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在吃醋

第47章 第 47 章 你在吃醋

中原中也啧了一聲, 從紅彤彤的帝王蟹身上掰下來一根粗壯的蟹鉗。

“這個,算是給你的賠禮。”中原中也熟練的捏碎蟹鉗,露出其中一段雪白鮮嫩的蟹肉, 然後用勺子挖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蟹肉,遞給太宰治。

太宰治沒接, 指着中原中也手裏剩下的那一大塊躺在蟹鉗裏的蟹肉,“我要那一塊。”

“這一塊……”中原中也腦海裏警鐘狂鳴, 絕對不能給太宰, 但是也不能拒絕,得先答應下來,所以這種時候應該做的是……?

看着太宰治伸過來的手, 中原中也手快腦子一步, 一低頭, 直接把蟹肉送到了自己嘴裏, 把空蕩蕩的蟹殼交到了太宰治的手裏。

太宰治:?

“中也……”太宰治拿着手裏的蟹殼,淡淡的海鮮腥氣飄進鼻端,他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 聲音戛然而止, 眼神沉了下去。

是他忽視了,懷孕以後第一次吃蟹肉痛到差點昏厥以後,第二次聞到味道就吐了, 而這一次,會趨利避害的「它」自然也不會讓太宰治有吃到這種對孕期堪稱毒藥的食物。

即使那是太宰治最愛吃的東西,「它」依然會為了自私的活着全盤掀翻,即使用寬大的衣服掩住身體,「它」也依舊紮根在血肉中翻騰着,無時無刻昭顯着存在感。

雖然非常不合時宜, 但太宰治想到了那句話。

生命總會找到自己的出路。*

就算卑鄙的偷走屬于他的一切。

太宰治扔掉蟹殼,用餐巾慢條斯理的擦着手,不讓任何一絲氣味殘留在自己的手指上。

他臉色難看的像是回到了中午和中原中也吵架的時候,晴轉暴雨的毫無征兆。

“剛才這個……我試一下毒,太宰。”中原中也看着他的臉色,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匆忙補救,“我重新給你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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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這幾盤都撤下去吧。”太宰治喚來了侍應生,點過桌子上的魚、蝦、螃蟹,還有海鮮相關的食物。

中原中也想起森先生發給他的注意事項,以及剛才太宰治胸口起伏的那一下,海鮮這種帶着獨特氣味的東西,很可能會導致孕吐。

“太宰,你……”

“中也。”太宰治打斷了中原中也沒有說出來的關切話語,他端起桌子上的高腳杯喝了一口紅酒,壓下胃裏翻湧的惡心感,“我是什麽易碎的玻璃制品嗎。”

“不是,你怎麽突然說這個?”中原中也不知道太宰治為什麽忽然說起了無關的話題。

“你用的不就是這樣的态度嗎。”太宰治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睛,聲音像浸了冰霜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和「它」幽會呢。”

不要總是一臉關切的生怕他碎掉一樣,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噓寒問暖,太宰治沒有那麽容易碎掉,也不需要自己的狗當一個無微不至的保姆。

向之前一樣,生氣了就罵出來,打一巴掌,揣一腳,太宰治都會接受,這樣的中原中也才是真實的中原中也。

不要因為「它」,變成這樣。

明明再等幾個月,等到「它」破體而出以後,中也就能和「它」長久的相伴到度過剩下的人生。但是在這之前,在太宰治死之前,應該唯一屬于他的中也卻被肚子裏的肉塊變成了一副前所未見的陌生模樣。

太宰治握着杯子的手都因為太過用力而在微微顫抖,但偏偏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他像極了心理問題嚴重的問題兒童,既不會哭着說自己想要什麽,也不肯敞開心扉讓別人去探索,只能靠對面的中原中也摸索着猜測。

猜錯了他就把自己藏得更深,防止受到又一次傷害,猜對了他就像發神經的貓,興奮的伸爪子撩撥。

太宰治分明看到中原中也就會控制不住湊過去,嘴卻比石頭還硬。

但是只靠猜測建立起的信任是不夠牢固的,只要猜錯一次,炸毛的貓就會把自己逼到爬不下來的樹梢,或者鑽不出來的下水道,獨自受傷的舔舐毛發。

中原中也不可能保證每一次都猜對,他能做的只有靠剛學到的一些辦法,努力提升不算高的情商,然後爬樹鑽下水道,找這只現在還多了不能忍受過度關心的貓。

太宰治就是一個這種扭曲的要死,只有中原中也才受得了的人。

中原中也看着低頭不語,快要和身後影子融為一體的太宰治,半晌才面色複雜的開口,“我只想和你約會。”

他深吸一口氣,思路從未向現在一樣清晰,腦海中的雲霧裏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撥散,“太宰,你是不是在吃「它」的醋?”

這一次,中原中也猜對了。

太宰治呼吸微微一滞,那些陰暗的,不受控制産生的偏執想法都被中原中也的一句話抹消,他死死的盯着餐盤上的花紋,仿佛那是什麽加密的複雜暗號。

蠟燭不聲不響的燃燒着,暖橘色的火焰輕輕躍動,圈出一片光亮。

“哈,小狗女仆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太宰治像是在掩飾,又像是在尴尬,看也不看中原中也,拿起刀叉在全熟的牛排上劃來劃去。

他怎麽可能會因為區區一個胚胎就為了中原中也吃醋,可惡的小矮子也太理所當然……要是沒聽到剛才的話就好了。

下午中也看的愛情劇裏也沒有這樣的內容,肌肉蛞蝓怎麽變成現在的樣子了?果然還是應該怪一大把年紀還是單身硬要摻和別人家事的森鷗外吧。

中原中也切下一塊牛排,用叉子喂到了太宰治的嘴裏,堵住了那張吐不出什麽好話的嘴。

他表情兇惡,看起來頗有種指責太宰治狼心狗肺的意味在其中,“你以為,我為了誰才穿成這樣啊。”

太宰治低頭咀嚼着嘴裏的牛排,好半天才嘁了一聲,小聲嘀咕,“這不是中也應該做的嗎。”

中原中也雙手按在桌子上,“我可沒有義務這麽做。”他藍瞳灼灼的瞪着太宰治,帶着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太宰,我說……”

有什麽很可怕的話要被說出來了,必須馬上阻止。

太宰治突然起身,舉起手裏一直沒放下的高腳杯,抵在了中原中也唇邊,進行了一輪捂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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