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為了犯賤只好混進來了 宿敵就是了解對……

第76章 為了犯賤只好混進來了 宿敵就是了解對……

窗戶未關, 清透的月光如水灑落地板,微涼的晚風輕拂,白紗簾吹動露出了塌上之人的面容。

裴霁明的雙手緊緊攥着被褥, 手背上青筋突起, 零碎的呻吟聲不堪入耳,汗水打濕了潔淨的裏衣,銀白的發絲黏在臉頰,整個人淩亂不堪。

折耳去聽,隐約能聽見他喃喃說着什麽。

他在說:“不夠,遠遠不夠, 我還要更多。”

毫無征兆地,裴霁明猛然睜眼坐起, 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多麽糜爛的夢, 他的眼瞳都在顫動。

裴霁明不想承認,可尚未從情潮褪去的反應卻直白地諷刺了他。

“只是一個夢, 只是一個夢。”情欲與羞恥混雜在一起, 裴霁明的心也是一片混亂,他捂住自己的頭,手指都在顫抖, 垂落的長發遮掩了他慌亂的神情, 他的哭咽聲極低, 拼命壓抑着自己的感情,就如同壓抑着他的情/欲。

等他的情緒終于安定下, 裴霁明放下了雙手, 未幹的淚痕在月光下微微反光,他面無表情地呆坐在床上,像被抽去了所有感情。

他到底要被這樣的噩夢糾纏多久, 裴霁明茫然地想,他的內心被虛無充斥着,整個人像被拖拽入了絕望的深淵。

銀魔是種只有情/欲的生物,他們以情/欲為食,情/欲也是他們唯一的樂趣。

但是,銀魔出現了一個異類,一個妄圖升仙的異類。

裴霁明誕生時大昭還未建立,又恰逢洪水,多的是衣不蔽體的流民,裴霁明身上不着寸縷,便被他人誤以為是流民。

官府前來救助,負責救濟的官員是個心腸慈悲的人,他給了裴霁明衣服。

銀魔從情欲誕生,為了更好地引誘獵物,他們出生時便有一張面貌絕佳的皮囊,裴霁明也是,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沒有勾來獵物,倒是勾來了一對心善的夫妻。

官員的夫人體恤丈夫,也經常會施粥,她來施粥的那天看見了裴霁明,裴霁明柔弱的面孔讓她想起了自己在洪水中喪命的兒子,她死去的兒子也是和他一樣大的年紀,夫人心軟起了收養他的念頭。

流民饑不飽腹,這樣的情形下沒有人會有情/欲的念頭,而眼前的人容光滿面,家世顯赫。

權貴之人向來都有旺盛的情/欲,所以裴霁明答應了她。

可他沒料到官員一家是難得的清正之人,他們給了自己裴霁明這個名字,還教他禮義廉恥,教他控制欲望。

禮義廉恥與只知情欲的銀魔顯然是相悖的,裴霁明被教誨後無法再引誘獵物了,因為他覺得只知情欲的銀魔是惡心的。

就像人類不進食就會死,銀魔也是,但裴霁明不願意做,好在他人欲望的情感也能當做食物。

夫人一家吃齋信佛,深受他們影響的裴霁明有了目标,他想升仙。

夫人一家相繼離世後,裴霁明也離開了。

妖魔想要升仙是極難的,要抑制天生的惡,不能殺戮,不能破戒。

雖然很難,但裴霁明一直都做得很好。

直到沈驚春的出現。

人類只有被規矩束縛才能保持良善,但沈驚春卻從不遵守規矩,她天性逆反、随心所欲、還不尊敬作為師長的他。

沈驚春的所作所為讓裴霁明生氣,他想約束她,想糾正她,卻被反将一軍,從此噩夢纏身。

裴霁明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完美地克制自己,他有了欲,即便裴霁明矢口否認,但沈驚春就是他的欲。

因為抑制自己的本能,裴霁明的身體愈來愈虛弱,傳聞吃掉情魄開出的花可以使之恢複。

雖說只是個傳言,真實性有待考證,但那是他能找到的唯一方法。

裴霁明赤腳走動,月光被他踩在了腳下,他在窗前停下,目光落在一盆花上。

那是一株很奇特的花,在黑夜中發着微弱的豔紅光芒,花瓣緊緊閉合着,并未盛放。

但即便只是處于含苞欲放的狀态,它的美也足以攝人心魄,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就如同沈驚春,牢牢地吸引着裴霁明的目光。

沒有人會自願讓出自己的情魄,裴霁明找尋多年也不得,這株情魄是機緣巧合下落到了他的手裏,那時這株情魄甚至只是株芽。

應當是被人遺棄的,裴霁明這樣猜想着,他悉心呵護了這株情魄數十年,每日都将自己吸食來的情欲喂給它。

今日也不例外。

裴霁明彎下腰,鴉羽般的長睫微顫,豔紅的唇瓣貼在閉合的花瓣上,那雙桃花眼注視着花瓣,似欲語還休,又似含情脈脈。

不像是在喂食,倒像是在親吻他的戀人。

裴霁明微微張開雙唇,有粉色的光芒從他口中吐出,緊接着光芒被情魄吸收。

裴霁明的唇脫離花瓣,緊張又期待地靜待着,如他所願,閉合的花瓣緩緩舒展,情魄終于開花了。

“路唯?”

路唯轉過身,看見了景和宮的宮女翡翠朝自己小跑着過來,他臉上浮現出笑:“是你啊,翡翠,昨日沒被吓着吧?”

“嗯。”翡翠在他面前停下,紅着臉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她将拎着的食盒遞給路唯,“昨日真是抱歉,你被裴大人遷怒了吧?這是我們娘娘為表歉意送你的。”

“不用不用。”路唯自然是受寵若驚,連忙拒絕了翡翠遞來的食盒,順便替裴霁明說了幾句,“裴大人就是面冷心熱,人雖然嚴厲了些,其實心腸很好。”

心腸好個屁,翡翠在心裏反駁,但面上卻連連點頭,她笑着附和:“是。”

“路唯,我們娘娘昨日反思了,她想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親自來向國師道歉。”翡翠靠得稍近了些,路唯瞬間就繃緊了身子。

他結結巴巴地說:“不行,國師交代了不許放娘娘進來。”

“路唯,我們娘娘真的知道錯了,你不希望國師和娘娘和好嗎?”翡翠拉住了路唯的胳膊,她懇切地看着路唯請求。

路唯為難地別過了臉,可翡翠依舊在身旁懇求,他無可奈何只好妥協: “好吧,可是我只是一個奴才,幫不了太多。”

他認為就算有自己去傳話或者求情,依裴霁明固執的性格,他也不會同意娘娘來。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翡翠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緊接着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因為有心事,路唯磨墨都有些心不在焉,裴霁明發現了他的走神,蹙眉喚了他一聲:“路唯。”

路唯一個哆嗦趕緊認真磨墨,但他又不免朝裴霁明投去了目光。

“咦?”路唯訝異出聲,“大人,您今天臉色看起來好多了!”

裴霁明一愣,他緩緩摸上臉頰,應當是昨日吃下的情魄起了作用。

“大概是藥起作用了吧。”他重新低下頭看書,語氣淡然。

路唯沒有懷疑,他一邊給裴霁明磨墨,一邊絮絮叨叨地說着:“奴才還以為太醫院那群老家夥昏庸無能,那麽多年的藥也沒起多少作用,看來這次新研發的藥不錯,回頭奴才就讓他們再送些來。”

“不必了。”裴霁明沒有擡頭,平靜地打斷了路唯的話,“以後讓他們不必送藥了。”

“那怎麽行!”路唯一驚,以為裴霁明産生了避醫的情緒,趕緊勸他,“這才剛好轉,怎麽能停!”

裴霁明什麽也沒說,只是擡眼冷冷一瞥,路唯立刻閉上嘴巴,乖乖低頭磨墨了。

只是路唯剛消停沒一會兒,他就又開了口,路唯偷瞥了裴霁明好幾眼,像是不舒服咳了咳嗓子,試探得極其明顯:“裴大人,您......還在生淑妃娘娘的氣嗎?”

“呵。”裴霁明冷笑一聲。

沈驚春剛入宮,陛下就被她迷得找不着北,甚至不顧衆朝臣的反對封她為妃。

淑妃?賢良淑德四個字就沒有一個字能和沈驚春字搭着邊的!

“是淑妃的婢女讓你來求情的吧?”裴霁明不用想也能猜到。

路唯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大人英明。”

沈驚春難得服軟,這讓裴霁明有些暢快,但裴霁明就是裴霁明,不會因為沈驚春的服軟而改變想法:“讓她別白費心思了!晚了。”

裴霁明看書看得入神,等他放下書已經過了幾個時辰,只是不知為何不見路唯身影。

“路唯!”裴霁明厲聲喊道。

吱呀,書房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低着頭看不清臉的奴才。

裴霁明沒甚在意,春和宮的奴才太多,他沒有必要每一個都記得,他低下頭繼續看書:“路唯呢?”

“路唯身體突然不舒服,讓奴才來為大人研墨。”沈驚春刻意粗着嗓子答道,她走到裴霁明身旁,幫他研起墨來。

只有兩人的屋裏格外安靜,甚至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裴霁明莫名有種心悸的感覺,卻找不到自己異樣的緣由。

“大人的字寫得真好看。”身旁的奴才輕聲誇贊,他的誇贊很是誠懇,和一味的奉承不同,他像是真心這樣認為。

但他的話卻引起裴霁明的警覺,裴霁明總覺得這個奴才的語調很熟悉。

微微上揚的語調,含着笑,尾音打着轉般,輕佻、不正經。

裴霁明緊蹙的眉毛陡然舒展,他的臉上浮現驚愕,執筆的手也一抖,規整的字跡被墨玷污,濃黑的墨點格外刺眼,他猛然擡頭看向她,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沈驚春!”

“大人,您記錯名字了,我叫林驚雨。”沈驚春毫不慌張,反而微笑着與他對視,像只壞心眼的笑面狐。

“誰允許你進來的。”裴霁明匆亂站起,椅子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他緊盯着沈驚春,怒氣沖沖地指着門的方向,“你給我出去!”

為了犯賤強吻了四個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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