的真心話,她微笑着反問:“他不是我的最佳選擇,你想說你是嗎?”

“你說他可能騙了我,可能曾經傷害過我,為什麽要說可能?” 沈驚春的語氣也和目光一樣溫和,卻像一把磨得無比鋒利的刀,無可阻擋地插入他的心髒,“你和他是朋友,他做了什麽,你會不知道?”

“在他騙我的時候,在他傷害我的時候,你阻止他了嗎?你在其中充當什麽角色?”

“旁觀者?亦或是……伥鬼?”她的眼睛如春水澄澈,被粉飾過的謊言被春水洗滌,顯露出他們原本的顏色。

顧顏鄞想說這不是他的錯,你也欺騙了他,但他的辯解顯得蒼白無力。

因為和沈驚春相比,他受到的痛楚顯得太無關輕重。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好好考慮的。”沈驚春倏地笑了,似是完全不在意顧顏鄞傷害過她的可能,“我們回去吧。”

然而就在他們回到客棧時,意外突然發生,無數的黑衣人襲擊了客棧。

顧顏鄞拔劍和黑衣人們纏鬥在一起,沈驚春求救着呼喊:“珩玉!聞息遲!”

沒有人回應,她的驚呼聲反倒引來了黑衣人的追殺,沈驚春狼狽地躲着黑衣人的攻擊,好在黑衣人的劍不小心刺入木門,一時卡住無法拔出,沈驚春趁機逃出了客棧。

然而這時黑衣人也拔出了劍,顧顏鄞眼看着他提劍追了上去。

“啧,別擋路。”顧顏鄞煩躁地啧了聲,一劍将追上來的黑衣人捅死。

“沈驚春!”沈驚春逃入了一條幽暗的巷子,黑衣人緊随其後,顧顏鄞擔心那條巷子內還有其他黑衣人伏擊,提快速度追了上去,“沈驚春!”

巷子裏沒有燭火,他在黑暗中奔跑,警惕心被提到了最高。

突然,一陣風刮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花香。

伴随着鮮血的腥臭味。

沈驚春受傷了嗎?顧顏鄞加快了腳步,鮮血的味道也愈發濃烈,但最終看到的景象卻讓他驚悚。

巷子的末端通向的是一片花田,清冷的月光傾灑着,數不清的月銀色花朵在風中搖曳,芳香如同醇酒醉人。而在中央,大片的花被鮮血染成豔紅色,屍體被堆疊得像一座小山,沈驚春就跨坐在這屍山之上,慢條斯理地用巾帕擦拭着修羅劍的劍身。

“這堆不死心的蠢貨真是殺不完。”她嘆息着低喃,混在風聲中聽不清楚,緊接着她看向了顧顏鄞,聲音甜得像蜜糖,“呀,你來了。”

他的心髒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着,手腳像是被毒素麻痹,無法動彈。

風中的花粉似乎有毒,麻痹了他的神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沈驚春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然後伸腳猛踹在他的膝蓋上。

怦!

他的膝蓋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地面上,刺骨的疼痛讓他流了冷汗。

頭頂傳來沈驚春冷漠無情的聲音:“狗就只能仰視自己的主人。”

“你,你沒有失憶?”顧顏鄞艱難地開口,聲音暗啞。

“是啊,原來不打算這麽快的,但你光冕堂皇的理由讓我玩不下去了。”沈驚春漫不經心地說,她的視線像是挑起火焰的導索,停留的每一寸皮膚都為止戰栗,他聽見她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輕蔑的視線停留在了某一處,“呵,你還真是個賤狗啊。”

顧顏鄞渾身滾燙,頸上青筋凸起,他能感受到她腳下力度的增大,近乎拼盡全力才能克制不發出呻/吟,然而他的喘;息聲已将難堪的一面表露在了她的眼前,他極度的興奮,極度地為之渴求。

“卑鄙。”他終是無法忍受嗚咽出聲,他匍匐在沈驚春的腳旁,像一只發/情的狗抓着她的衣袂,他咒罵着,但卻無法掩藏愉悅的反應,“竟然,竟然用這種無恥的手段。”

“看來你是認出來了,沒錯,這是月銀花。”面前的人蹲了下來,她是妖異的惡鬼,勾出他心中最赤裸的欲/望,“真下賤啊,居然勾引、渴望你兄弟喜歡的人。”

“你胡說。”顧顏鄞眼尾泛着情/欲的紅,卻嘴硬地反駁,“我不過是中了月銀花的毒。”

“如果你臉上不是這種表情,倒是會可信些。”沈驚春将一面銅鏡放在他的面前,銅鏡中的他眼裏滿是愉悅。

她惡劣地笑着,肆意玩弄着淪為玩具的他,“承認你內心肮髒的欲/望吧,你不過是自甘當三,自甘下賤罷了。”

她的話赤裸無情,将他隐藏內心的遮羞布撕得粉碎,惡鬼蠱惑着他墜向更深的地獄:“承認,我就給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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